鎮(zhèn)撫大秦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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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恒搖了搖頭,道:“不一樣,那時候是秦國,現在是大秦?!?/br> “兩者的地界完全不可同日而語?!?/br> 扶蘇眉頭一皺。 他還是有些理解不了。 嵇恒緩緩道:“過去是秦國朝堂,下面是郡,然后是縣,而今是大秦朝堂,到郡,到縣,那可否中間再設一個‘國’,而這個‘國’由朝廷的三公九卿十二官府統轄,朝廷通過直接管理三公九卿的官員,繼而加強對地方的控制?” “從現在的郡縣二級管理,變成國郡縣三級管理?!?/br> “這個國可換成州、省等詞?!?/br> “大秦眼下食利者眾多,在這個內憂外患的節(jié)骨眼上,是不適合對食利者動刀的,因而只能盡可能的擴大統治階層,以便給予底層官吏上升空間?!?/br> “等到天下局勢稍定,便可借機削減食利者,進一步加強中央集權?!?/br> “設立行省或州,也能極大提高行政效率?!?/br> “過去朝廷管理三十六郡,地方發(fā)生什么事情,等朝廷知曉,再到朝廷政令下去,耗費時間十分漫長,反應也十分遲緩緩慢,等朝廷政令真下去,事態(tài)早已嚴重,若為三級管理結構,等地方發(fā)生事變時,行省及州可以先行行事,然后一邊向朝廷傳令,一邊向四周行省及州尋求援助。” “將事態(tài)控制在極小范圍?!?/br> 聞言。 扶蘇心念一動。 他卻是大體聽明白了。 嵇恒是想把過去秦國那套體系,直接搬運到天下,將天下三十六郡,劃分為幾個大的行省或州,這些行省和州由朝廷直接控制,繼而實現對地方的有效控制。 通過增加一個行省(州),給底層官吏提供上升空間,繼而穩(wěn)定住底層官吏。 并借機削弱功臣子弟、貴族對地方的控制。 想到這。 扶蘇已有些意動。 此舉一定程度其實會減弱集權,但大秦眼下本就控制不住地方,此舉相對大秦眼下的形勢,無疑是加強了中央集權。 就目前而言,有利而無害。 只是步子太大了。 他實在沒信心說服始皇。 嵇恒自是明白扶蘇的想法,冷聲道:“我只是提供一個觀點,眼下根本就不可能施行,大秦本就官吏缺乏,哪有那么多官吏填充?再則,多一個層級,也意味著朝廷的行政成本要多支出,這都不是大秦眼下能擔負的。” 聽到嵇恒的話,扶蘇陡然驚醒。 大秦眼下郡縣兩級,尚且難以支撐,若是再加一級,更加難以支撐,但他心中卻暗暗記住了。 大秦眼下的確難堪重負,但等到長城修建完成,各地道路、川防等工事陸續(xù)完工,大秦未必不能節(jié)省出錢糧,到時或許真能將體制進行革新。 他也有些頭疼。 因為這對錢糧的耗費太高了。 他深深的看了嵇恒幾眼,心中隱隱有所察覺。 嵇恒前面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恐是真心實意,他對天下其實早就胸有韜略,只是苦于大秦‘窮困潦倒’,只能暫時做些零敲碎打的事。 想到這。 扶蘇摸了摸鼻子,面色略顯尷尬。 不過他心中卻安寧下來,嵇恒既已想到這么遠,恐對當下之事,早已是洞若觀火,也早就在心中做好了安排。 扶蘇目光閃爍,緩緩道:“先生對大秦新政目光獨炬,只是先生說的守常不足,民生無本,又是何意?” 嵇恒道:“大秦缺少守常安定之策,即固本之策。” “常則平,安則定,飽則安,暖則穩(wěn)?!?/br> “大秦一味創(chuàng)新而不思固本,自然容易致使動蕩?!?/br> “這些年大秦新政轟轟烈烈,雷霆萬鈞,卻是少了幾分陽春和風細雨?!?/br> “大秦求治太急,事功太過,勢必讓天下洶洶難安,民眾輒有怨念,若能稍寬稍緩,輕徭薄賦,或許天下相對會安穩(wěn)不少?!?/br> “至少不會烈陽如火?!?/br> “先生認為,大秦當如何補正?”扶蘇問道。 嵇恒搖頭,他輕嘆道:“若是早兩年,或許有補正的機會,而今已不可能,你也盡早打消這個念頭,事到如今,大秦只能一條道走到底。” “以暴政、以霸道之舉,行躍進之法,盡快掠過這段混亂?!?/br> “繼而再謀求天下大治。” “大秦固的是關中,而關中之本,要兩分,即耕戰(zhàn)?!?/br> “耕戰(zhàn)里同樣要繼續(xù)兩分。” “大秦現在能固的、要固的,只是最根本最核心的?!?/br> “其余的大秦都難以兼顧。” “這個核心是卒!” 第117章 千年的懸案! 聞言。 扶蘇豁然開朗。 大秦過去奉行的是耕戰(zhàn)。 固本自當從‘耕戰(zhàn)’中固,而‘耕’涉及到的民眾太多,朝廷根本‘固’不過來,再則大秦的威懾力,眼下主要體現在‘戰(zhàn)’上,因而大秦首先要穩(wěn)固的是‘軍心’。 扶蘇拱手道:“扶蘇明白了。” “地方黔首也好,基層官吏也罷,盡管都是切膚之痛,但軍隊才是根本?!?/br> “只要秦軍不亂,就算關東暴動,大秦也有回旋余地。” “一旦軍隊出事,大秦就真危險了?!?/br> “先生之前提到的‘搶錢’,這些錢最終都會用在軍隊,只要軍心不散,士卒愿意相信大秦,大秦才能在暗流中穩(wěn)住身形。” “再則士卒得錢,大多會寄回家中,無形也為地方減了壓?!?/br> “先生足智?!?/br> 嵇恒微微頷首,沉聲道:“立地為人,尊重有三?!?/br> “護國之軍,育人之師,救人之醫(yī)?!?/br> “軍隊是國家的安穩(wěn)基石?!?/br> “只要軍隊不出問題,大秦就始終有一線生機?!?/br> “不過僅靠鹽鐵收斂錢糧是不夠的,大秦當大力鼓勵鐵礦開采,將多余的鐵礦用以鑄錢,大秦目下對錢財的需求量極大,每多一枚秦半兩,就為大秦緊繃的局勢減壓一錢?!?/br> 扶蘇點點頭,沉聲道:“朝廷前面已下令,大力獎賞提高鐵礦開采及提高生鐵產量的鐵工,還派了不少墨家子弟前去,想必用不了多久,地方的生鐵產量就會有所提高,不過距真正提高產量恐還需一些時日?!?/br> 嵇恒沒有繼續(xù)多說,只是道:“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br> “明日還要見秦世父的后人。” 扶蘇欲言又止。 他其實還有一些問題想問。 但見嵇恒沒有興致,也沒有再打擾,拱了拱手,起身離開了嵇恒屋室。 嵇恒打了個哈欠。 趕路大半天,他早就乏了。 將枯草編成的被子蓋在身上,和衣沉沉的睡去。 翌日。 嵇恒等人吃了餐食后,就跟著時岳去到了亭長室。 亭長室并不大,除了三方幾案,便是兩個特大的竹制書架,上面堆滿了簡冊,簡冊上登記著秦亭這些年的具體情況。 時岳很是熱情豪爽。 等到扶蘇等人進到正屋,立即吩咐秦卒斟好熱湯,而后便親自去催促‘秦世父’的后人。 一時間。 亭長室只余扶蘇五人。 嵇恒坐在最末。 沒多久。 時岳帶著‘秦世父’的后人翟尤進到了屋內。 翟尤是個中等身量的中年人。 時岳介紹道:“翟尤可是我們亭的能人,飼牛年年縣里評為最?!?/br> “你們聊,我亭里還有事。” 簡單說了幾句,時岳就識趣離場了。 翟尤看了看室內,朝扶蘇行了一禮,道:“秦亭公士翟尤見過上吏。” 扶蘇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眼,微微拱手道:“無須這般多禮,我等這次奉朝廷之命,來勘錄核實相關秦史,聽聞你為秦世父之后,這才冒昧請你前來,還請不吝說道?!?/br> 翟尤眼露一抹異色。 他前面聽時岳說官府來人勘錄秦史時,心中其實很是驚奇,秦國立國已有數百年,他們翟氏扎根秦亭也有數百年,過往從來沒有聽聞朝廷會派專人勘錄核實秦史。 他連忙道:“定知無不言。” “不過我翟氏早已沒落,很多史料都是口口相傳,因而并不一定準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