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撫大秦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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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更怕劇陵?!?/br> “這是什么道理?”扶蘇很是好奇。 他堂堂大秦長公子,對商賈的威懾力,難道還比不過一落魄商賈? 他實在有些難以置信。 嵇恒看向室外,淡淡道:“長公子的名頭的確很大,對天下也很有威懾力,但你的仁義之名,早已世人皆知,馮氏就是知道這點,斷定你不會下死手,就算有不滿,也頂多在背地使壞,并不會輕易敗壞自己名聲?!?/br> “劇陵不同?!?/br> “這人已一無所有?!?/br> “他沒有什么可在乎的?!?/br> “民間有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br> “劇陵眼下就是這不要命的?!?/br> “給到劇陵機會,他真敢將馮氏全嚯嚯了?!?/br> “而且你忽略了一件事?!?/br> “馮氏不怕官府,因為官府需借助馮氏的生意脈絡(luò),馮氏也不怕劇陵,劇陵就一個人,馮氏又豈會怕?” “但有官府撐腰的劇陵就不一樣了?!?/br> “畢竟……” “他們當年是如何算計,又是如何整治劇陵,他們比誰都清楚,也很清楚,一旦官府跟劇陵走在一起,他們會面對什么。” “他們怕了?!?/br> “這才是馮氏徹底低頭的原因。” “長公子也好,官府也罷,只能讓商賈懼,但想讓商賈真正的怕,必須要讓他們感受到切膚之痛,感受到自己真會死!” “他們可以陰奉陽違,但‘有人’會盯著他們?!?/br> “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要付出代價!” 聞言。 扶蘇若有所思。 他也大體理清楚了因由。 官府接管鹽鐵是為了‘搶錢’,搶錢的目的是為固本,關(guān)中為大秦之根本,若是直接將商賈清算,卻很可能會讓關(guān)中陷入動蕩,繼而得不償失。 適得其反。 讓商賈為己用才是正道。 不過商賈被搶走了鹽池鹽井,心中豈會甘心?定對朝廷充滿了怨恨,也極大可能會陰奉陽違,敷衍了事,這一定程度,也會影響到關(guān)中穩(wěn)定。 畢竟鹽鐵干系著萬民的生活生產(chǎn)。 因而必須讓商賈老實做事。 官府的威懾力不夠,所以嵇恒想到另一些‘商賈’,這些人固然是失敗者,但只要官府稍加利用,卻是能起到極大的震懾作用。 一時間。 他甚至想到了恩威并施。 只是對于嵇恒的‘恩威并施’,他卻是感覺有些異樣。 威自不用多說。 那五份竹簡,基本都是威脅。 而恩…… 提高一定地位,準許穿華衣錦服。 這些只能算‘虛’恩。 扶蘇想了想,若真執(zhí)意要論,不讓劇陵經(jīng)商,恐才算‘實’恩,只是嵇恒給出的‘恩’未免過于潦草跟敷衍了。 不過扶蘇也不得不承認。 效果是出奇的好。 嵇恒將商賈算計的死死的,根本不給商賈討價還價的資格,但凡商賈想試圖討價還價,嵇恒就會以極其強勢的姿態(tài),將商賈的念頭打壓下去。 嵇恒摸了摸臉上的面具,又看了看扶蘇呆的廂房,開口道:“我前面已示范了一遍,其他商賈,依葫蘆畫瓢即可,由官吏去處理?!?/br> “對于商賈……” “不要給他們?nèi)魏位孟??!?/br> “更不要給他們?nèi)魏斡憙r還價的資格?!?/br> 說完。 嵇恒朝邸店外走去。 而在走出邸店時,卻是見到一瘸腿乞丐,他頓步看了幾眼,最終嘆氣一聲,毅然轉(zhuǎn)身離去了。 第103章 勿謂言之不預(yù)也! “打斷你的腿,再給你一副拐杖,然后告訴你:沒有我,你連路都走不了,所以你要懂得感恩。”嵇恒看著瘸腿乞丐,一瘸一拐的離開,輕語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這次其實異曲同工。 不過這是貴族豪強及商賈,對底層窮苦大眾的做法,而今他只是反其道而行之,將其施加在了商賈身上。 效果的確出奇的好。 至少馮氏雖心中憎惡,但明面上還要感激自己。 不多時。 嵇恒回到了西城。 他將臉上的面具取下,徑直扔到灶房里,從井中打出一些水,給前幾日弄出的菜地澆了點水,而后懶散的躺在躺椅上。 他知道。 商賈的事基本不會再出狀況。 商賈就算再大膽,再貪婪,也決然不敢跟‘始皇’爭辯,呂不韋這桿大旗,會直接將他們壓的喘不過氣。 他們只能同意。 一旦交出了鹽池礦山,那就由不得他們了。 官府有太多手段去針對了。 不過,嵇恒心中很清楚,商賈只是一時屈服,想讓他們心甘情愿的,將到手利益吐出,這是絕對不現(xiàn)實的。 他們一定會反抗。 只是這一兩年,商賈并不敢冒頭。 商賈行商四方,走南闖北,對天下發(fā)生的事,知曉的速度,并不比朝廷慢多少,他們之所以隱忍蟄伏,只是迫于當下朝廷壓力,被迫低頭,一旦朝廷式微,或者天下發(fā)生動蕩,他們就會順勢而動。 嵇恒手枕在頭下,冷聲道:“商賈太容易妥協(xié)了?!?/br> “他們指望著天下生變,趁機大發(fā)橫財,殊不知,大秦同樣也在爭取時間,鹽池礦山這些,一旦被朝廷拿走,再想拿回去,可就太難了。” “你們也沒機會!” “套在商賈頭上的枷鎖正在慢慢生成,等到大秦重新席卷天下,到時你們再想將頭上的枷鎖取下,可就沒機會了?!?/br> “天下熙攘皆為利來利往?!?/br> “呂不韋奇貨可居的出現(xiàn),對華夏其實是個好事?!?/br> “至少讓商人被關(guān)進了籠子?!?/br> “但還不夠!” …… 邸店。 扶蘇望著空蕩蕩的門口,苦笑一聲,重新回到了西廂,他可不敢如嵇恒這般率性。 有了嵇恒的示范,只需依葫蘆畫瓢。 扶蘇拂袖,對魏勝道:“再去叫一家商賈進來?!?/br> “諾?!蔽簞龠B忙道。 扶蘇正襟危坐。 他回想著嵇恒的一言一行及每一步的cao作,在心中暗暗驚嘆,嵇恒將商賈算計的太死,根本不容商賈置辯,每當商賈想置辯,就會直接以更強勢的姿態(tài),壓的商賈只得閉口。 強勢! 從頭到尾的強勢。 即便官府是有求于商賈,嵇恒依舊保持著強勢,絕不做任何退步,更不做任何妥協(xié),反倒一步步逼得商賈只能跪地求饒。 對局勢超強的掌控力,扶蘇也不禁是嘆為觀止。 隨即。 他想到了呂不韋。 他對呂不韋了解其實很少。 呂不韋身死之時,他也才不過五六歲。 但他隱隱記得,呂不韋罷相自裁后,天下紛擾,朝野不寧。 大秦立國五百余年,一罪臣之死,而致朝野洶洶不法者,過去是聞所未聞。 呂不韋入秦二十余年,有定國之功,也有亂國之罪,唯其功大,拜相領(lǐng)國,封侯封地,破秦國虛封之法而實擁洛陽十萬戶,權(quán)力富貴過于諸侯。 唯其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