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撫大秦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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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陡然想起嵇恒上次所說。 以史為鏡。 以史為鑒。 他目光微闔,凝聲道:“我而今已到獨當一面的年紀,卻已是落下了不少,今后更應奮勇向上,如此才不負父皇期望?!?/br> 他深吸口氣,轉身離開。 不多時。 扶蘇回到了雍宮。 他朝服侍自己的宦官魏勝道:“你等會去一趟御史府,替我取些史書來?!?/br> 說著。 他似想起了什么,從腰間取下隨身佩戴的黑色玄鳥玉佩,交給了魏勝,繼續(xù)道:“你另找人去一趟內史府,讓內史騰安排幾名官吏,去調查一下,關中各大鹽鐵商賈過去的情況。” “查的越清楚越好?!?/br> “諾。”魏勝躬著身子,將玉佩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不敢有絲毫大意。 等魏勝離開后,扶蘇將袖間竹簡取出,深深的看了幾眼,重新翻開來,再度看了起來,他還是想弄清楚,父皇究竟從這份竹簡中,看出了哪些自己沒意識到的東西。 半個時辰后。 魏勝氣喘吁吁的回來了。 手中抱著一大摞竹簡,近乎高過他的頭頂。 周朝大封諸侯,各國留下的史冊實在太多了,哪怕因戰(zhàn)亂,出現(xiàn)了大量遺失,但大周八百年,遺留下來的史書依舊是浩如煙海。 他這次只取回來了一小部分。 就這些。 已將魏勝累的快半死。 扶蘇搭了把手,將這些竹簡放下。 魏勝上氣不接下氣道:“公子……御史府內跟史冊相關的竹簡太多了,臣也不知該拿那些,詢問了一下御史中丞,便自作主張的選擇了趙魏韓?!?/br> “還請……公子恕罪?!?/br> 扶蘇擺擺手,不在意道:“無妨?!?/br> “我是借史書來錘煉洞察之力,是哪一諸侯國的,又成于何時間,我并無要求?!?/br> “你這一趟屬實有些辛苦。” “先下去休息吧。” 魏勝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語氣盡量平緩,道:“公子放心,臣不累,臣就在四周服侍公子?!?/br> 說著。 魏勝雙手高舉,將玉佩遞上。 扶蘇看了魏勝一眼,最終點了點頭。 他將玉佩接過,隨手放在案上,并沒有放心上。 扶蘇坐在席上。 將魏勝帶回的竹簡放在腳邊,按照順序取出一份,開始仔細閱讀起來。 嵇恒的主意,并不急一時。 現(xiàn)在宮中正在進行上計,大量官吏抽身不開,而且還要給內史府一些時間,去調查關中各大鹽鐵商賈的過往,也會耗費幾天時日。 他也不敢松懈。 趁著現(xiàn)在得閑,開始填充學識。 至于嵇恒方法中想不通的,他也并未固執(zhí)去想,直接拋于了腦后。 在能力不夠的時候,沒必要去鉆牛角尖。 只需靜下心來,潛心學習,等到積累足夠了,自然就能想通其中道理,何以執(zhí)著于庸人自擾? 接連數(shù)日。 扶蘇都宅在書房看書。 趕在十月的前幾天,朝廷一年一度的上計會,終于落下了帷幕。 與會的官吏有人歡喜有人愁。 隨著這場規(guī)模浩大的上計會落幕,城中的車馬聲又多了起來,一隊接著一隊的車馬從咸陽駛出,如來時一般,沿著舊路歸去。 等回到各自郡縣,還要去傳達朝堂指令。 像吳郡遼東郡這些邊遠郡縣,一個來回,至少要一個多月。 就在各郡官員離去時,扶蘇終于收到了內史府送來的竹簡,經(jīng)過五六日的調查,內史府已基本摸清了關中各大鹽鐵商賈的底細。 在看完內史府送來的竹簡后,扶蘇眼中露出一抹冷色。 果真不出嵇恒所料。 這些商賈無一人真手腳干凈。 不少商賈還跟朝中官吏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扶蘇將竹簡合上,冷哼一聲,道:“若你們真遵紀守法,我還有些心有不忍,但既你們暗中都有黑幕,那就莫怪扶蘇無情了?!?/br> “大秦容不得你們這些蟲蟻蛇鼠!” 第094章 大商人!小商人! 扶蘇在殿內轉悠著,沉思著,最終決定去找一下張蒼。 一來,張蒼知曉嵇恒的存在。 二來,張蒼是御史府中的柱下史,他的主要政事便是審核賬簿,有張蒼幫忙,應該能對推行有所幫助。 再則,他心中依舊有好奇,想去聽聽張蒼的意見。 想罷。 扶蘇用汗巾擦了擦臉,大步朝御史府走去。 不多時。 扶蘇到了張蒼處理政事的地方。 眼下的政事堂,跟前幾日相比,已空曠了許多。 張蒼肥大的身子,就這么坐在席上,手中抱著一個蜜罐,不時的吃上幾口,神色很是享受愜意。 咳咳。 殿外突然響起一陣輕咳聲。 張蒼臉色微變,連忙將蜜罐藏于身后,一本正經(jīng)的看起了竹簡。 這時。 扶蘇踏步進到了殿中。 他饒有興致的打量了張蒼幾眼,目光似有若無的掃了眼張蒼背后。 “張蒼,見過公子?!睆埳n臉色略顯尷尬,手掌撐著大案站了起來,作揖的同時,主動扯開了話題,道:“公子怎么有空來我這?” 扶蘇輕聲道:“這段時間,我在宮中深居簡出,錘煉才具,但感覺各方面依舊很欠缺,正好待久了有些煩悶,就順道過來看看,順便也想向你請教一二。” “還請張御史不吝賜教。” 張蒼暗松口氣,笑道:“公子但說無妨,若臣能釋疑,定知無不言?!?/br> 扶蘇一拱手,并未開口。 而是從袖間取出一份竹簡,轉手遞給了張蒼。 張蒼伸手接下,仔細看了起來。 扶蘇并不急,等張蒼看完,才開口道:“不知張御史,對竹簡所書內容,有何見解?” 張蒼沉吟片刻,凝聲道:“竹簡上的內容,想法倒是不錯,只是執(zhí)行起來,有些過于繁瑣了,對朝廷的要求也有些高,整體而言,還是一個切實可行的想法?!?/br> “與管仲變法中的‘鹽鐵專營’有何異同?”扶蘇問道。 “管仲的‘鹽鐵專營’?”張蒼詫異的看了扶蘇一眼,似乎沒想到,扶蘇會對管仲變法有了解,但還是正色道:“坦誠來講,兩者之間差異并不大,甚至就是異曲同工。” “還請細講。”扶蘇深深一躬。 張蒼思忖著,字斟句酌道:“管仲的‘專營’是官府從收于民,再公開對外販售?!?/br> “竹簡上面基本是一致的?!?/br> “只是由官府販賣,變成了商賈販賣?!?/br> “但公子莫要忘了,這鹽鐵的定價權,是在朝廷手中。” “商賈只是官府的販售工具。” “初看兩者的確有不同,但只要稍作推敲,很容易看出端倪?!?/br> “相較于管仲的‘專營’,這份竹簡上的‘專營’,顯然多了一層偽裝,將官府的專賣,換成了替官府專賣的商賈?!?/br> “兩者實際表里一樣?!?/br> 聞言。 扶蘇當即一愣。 但也瞬間想明白了。 他知道自己為何沒看出問題了。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朝廷控制定價權會出問題,他自以為是的認為朝廷為了穩(wěn)定,一定會選擇壓低價格,而就像世人知曉的,鹽鐵本就是天下斂財之巨口,定價又由朝廷掌握,朝廷想借此多收商稅,太容易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