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撫大秦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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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宮書房內(nèi)。 扶蘇在腦海里,將嵇恒所說,詳細(xì)回想了一遍,取出一份空白竹簡,將具體情況一一記下。 記到關(guān)鍵處,更是忍不住停筆,細(xì)細(xì)思索一二,不時露出奕奕神采。 嵇恒今日所講,對扶蘇而言,很是振聾發(fā)聵,讓他的心胸一下子開闊不少,尤其是其中的一些獨到見解,更是令他耳目一新,令他對人對事都有了更深刻的認(rèn)識。 意義非凡。 枯坐了近一刻鐘。 扶蘇卻久違的感覺充實。 這種求知若渴的狀態(tài),他已很久沒出現(xiàn)了。 扶蘇停筆,雙手輕捧著竹簡,小心的吹拂著,等竹簡上的筆墨干涸,他仔細(xì)的通看了幾遍,確定無誤,這才將竹簡合上,而后系上細(xì)繩,放在袖間,出了書房,朝咸陽宮走去。 他要將此策稟告給始皇。 第093章 只是些許風(fēng)浪! 咸陽宮。 嬴政高坐其上,面容有些疲倦。 這段時日正值朝廷上計,他需要經(jīng)手的事更多了,而今剛從御史府回來,便再度投身到了批閱奏疏之中。 這時。 有宦官輕聲道:“陛下,長公子在殿外求見?!?/br> 嬴政眉頭一皺,溝壑縱橫的臉頰,沒有顯露任何喜怒,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 很快。 扶蘇就進(jìn)到了殿內(nèi)。 而后恭敬道:“兒臣扶蘇參見父皇。” 嬴政淡淡開口:“有事便說。” 扶蘇深吸口氣,將想好的說辭道出。 “稟父皇?!?/br> “兒臣今日拜見了嵇先生,跟嵇先生探討了固本之法?!?/br> “嵇先生就大秦現(xiàn)狀,給出了一個很是完備的建議,兒臣此次前來,便是特意將此策謀獻(xiàn)給父皇?!?/br> 說著。 扶蘇將袖間竹簡取出,高舉過頭頂。 高臺之下,一名宦官佝僂著腰身,注視著始皇的一舉一動。 安靜稍許。 嬴政還是點了點頭。 得到始皇的同意,這名宦官才邁著輕步,去到扶蘇跟前,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這份竹簡,而后畢恭畢敬的呈到始皇案上。 嬴政冷冷的掃了眼竹簡,漠然道:“以后這些不要呈過來了。” “你要有自己的主見。” 聞言。 扶蘇臉色微變。 他竭力的低著頭,解釋道:“兒臣天資拙劣,實不敢做主?!?/br> “還請父皇諒解?!?/br> “嵇恒這次提出的計策,在兒臣眼中,端的是高明,以鹽鐵為利誘,以商賈為突破口,助力朝廷增加商稅,還趁機挑動了關(guān)東內(nèi)訌?!?/br> “兒臣正是察覺此計策之精妙,這才特意送來給父皇過目?!?/br> 扶蘇再次躬身一禮。 聽著扶蘇的話,嬴政將案邊竹簡翻開,快速掃了一遍,隨即似察覺到了什么,又細(xì)看了一遍,略作思索,眉頭卻陡然一皺。 最終,嬴政冷聲道:“你當(dāng)真認(rèn)為這想法好?” 扶蘇一愣。 他眉頭緊鎖,卻是不知,為何始皇會有這一問。 他沉吟片刻,硬著頭皮道:“兒臣愚笨,的確尚未發(fā)現(xiàn)這想法的不足之處,請父皇恕罪?!?/br> 嬴政冷笑一聲,道:“朕對經(jīng)濟(jì)并不精通,但世間道理,大多是相通的?!?/br> “嵇恒的主意多是受了管仲的影響,管仲變法,主張的是‘鹽鐵專營’,而嵇恒提出的想法,在朕看來,跟管仲的主張并無區(qū)別?!?/br> 說著。 嬴政將竹簡扔到了案下。 案下的宦官,俯身將竹簡拾起,重新交還給了扶蘇。 扶蘇陰沉著臉,將竹簡拿在手中,仔細(xì)的看了幾遍,還是沒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 最終。 扶蘇苦笑一聲,道:“兒臣愚笨,實看不出問題?!?/br> “敢請父皇教誨?!?/br> 嬴政漠然盯著扶蘇看了片刻,道:“教誨?” “世上哪有那么多能教的?” “沒有洞察大局之勢,沒有審時度勢之能,說再多,教再多,依舊是轉(zhuǎn)頭就忘,其中根由你自己下去想吧?!?/br> 沉默片刻,嬴政還是道:“你稱嵇恒的想法為高明,嵇恒可曾承認(rèn)過?” 扶蘇想了一下,搖頭道:“未曾說過。” “嵇恒只說自己的想法不復(fù)雜,甚至是有些普通。” “嵇恒對自己的想法是有自知之明的。”嬴政微微頷首,淡淡道:“他的想法的確不復(fù)雜,而且還有些用勁過猛。” “他的想法其實跟管仲并無不同。” “嵇恒其實跟你說的很明白,他的目的就是為搶商之利!” “在而今暗流涌動的時局下,身處漩渦,就注定不能太過在意局部得失,當(dāng)更關(guān)心整體的得失?!?/br> “這里的整體并非是指天下。” “而是你的目的!” 聞言。 扶蘇眉頭緊鎖。 并沒有真聽懂這番話。 嬴政并未在意,耐心而又平靜的道:“嵇恒的想法,有出彩之處?!?/br> “就是將各方都考慮在了其中?!?/br> “朕若沒猜錯。” “他是在為日后做鋪設(shè)?!?/br> “至于你稱贊的,以利誘攪動關(guān)東,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過些許風(fēng)浪罷了?!?/br> “商賈在天下地位低賤,空有錢財,卻無自保之力,在貪婪成性的關(guān)東,注定掀不起多大風(fēng)浪,只會被很平靜的劫掠一空?!?/br> “商賈只是用來爭取時間罷了?!?/br> “只要目的能達(dá)到?!?/br> “鹽鐵專營也好,嵇恒的悛改也罷?!?/br> “那都是好方法?!?/br> “下去吧?!?/br> “其中道理,自己慢慢想?!?/br> 嬴政拂了拂袖,神色已有些不耐煩。 扶蘇欲言又止,最終不敢再問,只能行禮告退。 出了大殿。 扶蘇長身而立,眉頭依舊緊皺。 他還是沒聽明白,嵇恒的悛改,究竟哪里有問題,在他看來,嵇恒的辦法,已是十分的完備跟高明。 但始皇既這么說,定有始皇的理由。 只是自己還沒洞察到。 扶蘇看著手中的竹簡,又回想著始皇的話,依舊沒想通。 只是在想到始皇說‘商賈是用來爭取時間的話’時,突然想起嵇恒說的,在面對一些不能一蹴而就的事情時,可以試著將這件事分成若干個可以完成的小事,然后逐步去完成。 他感覺兩者似有異曲同工之妙。 沉思良久。 扶蘇回頭看了眼咸陽宮,又看了看四周宮殿,嘆息一聲,道:“我對天下事了解的還是太淺薄了,已過而立,卻還如初學(xué)孩提一般,看不清事實本來真相,依舊還妄想著讓其他人幫著釋疑?!?/br> “這何其可悲?!” “終究還是蹉跎了年華。” 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