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撫大秦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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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航海世家! “那些藥石,你吃過嗎?”扶蘇不為所動,只冷冷一笑。 “藥成之后,我向來都以身試藥?!毙旄娜菅缘溃骸疤煜路酵庵g眾多,主要分為占候、占氣、占星、堪輿之士及煉藥制丹、尋仙訪道之士,我徐福并不曉其他方士,在罘島修行時,也只是于仙山中采藥,從不敢妄言其他?!?/br> “長公子為何突然對我發(fā)難?” 扶蘇目光一冷,死死盯著徐福,最終面色稍緩,道:“我去過詔獄,獄中有人明確說道,方士所煉藥石有害?!?/br> “敢問公子是何人污蔑?”徐福皺起了眉頭。 扶蘇不屑的冷漠一笑,施施然的坐在席上,板著臉一句話不說。 見扶蘇板著臉不說話,素來氣度嫻靜的徐福,正色道:“獄中判刑方士并不少,然對我怨恨如此大的,并沒有幾人。” “石生!”徐福突兀一聲。 扶蘇面色冷峻,并無任何異色。 徐福深深一躬,云淡風輕道:“那只可能是魯生了。” 扶蘇瞳孔微微一縮。 徐福輕嘆道:“我徐福一心為善,志在天下安寧,不欲卷入是非,過往更不與人爭執(zhí),只望能尋到罘島,登臨仙山,為陛下采摘仙山圣藥,煉制長生之藥,為苦難世間開長久太平?!?/br> “然千防萬防,終為人察覺。” “這便是修行吧?!?/br> 徐福嘆息一聲,緩緩道:“公子,或有所不知,我其實知曉魯生底細?!?/br> “他非方士也?!?/br> “其本名為魯智文?!?/br> “實乃魯國公室之后裔。” 聞言。 扶蘇眼中露出一抹驚疑。 他前面根本沒提及魯生,徐福是怎么猜到的? 而且對魯生還這么了解? 徐福淡淡道:“當年從罘島下來后,我無意間經臨一地,那是一處隱秘山谷,谷里建筑有一座頗具氣象的宮室,石坊刻著‘魯宮’兩個大字,宮中時常有人出沒。” “我當時初下仙山,不知身在何處,便誤入了其中?!?/br> “不意發(fā)現(xiàn)竟是一場千余人聚會?!?/br> “主持聚會的正是魯生?!?/br> “與會的皆是六國老氏族,其中不乏楚國項梁,韓國張良,魏國張耳,趙國臧涂,燕……”就在徐福說的正起勁,似意識到什么,臉色微變,默不作聲的垂下頭,不再多言,轉口道:“這些人當時聚在一起,是在商討一件大事?!?/br> “即在齊國沿海建造一個秘密營地,以聚攏六國老世族,甚至揚言伺機拿下即墨,為各國老世族復辟根基?!?/br> “我聞之大驚,不欲卷入其中,便匆忙逃走了。” “并不為外人道也!” “后續(xù)為陛下看重,在各地采擷奇藥時,曾私下秘密探尋過,但昔年‘魯宮’已成廢墟,后面聽聞張良于博浪沙刺殺陛下,為全國通緝,項梁等人也為各地大索,竟皆淪成喪家之犬,自此就絕了揭示真相的想法?!?/br> “大秦向來主張言之有物?!?/br> “我手中并無實證,也實在難以服眾。” “加之后續(xù)魯生入獄,被判處了坑殺,自以為此事揭過,沒曾想,魯生當年恐是發(fā)現(xiàn)了我,所以想趁此中傷于我?!?/br> “以絕陛下的長生之路?!?/br> “心思之毒辣?!?/br> “我徐福實始料未及?!?/br> 徐福一臉唏噓,仿佛對魯生所為,很是費解悵然。 扶蘇面色冷漠,道:“你既知曉魯生底細,為何知情不報?你說的那理由不夠?!?/br> 徐福微微搖頭,道:“公子你或有不知,魯生是趙高引薦入宮的,趙高為陛下近臣,我徐福乃方外之士,何以比得過趙高?只是后面趙高因事入獄,但當時魯生也早就被判刑,因而我未曾再去理會?!?/br> “這的確是我疏忽了?!?/br> “加之,當時陛下讓我尋罘島下落,我心中只顧尋到罘島,為陛下入仙山采藥,并未將此事放心上。” “豈料竟遭暗算,險為公子憎惡。” “徐福實在慚愧?!?/br> 說完。 徐福飄然的朝扶蘇鞠了一躬。 扶蘇皺著眉頭,對這番話并不信服,但又找不到問題,只得道:“你口口聲聲說,為陛下求取長生仙藥,在這幾年更曾數次下海,現(xiàn)在可查明罘島下落?又準備何時前往?” 徐福正色道: “立冬潮平時出海?!?/br> “罘島居無定處,這幾個月,都會游蕩于東海,不過目下正當大潮之期,海浪猛惡難當,船隊無法越海,是故我并未立即出發(fā),加之這次為求得仙人仙藥,需表現(xiàn)足夠赤誠,因需大量少男少女,業(yè)未集齊,恐引得仙人不滿,更不敢有任何疏忽懈怠?!?/br> “若公子以為可,徐??v然身陷魚腹,也當帶路前往?!?/br> 扶蘇冷冷的看了徐福幾眼,最終沒有選擇再問,徑直拂袖離開了。 等扶蘇走遠,徐福古井不波的臉頰,瞬間耷拉下來,而后更是長舒口氣,后背已然濕透。 徐福陰翳著臉,目光陰晴不定,道:“我的那番辯解之言,恐不會為扶蘇相信,而金石之藥,雖能提振精神,但對身體損耗極大,以始皇這用度,恐支撐不了兩年了,我必須盡快脫身。” “不過也不能急。” “若是表現(xiàn)過于急躁,恐越發(fā)為扶蘇懷疑?!?/br> “而今已立秋,距離立冬,沒有幾月了,只需再熬上幾月,便可翩然離場。” “彼時一旦出海,大秦能耐我何?” 徐福神色自傲。 他的確有這個自信。 當今天下,航海之術,唯徐黃兩家。 當年秦相黃景修因不滿秦繼續(xù)推行耕戰(zhàn)和刑法,遂辭去丞相至新羅,以避秦之難,黃氏在大秦日漸勢衰。 但黃氏逃亡新羅后,航海技術卻隨之精進。 大秦立國之后,更數次征辟黃氏一族為官,但都被嚴詞拒絕。 而今大秦,朝中并無擅長海航之人,他若是出海,便如魚入大海,根本無人可制。 隨即,徐福眼中也露出一抹不悅,憤然道:“這魯生差點壞我大事,自己尋死就是,還妄圖拉我入水,若非我知曉你底細,恐還真不知該怎么圓說,也多虧扶蘇涉世不深,喜怒形于色,雖有意在遮掩,但終究過于稚嫩,不然恐就出事了?!?/br> “近段時間要越發(fā)低調了?!?/br> 第066章 安國之法! 咸陽宮外。 扶蘇直挺挺的站在殿廊。 他雖知曉勸諫多半無果,但還是想嘗試一二。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始皇被藥石荼毒。 而且始皇之所以如此,多半還是因他的緣故,想到這,扶蘇心中更為自責追悔。 不多時。 一名宦官出來高聲宣道:“陛下宣公子扶蘇覲見?!?/br> 扶蘇深吸口氣,壓下心中雜亂思緒,大踏步的進入了殿中。 “兒臣扶蘇,見過父皇?!?/br> 對于扶蘇的進來,嬴政瘦削臉頰上,沒有露出任何喜色,甚至沒看扶蘇一眼,依舊如往常般,伏案批閱著奏疏。 望著始皇cao勞身影,剎那之間,扶蘇淚如泉涌,又恐驚擾了始皇,連忙轉過頭,死死壓住自己的哭聲,不想讓父皇聽到自己的哭聲。 殿內的異動,始皇有所察覺。 但并未吭聲。 里外三進的大殿良久寂然。 殿外不遠的林木中,隱隱傳來陣陣鳥鳴,沉沉大殿靜如山谷。 身前的漆案上,攤開著一份竹簡,嬴政瞇著眼睛,持筆看著竹簡內容,良久,才在上面落筆。 惜墨如金。 而后嬴政將竹簡合上,放置在了一旁,這才抬起頭,看向英挺的扶蘇,道:“說,甚事?” “父皇不能如此cao勞……” 嬴政默然盯著扶蘇看了片刻,從漆案取出一份竹簡,道:“若你只為勸朕此事,可以先行退下了,朕沒有心思,陪你在國政大事上胡鬧?!?/br> “父皇——”突然,扶蘇撲拜在地,痛哭失聲,道:“兒臣懇請父皇不要再服食藥石了?!?/br> “兒臣全都知道了。” “兒臣今后什么都愿聽父皇的?!?/br> “只求父皇能珍重身體。” “兒臣不想再看到父皇終日勞累,甚至只能靠服食藥石來提振精神?!?/br> “兒臣不愿!” 嬴政手中之筆陡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