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撫大秦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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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同樣目光微冷。 嬴政眼中卻是露出一抹好奇之色,他現(xiàn)在也頗為好奇,嵇恒這些六國之人眼中,他是否有意識到想徹底完成國家整合,必須要從意識層面著手? 嵇恒摸了摸下巴,沉吟了片刻,緩緩道:“始皇應(yīng)該是意識到了?!?/br> “或許在朝臣眼中,焚書坑殺,是為統(tǒng)一意識?!?/br> “即罷黜百家,獨尊法術(shù)?!?/br> “但在我看來,這個理解有問題?!?/br> “大秦立國以來,一直就在力推法制,試圖用關(guān)中的文化、體制去統(tǒng)治天下。” “只是八九年過去,黔首未集跟舊貴族亂法之事不僅沒得到解決,甚至還愈演愈烈,朝廷對天下的控制力也在不斷削弱,始皇不可能察覺不到?!?/br> “因而始皇一定會轉(zhuǎn)變想法。” “即用帶有鮮明儒家特點的禮樂去換取關(guān)東黔首支持。” “而這便正好印證了我前面所講?!?/br> “殺我者,扶蘇也!” 嵇恒的話說出,四下徹底安靜。 胡亥眉頭緊皺,撓了撓頭,有點理不清狀況。 父皇想啟用儒家? 不可能。 他過去一直待在始皇身邊,跟始皇很是親近,從來沒聽到父皇提及過,而且這跟嵇恒以及跟大兄長有什么關(guān)系? 兩者完全是兩碼事。 嵇恒將壺中的最后一口酒飲下。 他并不認為自己有說錯。 雖的確有些難以置信,但事實的確如此。 他第四世為皇甫嵩,討伐黃巾時去過會稽,親眼見過會稽刻石。 上面石刻就寫有:‘飾省宣義,有子而嫁,倍死不貞。防隔內(nèi)外,禁止yin泆,男女絜誠……黔首修絜(潔),人樂同則,嘉保泰平’。 這篇刻文就帶有鮮明的儒家禮樂色彩。 之所以讓季公子困惑,是因這篇刻文并未現(xiàn)世,這是始皇第五次東巡,也就是最后一次東巡時所刻,時間是在兩年后。 眼下外界對此自是一無所知。 正是因為對此有了解,所以他才能更透徹的洞悉到焚書坑儒的真相。 他并不清楚始皇的真正意圖,或許是真起了轉(zhuǎn)變之心,亦或者是察覺到身體欠安,想提前為扶蘇上位奠定一些基礎(chǔ),無論哪一種,都注定會發(fā)生焚書坑儒。 因為扶蘇被始皇認定為了‘秦二世’! 這就是理由! “不對?!焙ッ媛恫粣?,道:“你這完全就是在亂說一通,這分明是兩碼事,哪有什么干系?長公子就沒見過你,又豈會對你生出加害之心?” “你也莫要忘了,這是始皇判的坑殺。” “跟長公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嵇恒將酒壺放在地上,緩緩直起身子,朝小屋外走去,邊走邊道:“酒已喝完了,我就先回去了,等下次有酒時,我再來給你作答?!?/br> “你可以先去想想?!?/br> “儒生、方士、還有我這些貴族余孽,過去難道沒有誹謗朝政?沒有誹謗始皇?為什么這一次始皇會這么震怒?甚至是不聽任何勸諫,直接就下令坑殺?” “這一切都有原因?!?/br> “而原因我前面已經(jīng)說過了?!?/br> “大舟已過巨波海,新帆卻覆江河前?!?/br> “奈何!奈何!” 第005章 嵇恒真因我而死? 胡亥眉頭緊鎖。 他覺得嵇恒是在糊弄玄虛,完全是莫須有的事,偏要生編硬造一個。 但一想到大兄長之前所說‘黔首未集’,以及嵇恒這言之鑿鑿的模樣,心中又有些拿不定主意,若是此事為真,或許還有一番說法。 胡亥目光陰晴不定。 良久,他忍不住嘆氣一聲,神色惆悵道:“若是趙高在就好了,有他在一旁提點,我又怎會完全不明就里?” “只是大兄長真會去‘害’嵇恒?” “這可能嗎?” 胡亥看著眼前狼藉的大案,惆悵的嘆氣一聲,拂袖離開了這間小屋。 另一側(cè)。 扶蘇臉色青紅,神情頗為郁悶。 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何嵇恒要污蔑自己? 他很肯定自己不認識嵇恒。 也不可能認識! 他作為始皇之子,深知始皇的喜好。 始皇對燕人十分厭惡。 而這一切自然是有原因的。 早前,始皇跟太子丹關(guān)系情同手足,但后面因立場不同,開始生出嫌隙,甚至是互相仇視。 而后為阻止大秦一統(tǒng)天下,太子丹更是命荊軻于獻圖之際,刺殺始皇,三年前,始皇在蘭池遇到賊人襲殺,經(jīng)廷尉府查命,這股賊人背后也有燕國貴族的身影。 始皇如此憎惡燕人,他又豈敢親近燕人? 他從始至終就沒聽說過嵇恒。 若非胡亥被父皇下獄,他作為兄長,于情于理來獄中探望安撫,只怕此生都不會聽到任何有關(guān)嵇恒的消息。 他想不明白,更想不通。 嬴政負手而立,把一切都看在眼中,淡淡道:“扶蘇,你認為此人說的如何?” 扶蘇作揖道:“回父皇,兒臣認為此人所言,完全是在胡說八道,全憑個人臆想,憑空捏造,毫無半點根據(jù),盡是些無稽之談?!?/br> “無稽之談?”嬴政微微蹙眉,冷聲道:“你聽了這么久,就這點認識嗎?” 扶蘇面色一白,道:“兒臣愚笨。” 嬴政深深的看了扶蘇一眼,暗暗的搖了搖頭,邁步朝獄外走去。 同時一道聲音,傳入扶蘇耳中。 “你也下去好好想想吧?!?/br> “此人的確恨秦憎秦,但朕認為,他所言不無道理?!?/br> 扶蘇楞在原地,身子微微一顫,臉色蒼白如紙,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父皇認為,他是因我而死!” “這怎么可能?” “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他,又如何會想著去加害他?” “而且我自記事以來,從未生出過任何加害他人的念頭,此人為燕人,跟我沒有任何交集,為何父皇會這么說?” “扶蘇不懂!” 扶蘇現(xiàn)在徹底茫然了。 始皇是判嵇恒被坑殺的人,自不可能出錯,那便只可能是自己意會錯了。 但他又豈會去害一個無相干的人? 這毫無理由??! 良久。 “其中難道還有我不知的隱情?” 扶蘇鎮(zhèn)定下心神,他手扶著大案,眼中困惑之色不減,“嵇恒方才也說了,原因就在他前面說的話中,我現(xiàn)在需靜下心來,好好的理一理,應(yīng)該能明白話中的一些深意。” “但他為何會是因我而死?” “他不是被父皇判處的坑殺之刑嗎?也是廷尉府查處的,我全程都未參與,近些年,我也未跟燕國貴族有過任何交集,唯一一次求情,還是為幾個儒生,何以就成了‘害人兇手’?” 他想不明白。 也實在是想不通。 獄中。 嵇恒回到了自己牢獄。 在回來的途中,自是沒少被兩旁的儒生、方士冷嘲熱諷,但他直接無視了。 他心中有事。 前面為季公子指點,無意泄露了一些天機。 而今他感覺自己前幾世的一些生活記憶,開始被逐漸淡忘,唯留下那些印象深刻的記憶。 這一次的淡忘跟穿越來時不同,穿越來時,他有著完整的九世記憶,在被抽離后,腦海中還是留有一些殘存記憶,只是隨著這次泄露,這些殘存記憶變得更加精練。 或許用不了幾次。 他前九世的記憶中,一些細節(jié)會開始模糊,唯留下一副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