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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百花深處在線閱讀 - 第74章

第74章

    “這里是磨坊,你就是無關(guān)人等?!卑讞珟X又道。

    “我自己走,哼!”花兒來了氣,轉(zhuǎn)身就走。人還沒到門口,又聽白棲嶺說:“隨便放人進來,該扣的銀子要扣。”

    花兒又轉(zhuǎn)身回去:“是我自己進來的,要罰罰我好了?!?/br>
    “一起罰?!?/br>
    白棲嶺那樣子半死不活的,花兒琢磨著這會兒再惹他他恐怕要犯混,于是不再講話。但眼瞪著白棲嶺,想看他還能說出什么難聽話來!要么說這人沒良心呢,儼然已經(jīng)忘了當(dāng)初他死里逃生是誰整日伺候他,是誰陪他逗悶子!

    “還不走?下次再來墨坊打斷你腿?!卑讞珟X讓獬鷹把花兒架了出去,自己則轉(zhuǎn)身進了墨師傅的屋。

    第35章 燕琢城之春(二)

    花兒并未生氣, 反而在門口聽了會兒動靜,銜蟬還在里頭竟然也沒出來,她等了好久, 轉(zhuǎn)身走了。松江府回來一別, 頭一回見就被白棲嶺撂臉子,花兒心里罵他罵出花來, 轉(zhuǎn)念一想幸好這個禍害要走了,不然往后不知還要受他多少氣!

    衣袖里塞著那張紙, 紙上的字她不識幾個, 找了個沒人的地兒打開來看, 在地上劃拉了兩個字, 死記硬背下來筆畫,這才去了集市。

    那算命先生翻著眼皮坐在那, 花兒坐他對面說:別翻了!這兩個字念什么?

    拿起筆在紙上寫,算命先生看了一眼,撇撇嘴:太、銀。

    太,后面跟著那個字花兒認得:是子。銜蟬抄的東西里有“太子”二字。

    “問這做什么?”算命先生問她。

    “我不識字總被人笑, 琢磨著每天認幾個字?!被▋号吭谒忝郎?。

    “現(xiàn)如今這城中往來的人多而雜?!彼忝壬f道。

    “您整天翻眼皮還能看到人多人雜?”花兒逗他,順手揪了把他的胡子。

    算命先生拍打她的手, 要她細細聽他道來。

    往年開春后, 燕琢城里的往來商隊多了起來,驛站、客棧、酒樓、茶肆滿是人。但那往來的人, 一眼能看出是商隊的人。這一年不一樣, 有些人看著就不是經(jīng)商的。不經(jīng)商,走動起來又利索, 看起來像是充過軍的。

    “咱們城門口的關(guān)卡真是鬧著玩?!被▋旱?。

    算命先生搖頭嘆氣:“逃吧!逃吧!”

    “為何逃?逃哪去?”花兒問。

    “不太平嘍!”算命先生起身背起他的袋子, 拿著那柄長旗, 走了。

    花兒腹痛,在那桌上又趴了會兒,這才往家走。她惦記那張紙上的字,進家門又挑幾個出來死記硬背,而后再出門,這次去的是茶肆。那茶肆算賬的先生認得她,她去問幾個字那先生倒也愿意教,認真給她講了講。

    花兒只問了三人,就意識到銜蟬抄寫的東西不簡單,她生怕為銜蟬惹麻煩,就將那頁紙藏在了一個穩(wěn)妥的地方,也不敢問太多人太多字,琢磨著過幾日再說。

    阿婆不知曉她在折騰什么,只當(dāng)她在忙活什么賺錢的營生,這時想起了飛奴,念一句:“飛奴也不知去哪了,真就沒影了?!?/br>
    花兒捏了捏身上戴著的平安符,又躺回樹下。

    她在飯莊里跑堂的時候聽有人念叨:霍靈山的人年后很消停,小一個月沒下山了,不知在醞釀些什么。也有人說霍靈山的人與其他地方的匪被朝廷招安了。有人反駁:招安這么大事能一點動靜沒有?花兒想或許沒動靜就是好事。

    傍晚時候銜蟬回來了,她們站在門口說了會兒話,她就匆匆回到家關(guān)上門。花兒跟阿虺、照夜一起去打更。

    照夜這些日子不知在忙什么,哪怕到了夜里也時常消失。這一日仍舊如此,剛走了一條街,他就說有差事要辦,走了。

    花兒問阿虺可知曉照夜在忙些什么,阿虺搖頭:“自打去給白二爺趕車,就沒什么機會與照夜哥閑談了。前段時間說夜里總?cè)徏氉?,這些日子他就什么都不說了。”

    “別回頭跟飛奴一樣突然就消失了?!被▋赫f道。

    “不會,銜蟬還在呢!照夜哥是要娶銜蟬的,他不會丟下銜蟬自己走的?!?/br>
    阿虺說完想起什么似的,對花兒說道:“老管家今日來找我,說讓我準備準備,跟著二爺去京城。說是過年時候再回來。”

    “那你去嗎?”

    阿虺撓撓頭,似是很為難:“阿宋太小,我娘身體又不好,若是去了我不放心;若是不去,恐怕再也尋不到這樣大方的主雇了?!?/br>
    花兒則安慰他:“你盡管去,家里還有我。小阿宋跟我好,不行可以過來跟我住。你娘也過來,跟孫婆我們擠一擠,也能有個照應(yīng)?!?/br>
    “我是怕拖累你?!?/br>
    “有什么可拖累的?做個伴罷了。銜蟬呢?會跟去嗎?”花兒問。

    “我不清楚,老管家沒說?!?/br>
    花兒有些舍不得阿虺,眼見著身邊玩伴越來越少,去年冬天一起去河邊鑿魚的人一個個走掉了。她想,最后柳條巷不會就剩她一個人了吧?

    她極少傷春悲秋,此時情難自控,這更打得心不在焉,喊錯了好幾回。前頭的衙役回頭看她幾次,笑她是不是被小鬼攝去魂魄。見花兒不搭腔,就又回身念叨起近日的怪事來。

    起初是朝廷突然把城外的守軍抽調(diào)走了。那守軍在燕琢城邊百余年了,任皇帝換成哪一個,這守軍都沒離開過。他們的大營比城里的屋舍還要堅固,人比野獸還兇。不兇也看不住韃靼的馬。他們撤退那一日對面的韃靼炮仗放得震天響,甚至還有人騎著馬來到大營前跑了一圈,在大營前揮鞭子。即便如此,那守城的人只是看著,最終頭也不回開拔了。這就等于把自家的大門圍墻拆了,請君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