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的夸贊。”

    “事實上，令我印象更深刻的是，我聽到你對亨利·珀西勛爵說，你穿越進了一本小說?！?/br>
    瑪麗驚慌地抬起了雙眼。

    ——只有從別人口中說出，才會發(fā)現(xiàn)，“穿書”是多少荒謬的一件事啊。

    “我在信口開河，”她否認道：“你就當是一個玩笑吧！”

    “我知道不是玩笑?！笨藗愅柡苷J真地說。

    瑪麗心中一驚。

    “因為我和你們乘坐同一班飛機，事實上，我們去辦同一件事，也就是簽訂收購德萊公司的合同?！?/br>
    “所以，我真的不是在做夢？”瑪麗·博林顫聲問。

    “我覺得不是?！?/br>
    “天吶，托馬斯，我們一起穿越到了這個世界?！?/br>
    “是一本小說？”

    “對，我在飛機上隨便點開的一本小說?！?/br>
    “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這里明明很像英國亨利八世時期，可是與歷史又不大一樣。我還以為自己穿越進了一個與都鐸王朝平行的世界，原來是一本小說。”

    托馬斯·克倫威爾從穿越來的那天就一直很疑惑，他了解一些英國歷史，可是這里許多細節(jié)都與歷史不同，似是而非。直到他無意間聽到她說，她與亨利·珀西穿進了一本小說，才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是的，一本借鑒都鐸王朝歷史背景的虛構小說?！?/br>
    “你看完了這部小說？”

    瑪麗·博林點了點頭。

    “那么，你肯定知道全部劇情和里面人物的結局——”托馬斯·克倫威爾道。

    瑪麗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托馬斯·克倫威爾是什么結局？”他沒有看過那本小說，但是歷史上，克倫威爾最后上了斷頭臺。

    “我可以告訴你結局，但是楊銳在穿越時失憶了，你能不能幫我證明，他是我的未婚夫？”

    克倫威爾搖了搖頭，道：“亨利·珀西現(xiàn)在沒有任何穿越前的記憶，他不會相信的。這個時代，如果我們吐露了真相，會被當成異端燒死的。最好我們都保持低調?！?/br>
    “你一點都不想知道你的命運嗎？”瑪麗·博林不甘心地問。

    “我想知道，但我認為，相對于大肆宣揚我們從現(xiàn)實世界而來，閉緊嘴巴會更安全。再說，我想我們的到來，已經打破了劇情，知道或者不知道結局，相差不大。”

    “如果你要保持低調，為什么還來找我？你隱名埋姓，隱藏自己的身份，不是對你自己更有利？”

    “我以為你會不吝告訴我?！笨藗愅栠z憾地道。

    “我會告訴你——只要你幫我向亨利·珀西勛爵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br>
    “我不是不幫你，相反，我是為了你好！你還不明白你目前身處在一個什么樣的時代嗎？你我隨時可能會丟了性命?！?/br>
    瑪麗默然。

    克倫威爾接著道：“我希望知道我在小說中的結局，但是如果你不肯透露，我也無所謂；我倒不怕你揭發(fā)我是從現(xiàn)代社會來的，因為我不會承認的，旁人也無法證明，只會認為你在胡言亂語。但我還是那句話，我希望你能謹慎，想想自己的下一步，想想怎么在這里生存。既然我們已經來到了這里，就好好打算一下，總不能日子就不過了，直接擺爛，對吧？”

    “我只想楊銳恢復記憶?！?/br>
    “萬一，我指的是萬一，他永遠都記不起來，你打算怎么辦？”

    “我不知道。但我不能什么也不做?！?/br>
    “女士，那你最好小心一點?！?/br>
    “你真的不能幫幫我嗎？”

    克倫威爾搖了搖頭，“原諒我不能，因為真的沒有意義?！?/br>
    對他，當然是沒有意義；可是對于自己，卻是意義重大?，旣愲y過地道：“如果我不去提醒他，他怎么可能記起來呢？！”

    “那你最好有耐心。還有，動靜要小一點——我希望不要波及到我?！笨藗愅柭柫寺柤绲?。

    “為什么你都沒有失憶，而楊銳會失憶呢？”

    克倫威爾笑了：“你覺得不公平，是嗎？你希望我才是忘記一切的那一個?？墒悄阆脒^沒有，為什么他成了英國最有權勢的家族的繼承人？而我僅僅是一個鐵匠的兒子。在這樣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我，一個法律專業(yè)的高材生，只是一個鐵匠的兒子?！?/br>
    “那你有什么打算？”

    “不應該你告訴我嗎？”克倫威爾意味深長地望著瑪麗·博林。

    瑪麗搖了搖頭，堅持道：“只要你幫我向亨利·珀西證明，我們都是穿越來的，我會告訴你所有我知道的?！?/br>
    克倫威爾也無所謂，扶了扶帽子，微微鞠了一躬道：“那么，再會了！祝我們都好運！”

    得不到克倫威爾的幫助，瑪麗很失望，但好歹她知道了這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她的臆想。

    這已經是莫大的安慰了。

    第五章

    騎馬

    亨利八世故意冷落了瑪麗·博林許久，都未等來她的主動示好。

    他漸漸心煩氣躁，這一日與廷臣們打網球也一連發(fā)揮失常。最后他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煩躁，想去王后那里看一看瑪麗·博林究竟在玩什么花樣。

    “陛下？”

    “不打了?！?/br>
    他喚了貼身男侍過來，洗澡更衣，然后前去王后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