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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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逢休沐日,我不就自己安排休沐?”季欽舒服地伸長了腿,從旁邊的盤子里拿了一塊棗泥糕,然后靠在阮清攸肩頭, “累了,靠靠。” “竟然累了,如何不肯在公署歇息片刻?趕著回來也罷了,非上車作甚?”阮清攸一邊斟茶,一邊抱怨。 “你在哪兒,我自然是要在哪兒的,這還用問?”季欽接過阮清攸的茶,牛飲一大杯, “往哪處去?我還來不來得及小睡片刻?” “往落霞峰去。” “那成,”季欽尋摸了一個更加舒坦的姿勢, “到山腳喊我起來。” 阮清攸有點感謝季欽的體貼:以他對自己的了解,想必已經(jīng)前去的目的,說到山腳叫他,那不必問,自己單憑一輛侯府馬車,是上不去落霞峰的。 他無意去細究季欽今日一反常態(tài)午間歸來是不是巧合,他只覺感恩,聽到季欽這樣講,便從頭上拆了發(fā)帶,輕輕蒙在季欽眼上, “睡吧?!?/br> 這處前往落霞峰不遠,半個時辰不到,車就已經(jīng)到了山腳。 阮清攸本不打算叫季欽起來,但是外頭的守衛(wèi)刀戟之聲還是吵醒了季欽,他甚至連車都未下,懶懶地起身,拎著條發(fā)帶打車窗里探出了頭, “是我。” “指揮使,”外面兩個守衛(wèi)當即行禮,隨后便挪開了木柵放了行。 “怎么連落霞峰的守衛(wèi)也識得你?”阮清攸看著季欽,覺得不解,剛回京沒多久的新貴,便是名聲如雷貫耳,也不能到處都混個臉熟罷? “這滿山守衛(wèi)都是金吾衛(wèi),”季欽手上把玩著阮清攸的發(fā)帶, “京中所有重要地點的守衛(wèi),都在漸漸換成金吾衛(wèi)?!?/br> 阮清攸皺眉,季欽身為金吾衛(wèi)指揮使,若真如他現(xiàn)在所說,那他手上的權(quán)力已經(jīng)是傾天之大,而這在任何一個帝王看來,都并非善事。 見他皺眉,季欽就伸手過去,輕輕揉開,雖解釋但也未曾多說:“特殊時期,以后會漸漸放歸京內(nèi)十四營的?!?/br> “哦,”阮清攸知道已經(jīng)涉及朝政,便未曾再問。 落霞峰這些年重新修了路,一邊是石階,一邊是青石板路,寬闊地可容兩輛青蓋馬車并駕了。 阮清攸覺得奇怪:成宣帝與先帝的關(guān)系不睦,而落霞峰又是最得先帝青眼的一處地方,他早聽緝風等人說過,登基幾年,成宣帝從來未曾來落霞山小住過,那么,又為何要斥重金來修路呢? 看季欽的模樣,似乎是不想說,阮清攸按下好奇,沒有再問。 馬車一直行至阮玖墓前,季欽護著阮清攸下了車,將祭祀的竹籃打車上拿下來遞過,后便負著手, “去吧,好些年不來了,好生說說話。” 阮清攸看著季欽,眼眶濕潤,站了片刻就提籃子去了。 季欽沒再上車,卻抱起了劍,在五十步之外守著。 阮清攸確實是有好些話說,即便是這些年的苦都輕飄飄一句帶過,近來的撥開云霧總是值得說上幾句的,盡管他與父親并不熟悉,但如今舉目無親,他能訴說的地方已經(jīng)不多了,是以多耽擱了些時辰。 待到他這邊緩緩起身,日頭西斜,起碼已經(jīng)過了半個多時辰,他略帶歉意走向季欽,很是不好意思地笑笑, “讓你久等了?!?/br> “沒幾久,”季欽接過他手上的籃子,在扶阮清攸上車的時候,不小心瞥到了遠處的墓碑—— 難怪這么些年未聽聞過多少關(guān)于阮清攸父親的消息,原來是因為他竟就去在阮清攸出生的那年。 * 打春之后,金吾衛(wèi)似乎是一天更忙過一天,招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散出去的人也越來越多。 季欽管理著這樣越發(fā)龐大又進出混亂的組織,雖不至于說是捉襟見肘,按時下值卻是不能夠了,更遑論如前幾日時總半路溜號了。 自然,如此時期成宣帝便是百般不愿,也不得不將季欽的指揮使腰牌給還了回來。 好些時候,季欽回到別莊已經(jīng)是半夜,莊子門前的琉璃燈還未撤去,阮清攸卻不會在燈下候著了,早前他也曾候過幾次,卻直到天亮都未曾等到人。 春日的深夜涼得像靜潭水,那日之后阮清攸再度大病一場,嚇得季欽凌晨歸家,好些沒丟了魂。 打那之后,二人就達成了一種不曾言說的默契,阮清攸就算等,也決計不會在門外等。 好多時候,他在房內(nèi),在窗邊羅漢床上支一只小幾,或是看些話本子,或是打打絡子,或是練練字,或是畫畫小像……似這樣的活動,季欽就不會再拘著。 只是有一日,季欽回府,天不算晚,但阮清攸已守著一盞燈,趴在桌上睡著了。 季欽將人抱起來時,發(fā)現(xiàn)阮清攸手邊被壓出來褶皺的一本手札,他本無意窺探其秘密,但風吹一陣,恰將某頁展開,讓季欽完完整整地看到了所有。 “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今日京城撤宵禁,舉城歡慶,綠云擾擾,春光融融,坊間歌舞不絕,市里花燈如晝。鈞希猜燈謎,為余贏得花燈一枚,形為白兔,酷肖鈞希當年手作?!?/br> “二月初二,龍頭節(jié)。冀州有善巧技者進京,于別莊五里外演火樹銀花之藝,灼亮兮似丹靈,四散兮如焰火,余甚喜之,期來日再望?!?/br> 季欽沒再翻,只看著這兩頁,若非是看見這個,他就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當時還給阮清攸做過一個兔子燈的事情了。 他這手札里頭寫的事兒是不錯,但卻實在有些夸大之嫌……季欽笑出聲,自己同阮清攸可不一樣:雖學問還過得去,但琴棋書畫里頭只苦學了棋,雖這一樣已經(jīng)練到了極致,但是其他三樣卻是上不得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