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所知的白主任唰得扭臉看向羅大鵬，拆電網(wǎng)滅貓狗的建議正是羅大鵬提出來，一來拉攏新住戶，二來挫一挫許太太的銳氣。

    錦瀾山莊附近幾個小區(qū)都在改造當中，不久之后，這一片會成為大型安全社區(qū)，想進入領(lǐng)導(dǎo)班子，可不就要從現(xiàn)在就開始樹立威望積攢政績。

    羅大鵬心里一突，面上如遭奇恥大辱：“喬同志，關(guān)于我母親，她確實有一些地方做的不太合適，我可以代她向你賠禮道歉。但是這和今天討論的事情無關(guān)，我們是為了全體住戶的安全考慮?！?/br>
    “真為了全體住戶安全考慮，就好好管管你媽這種人，他們才是小區(qū)最大的不安定因素?！眴剔衫浜撸罢f我們的電網(wǎng)和寵物不安全，電網(wǎng)電不死人，惡言惡語卻能殺人，貓狗都養(yǎng)在家里不會出去咬人，有些人卻在到處惹是生非。不約束干部家屬，不整頓風氣樹立規(guī)矩，偏偏抓著我們這點事不放，本末倒置！”

    第40章

    無論是白主任還是羅大鵬臉色都十分難看, 任誰被指著鼻子罵，臉色都不可能好看。

    許太太心下一哂，以為他們這批老住戶是軟柿子, 扎到手了吧。瞥一眼窗戶外的身影，她沉重開口：“小區(qū)的風氣是該整頓整頓了，這是我向巡邏隊要來的報案記錄。迄今為止，平均每天要處理1.6次打架斗毆, 9.7次吵架，起因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后果不嚴重，巡邏隊只能口頭教育為主。可口頭教育的作用，”她笑了笑，“大家心里都明白，等同于無。所以吵架打架的頻次可以說是逐日上升，這還是巡邏隊知道的，巡邏隊不知道的想來更多?！?/br>
    白主任整了整臉色：“這個問題我們可以下次開會討論，現(xiàn)在討論的是電網(wǎng)和寵物問題, 我們必須為全體住戶的安全考慮?！?/br>
    喬奚譏誚：“放著最重要的事情不處理，先處理我們, 你是一定要跟我們過不去, 踩著我們樹立你的威望是不是？”

    白主任怒聲：“這位同志，請注意你的態(tài)度！”

    喬奚才不憷他, 又不靠他吃飯：“我的態(tài)度就是，以當下的治安風氣, 我家絕不拆電網(wǎng)。我們?yōu)槭裁葱枰娋W(wǎng), 難道你們心里沒數(shù)兒，我們這些裝電網(wǎng)的人家, 家里都有點底子，多的是人眼紅。小區(qū)去年出過一樁滅門慘案，一戶八口全被殺，兇手之所以會盯上他家，就因為他們家沒裝電網(wǎng)也沒養(yǎng)寵物，方便下手?，F(xiàn)在有電網(wǎng)，都時不時有人圍著我家打轉(zhuǎn)，一旦沒了電網(wǎng)，那些人早晚翻進來。出了事，你們不痛不癢惋惜兩句，然后歡天喜地分掉我們的房子，你們不會就打這個主意吧？”

    此言一出，老住戶勃然變色。喬家外面有人轉(zhuǎn)悠，他們家自然也有，要不然怎么會那么激烈反對。

    被扣上這么一頂大帽子的白主任跟著變了臉，天地良心，他還沒這么惡毒，也沒想到這么遠。不過是覺得新老住戶貧富差距太大，新住戶難免不滿，他壓一壓老住戶的氣焰，可以獲得新住戶的認可。

    王總?cè)滩蛔×耍骸拔壹乙膊徊穑敲创蟮呐谱由蠈懼须娢ｋU，看不見嗎？小孩子不認字不懂事，監(jiān)護人干什么去了？走路還有摔跤的危險，是不是還得把路鏟掉。摔跤可能流血留疤，電一下只疼一疼，連個傷口都沒有。既然不能把路鏟了，憑什么要求我們拆電網(wǎng)。你們口口聲聲全體住戶，怎么我們這些人就不是住戶，我們的安全就不是安全。其他人不能冒一點危險，我們就能冒生命危險。合著我們這些老住戶低人一等，是不是？其他待改造的小區(qū)住戶知道嗎，知道他們地位這么低嗎？”

    “要知道這樣，當初誰簽?zāi)峭鈺?。之前可沒說要我們拆電網(wǎng)殺寵物，哦，住進來了，嫌我們礙眼了，就想害死我們給其他人騰房子。你領(lǐng)導(dǎo)是誰？我要去找你們領(lǐng)導(dǎo)，沒這樣辦事的?！?/br>
    “對，找上面的領(lǐng)導(dǎo)去，這才搬進來不到一個月，就開始針對我們這些原住戶。問問清楚，他們到底是個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們?nèi)兆舆^得比一般人好一點，礙了誰的眼?！?/br>
    “我們不偷不搶靠自己，日子過得好一點怎么了，你們這些當官的日子難道過得不好?！?/br>
    ……

    腦瓜子嗡嗡嗡的白主任太陽xue一跳一跳，這群人怎么這么能嘚啵，還想找領(lǐng)導(dǎo)，不說他們多多少少有點人脈，只說旁邊還坐著個許太太，這女人巴不得自己倒霉。

    眼見白主任被懟的啞口無言，回頭少不得遷怒出主意的自己，羅大鵬趕緊救駕：“諸位，諸位，請冷靜一點，冷靜！我們是商量，并不是說強制執(zhí)行，對吧，你們的擔心確實有道理，我們能理解，我們可以好好商量，看看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br>
    “商量個屁，這事沒得商量。有那閑工夫，你們好好商量怎么整治整治風氣。今天是偷雞摸狗，明天就敢殺人放火，別以為我危言聳聽，不在一開始遏制住歪風邪氣，以后想剎都剎不住?！?/br>
    “什么時候社會風氣恢復(fù)正常了，不用你們說，我們自己就會拆掉電網(wǎng)?！?/br>
    喬奚瞄一眼窗口，把話語權(quán)遞給似乎有備而來的許太太：“林主任，我們小區(qū)的風氣該整頓整頓了，尤其是干部家屬仗勢欺人的問題，影響太過惡劣，不利于團結(jié)群眾?！?/br>
    羅大鵬臉頰重重一抽。

    白主任詭異地松了一口氣，集火對象轉(zhuǎn)移了。

    許太太緩緩點頭：“小區(qū)里整天吵吵鬧鬧，的確不利于大家定下心來生活生產(chǎn)。”

    “可不是這個道理，”喬奚煞有介事，“說白了還是懲戒不到位，一些人就有恃無恐，越來越過分。其他人看在眼里，做了壞事不需要付出代價，有幾個人還能堅持做好人，就說這位羅同志的母親?！?/br>
    被點名的羅大鵬暗罵一聲，你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喬同志，關(guān)于你和我母親之間的誤會?！?/br>
    “不是誤會，你媽屢屢插隊，如果有人指出來，少不得被你媽罵一頓甚至打一頓，而因為有你這個當干部的兒子，其他人往往選擇息事寧人，你媽也就越來越跋扈。林主任，你可以看看巡邏隊的工作日志，上面肯定有她不少記錄?！?/br>
    許太太已經(jīng)找到相關(guān)記錄，淡淡看一眼羅大鵬：“一共有兩次打架斗毆，七次吵架，原因有插隊，深夜看電影聲音太大和鄰居吵起來，議論是非被當事人聽見，鄰居指控偷竊家中食物和貴重物品?！?/br>
    人才啊，喬奚嘆為觀止。

    饒是同一個陣營的白主任都為之側(cè)目，搬進來一共才23天而已，記錄在案的紛爭就有九起，羅大鵬他媽整天干嘛呢，專門跟人干仗？這么一個媽養(yǎng)出來的兒子……他隱隱意識到自己被羅大鵬當槍使了，這王八蛋可能在利用自己替他媽報仇。

    “我媽沒偷東西！”羅大鵬急急忙忙辯解，其他事情可以歸功于素質(zhì)低，偷東西要是坐實了可是要服勞役的。

    許太太勾了勾嘴角：“羅同志別緊張，我說的是鄰居指控，對方并沒有證據(jù)，所以巡邏隊是當做吵架記錄在檔。”

    羅大鵬硬著頭皮說：“我媽沒文化，脾氣又比較暴躁，所以容易和人起口角。她肯定有不對的地方，但喬同志不至于因為私人恩怨就把她說成大jian大惡的人。而我就一個小小干事，更談不上我媽仗勢欺人?！?/br>
    “你再小也是政府工作人員，代表政府，大家怎么可能不敬畏三分?！眴剔赏葱募彩祝半m然這是羅同志母親的個人行為，但是受害者難免遷怒政府。長此以往，民怨沸騰，再遇上不懷好意的人煽風點火，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喬同志，你這話未免太過分！”羅大鵬氣得直打擺子，都快把他媽說成禍國殃民了。

    “羅同志不要生氣，”許太太溫聲，“雖然喬同志說的嚴重了一些，但是有一定的道理，你是公職人員，母子一體，在一定程度上你母親代表了你。你母親這樣頻繁和人發(fā)生沖突，根據(jù)巡邏隊的記錄其中好幾件確實是你母親不對在先，對你的形象和政府的形象都不好?！?/br>
    羅大鵬滿面羞慚：“林主任放心，回去我就跟我母親好好談一下，讓她收斂脾氣，以和為貴。”

    “談沒用，得懲罰，讓犯了錯的人長教訓，讓其他人引以為戒，才能肅正風氣?！眴剔烧?，“勿以惡小而不懲，插隊是小事，卻是生活中難以避免的事情，生活中哪有那么多大事，全都是樁樁件件的小事。插個隊不懲，半夜擾民不罰，讓安分守己的老實人怎么生活？”

    “小惡不懲，必成大患。”一道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許太太和白主任大吃一驚，急忙起身迎接：“霍局長?！?/br>
    霍局長主管重建安全社區(qū)這一塊，今天專程微服走訪第一批試點小區(qū)，走到錦瀾山莊正好趕上這一場大戲。

    喬奚看一眼佯裝吃驚的許太太，嘴角微微翹了翹，這位白主任想和許太太斗，太嫩了點。

    霍局長贊許地看著喬奚：“這位喬同志說得對，這樣不懲，那樣不罰，就會有越來越多人不遵紀守法，貽害無窮。特殊時期，我們的手腕可以強硬一些。像是插隊，在以前就有一些國家制定法律法規(guī)處罰在公共場所的插隊行為，一般是拘留和罰款。因地制宜，可以是勞動，縮減糧食配額，屢教不改就要考慮收回房子。有了敬畏之心，就會遵紀守法，有利于建設(shè)和諧社區(qū)，讓群眾踏踏實實工作生活?！?/br>
    羅大鵬臉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雖然沒指名道姓，可左一個插隊，右一個插隊，不就是用他媽舉例。以這種方式在大領(lǐng)導(dǎo)那里露臉，羅大鵬只覺得前途無亮。

    同樣覺得自己前途危矣的還有白主任，也不知道霍局長來了多久，有看見自己丟人的那一幕嗎？

    很快，他就知道，看見了，因為霍局長主動提起了。

    “關(guān)于電網(wǎng)，你們情況確實特殊，擔心不無道理，但是其余住戶的安全問題也要考慮，”霍局長知道這個小區(qū)的原住民死里逃生，難免草木皆兵，需要電網(wǎng)這種外物增加安全感，他溫和道，“你們務(wù)必要在四周顯眼處立警示牌，提醒其他人注意安全，同時電流控制在不危害人體的范圍內(nèi)。如果哪家電流超標被發(fā)現(xiàn)，一律拆除。至于寵物，你們作為主人放心，外人到底不清楚情況，害怕是正常心理。因此你們的寵物不能離開自家花園，一旦出現(xiàn)在公共場所，被發(fā)現(xiàn)后一律當做流浪寵物處理。如果出現(xiàn)傷人事件，你們要承擔相應(yīng)的責任，可以嗎？”

    那當然可以。

    電網(wǎng)和寵物都得以保留，雖然電流和活動范圍被限制，但人在屋檐下，他們還不至于這點眼色都沒有。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喬奚心道，大領(lǐng)導(dǎo)就是大領(lǐng)導(dǎo)，說話辦事就是漂亮，哪像白主任這種小鬼，只知道耍威風擺譜。

    白主任這會兒整個人都快白了，霍局長的處理辦法與他想做的，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截然相反，那他待會兒該怎么解釋？

    剩下的事情就和喬奚他們沒關(guān)系了，一眾老住戶說笑著離開。

    趙玉燕心有余悸：“差點以為要保不住毛毛了?！泵撬B(yǎng)了八年的泰迪，在這個世上，除了爺爺之外，她只剩下毛毛了。毛毛特別乖，一有陌生人靠近就會叫，61號沒電網(wǎng)，全靠毛毛看家。

    喬奚叮囑：“它能從圍欄里鉆出去，看好了，別讓它跑出去?！?/br>
    趙玉燕連連點頭，忽而愧疚不安：“要不是我們和那個□□事的媽吵起來，就沒今天的事了，是我們連累了大家?！?/br>
    喬奚解釋：“那個姓羅的是想借題發(fā)揮公報私仇，但是最主要還是姓白的想拿我們這群老住戶給自己做政績，就算沒這件事，他照樣會發(fā)難。”

    趙玉燕怔了怔：“都這種時候了，他怎么還有這閑工夫。”

    喬奚幽幽道：“越是這種時候，權(quán)力越重要，沒見許太太都從政了。”

    第二天，許太太登門拜訪，含笑問喬奚：“我需要一個助理幫忙分擔工作，想不想試試？”

    這可太突然了，喬奚都愣了下。

    許太太語重心長：“這世道三五年未必好得了，家里的東西就算吃不完也會過期，長遠考慮，得有個穩(wěn)定收入。再來昨天的事情，你也經(jīng)歷了，一個小小的干事都能把我們折騰一遍，掌握話語權(quán)，才能保證自己不被欺負?！?/br>
    第41章

    許太太的話很有道理, 句句都是善意。

    然而喬奚情況特殊，她有空間，里面囤滿了各種各樣的物資, 即便沒有工作收入，也足夠一家人衣食無憂幾輩子。

    至于欺負，如果講道理無法解決麻煩，那么她不介意用暴力解決制造麻煩的人。

    喬奚委婉拒絕：“林阿姨, 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可我這個人自由散漫慣了，擔不起這么重要的工作。”

    權(quán)利與義務(wù)對等，現(xiàn)在的基層工作者可不輕松，群眾的吃喝拉撒生理心理健康都要管，忙得腳后跟打后腦勺。上回遇見許林翎，小姑娘抱怨一個星期未必見得了她爸一面，媽倒是每天能見，可忙得坐下來一起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她可不想忙得連陪家人的時間都沒有，更不想讓自己活得那么累。

    許太太怔了怔，不少熟人求到她面前, 希望在政府里謀個一官半職，多一層保障。她看來看去都不怎么合適, 最后想起了喬奚, 有魄力有底線，值得栽培。沒想到她會拒絕, 還是以這種理由，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今時不同往日, 以前有你父母撐在前頭, 現(xiàn)在得輪到你為他們遮風擋雨?！?/br>
    喬奚心道正因為如此，她更不能出去工作, 基層工作者太忙了，工作范圍又不只局限在錦瀾山莊內(nèi)。萬一發(fā)生意外時，自己不在父母身邊，導(dǎo)致他們受到傷害，她上哪兒哭去。

    參加工作爭取權(quán)力保護家人，陪伴左右時刻保護家人，她選后一種辦法。這是末世，危險隨時可能降臨。

    “林主任，我和她爸都舍不得孩子出去工作，現(xiàn)在這世道，說句晦氣的話，過了今天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我們就想一家人能多處一天是一天?！鞭伸o云哪里不知道女兒是不放心他們單獨在家，他們也不放心她出去工作。

    跟在許太太身邊少不得要跟三教九流打交道，還要應(yīng)付機關(guān)單位里永遠少不了的勾心斗角，受限于身份，有些事必須忍著，就女兒那眼里揉不下沙子的暴脾氣，她得三天兩頭敲人悶棍出氣。

    許太太有一瞬間的觸動，現(xiàn)在這種大環(huán)境，真應(yīng)了那句話：你永遠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喬家人選擇珍惜眼前，抓緊每時每刻和家人相處的時光。她也想多陪伴家人，可不行，女兒還小，她需要用權(quán)力為女兒撐起一片天。

    人各有志，許太太不再強求：“既然這樣，那我就另外找人了?！?/br>
    喬奚歉然：“真是對不住，辜負了你的一番好意?！?/br>
    許太太含笑搖頭：“這有什么，你們的考慮也是人之常情。不過都說到這了，我就多嘴一句，陪伴家人很重要，但是長遠考慮同樣很重要?！?/br>
    喬奚笑著點頭：“我們家在學著種菜了，坐吃山空肯定不是辦法，爸，你發(fā)的綠豆芽快好了吧?！?/br>
    “好了好了，”喬遠山站起來，“林主任你拿點回去，吃個清爽?！?/br>
    許太太推拒，奚靜云就說：“一點豆芽，又不是什么貴重物品?！?/br>
    對喬家和許家而言，確實算不上貴重物品，許太太便收下了那一袋脆生生的綠豆芽。臨走想起一件事，她便說：“羅大鵬因為沒有約束好家人，造成惡劣影響，被停職檢查了?！?/br>
    喬奚落井下石：“這種人就應(yīng)該開除公職。”讓他們不修口德，讓他們仗勢欺人，等羅大鵬不再是公職人員，就不信周圍人還會讓他們?nèi)郑粫颖秷髲?fù)回來。

    “要是檢查出來他有問題的話，說不定真會被開除?！?/br>
    喬奚喜笑顏開：“那位白主任呢？”

    許太太嘴角微揚：“被霍局長批評了幾句，讓他以后做事考慮周全，不要激化矛盾。”

    喬奚見她眼底漾著笑意，一個不周全的人怎么能委以重任，看來姓白的主任前途堪憂，自然競爭對手許太太的前途就光明了。

    相較于喬家的其樂融融，羅家則是愁云慘霧。

    不用上班的羅大鵬坐在椅子上抽煙解愁，妻子蘇襄想說別抽了，這一根煙能換三兩米，大禍就在眼前，萬一丟了工作，全家只能吃老本，當然能省一點是一點?？煽纯闯蠲疾徽沟牧_大鵬，再看看如喪考妣的羅大媽，她選擇了沉默，省得撞到槍口上。

    “要不我們走走白主任的路子，家里還有兩條好煙，那白主任不就喜歡抽煙嗎？”羅大媽出主意，一家三口全靠兒子這份工作養(yǎng)家糊口，要是丟了，他們可怎么辦?。?/br>
    “不就是吵了幾句，誰不吵了，憑什么就拿你開刀，我看就是那個姓林的主任故意針對，她是不是賄賂上面的領(lǐng)導(dǎo)了?！睔獠淮蛞惶巵淼牧_大媽猛拍大腿，“肯定是的，她家有錢，有的是好東西！不行，咱不能吃這個虧，大鵬，我們也找領(lǐng)導(dǎo)去，找更大的領(lǐng)導(dǎo)舉報他們?！?/br>
    “夠了！” 羅大鵬猛地扔掉煙，“你給我消停點好不好！”

    羅大媽呆若木雞，不敢置信地看著臉紅脖子粗的兒子。

    蘇襄心疼地看著地上的半根煙，在考慮要不要撿起來掐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