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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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秦微淵道:是我心太急了,遠溪,我同你道歉,我會慢慢來的。 季遠溪忽然有一種想走的感覺: 顧厭在他識海中道:遠溪,清崖宗弟子的事讓我來問吧。 季遠溪抬眸,回了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然后頓了下,又用眼神道:顧貓貓,你先好好想一下再說,別問的太直接了。 嗯。顧厭道。 季遠溪的那個眼神被秦微淵看在眼里,他的心臟于剎那間重重地顫了下。 明明那個男人什么都沒說,甚至連目光都是看著自己的,為什么季遠溪會對他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只有一種可能。 秦微淵心顫到不愿去想。 他平復了好一會,腦中才敢冒出那個念頭那個男人,竟然闖入了季遠溪的識海,方才定是在他喜歡了五十年的人的識海里說了話。 所以他喜歡的人才會給出這樣的回應。 識海是修仙者最脆弱的地方,所有人都是,無一例外。 金丹被挖,不會死,修為被毀,不會死,元嬰被滅,不會死,唯獨這識海,被外人闖入后不用費多少力氣,只需輕輕一點,識海就會再也不復存在,連帶著識海主人的身體會迅速崩壞,整個人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痛苦的死去。 一個不慎,甚至是神魂俱湮。 識海,這個地方,可謂是禁區(qū)。 是所有修仙者都不會讓任何人擅自闖入的禁區(qū)。 即便是道侶,大部分修仙者也會拒絕另一方進入識海的請求。 倘若一方答應,定是感情極其深厚,并且愿意為了另一方去死。 這個男人進入季遠溪的識海,比進入他的身體更讓秦微淵心痛難忍。 秦微淵不介意兩人有身體上的關系,他有辦法把人搶到手。但他喜歡的人愿意為另外一個男人做到連性命都可以不要,這件事情,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秦微淵感到縈繞在周身的空氣仿佛稀薄了許多。 遠溪,你們才認識多久,你怎么能對他死心塌地到這種程度?你怎么可以? 秦微淵心臟揪緊,他在內心反復詢問。 你們的關系,已經進展到這種地步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季遠溪:我不是?我沒有?我不知道?????所以為什么書里沒有寫識海是不能讓人隨便進的?。。?! 作者:原書后面寫了,只是你沒看到,嘿嘿 感謝在20210812 21:09:18~20210813 10:46: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墨軒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3章 秦微淵眼中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寒光, 那光芒極其陰冷,若尋常人看見,定肝膽俱顫不寒而栗。 顧厭并非尋常人。 他執(zhí)起茶杯, 遮去唇邊一抹嘲諷的笑。 秦微淵穩(wěn)住心神,道:遠溪, 十年前你過生辰時我被族中重要事務牽絆所以沒來,此事我一直愧疚在心。但我當時托人送上了一份賀禮, 那個禮物你還留著嗎? 若是原主,在看見送禮之人是秦微淵的情況下或許會很愉悅的拆開保留, 奈何收到禮物的人是季遠溪, 他當時哪里會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很有可能那份賀禮掩埋在成堆的禮物山里,被大徒弟月淮拆掉了。 季遠溪回想了一下,那堆禮物山就算卸除了精致的包裝以外,堆在一起也十分之多。他對寶物沒什么概念也不是很在乎, 后來時不時的拿出來一個當做獎勵送給那些修煉努力的弟子們了。 說不準秦微淵送的禮物, 如今落在霽月峰一個季遠溪記不上來名字的弟子手上。 還說不準那名弟子因為貧困變賣了禮物,若真這樣, 或許輾轉反側已不知經過多少人的手,如今流落到宗外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了。 十分有可能。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季遠溪就一陣沉默: 而后他很快反應過來, 本想說還留著, 思索一瞬又覺得不妥,便道:我原本是留著,可幾年前霽月峰燒過一次大火,那場火把我珍藏寶物的地方給燒掉了,所以微淵, 我實在很對不起,你送我的賀禮它被那場大火燒掉了。 走水失火的事是真的,當時是一名弟子修煉火系法術不小心走火入魔,由于是半夜發(fā)現的不及時,等發(fā)現的時候火勢已經很大了,確實燒毀了不少東西。 季遠溪這樣說完全沒問題。 原來是這樣。秦微淵露出一個略顯失望的神情,沉默了一會,很快臉上失望逐漸褪去,換成一臉關切的表情:東西不重要,失火的時候遠溪你人沒事吧? 季遠溪道:我沒事,所幸那次沒有人受傷,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人沒事就好。秦微淵道:既然禮物已不在了,遠溪,我想補上這份禮物可以嗎。十年前的那一份,連帶著這十年生辰的禮物一起送給你,你可千萬不要拒絕我。 季遠溪:啊我沒什么缺的東西。 遠溪,這是我的心意,請你不要拒絕。你方才說十年前的禮物你是留著的,為何十年后就不收了呢? 季遠溪真的很想走人了: 顧厭在識海中道:遠溪,不想同他繼續(xù)說下去就收下吧,我們早問完早走。 于是季遠溪道:那就謝謝微淵你了,我一定會好好收著的。好好收在某個角落,然后永遠都不會打開。 秦微淵揮手道:遠溪,你過來。 季遠溪躊躇稍許起身走過去,秦微淵掏出一個精致木盒放在他手中。 遠溪,打開看看。 沒有包裝不用拆,季遠溪輕易就打開了。 木盒里面是一枚品階極高的護體法寶,放于胸前可避過一次致命攻擊,法寶旁躺著一枚嶄新的勾玉,綠瑩瑩的煞是好看。 季遠溪的視線在觸到那枚勾玉上時,漆黑的瞳孔情不自禁地縮了一下。 他送這個干什么? 遠溪,喜歡嗎?秦微淵道,護身法器是彌補十年前生辰的禮物,緣 季遠溪不想那個詞被顧厭聽到,忙道:我知道的,這個是這十年來生辰加起來的禮物! 秦微淵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那你喜歡嗎? 我喜歡,我很喜歡!季遠溪控制臉上的表情,極力讓嘴角的笑容看上去顯得真心實意,我真的很喜歡!禮物我收下了,微淵謝謝你! 你收下我真的很開心。秦微淵道,兩個禮物都記得一定要用,它可以讓遠溪你認清自己的內心,說不定會有什么新奇的發(fā)現。 秦微淵暗道,只要遠溪你用了緣玉,就會知道身旁那人是一名偽裝起來的魔修,雖然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混過清晨的事,但魔修的事既是事實,他虛假的感情就總有會暴露的那一天,緣玉會替我告訴你,這個魔修他不是你能攜手一生的道侶。 那般憎惡魔修的你絕不會接受道侶是魔修,我說的話你不信但緣玉你一定會信。 身旁人的欺瞞會讓你痛苦不已,屆時我會每日守在你身旁,時刻溫柔以待,耐心助你走出上一段感情的陰影,然后,你終究會愛上我。 你見一個愛一個,換人極快,那為什么下一次換的人,那個人不可以是我呢? 季遠溪和秦微淵各自懷揣心思,兩個人嘴角的笑分別都有不同的想法。 秦微淵起身離季遠溪近了些,使了個隔音法訣,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悄聲道:遠溪,識海是很重要的地方,我希望你不要被歹人蒙騙,贈予你這枚緣玉是希望你能早日認清那個人他并非你的良人。 識海? 他知道顧貓貓能在我識海說話? 季遠溪雖然不懂,但他大為震撼。 秦微淵是怎么發(fā)現的? 而且他這句話的意思,識海是很重要的地方?我當然知道是很重要的地方? 不行,得趕緊回去弄清楚。 沒有什么問清崖峰弟子的想法了,季遠溪當下只想馬上離開,他把木盒放進儲物戒指,道:微淵,謝謝你送我的禮物,我忽然覺得有些困,想回去睡個回籠覺,十分不好意思我想先回去休息。 秦微淵正想他趕緊回去使用緣玉,便沒有挽留:好的遠溪,你好好休息,我們下次再會。 嗯 季遠溪轉身,臉上的笑容終是掛不住了,他匆匆朝外走去,甚至忘了叫上沒有起身的顧貓貓。 顧厭若有所思睨了秦微淵一樣,斂眸跟了上去。 兩人回到霽月峰,顧厭問:遠溪,他送了你什么? 一件護體法寶和一塊玉。季遠溪道,我不會用的。 顧厭道:遠溪,能給我看看么? 季遠溪下意識就答:不行! 聲音極大。 顧厭微微挑了下眉,心道,究竟是何物,反應竟如此之大。 季遠溪意識到他的反應大到過于明顯了,抿唇垂眸,思索一番道:顧貓貓,我保證不會用秦微淵送的禮物的,但真的不能讓你看,希望你能理解,你以后也不要再問了。 不能,不能讓顧厭看到緣玉,那樣他一定會讓自己用一次,然后他就會發(fā)現會發(fā)現兩人性命相連的事情。 這對魔尊來說理應是奇恥大辱,堂堂魔尊豈會紆尊降貴愿意和別人性命相連? 他會想法子護好性命,然后對自己痛下殺手吧。 如今,是不是該慶幸緣玉只在修仙者手中流通,甚至它在修仙者中也算是一件珍稀的寶物。 所以知曉此物的人,并不算多。即便是高高在上的魔尊,也應該、應該沒聽說過這個東西吧? 否則,他早就會用各種方法弄到手,拿來愉悅的測上一測了。 好,遠溪,我不問。顧厭道。 季遠溪垂眸看地,道:顧貓貓,我說的想睡回籠覺是真的,我好困 遠溪,好好休息。 嗯。 季遠溪不愿意說,顧厭就不會逼著問。 但他會去逼問另一個人。 秦微淵預料中的人折回來找他,嘴角微不可聞地露出一個滿意的笑。 古道友,怎么又過來了? 顧厭冷聲道:你送了遠溪何物? 秦微淵不急不緩喝了口茶,好整以暇道:沒什么,不過兩個尋常寶物而已,遠溪他收下覺得喜歡就好。怎么,古公子是見遠溪愿意開心收下我送的禮物,內心覺著不滿? 不滿?隨你怎樣認為。秦家主,你送的究竟是何物顧厭唇邊溢開一抹笑,隨后他的神情于瞬間冷了下去,說。 陰冷的神情和讓人心驚膽戰(zhàn)的冷硬聲音足以讓萬物懼怕,饒是見過若干大場面的秦微淵,在面對這種逼人的威壓前,他那端著茶盞的手也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這個魔修究竟是什么人? 秦微淵將茶盞放在桌上,毫不退讓地抬起下巴,收起臉上的笑,道:若我的回答是不呢? 你的命會永遠留在這里。 秦微淵在駭然中強行鎮(zhèn)定著,哦?好大的口氣,就憑你? 顧厭用看死物一般的目光冷漠看了過去:就憑我。 這人是在說真的。 秦微淵心中一跳。 多年來面對各類危機養(yǎng)出來的敏銳嗅覺告訴他這個人,真的能當場取了他性命。 究竟是什么來頭? 秦微淵攏于袖袍里的手五指緊握,他強硬地撐了一會,松開泛白的手指,又露出最常出現在他臉上的溫和笑容:別動怒,和氣生財和氣生財,我說就是了。 說完這句話,周身凝結讓他逐漸變緩不能呼吸的空氣倏然放松了。 竟有一種死里逃生的感覺。 秦微淵眉目一凝。 說。顧厭道。 我說我說,不要用那么兇的表情看我嘛,我說就是了。識時務者為俊杰,秦微淵淺淺笑道:我送了遠溪護體法寶,另外還有一枚緣玉。 你送他緣玉做什么? 單純關心一下遠溪的感情而已,他肯定會拿去測和你的關系的,對不對?秦微淵道:而你并不想讓他測出來,對吧你這個會惹他厭惡的魔修? 我們的事不用你關心。顧厭冷聲道,我只答應你公平競爭,可沒答應其他任何一件事。 這是在威脅我?你是想殺我滅口么?秦微淵笑道,我很害怕,但這里是衍月宗,希望魔修你下殺手之前,動一下你那只有殺戮的腦子仔細想一想,這件事究竟可不可以做。 顧厭不語,又冷冷看過去一眼,那宛若淬了寒霜的眸,任誰見了都會情不自禁的渾身戰(zhàn)栗。 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也不例外。 秦微淵心頭一顫。 他真的敢下殺手。 威脅有效,威脅有效。秦微淵道,我送遠溪禮物,這是公平競爭的一種,魔修你若是不滿,大可以也去送禮物討他歡心,沒必要逮住我在這泄憤可不是一個公平競爭追求者的所作所為。 閉嘴。 好好好好好,我閉嘴我閉嘴,你想問的東西也問到了,如今可以離開這里了吧? 顧厭不帶感情地看他一眼,轉身離去了。 紅衣男人的身影消失于眼前,秦微淵再也支撐不住,帶著額頭岑岑冷汗趴在一旁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