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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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霽與那四個廢物是一伙的,無故門弟子行事狂誕恣肆,不會輕易為人驅(qū)使,此子嘴上有幾分本事。 所以蕭放刀是故意離間這兩撥人啊。 許垂露沒有內(nèi)力,只能像普通人那樣開口說話。 他們看出你的身份了嗎? 豬不知道,雞知道。 突如其來的外號是怎么回事? 一個不聰明,一個舐著雞毛自以為美麗智慧,不貼切嗎? 許垂露也被這形容逗笑了:既然這么討厭他們,為何不對他們動手? 她以為蕭放刀會答他們不配或者對方太弱完全不值得我出手,而她的回答卻是: 人是殺不盡的。 她知道這句話完整地說應(yīng)是想要她命的人是殺不盡的。 因為太多了。 不愧是蕭放刀,一下就讓氣氛變得詭異又蒼涼。 人命如草,即使是她的命,在別人眼中也不過是一件可以換取前程的物什。 旁人不殺,不是因為生命可貴,只是因為他們殺不了。 沒有殺過人的人,總覺得這件事很可怕,或是很有趣。 蕭放刀的聲音充斥在她的耳廓、大腦、胸口。 其實此事窮極無聊,世上之事比殺人更無聊的就是生兒育女了。可見,生死都是一樣無聊。 許垂露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說些什么,比如給她傳達一下積極的人生觀,比如表示一下自己的理解和安慰,但是 你說得對,所以人就應(yīng)在還活著的時候多做一些自己認為有趣的事。 哦?若我認為有趣之事是建立在旁人的犧牲之上呢? 許垂露也不慌:那便要看是誰的犧牲。 你啊。 ? 有本事把她的腿恢復(fù),她現(xiàn)在就要下車和蕭放刀打一架! 看來你不愿為我犧牲啊。蕭放刀聲如鬼魅。 你既不喜歡殺人,我還有什么可犧牲的? 還有很多。 還有什么?難不成是她不怎么飽滿的身體和不怎么高尚的靈魂? 蕭放刀兀自笑了起來,笑過了便不說話,像是在專心駕車。 許垂露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在不破樓門前,你好像還有話沒說完,就是討論馬車時,你說不過,不過什么? 嗯? 許垂露:不要裝了,你肯定沒忘! 哦,不過對我來說,這些出行方式都沒有輕功便利。如果不帶你們這些普通人,我去一趟西雍也就是一兩日功夫。 就這?! 敢情武功就是最強驅(qū)動力,再新的科技也要被按在地上碾壓是嗎? 等等,你今日過來,不會是怕我領(lǐng)了馬車就走了吧? 居然默認了。 所以,如果我真的逃走,玉花驄和墨麒麟也完全快不過你,你會把我抓回來? 不會。蕭放刀冷冷道,會讓你死在外面。 許垂露:我又沒走,都是你自己腦補,還突然生氣! 好吧,她在錯誤的時間研究修改技能并且欺騙宗主也有一部分責(zé)任。 她大概知道蕭放刀今天為何會出現(xiàn)了。 一來或許是真的想請她吃飯作為回禮,二來是想借客棧發(fā)生的種種告訴她,江湖險惡,人心不古,她應(yīng)當(dāng)老老實實待在絕情宗或者說,蕭放刀身邊。 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 唯一的問題是,她對蕭放刀好吧,是無闕譜對蕭放刀真的有這么重要么? 若有無闕譜,她是當(dāng)之無愧的天下第一,但沒有無闕譜,她亦是無人能抗的天下第一。這個可有可無的光環(huán)值得她這樣患得患失嗎? 許垂露很想直接問,但她知道兩人目前的關(guān)系還沒好這種程度。 于是她與蕭放刀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抵達山門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路竟然沒有暈車,可見斷了雙腿也不是毫無好處的。 怎不下來?蕭放刀掀開車簾,莫非還要我 許垂露一愣,活動了下雙膝才知那莫名其妙的禁制居然已經(jīng)解開了。 她迅速跳下馬車,險些把腳崴了。 因為很怕蕭放刀再把她抓出來。 守門弟子滿面驚恐。 早先他們見幾輛寶馬香車乘著陣陣熏風(fēng)而來,還當(dāng)是哪家的迎親隊伍走岔了路,直到那幾位馭師遞上了阮家玉符,稱這些皆為阮尋香給絕情宗的贈禮。 但現(xiàn)在,怎么還有一匹落單的墨麒麟往這邊撒蹄狂奔,而且坐在車前馭馬的那團月白人影似乎還是自家宗主?! 宗主出行何時要自己駕車了? 而且車里還走下了一個人 哦,是許師叔。 兩人明明不是一起出門,怎么一起回來了? 好奇極了,但不敢問。 見過宗主,見過許師叔。 嗯,辛苦你們了。 許垂露隨口打了個招呼,她也的確覺得守門這種工作很辛苦,畢竟不像現(xiàn)代有門衛(wèi)亭和自動門,宗主又這么嚴格,完全沒辦法摸魚,在寒風(fēng)里站上一整天定是很累的。 他們看到蕭放刀時的驚恐神情像極了卑微打工人看到兇神惡煞的老板,許垂露理解之至,遂拉著蕭放刀快步進去了。 守門弟子:啊。 許垂露也不太理解這個表情的意思,但她猜是感激。 蕭放刀盯著自己被攥得發(fā)皺的袖子:你要把我?guī)ズ翁帲?/br> 許垂露頓時松了手。 一時忘了兩人要去的地方根本不在一個方向。 不好意思,那我我回弟子房了。 嗯。 明呃,再見。 許垂露恍然發(fā)覺,短短一天,她已經(jīng)快把對宗主應(yīng)有的禮數(shù)都忘光了,連步伐都有點飄。 誒?不對。 不是步伐飄,是這雙腿真的變輕了。 第39章 .去留取舍 許垂露本想再問兩句, 奈何蕭放刀身法太快,她走出兩步再回頭一看,對方已不見人影。 罷了, 反正也可以回去問玄鑒。 雙腿的異樣不影響她行步,反倒讓她走得更輕松,比起這個, 另有一件更要緊也更讓她在意的事。 【朝露?!?/br> [您最近呼喚我的頻率明顯變低了, 果然, 人類更容易與人類構(gòu)建起聯(lián)系,AI永遠只是工具。] 【既然根本不具備感情, 就不要再煽情了。我有正事要問?!?/br> [我會認真聆聽, 請闡述您的問題。] 【如果如果蕭放刀死了,會發(fā)生什么?】 [您是指她的死亡對這個世界的影響?] 【是?!?/br> [實際上, 只要不是您運用技能致使她消失, 她的死亡不會影響世界的其他部分,只會讓完成度永遠凝固。] 【就這樣?不會造成什么毀天滅地的后果?】 [不會。] 所以, 她真的會死。 世界并不因她而存在,她身上沒有特殊的保命光環(huán)。 照理說,許垂露不會為別人的生死擔(dān)憂,尤其是生存能力完全強于自己的蕭放刀。但或許是她那番消極發(fā)言, 或許是近日遭遇的種種危機, 或許是那些面目不清各懷鬼胎的江湖人她的澹泊之心竟萌生出一種當(dāng)風(fēng)秉燭般的怛然棖觸。 她眼中的蕭放刀似乎不再是不可摧折的珞珞金石,而是一片隨時可散的水上浮漚。 什么放刀啊,如果她真的放刀, 怕早就被那群妖魔鬼怪吞吃得不剩骨渣了。 懷著這種莫名的憂慮,她推開閑和居院門。 玄鑒閉著雙眼,垂袖而立, 似在等待什么。 風(fēng)起。 她身前聚著一堆落木,這些紅黃秋葉在朔風(fēng)吹動下不再互相依憑,只長腿一般四處奔逸。同時,枯枝上搖搖欲墜的葉子也隨風(fēng)而顫,似要投身于這場追逐自由的逃亡。 玄鑒旋身掠起,灰白長袍卷出滔滔雪浪,衣袂浮動間,她伸指夾住一片落葉,將之?dāng)咳胄渲?,又運力飛身去往另一棵樹,再次取葉收藏,這陣風(fēng)持續(xù)的剎那,袖已滿盈。 雙足落地,她將葉子傾入那堆紅黃小山,呢喃道:還是三十二片 許垂露被這反重力輕功練習(xí)現(xiàn)場震撼了。 玄鑒抬頭,向她走來。 許jiejie,你終于回她打量許垂露全身,最終將疑惑的目光定在她的雙足,你何時學(xué)會了忽忽步? 什么? 這個聽起來就很傻的名詞是一種武功? 玄鑒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唔,果然。 ?。?/br> 宗主打通你雙腿經(jīng)脈,將忽忽所需的內(nèi)力灌了進去,只是你還未得要領(lǐng),不會使用。 還能這樣? 居然不是短暫的斷腿體驗到期后的后遺癥? 這就算是我學(xué)會了?忽忽步是一種輕功么? 玄鑒搖頭:不完全算,忽忽步乃上乘輕功,不經(jīng)過練習(xí)是無法掌握的。 許垂露怔了怔。 好像又欠了她什么大人情,就強行欠。 很厲害么?那你能教我練習(xí)嗎? 玄鑒慚愧低頭:我還未到能修忽忽的境界,許jiejie還是向宗主請教為妥。 門檻竟然這么高那還是算了。 宗主其實并未授我什么具體功法,相較于循舊人之路,她更希望我自己多加領(lǐng)悟,所以我現(xiàn)在尚且為未開化的冥蒙之境。但她將當(dāng)世武功都演練給我看過,我如今算是眼高于手,看的多,會的少。玄鑒解釋道,而對于大部分武人,是越小開始練功越好,不能如我一般錯過時機。許jiejie得宗主相助乃天賜良機,當(dāng)好好把握才是。 許垂露大為驚訝。 原來玄鑒的武功皆為自創(chuàng),怪不得她方才的步法毫無雕琢痕跡,質(zhì)樸得如同鷙鳥斂翼、蜂蝶撲花。對一般人而言,習(xí)武的過程應(yīng)是先模仿學(xué)習(xí),再總結(jié)提煉,最后才有可能獨創(chuàng)一門武功,憑此開山立派,成為一代宗師。 玄鑒卻是從最后一步開始蕭放刀真是太冒險了。 好,下次有機會我再問她。許垂露往里走去,地上落木仍在悠悠地打著轉(zhuǎn),我看你近日很是勤奮,也不要太辛苦了。 玄鑒抹去額間汗意,輕聲道:武林大會在即,我要與宗主一起去西雍。 因為這個你才緊著練武?何時開始?宗主已經(jīng)決定要去了么? 正月下旬。她捏著袖口,何成則一面發(fā)函邀宗主議和,一面發(fā)英雄帖收宗主的人頭,顯然是要迫宗主離開幽篁。 他不怕請了這尊大佛后武林大會就開不成了? 許jiejie,這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瘋子,我不知道那些人究竟在想什么,我只知宗主看似孑然一身無牽無掛,但她才是顧慮最多、想得最深的那一個。 玄鑒低頭凝視著那口深不見底的無波古井:宗主對所有人都很好,包括她的敵人。 許垂露愕然無言。 玄鑒對蕭放刀的奇怪濾鏡也太厚了一點! 你也不用太為她擔(dān)心,風(fēng)符和水漣皆非等閑之輩,有他們相助,宗主不至孤木難支。許垂露攬住她的肩膀?qū)捨康馈?/br> 玄鑒的小臉看起來更愁了:正是因為風(fēng)堂主要留下守住宗門,我才怕自己武功見識皆不及她,幫不上宗主的忙。 許垂露不解。 水漣對宗中事務(wù)更熟悉,讓他看顧絕情宗才是上選,而風(fēng)符與蕭放刀同為女子,又有多年的交情和默契,結(jié)伴而行應(yīng)當(dāng)更加便利。 為什么留下的是風(fēng)符? 若柳山莊。 這是風(fēng)符今天第三次看白行蘊更衣。 經(jīng)過幾日的觀察,她總算明白張斷續(xù)為何每日都要掛著一臉苦相抱送新衣了。 孤心發(fā)作時白行蘊渾身燙如握火,他自己可靠意志與內(nèi)力硬捱,外面這層薄衫卻頂不住體溫?zé)婆c真氣炙烤,即使浸在水下不會被焚毀,但時間一長也要裂成碎片。 偏偏白行蘊這人講究頗多,做不出玉體橫陳的浪蕩事,非要時時刻刻把自己裹成白蛹,所以每隔一兩個時辰便要換一身新衣。 起初風(fēng)符還有些綺想,次數(shù)一多,她的感受就只剩頭暈rou痛。 麻煩,世上怎會有這么麻煩的人、這么麻煩的事? 再這樣下去,縱然白行蘊能挺過去,她也快被憋死在無處發(fā)泄的悶怒下了。 若是厭了就回去吧。 他還總是體貼地為她著想。 風(fēng)符太陽xue突突直跳:別廢話,快進去。 白行蘊滑入寒泉,任終風(fēng)決的真氣護持在他周身。 阿符,我欣賞也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但你為何一定要行棄瓊拾礫之舉?他的聲音啞而虛弱,你明知道治好孤心的辦法是什么,也明知道這些皆是無用之功 你是被折磨糊涂了才總說這些癡人夢話。她咬牙道,既然臟腑都已枯竭,還是省些氣力吧。 為什么不愿嫁給我?他發(fā)出貨真價實的困惑,你說過你喜歡我。 你們男人不是都說床笫間的胡話不可信么,這道理同樣適用于你我。 白行蘊悲哀地道:阿符,你顧慮和害怕的究竟是什么?絕情宗、蕭放刀?還是我會傷害你、背叛你? 曖昧的水聲和霧氣繚繞于這對男女周圍,將他們籠罩在令人心馳神移的旖旎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