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7)
書迷正在閱讀:情欲變美系統(tǒng) (美國校園版)、空間娘子要馭夫、龍婿武神、霸總他只想當(dāng)受[穿書]、修仙小神農(nóng)、在七十年代被嬌養(yǎng)、被宇宙寵愛[快穿]、溫醫(yī)生馭夫有方、七十年代打臉日常、穿成對照組后咸魚女配爆紅了
青年的目光在兩人身后不遠處的輪椅上稍作停留,那架已經(jīng)陪伴了太宰治兩個月之久的輪椅格外礙眼,就像是把他與少年放在一起是多么令人難以接受的事。 他本不該受到這方面的束縛。 坂口安吾決定順從內(nèi)心想法的指引,并未將對方先前那一瞬間的凝重神色當(dāng)作玩笑無視。 他推了推眼鏡,隱晦地詢問著極為重要的情報,表面上卻裝作友人之間的閑聊,這次怎么傷的這么嚴重?太宰君,你以前就算把車開墜崖也不至于這樣。 唔一定是因為我被神明當(dāng)做了哄騙他人感情的欺詐犯,被降下了懲罰! 津島修治繼續(xù)嚼著剩下的部分蟹rou罐頭,看似隨意的胡扯著,算是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坂口安吾的表情一瞬間有些茫然。 少年對于友人的愣神恍若未聞,他將雙臂伸直,表情嫌惡地撇撇嘴,抱怨說:可是真的好痛啊,就算再怎么恨我也不至于下手這么狠吧。 現(xiàn)在可慘了,只能批文件要無聊死了,我還想去一家即將開業(yè)的鬼屋,跟里面裝成幽靈灰不溜秋的工作人員玩一玩呢。 嘰里咕嚕一大通抱怨完畢,津島修治嘆了口氣,也不管身側(cè)的這位臥底搜查官是否聽清,便徹底攤在桌面裝死。 畢竟按照劇本設(shè)定,無時無刻都遭受潘多拉亞克特監(jiān)視的太宰治,是無法通過正常方式傳達信息的。 在頭頂煤油燈的照耀下,青年那架鏡片過大的圓片眼鏡因角度緣故泛著陣陣白光。眼角下壓的雙眸被遮掩,連同震顫不已的瞳孔也無人發(fā)覺。 色澤艷麗的果汁在杯壁內(nèi)晃動,些許果rou纖維殘渣殘留,留下了磨砂似的紅色紋路。 杯底與托盤相撞的清脆咔嚓聲響起,宛若某種信號,替兩人所在的酒吧按下了暫停鍵。 太宰治是在告知他情報,言語中透露了那三日被監(jiān)禁的真相。 論感情欺詐,異能特務(wù)科中唯一的相關(guān)信息,只有潘多拉亞克特與米哈伊爾那一言難盡的復(fù)雜關(guān)系。 而那三日的米哈伊爾顯然因某種原因,把無辜少年當(dāng)做了害死他兒子的罪魁禍首。他將諸多報復(fù)手段施加在少年身上,甚至造成了他的終身殘疾。 那之后,清醒過來的米哈伊爾徹底與潘多拉亞克特站在對立面。青年被迫撕下了偽裝,懷著滿腔怒火,前去追殺一切的苦痛根源。 而太宰治恐怕并不知曉費奧多爾監(jiān)聽了他搭檔的電話。 畢竟電話接通的時間他早已失去意識,如今沒有絲毫記憶,還以為異能特務(wù)科對此一無所知。 也因此,他會向坂口安吾刻意透露這部分內(nèi)容。 這段已經(jīng)過去三個月之久的慘劇,最令人感到胃痛的部分,在于幾位涉事人員那混亂無比的關(guān)系圖。 太宰治身為最大的受害者,無論身心都遭受了極為深刻的創(chuàng)傷。 即便如此,他依然強迫自己向前看去。為了摧毀潘多拉亞克特的陰謀,拖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軀,在黑夜中試圖留住最后的光。 最核心的情報透露完畢,在那之后的語句里,少年緊接著提到了灰色幽靈。 還有一年才會發(fā)生的Mimic事件。 好不容易平復(fù)下心跳的坂口安吾端起番茄汁,維持住日常交談的模式,卻難掩額角的盈盈冷汗,啜飲著果汁的同時問道:橫濱有這樣的鬼屋嗎? 明年才會開業(yè)啦,但是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根本玩不了,只有讓織田作代替我去了! 津島修治搖搖頭,即便語調(diào)輕快無比,眼底肆意滋生的霧氣卻愈發(fā)濃郁,畢竟織田作臉上表情就沒見他變過,是最適合這種場合的人了。 天衣無縫與窄門,完全相同的異能力。 在劇本中的太宰治落下殘疾無法解決這群灰色幽靈的狀況下,森鷗外會派誰前去對戰(zhàn),答案不言而喻。 想通這一點后,坂口安吾下意識地攥緊玻璃杯,忍著心臟傳來的揪痛感與神色晦暗的少年對視。 他只看到了一片無垠的虛無。 不得不說高光消除真好用,簡直是居家旅行黑化必備。 打破這一室寂靜的是不知何時響起的腳步聲。 工作終于處理完畢,出現(xiàn)在門口的紅發(fā)男人緩步走下臺階。他的短款沙色外套隨意掛在手肘間,隨著步伐的落下不斷晃動著。 只來得及聽到三個月未見的友人所說的最后一句話,還是與自己相關(guān)的內(nèi)容,織田作之助開口詢問道:什么場合? 織田作!好久不見! 背對著他的少年眼神一亮,動作急不可耐地轉(zhuǎn)過身,差點因速度過快摔落在地,還是靠坂口安吾扶了一把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 是說一個法國人要開的鬼屋,我跟安吾正討論說織田作去的話絕對不會被嚇到的。 津島修治臉上揚起笑容,揮了揮仍綁在指尖的銀色的小叉,提醒說:啊,不過不要帶上孩子們,年齡太小的話禁止進入。 是嗎,有機會的話我會去看看的??椞镒髦饛?fù)道。 這種朋友間看似閑聊的話語,在知曉內(nèi)情的坂口安吾看來卻是別有深意。 太宰治既然刻意提起了孩子,恐怕預(yù)示著織田作之助收養(yǎng)的那五個孤兒會在事件中死亡。理由也很簡單,正是因為織田作之助不殺人。 而為了將他逼上Mimic所追尋的戰(zhàn)場,將他在意的一切毀去是最簡單不過的方式。 見到自家大本命的津島修治心情顯然不錯。 他即興發(fā)揮,念出那些含有潛臺詞的語句,仿佛籠罩于身上的所有陰霾因?qū)Ψ降牡絹硐А?/br> 還是算啦,因為是我想去的地方,織田作在旁邊的話難得的氣氛都破壞了。 畢竟Mimic什么的他能處理一次,就能處理第二次。 織田作之助如同往常那樣,頂著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充當(dāng)著絕佳的聆聽者。只是這一次,他并未急著坐下,而是站在津島修治面前牢牢注視著對方,圍繞在周身的氣息愈發(fā)凝重。 不要小看一個頂級殺手的觀察力。 太宰,手給我一下。 紅發(fā)男人突兀伸出手,攥住了少年過于纖細的胳膊。不待對方來得及回答,便不由分說的將他手腕處的繃帶解開。 咦,誒誒誒誒??? 津島修治如同貓一般的炸毛,被織田作之助的行為嚇了一跳。 他嘗試著掙扎,奈何被自己調(diào)整數(shù)據(jù)折騰到只剩一層血皮的身體太過羸弱,不得已只能揮舞著空閑的那只手向在場的另一人高聲求救。 安吾救我!織田作生氣了,呆毛都繃直了! 你判斷的依據(jù)居然是根據(jù)呆毛嗎?坂口安吾頗為頭痛地推了推眼鏡,習(xí)慣性的吐槽著。 他將那杯番茄汁放下,在少年身后一把箍住他的腋窩,防止對方繼續(xù)掙扎,抱歉,這次我站織田作。 畢竟身體傷成這樣,還是不要有太過激烈的動作比較好。 津島修治仍在大聲嚷嚷著,哇你們兩個,我可是準干部! 這種時候拿身份壓人無效,不要再掙扎了,太宰君是打不過織田作的。 我打得過!我真的打得過! 繃帶輕而易舉被拆下,觸目驚心的傷疤裸露在空氣中,饒是情緒鮮少外露的織田作之助瞳孔也不由得一陣緊縮。 肌腱被惡意挑斷,看傷口的愈合程度,恐怕當(dāng)初嚴重到拖延多日未處理,哪怕治療再晚一步就會面臨著截肢的風(fēng)險。 也不怪太宰治為何站不起來了。 深藍的瞳孔中隱隱有風(fēng)暴在醞釀,織田作之助的聲音難得冷硬,質(zhì)問道:太宰,是誰干的? 織田作?少年的呼吸一滯,面色蒼白,顫顫巍巍的重復(fù)著對方的名字。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態(tài)度嚇到了太宰治了,紅發(fā)男人閉上眼,平復(fù)好呼吸后盡量將語氣恢復(fù)正常,再一次詢問道:是誰干的。 津島修治囁嚅著嘴唇,什么都沒有說。 他感到一陣心虛。 被大本命質(zhì)問了,在不想哄騙他的情況下,要如何才能解釋這一切都是自己搞的鬼,沒有任何人能傷害到他? 怎么辦在線等急。 第103章 從今天起 【與好心的俄羅斯飯團私聊中】 人形自走繃帶精:媽 人形自走繃帶精:費奧多爾mama救命啊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 不好心的白醋飯團:需要我的時候我是你媽 人形自走繃帶精:沒有不需要的時候!其他時候是男!朋!友!【斬釘截鐵 人形自走繃帶精:噫費佳你名字怎么回事[目瞪狗呆.ipg] 不好心的白醋飯團::) 人形自走繃帶精:太不容易了,我家咸魚老鼠終于承認了,嘖嘖嘖 人形自走繃帶精:你還說不是吃醋,總是逮著我大本命禍害[嫌棄的目光.jpg]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此刻一位好心的俄羅斯人路過.jpg] 人形自走繃帶精:別吃瓜喝茶了,救命要緊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叫我也沒用,跟你大本命實話實說吧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坂口安吾知道內(nèi)情,會替你打補丁的 緊急情況下的通話不過幾秒而已。 毫無疑問,津島修治低估了織田作之助對自己的影響力。理論中可行的劇本一旦正式上演,他這位主演的情緒便無法調(diào)整,開始瘋狂NG。 早在最初,他跟費奧多爾以上位者的身份否定了這個世界,以此來篡奪本源之力的時候,就注定了他們會與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沒有誰是真正存在的,也沒有誰是無可替代的。 正如他們多出來的身份那樣,除了管理員與玩家,其余人皆不過是用來填補背景的NPC而已。 這個世界本就是一場游戲。 而他的大本命織田作之助,也不過是其中注定要死亡的一名NPC罷了。 然而事實卻是津島修治為了更改一個紙片人的命運,已經(jīng)在這里停留了十年之久的時間,并且還將繼續(xù)下去。 哪怕他通關(guān)所有主線劇情,打出來最完美的happyending,那之后太宰治這一個體需要面對的仍是漫長的幾十年,直至壽命消耗殆盡。 但是管理員并不會被人類的極限所困。 倘若他在這世界的羈絆因時間的流逝紛紛逝去,而管理員的能力又能使世界回到過去。 到那時,自己又會做出何種選擇? 人性中的貪念是永無止境的,他真的能接受僅僅是改變了織田作最初注定死亡的命運嗎? 那之后呢? 津島修治能理解費奧多爾對織田作之助如此之大的敵意,哪怕是把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拋開不提,單看事件本身也能理解他的擔(dān)憂。 畢竟是自己陷的太深,已經(jīng)逐漸不愿區(qū)分幻想與現(xiàn)實的區(qū)別。 與劇本中的潘多拉亞克特愈發(fā)相像。 在老舊煤油燈下運轉(zhuǎn)的復(fù)古留聲機中,黑膠唱片轉(zhuǎn)至盡頭。唱針落空,低沉婉轉(zhuǎn)的古典音樂消失,酒吧內(nèi)只余一片死寂。 一身黑西裝的瘦弱少年低著頭,任由兩位好友將他禁錮。 幾個月來未修剪的頭發(fā)已經(jīng)足以將他的眼眸遮掩,在繃帶與卷曲發(fā)絲的覆蓋下,津島修治瞳孔逐漸暗淡,薄唇輕啟。 是我自己 他果然還是做不到欺騙對方。 然而織田作之助并未相信這番說辭,少年的傷勢太過嚴重,以太宰治過往的風(fēng)格,聲稱懼怕疼痛的他是絕不可能對自己下這么狠的手。 這位前殺手只是用那雙仿佛沉淀了過多風(fēng)霜的深藍色雙眸緊緊凝視著他,輕聲念著對方的名字,太宰。 不要在這種事上說謊。 無形的壓力施加在身,蔓延至四肢百駭?shù)牟蛔栽诟袔缀蹩煲獙⒔驆u修治淹沒。 他強迫自己閉上眼,撇過頭去不去看友人凝重的眼神,倔強道:真的是我自己某種意義上來說吧 無論從劇本還是真實來講,這樣的話都沒有錯。 劇本中的太宰治是潘多拉亞克特的衍生體,他本人不過是這具軀殼中誕生出來的人格而已,身體的DNA自然與來源者一致。 慘劇發(fā)生之前,cao控他身體惹怒米哈伊爾的是潘多拉,令米哈伊爾失去理智的也是潘多拉。 歸根結(jié)底,一切都是那個男人的錯。 排除人格等各方面問題,太宰治=潘多拉亞克特這一點毫無疑問,所以說這件事的本質(zhì)就是自己弄殘了自己。 他才沒有說謊。 坂口安吾畢竟是知曉內(nèi)情的臥底搜查官,將所有線索串聯(lián)之后,不難猜出少年話語中所隱藏的含義。 他神色極為復(fù)雜,注意到對方微弱的掙扎已經(jīng)停歇,流露出脆弱的模樣,不由得出聲呢喃著這位小自己幾歲友人的名字,太宰君 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會讓他墜入更深的痛苦中。 青年率先投降倒戈,松開了針對太宰治的禁錮,嘆著氣說:織田作,別逼太宰君了。 有些理由確實無法對旁人明說,知道的越多成為活靶子的概率越大,更別說是對少年如此重要的織田作之助了。 即便是天衣無縫,也無法與能cao縱時間的逆行對抗。 津島修治立刻開始瘋狂點頭,借著友人給的臺階往下撤。他舉起右臂做出了宣誓的動作,遮掩住自己不安的表情飛快說道:會好的,這點我可以保證,而且不會留下任何后遺癥! 這也是他膽敢頂著一身傷前來lupin的依仗。 反正用不了多久所有傷勢都會恢復(fù)如初,只要自己認真解釋了,表明這種狀態(tài)只是暫時性的,相信織田作之助并不會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只是沒想到還未來得及進行這一步,這位平日里行事風(fēng)格很呆的前殺手,在進入酒吧的瞬間就注意到了重點。 織田作之助的眼底有一抹怔忪閃過,不同于最直觀的呆毛晃動,那一瞬間,他向來波瀾不驚的表情也產(chǎn)生了一絲裂痕。 紅發(fā)男人掩蓋住內(nèi)心激起的滔天巨浪,重新將那截繃帶替津島修治綁好,掩蓋住對方過于纖細的手腕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