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咸魚大佬搞種田 第69節(jié)
王簡摸摸他的頭,“以后還是要學東西的。” 趙章點頭,“只要舅舅愿意教,我就愿意學?!?/br> 王簡滿意道:“小機靈?!?/br> 舅甥兩坐在一起嘮了許久。 趙章是真真正正被這個舅舅哄高興了的,任何事情,只要是他開過金口的,那就一定會想方設法去辦到,這點他深信不疑。 現在王簡開了口說要想法子讓他掌權,他也是深信不疑。 因為之前王簡從未說過這些,也從未把國公府和自己分割開來,現在是第一次把父子切割。 趙章很是高興,他懼怕衛(wèi)國公,也隱隱意識到他的外祖并不想只做純臣。 那種日益膨脹的野心不止他感受到了,他老娘也嗅到了危機,所以才會經常罵他是不上進的廢物。 而以往王簡是國公府不可分割的整體,他們母子對他是依賴的,也是喜歡的,但也不能挑撥離間,壞了血緣親情。 現在王簡主動與國公府分開,這意味著他這只雛鳥可以徹底放心去信任依賴。 他不信衛(wèi)國公那個外祖,但他信王簡這個舅舅,因為他老娘自小就告訴他,唯有這個舅舅才是真真切切為他們母子考慮,其他人都是有利可圖。 這點趙章是認可的,有十多年的相伴扶持為證。 把小皇帝哄高興了后,王簡才去了內宮。 當時王太后正同小宮女玩雙陸戲,聽到他來了,忙道:“快把三郎請進來。” 內侍將王簡請入偏殿,王簡行跪拜禮。 王太后沖他招手道:“三郎過來,許久沒同你玩雙陸了,今日玩一局?!?/br> 王簡應聲好。 宮女起身退下,劉嬤嬤親自上茶飲。 棋盤上黑白棋子各有十五枚,棋子呈錐形,用骰子行棋,誰擲的骰子點數大誰先行棋,先走完為贏。 王太后先擲骰子,說道:“聽說前些日你去了慈恩寺?” 王簡點頭,“祖母去清修,陪著她去小住了陣子?!?/br> 王太后狐疑地看著他,“你年紀輕輕的,不好好上值,去和尚廟做什么?” 王簡拿過骰子,擲出來的點子比她大,先走白棋,說道:“這一趟還小有收獲呢,在寺里遇上了皇叔梁王?!?/br> 王太后愣了愣,“梁王?” 王簡點頭。 王太后啐道:“那老頭脾氣古怪,又是廢太子一黨的,對咱們王家人是最看不順眼的,你去撞上了,他還不得擠兌你?” 王簡笑,眼神閃爍道:“他瞧不起我,祖母的面子總是要給的?!?/br> 王太后“嘖”了一聲,“這倒是實話?!鳖D了頓,“你去拜見了?” 王簡“唔”了一聲,說道:“我去陪三個老兒打了半天葉子牌,運氣好,贏了不少銅板?!?/br> 這話把王太后逗樂了,端起茶飲道:“你什么時候也喜歡玩牌了?” 王簡擲骰子道:“是他們非得拉我去玩的,打了好幾天的牌,贏了六七百文?!?/br> 王太后像聽到了天方夜譚,她無法想象一個二十歲年輕人跟幾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打牌的情形,更何況還是死對頭。 這完全不像王簡平時的作風。 在她的印象里,這個弟弟是非常正經的,甚至比較端,還刻板得要命。 他能跟那群怪老頭混在一起打牌,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這事父親知道嗎?” “他知道。” “沒罵你?” “沒有,他說多跟他們籠絡也好?!?/br> 這就更令人詫異了。 王太后朝劉嬤嬤做了個手勢,她不動聲色把閑雜人等遣退,而后親自把守,防止隔墻有耳。 王太后壓低聲音道:“哀家怎么聽不明白呢?” 王簡:“???” 王太后戳了戳他的手背,“那幫人是廢太子一黨的擁躉,你跟他們廝混了幾天,父親竟然沒有罵你?” 王簡搖頭,“父親說了,他們空有虛名,沒有實權,況且梁王又是皇叔,王家是外祖,雙方關系搞好往后自有益處。” 這話倒是不假。 王太后還是覺得怪異,“梁王那老兒待見你?” 王簡看著她笑,像一只狡猾的小狐貍,“陛下和廢太子皆是他的侄兒,他不待見我,他總得待見他的侄兒?!?/br> 這話王太后聽得云里霧里,“此話怎講?” 王簡朝她招手,她把頭伸了過去,王簡小聲說:“你覺得梁王是個怎樣的人?” 王太后愣了愣,不明就理,“怎么說起了這茬?” 王簡:“當年他們扶持廢太子是不假,但廢太子干的那些事也確實讓不少人寒了心,要不然王家哪有這么容易把陛下推上位?” “所以?” “太后有沒有想過,既然梁王能扶持廢太子那位侄兒,那咱們陛下這位侄兒,是不是也可以拉攏他扶持呢?” 此話一出,王太后似悟到了什么,激動地捏了一把他的臉兒。 王簡嫌棄地打開她的手,“掐我做什么?” 王太后暗搓搓道:“你這是要挖咱爹的墻角啊?!?/br> 王簡板臉道:“瞎說,父親是知道我跟那群老兒廝混的。” 王太后“哦”一聲,笑道:“那便是光明正大的挖了?!?/br> 王簡:“……” 王太后再也沒有心情玩雙陸了,像第一次見他一樣,上下打量他道:“梁王那幫老頭雖然德高望重,但到底沒有實權,拉攏他們扶持陛下有用嗎?” 王簡斜睨她,“太后是真傻還是裝傻?” 王太后:“???” 王簡:“他們那群致仕的老兒固然沒有實權,但他們有人脈,有數十年累積起來的根基和影響力,更何況陛下是名正言順繼的位,只要他們成為陛下的擁躉,廢太子那些余孽失勢不說,先帝留下來的舊班子必然會跟著他們走。如此一來,陛下就不再是孤家寡人了,太后明白了嗎?” 聽了這番分析,王太后豁然開朗,自言自語道:“有道理。” 王簡:“廢太子還妄想著翻身,咱們就先撬他的墻角根兒,只要把梁王籠絡到了陛下這兒,他自然會想法子把某些人一并籠絡過來。這里頭總有那么一兩個是在朝廷里辦事的,陛下手里頭不就開始有人手了嗎?” 王太后笑得合不攏嘴,“高!” 王簡繼續(xù)道:“那幫人畢竟陪了先帝數十年,官場上的門道早就被他們摸透了,精得跟什么似的,有他們出主意,也便于我奪父親的權?!?/br> 王太后吃了一驚,“你什么時候有這種覺悟了?” 王簡不痛快道:“那是我自己的事,你莫要管,我就只問你,你是想依靠父親的王家,還是我做主的王家?” 王太后忙道:“我的好弟弟,我們娘倆全指望你出頭了?!?/br> 王簡:“那以后就少罵陛下兩句,他越廢物父親才對他越放心,父親放心了,我才能搞事?!?/br> 王太后高興道:“聽你的,哀家什么都聽你的,只要你能把王家拿下來,我們母子倆就能睡安穩(wěn)覺了?!?/br> “阿姐且寬心,祖母都跟我一個鼻孔出氣了?!鳖D了頓,“勿要讓阿娘知曉,她性子軟,經不起磨?!?/br> “這陣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哀家怎么覺得你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王簡淡淡道:“沒什么事,就是覺得父親野心勃勃,已經變了,祖母容不得他敗了王家清譽,哪怕是親兒子都不行。” 王太后揣測道:“你是不是揭了父親的底?” 王簡敷衍道:“王家能有什么底?” 王太后翻小白眼兒道:“你別以為哀家不知道,王家背地里的鬼名堂多得要命?!?/br> 王簡知道她是清楚一些事情的,要不然以前就不會這般防備衛(wèi)國公,“阿姐心里頭清楚就行,我若掌了王家,自會撥亂反正?!?/br> 王太后:“我信你,當年先帝曾贊過竇維,說他是君子,那樣的君子教出來的學生,定是不差的?!?/br> 提到竇維,王簡的神情有些黯然,“老師已經去世了?!?/br> 王太后詫異道:“什么時候的事,怎沒聽說?” 王簡:“就前些日,去得很突然?!?/br> 見他神情陰霾,王太后拍了拍他的手,“節(jié)哀?!?/br> 她像小時候他哄她那樣隨手遞了一塊紙包裹的糖給他,說道:“來,吃塊糖,心里頭就甜了?!?/br> 王簡接過那塊糖,小時候他喜歡拿糖去哄人,也喜歡吃糖,因為甜。 后來長大就不愛吃了,也不大喜歡甜食,總覺得膩。 現在王太后拿糖哄他,他默默地打開外面裹著的那層紙,把糖塊放進嘴里,奶香濃郁,還挺好吃。 “這是什么糖?” “用奶酪做的油糖。” 王簡瞥了一眼盤里的油糖,“我要帶些回去,好吃?!?/br> 王太后抿嘴笑,“好好好,都給你帶回去。”又道,“往后你有什么事先跟我們母子倆通個氣兒,別讓我們蒙在鼓里頭,壞了事。” 王簡“嗯”了一聲,“是得需要你們協作,目前我首要辦的是籠絡住梁王他們,得多去跟他們打打牌才行?!?/br> 王太后笑道:“你打牌的銅板哀家出了?!?/br> 王簡指了指她道:“可是阿姐自己說的,報公款?!?/br> 王太后點頭,愈發(fā)覺得這個弟弟可愛得要命,“你以后干任何事的開銷都報到哀家頭上,陛下那里還有個小金庫沒動?!?/br> 王簡這才高興了,“那敢情好,梁王那些老兒精得很,可不好應付,那日我在寺里還差點被他們打了一頓,個個脾氣怪,不過還挺有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