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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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找了塊地方,把他放到樹下。 鄭綸背倚著樹坐下,握緊了滿月的手,虛弱道,明月公子。他臉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隱隱帶著青紫。 滿月靠在他身邊,被握緊的手指隱隱發(fā)抖,他低著頭,眼底的霧氣幾乎要凝聚成水珠滾落下來。 公子。鄭綸知道明月心底難受,他動動手指,把明月攬在了懷里。 青衣墨發(fā)的年輕男人眼底有著深深的憂慮,他對著明月笑了笑,鄭綸不辱使命。笑著笑著,又劇烈咳嗽起來。 這些天來不分晝夜的逃亡,鄭綸的重傷,讓明月繃緊的神經(jīng)一下子到了極點。他看著拼命咳嗽的鄭綸,眼淚忽然掉了下來。 啪嗒啪嗒。 很大顆的眼淚,像珍珠一樣。 那眼淚落到鄭綸手背上,男人心底疼得厲害,公子,別哭。他抬起手,想要給明月抹去眼淚,然而手臂被砍了幾刀,怎么都抬不起來。 明月一邊擦眼淚一邊開口,我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鄭綸還記著剛才明月罵他騙子的事,一張蒼白的臉輕輕笑了起來,不敢不醒。 心底想的卻是,他真是太愛哭了,哭起來眼淚掉個沒完,他怎么這么愛哭? 作者有話要說: 日??ㄎ?,已放飛自我。 第62章 .34 鮫人滿月 后來鄭綸逐漸傷好, 就帶著明月到了這里,并住進了客棧。期間,自是明月在悉心照顧,他雖不懂人間的彎彎道道,但卻是一個格外心軟善良的人。 鄭綸沉默良久, 將自己的長袖從明月手中扯出來, 不要擔(dān)心。他說, 那次只是過于大意, 讓他們僥幸得手。 這話說的蒼白無力, 連鄭綸自己都不信。蘇已是什么人?他是名正言順的太子,身邊效忠的什么人沒有?蘇席栽在他手上不算冤,只是連累了明月。 他把袖子扯走,明月就抱緊他的手臂,你休想跟蘇席一樣騙我!他眼里有著光,那光里面有著鄭綸看不懂的情緒, 也許是凝聚在眼底的霧氣, 也許是固執(zhí)。 我沒有騙你。鄭綸現(xiàn)在終于能體會到蘇席的心情了, 若是抱著他手臂不讓他走的是其他人便算了,他一掌拍過去準讓對方掉半條命并不敢再犯, 可偏偏這個人是明月, 這可真是讓人頭疼。 明月生的太好看,用最華麗的辭藻也無法表達的好看,鄭綸看著他,突然想嘆口氣, 我只是出去一趟而已。 明月已經(jīng)被他這樣騙過兩次,一點也不信他,前幾日你也是這么說,回來的時候傷口都已經(jīng)化膿。他話里帶了點哽咽。 鄭綸怕他再掉眼淚,緊了緊手中長劍,轉(zhuǎn)身把它掛到了墻上。 明月大抵是水做成的,他心底這樣想。 都是人,別人掉眼淚的時候鼻涕橫流,讓人看著就倒胃口,他掉眼淚的時候一個人啪嗒啪嗒掉,也不出聲,讓人看著就心里難受,可偏偏他眼淚掉個沒完。 鄭綸放好劍,坐到飯桌旁,敲了敲桌子,用膳。聲音聽起來有點無奈。 明月眼睛還通紅通紅的,一看見鄭綸把劍掛到墻上打算不走了,不由得吸吸鼻子笑了起來。 這模樣怪讓人心揪的,鄭綸看著他,不知為何心尖有點軟,快過來。 明月抿著嘴笑,走到他對面坐下。飯菜端上來有些時候了,已經(jīng)開始變涼,兩人都不是挑剔的,特別是明月,變涼變冷的飯菜他才不會覺得難以下咽。 是夜,夜色清涼,天上星子點點,月色淡淡。 林間官道,霧氣中,有人騎馬而來,馬蹄聲由遠及近,愈來愈清晰,很快就露了出來人的真面目。 那是一張如美玉一樣的臉,鳳眼狹長,里面盛著細碎的冷意,來人烏發(fā)束起,黑色披風(fēng)隨風(fēng)而動,隱約可見衣角下精密繁復(fù)的刺繡。 吁 容陌勒緊韁繩,漫不經(jīng)心的掃了四周一眼。此刻正值深夜,月影西斜,樹影婆娑,偶爾發(fā)出嘩啦的聲響。 找到?jīng)]有?他的音色跟他的臉色不一樣,沒有那么冷,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輕柔的味道。 然而身后的下屬跟在他身邊多年,對于容陌這個人有多心狠手辣一清二楚。 只找到了些蛛絲馬跡。又有兩匹馬從霧氣中走了出來,在月色下,映出兩道長長的身影。 加派人手。容陌并不關(guān)心上面下達的命令,他只顧自己的快活。 身后的下屬沉默,少主想怎么做? 讓謝輕鴻出面,他不是一向喜歡查案子嗎?就交給他了。 下屬愣了愣,謝大人要做迎接太子的準備,這是不是 容陌看了他一眼,眼里冷光像刀子一樣,太子不會來的,讓下面的人放心。 可 閉嘴。另一個下屬出聲打斷他的話,少主的意思是,太子殿下要親自來抓人? 也不知道太子要抓的是什么人,要這么興師動眾,更匪夷所思的是,他們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居然連半個人影都沒抓到。 是不是,過幾天就知道了。容陌抬起手,這幾天先不要打草驚蛇。 那七皇子那邊?下屬出聲提醒,讓容陌別忘了跟七皇子的交易。 容陌笑了起來,你看這些日子,有多少人進出昌黎? 身后的下屬沒說話,容陌繼續(xù)開口,管好自己的死活就行,上面要做什么,要怎么做,只等命令便是。 皇帝下令命太子回京,可是太子卻抗旨不回。一貫只顧自己快活的容陌也有些想不明白,難道太子真的從七皇子手中得到了那虎符? 把此事拋卻腦后,容陌夾緊馬腹,帶著兩個下屬向昌黎城趕去,連夜趕路,第二天中午,到了一個叫薌白鎮(zhèn)的地方。 鎮(zhèn)上人來人往的很熱鬧,到處都聽到攤販吆喝的聲音。容陌騎著馬,慢悠悠的穿街而過,在一家客棧門前停下。 少主。下屬翻身下馬。 交給你了。容陌把韁繩扔到下屬懷中,抬起長腿走了進去。 客棧大堂里寥寥數(shù)人,店小二正趴在柜臺上睡覺。容陌看了看地板,又看了看擦得光滑的桌子,滿意的點點頭。 咚咚咚。敲柜臺的聲音。 店小二猛地睜開眼,入目的就是容陌不悅至極的臉,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容陌收回視線,店小二一張麻子臉作出這種討好的動作真是讓人倒胃口。 好嘞! 要了一間上房,容陌拒絕店小二在前面帶路的好意,抬腳向后面的院子走去。 這間客棧很大,樓上樓下,后面還有個院子,裝修的還可以,打掃得也很干凈,至少不會讓容陌的潔癖癥發(fā)作。 下屬正在馬槽喂馬,沉默寡言的性格跟容陌相比就像一個天一個地。 容陌正往二樓走,這間客棧唯一讓他不滿的就是樓梯太窄,只能兩個人同時通過,還得肩并肩的那種。 他心底不悅,神色就冷得像塊冰一樣,如果不是連夜趕路過于疲憊,這間客棧又勉強入眼,他才不會勉強自己。 容陌走上二樓,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口,還沒來得及打開房門,就聽到旁邊吱呀一聲,有人走了出來。 他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第一眼看見的不是這個正在關(guān)門的年輕男人,而是房間里面穿著素白衣衫,倚著雕花窗的少年。 第63章 .35 鮫人滿月 少年背對著房門, 坐在窗前,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fā)垂在腰間,像海藻一樣微微卷起。他仰著頭,只微微露出側(cè)臉,目光向窗外望去, 不知落在何方。 他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 手腕處的長袖如同流云一樣輕柔, 在椅子上疊了一疊, 逶迤到了地板上。 窗外云朵棉白, 飛鳥掠過。少年身形一動,一只手抬起,接過從窗外飄進來的一片花瓣,露出的瓷白一樣的肌膚,手腕上隱隱有塊淤青。 容陌偶然一瞥,不由得愣了愣, 心底有一絲奇怪的感覺涌起。 兩間上房是正對面, 開門的時候不免會看到對面的房間。鄭綸關(guān)好房門, 好似沒注意到容陌的視線一樣,轉(zhuǎn)身下?lián)А?/br> 他答應(yīng)過明月不去硬碰硬, 此番出客棧只是為了打探消息而已。 午時三刻, 街道上人流逐漸減少,天上的日頭火熱異常,酒樓茶樓里的生意也如往常一般熱鬧。 鄭綸坐在茶樓,手上轉(zhuǎn)悠著一只茶杯, 神色若有所思。他臨窗而坐,開了八扇大窗的茶樓外是一條小巷,三三兩兩的行人路過。 方才,我看見容家的人了。隔壁桌一位客人喝了口茶,打開折扇悠閑的給自己扇了扇。 旁系的哪位公子?同桌的好友豎起耳朵,好奇道。 容家人的潔癖和狂躁天下聞名,發(fā)起瘋來六親不認,特別是直系的公子小姐,更是個個自詡高貴典雅,在京中鬧了不少笑話。 桌上突然有人說起容家的話題,同桌幾人均轉(zhuǎn)過臉來,等著聽笑話。 不是旁系的,是從京中出來的容家人。昌黎也有容家人,只不過那是旁系,比起京中的直系可低調(diào)多了。 同桌一人問道你見過這人? 前幾日我不是去了昌黎一趟嗎,去的就是容家,在容府大門看見的,容家?guī)讉€老爺迎著他出來,我當時還愣了一下。 同桌幾人聽完也愣了一下,直系的公子地位一向高。 好端端說容家人做什么?其中一人面露不屑,他外祖母家在京中也是排得上名次的,因此并不買容家人的賬。 最先挑起話題的客人把茶杯放下,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么急? 他瞥了同桌幾人一眼,就是這位容公子,前兩日把從蒼豫逃難過來的百姓從昌黎城里趕了出去,若不是謝大人攔著,恐怕要趕盡殺絕扔到城外的亂葬墳了。 容家人竟如此膽大妄為?幾人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容家人居然這么歹毒。 你們還年輕著呢,等你們上了京,住上一段時日,什么下作事沒有? 容陌一邊聽一邊轉(zhuǎn)著酒杯,心想容家人確實歹毒,也的確自命不凡,可有一點令人稱贊的是,容家人十分看重諾言,這導(dǎo)致京中有大把人等著跟他們做交易。 如此草菅人命,謝輕鴻還攔不住的,也只有京中容家的少主容陌了。 喝完茶,鄭綸向客棧走去,在人流之中,與兩名白衣烏發(fā)的年輕男人擦肩而過,他微微蹙眉,加快了腳步。 吱呀開門的聲音。 明月回過頭,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你回來了?他走過去,非常自然的幫鄭綸脫下外套。 鄭綸任由他的動作,收拾一下東西,我?guī)慊亟辍?/br> 明月一愣,他手上還抱著鄭綸的外套,你不是說,蘇席在昌黎等我嗎? 鄭綸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朝堂的事混濁不堪,不應(yīng)該拿來污他的耳朵。 七皇子遇到了無法脫身的事情。他低低說了一句,繞到圍屏后面換衣服。 容陌這個人就像信號一樣,雖神出鬼沒,但只要他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灘渾水,從沒有例外過。 鄭綸知道七皇子和容家有交易,也知道太子和容家有交易,這兄弟兩表面看起來關(guān)系平淡,但實際上厭惡對方入骨。 如果不是他是皇帝的人,恐怕連他也被容家瞞過去。 明月一聽蘇席有危險,腦中嗡的一聲,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霎時跌落在地。 鄭綸換好衣服出來,聊明月臉上血色褪盡,心中發(fā)緊,明月! 他連忙將人扶起來,七皇子沒有危險,他只是暫時離不開江陵而已。 明月?lián)u搖頭,整個人像失了魂一樣,臉上煞白煞白,那你說,太子為什么要追殺我?鄭綸以為他不說,自己就不知道嗎? 鄭綸扶他到床沿坐下,太子追殺的是我,不是你。 房間對面,容陌坐在矮幾旁,正饒有興致的打開一幅畫卷。 卷面有些破舊,可以看出經(jīng)過了好幾個人的手,但看著非常干凈。 那副畫里沒有什么丹青妙筆。 水色染染,灼灼桃林,有人斜倚著桃花枝,長袖與烏發(fā),在沉浮的落日余暉里,對著來人嫣然淺笑。 原來如此。 容陌把畫卷合上,難怪我覺得如此熟悉。 其一。他喚了聲,很快有人從窗口翻了進來。 請少主吩咐。 去對面房間看看,人還在嗎?他倚著墻,優(yōu)雅的扭了扭手腕,看著十分慵懶。 其一領(lǐng)命而去,不一會兒,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已經(jīng)人去房空了,屬下問過店小二,說是半刻鐘前結(jié)了帳。 容陌一點也不意外,不知道跟在他身邊的人是誰,竟如此敏銳。 屬下問,少主的意思,追還是追? 我的馬還沒喂飽,追什么追。容陌說罷,打開軒窗,果然看見樓下馬槽里自己的愛馬正低頭吃草,看起來悠閑得不得了。 下屬道了聲,是!轉(zhuǎn)身離去,將房門關(guān)好。 太子殿下果然好手段。等下屬離去,容陌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派幾個人追一追,人果然自己回去了。 蘇已原本已備好了馬,準備前往昌黎的,可是他人前腳剛出宮門,后腳圣旨就到了行宮里,命他迅速啟程回京。 作者有話要說: 京城篇開啟。 我控制不住劇情發(fā)展,本想快點完結(jié)這個故事的,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第64章 .36 鮫人滿月 江陵河上停泊著許多船只, 河水波光粼粼,遠處山影重疊,襯著岸邊高高掛起的紅燈籠,遠遠看去,像一幅山水畫。 行人駐足在岸邊, 望著河面上火紅的光, 因它如秋水一般的絢爛而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