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給暴君之后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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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被連夜送出都城,哭得都快岔氣了。 事后,竹君說:“幸好沒讓二娘子去選臨川王妃,若是娘子跟她做了妯娌,恐怕宮里宮外都不得安寧。” 王樂瑤已見好轉,一邊喝著大補湯一邊說:“她去了,未必就能選上?!?/br> “這倒也是。都城里的貴女那么多,相貌好,性情好的不少,二娘子也就仗著家世罷了。”竹君又說,“娘子,門房要見您的帖子都堆成山了,真的不管么?” “就說我養(yǎng)病,一概不見。” 蕭衍立后的詔書雖然還沒下,但那些耳聰目明的人,早就聽聞風聲,知道王家的宗主房要出一位皇后,趕著上門巴結。旁系,族親,打著各種名目求見她,甚至有人還從老家千里迢迢趕來,天天堵在大門外面。無非要她提攜那些叫上不名字的兄弟,又或者是推薦不熟的姐妹入宮。 這些人想把她當成平步青云的踏腳石,著實可笑。 從前默默無聞時,也不見他們來關心,如今誰也別想沾她的光。 “娘子,桓家娘子和謝家娘子來了?!笔膛陂T外說。 桓曦和來過幾次了,謝魚這是第一次登門。 兩個人到了門口,在外面好生拉扯了一會兒,遲遲不進來。還是王樂瑤開口:“阿魚,既然來了,便進來坐吧?!?/br> 謝魚這才進來,低頭小聲道:“瑤jiejie,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只是聽說你病得厲害,本來想托曦和jiejie給你帶平安符和一些補品過來,可曦和jiejie非要拉著我來……你若不開心,我這就走。” “阿魚。”王樂瑤叫她,“就算兩家的婚事不成,我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不是你的錯?!?/br> 她們出生在士族高門里頭,皆是身不由己之人,有些話不用說透,彼此之間都明白。 謝魚聽了,眼睛泛紅,幾步走到王樂瑤的床前,趴在她的身邊,嗚嗚地哭起來,“我以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 王樂瑤摸著她的頭發(fā),柔聲道:“怎么會呢?還想著你手巧,幫我繡兩個大婚用的被面呢?!?/br> 謝魚連忙直起身子,眼角還掛著淚花,“我,我可以嗎?” 這套被面,以后是要放在顯陽殿里的。一般是皇后家中的姐妹才有這個殊榮。 王樂瑤點了點頭,謝魚破涕為笑。 “好了好了,我早說過,阿瑤不是那么小氣的人,就你想得多?!被戈睾妥谝慌裕拔铱窗幍牟『枚嗔?,明日的宮宴,一起去嗎?” 王樂瑤本來沒打算去,但太后特意命人來探望了幾次,強烈希望她能出席。她在家中窩了一陣子,正好趁此機會去透透氣。而且,日后主持內宮,這樣的場面是免不得的,趁早適應也好。 王樂瑤手指著掛在一旁的衣裳,“自然是去的,衣裳都備好了。” 桓曦和看了一眼,口中的水差點噴出來,“蘭花?你居然準備蘭花!” “怎么了?” 桓曦和嫌棄地說:“我未來的皇后殿下,你該不會不知道,太后一直叫你去參加宴會的原因吧?她要把你介紹給內外命婦和官家女眷。你倒好,配個蘭花,你得配牡丹?。 ?/br> 王樂瑤皺了皺眉,牡丹是百花之王,只有皇后能配。立后的詔書畢竟還沒有下來,牡丹太招搖了,她一向不喜歡那般張揚。 謝魚也說:“瑤jiejie,曦和jiejie說的對。你知道嗎?那個郗氏,明日也會參加的,你可千萬不能輸。” “郗氏?”王樂瑤不知,這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人。 桓曦和知道她近來關在房中安心養(yǎng)病,對于都城里甚囂塵上的傳言并不關心。所以主動說道:“你聽說過陛下是怎么當上荊州刺史的吧?當年,正是郗氏宗主力排眾議,推他上位的。郗公還想把女兒許配給陛下,兩個人都已經談婚論嫁了,郗氏女無故悔婚,這才沒成。那郗氏老女,二十好幾了,還沒嫁人,這回搬到都城來,陛下賜了清溪中橋的大宅,你猜是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王樂瑤是聽說清溪中橋那個大宅子有主了,當時也沒太在意。未曾想,竟是郗氏搬進去了。那個宅子的位置非常好,鬧中取靜,前幾年才在將作大匠的主持下大修過,廢帝和廢太子有時也會在那邊小住。 蕭衍把這么個風水寶地賜給郗氏,足以表明看重。 畢竟沒有郗氏宗主,也就沒有他的今日。 高平郗氏是前幾朝有名的大族,只不過沒落了,無法與如今的四大姓相提并論。這位郗氏宗主倒是慧眼識珠,竟然把一個寒門武夫推上了刺史之位。恐怕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這個人后來還會成為開國皇帝。 王樂瑤想,難道郗氏女也要入宮?以她父親之功,倒是一點都不難。既然以后要同在宮中,更需會會此人了。 翌日,天公作美,萬里無云。王樂瑤很早就醒了,精神爽利,病好像都去了大半。 雖然桓曦和與謝魚再三勸說,但王樂瑤并不想成為春日宴的焦點,更沒有同郗氏女爭鋒的意思。她仍然穿那套早就備好的水色大袖衫,袖子和衣擺各繡著淺色的蘭花,清雅若出空谷。 竹君覺得不滿意,就把陛下賜的那條合浦南珠的項鏈給娘子戴上。珍珠色澤圓潤,既不會太招搖,又顯得貴氣,襯娘子的膚色。她正要把妝奩收起來,王樂瑤看到那塊水明玉,拿出來看了看。 “娘子要配這塊玉嗎?跟您今日的裝扮倒也相襯?!?/br> 這水明玉據說能夠解百毒,延年益壽,想必有過人之處。 “帶著吧。” 竹君便蹲下來,幫她系在了腰帶上。 昨日,王樂瑤三人已經說好在宮門相見,一起入宮?;戈睾褪莻€急性子,謝魚也守時,為了不讓那兩人久等,便要提前出門。 她現(xiàn)在出入自由,已無需向長公主報備,但還是遵禮,遣竹君去公主府說了一聲。 都城中水系眾多,權貴大都住在清溪,潮溝兩側。貴女們入宮,御街是必經之路。這回,太后只給都城中未嫁的嫡女發(fā)下帖子,家世差些的也輪不到,所以今日赴宴的人不算太多,沒有上巳節(jié)時道路堵塞的情況。 不過沿途,還是會碰到別家的牛車堵住去路。家世差的要讓著家世好的先行,這是幾朝幾代沿襲下來的規(guī)矩了。 王家的牛車所過之處,沒有哪家敢不退讓的?,樼鹜跏媳揪褪羌鬃逯Γ吒咴谏?,如今還要出一位中宮皇后,只差陛下的一道詔書了。其余貴女雖然眼紅,但王家四娘子先前在洛陽館與北魏高手一戰(zhàn)成名,此事早在顯貴圈中傳開了。人家有那般容貌才情,母儀天下,她們自是無話可說。 小掖門前立了彩樓,裝飾鮮花和紅綢。 頭簪花的宮女們早在彩樓底下列隊等候,輪番迎接從牛車上下來的各家娘子。王樂瑤的身子沒好全,所以裙裳外還披了一件藍色的風帽,扶著竹君慢慢下來。她生得雪膚花貌,弱質纖纖,又有種清貴無雙的氣質。眾人的目光自然都聚集過來。 未來的皇后,怎么抱了盆君子蘭來?不是應該配牡丹嗎?明白人都知道,這回的春日宴,她們都是給王家娘子做陪襯的?;ㄖ锌祝撬獙?。 不過就算沒有百花之王的加持,她也已經美冠群芳了。怪不得陛下挑來揀去,終于肯立后。如斯美眷,只怕男人都無法拒絕。 路過的幾個貴女都同她見禮,她也一一回禮,絲毫沒有擺未來皇后的架子。 真正的高貴,從來都不是盛氣凌人的。 一個女官連忙過來引路,“桓家娘子和謝家娘子都在那邊等著您了?!?/br> 王樂瑤望去,彩樓底下,凌霄抱著一盆山茶花,梅意抱著一盆水仙,在花團錦簇中,顯得異類。她們這是為了配合自己,故意都選淡雅的么? 王樂瑤走過去,謝魚拉了拉身邊的桓曦和?;戈睾秃苌僬浀卮┡b,她本來就英氣高挑,一襲水袖長裙,胸前結的絳帶飄揚,特別惹眼。 “這裙子真麻煩,我好久不穿了?!被戈睾鸵灰娒婢捅г?,“我母親昨夜嘮叨了我一宿,要我注意這注意那。我好歹也是四大姓之一的桓氏宗主房之女,被她說得好像沒進過宮,沒教養(yǎng)一樣?!?/br> 謝魚用手中的團扇輕掩著嘴,“夫人大概是想讓你努力做成臨川王妃?!?/br> “我才不要做臨川王妃!”桓曦和猛地搖頭,“臨川王要娶個賢內助,我還是喜歡在外面跑。再說了,我跟他年紀差不多大吧?我還是喜歡老一點的。老男人有味道。” 王樂瑤見她口無遮攔,暗自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將來誰能治得住她。 “請姑姑帶路吧?!蓖鯓番帉ε僬f。 太后的壽康殿,在內宮靠西的地方。從小掖門進去,且有一段路要走。所以宮中備了幾頂肩輿,眼下只余三抬,按照慣例,自是讓家世好的先乘。 建康四大姓,地位尊崇,還有未來的皇后在,其余貴女紛紛退讓。 王樂瑤身體還沒好全,也不推辭,正要與桓曦和她們坐上去,身后便響起一個聲音。 “請等一下?!?/br> 第24章 他的皇后。 這聲音若黃鶯出谷,眾人紛紛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女子端莊地立在那里。 她穿著銀線勾勒云紋的紫色大袖衫,淺色長裙,頭梳成單髻,只簪一朵芍藥并幾只珠花。柳眉杏眼,面似銀月,整個人婉約麗致,就像南海瀝水而出的珍珠一般。 眾人皆暗自驚嘆,因為此女的氣質跟王家娘子有幾分神似,相貌也十分出眾。只不過有王家娘子的珠玉在前,她難免遜色了幾分。 四周竊竊私語,都城里,幾時有了這般人物? 那女子走過來,禮貌地說:“抱歉。我有些急事,方便讓出一頂肩輿給我嗎?” 桓曦和不客氣地問道:“你是何人?” 都城里,很少有人不認識她們三個,還敢開口叫她們讓肩輿。 那邊侍女便趾高氣昂地說:“我們娘子是陛下和太后娘娘請來的貴客,高平郗氏。聽說過嗎?” 原來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郗氏女。這段時日,都城里有關她的傳言滿天飛,只不過眾人都沒見過她的真面貌。 凌霄道:“我還以為是哪家縣主,亭主,鄉(xiāng)主呢,敢叫我們娘子讓肩輿。你知道建康四大姓嗎?王,謝,桓家的娘子在此,哪有先給你們的道理。懂不懂規(guī)矩。” 郗微聽到王家娘子,目光在王樂瑤身上停頓了一下。 原來這就是陛下選出的皇后。 郗微在家鄉(xiāng)時,聽說蕭衍身邊多年都未有女子相伴,以為他是難以忘情,還暗自得意,自己當年那步棋走對了。對于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彼時,蕭衍還只是個刺史,脫不掉身上寒門的標志。她下嫁,會成為眾人的笑柄??伤龑τ谀莻€勇猛精進,一看就非池魚的男人,還是動心的。于是苦苦等候多年,終是等到他龍御天下,可以風風光光來娶她。 她幾次三番慫恿父親上賀表,就是要讓蕭衍記得還有他們高平郗氏,還有她。 在回都城之前,她信心滿滿,以為只要往皇帝面前一站,便能勾起他的舊情。 可誰知,踏進都城的那一刻,就聽說他要立后了。立的還是他曾最厭惡的甲族之鼎,瑯琊王氏之女。 郗微又是不甘又是好奇,這個王氏女,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侍女雪柳伶牙俐齒地回嘴,“四大姓有什么了不起?我們家主是左仆射,永昌縣公。據我所知,四大姓的宗主,也只有瑯琊王氏才能跟家主平分秋色吧?這位娘子的父親,好像不是王氏宗主。至于陳郡謝氏,早就樹倒猢猻散,桓氏只在軍中有幾分威望。若前朝不亡,庾氏倒還能威風威風?!?/br> “你好大的膽子!”凌霄喝到。 梅意和竹君也是怒目相向。 百年以來,四大姓高高在上,被士庶奉為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如今竟被一個小小的侍女隨意評價,在場的人無不唏噓感慨。士族的風光,當真是不再了。 “雪柳,不得無禮?!臂⒊饬艘宦暋?/br> 雪柳雖然不服氣,但還是退到旁邊去了。 桓曦和已經握緊拳頭,但她堂堂桓氏之女,跟一個侍女動手,反而讓其它人看了笑話。謝魚不敢招惹郗氏,那侍女雖然出言不遜,但說的也是實話,如今謝家岌岌可危,她有什么資格替四大姓出頭。 王樂瑤走到郗微面前,側頭咳嗽了兩聲,才笑著開口:“想不到郗家娘子,連侍女都教得如此博聞,倒是讓我們這些做主子的,開了眼界?!?/br> 郗微知道她這話是諷刺,也報以笑容,“讓娘子見笑了,是我管教不周。” 王樂瑤看向那個叫雪柳的侍女,“若士族的高低,只看宗主的官位,那么高平郗氏,祖上曾有人位列三公,怎么后來連都城都呆不下去了?四大姓人才輩出,他們處廟堂之高則為國鞠躬盡瘁,隱于江湖,則文采相傳,桃李天下。四姓名士良臣浩如煙海,燦若繁星。莊子云:井蛙不可語于海。今爾等見滄海,應知己陋?!?/br> 雪柳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不知道什么莊子,只知道這番話應是狠狠貶低了郗氏。 郗微要開口,王樂瑤又道:“前陣子我感染風寒,身體還未痊愈,故約兩個好友一同進宮,互相有個照應。若郗家娘子確有急事,這肩輿我們不是不可以讓,我同她們一起再等就是。” 郗微看到周圍的貴女投過來的目光,好像她挑釁甲族在先,又跟一個大病初愈的人搶肩輿,十分失禮。她所謂的急事,不過是個借口,說出來哪有信服力。 郗微忽然明白,這位未來的皇后,看起來柔弱,實則是個硬茬子,很不好對付。 “是我唐突了,我在此等一等就是。幾位娘子先請?!臂⑼俗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