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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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可以先睡一覺。無名吞下藥丸,攬著南月往床上躺去。 至于二師父的解藥沒起作用,三人被村民的迷藥迷暈這種事,根本沒在無名的考慮范圍內。二師父若是知道自己親手調配的解藥比不過窮苦山村粗制濫造的迷藥,絕對會被氣昏不,直接會被氣死過去的。 二師父被活活氣死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所以無名十分放心。 與此同時,燕北城。 城內一片蕭條,城中央擺著一個巨大的丑陋塑像,臉上六只眼睛猙獰地睜開,身上五只手臂做出詭異的姿勢,和村子里的那個雕像一模一樣。 數十人圍在雕像周邊頂禮膜拜,虔誠無比,口中低聲喃喃著什么。 街道上掛著一盞盞紅燈籠,燈籠下還掛著鈴鐺,風一吹,就響起詭異的叮鈴聲。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緩慢的篤、篤聲,一個披頭散發(fā)的跛子杵著拐杖,緩步走過神像。走遠了,他才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巨大詭異的神像,緩慢搖了搖頭。 夜風吹開跛子的頭發(fā),灰白發(fā)絲掩蓋下竟是一張過于清俊的臉,不過二十來歲。 王神算!一個小胡子男子拜完神像,趕忙追到跛子身前,拿出準備好的干糧塞給跛子,王神算,你這就要出城啦?你幫我找到家里走失的牛,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小小心意,請你一定要收下。 跛子卻溫和笑著搖搖頭:我已經收過銀子了。 銀子是銀子,心意是心意,這怎么能一樣呢?王神算,你就收下吧。小胡子急切道。 跛子推拒不過,最終還是將干糧收進懷里:既然如此,我再幫你算一卦吧。 小胡子驚喜地笑了。 跛子閉上眼睛,手指捏出一個奇異的形狀,口中念念有詞地嘀咕著什么,好一會兒他才睜眼溫和道:過些日子,城里會有血光之災。 說完,跛子最后看了神像一眼,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小胡子愣在原地,看看他們信奉多年的神像,又看看跛子一瘸一拐的背影,撓著腦袋:奇怪,大夏天的,怎么覺得有些冷呢? 夜色深沉。 兩個身影果然鬼鬼祟祟地走到房間外,卻不是趙氏夫妻,而是趙叔和另一個臉上帶著疤痕的男人。兩人肩上扛著繩子,手中握著柴刀。趙叔繞到房間后面,確認她們將窗子關好了,才繞回前面,對另一人做個手勢。 疤痕男子點燃一炷細香,從門縫中送了進去。 過了會兒,兩人才后退到院子中,低聲聊著天。 疤痕男子道:趙哥,我覺得她們有些不對勁兒,待會兒還是小心些為上。 有啥不對勁兒的?趙叔卷上煙卷,用火折子點燃送到嘴里,滿臉狠戾,和白天那個淳樸憨厚的村民判若兩人。 她們進村的時候我也在旁邊看著,那時我就覺得不對了。疤痕男子皺眉,趙哥你想想,以前哪個從山匪手中逃到咱村里的人,不是被嚇破了膽兒?她們馬車上血跡斑斑,明顯是遇見山匪了,可她們哪兒有一點兒害怕的樣子? 趙叔吐出一口煙:是有點兒不對。 而且那個皮膚稍微黑一點的女的,她腰間配著劍,看劍鞘就是把絕世好劍,說不定比她還值錢。所以我懷疑,她們是不是江湖中人?趙哥你知道,我以前離開村子去江湖上闖蕩過,那些會武功的人能飛呢,一拳就能打死個人,比怪物還嚇人。 老子一拳還能打死人呢。而且路過咱村佩劍的人多得是,那些公子小姐啊,會用什么劍?也就是裝裝樣子。趙叔呸了一聲,繼續(xù)道,不過你說得對,我們做這一行的,小心些為上,再加一根迷藥。 刀疤男小心翼翼地點燃第二根迷藥送進房里。 他不知道的是,迷藥送進去時,無名正笑盈盈坐在門邊,看著兩根迷香緩緩燃燒。 趙哥,剛才你和嬸子打聽到她們是哪兒的人了嗎?刀疤站回去,繼續(xù)和趙哥聊天。 聽口音是南方人,反正不是我濟山人,不是燕北那邊的,賣了也沒關系,沒人找得到我們。趙叔思考道,還有,把人賣出去之前,可千萬別被燕北的人發(fā)現了,免得被截胡。 大黑呢?刀疤在院子里掃一圈,沒看見大黑狗的影子,以前它不是最喜歡在門口守著貨物,上回還差點兒把一個姑娘咬死,害得你們只能暫時將姑娘鎖在屋里,結果關著關著就死了,一點兒錢都沒賺到,也沒能獻給六眼神。今兒它怎么不在? 趙叔吹了個口哨,大黑狗夾著尾巴出現在院子外,弱弱朝他們汪了一聲。 過來。趙叔招手。 黑狗不情不愿地走到他腿邊,卻不敢接近那間房間。 趙叔皺著眉,拎起黑狗后頸皮像房間那邊靠近,沒想到兇神惡煞的大黑狗竟然一邊嗚咽一邊劇烈掙扎起來,仿佛房間里有什么恐怖的東西似的。 見鬼了。趙叔死死盯著房門,還真他娘的不對勁。 刀疤握緊柴刀,問:趙哥,要不要多喊幾個人? 不用。趙叔卻搖搖頭,兩柱迷藥,連我都會被迷個半死,更別說三個瘦弱的姑娘了。而且這是我們的地盤,就算有問題,只要喊一喊就有人來,怕個屁? 說完,兩人朝著村子中央的詭異雕塑虔誠行禮。 趙叔用布巾蒙住口鼻,免得被迷藥迷倒。他走在前面,輕手輕腳推開房門,刀疤緊隨其后。 房間里黑漆漆一片,只有慘白月光從半透的窗戶中灑進來,里邊沒有一絲呼吸聲,安靜到詭異。 趙叔后背莫名發(fā)涼。 他點燃手中火折子,終于看清屋內布局。 屋里一個人也沒有,木床竟然已經被掀開,無數個血色手印正對著他。趙叔一個恍惚,仿佛看見手印動了動,有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子身影,從里邊鉆出來。 陰冷氣息撲面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嗷 第66章 在燕北(二) 趙叔嗓子發(fā)啞,疼得厲害,下意識想轉身逃出去,結果慌亂中撞到了刀疤,兩人一同向后跌去。 房門吱嘎一聲關上。 在兩人發(fā)出聲音之前,三個人影從房梁上落下,兩把鋒利的彎刀一左一右,剛好抵住兩人的喉嚨,有血絲滲出。 剛才墻上的哪兒是鬼影,分明是她們三人的影子! 無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輕笑道:不要發(fā)出聲音哦,不然下一刻,就讓你們人頭落地。 無名笑容溫柔無比,可這時落在二人眼中,卻比惡鬼還要恐怖。 你們看見馬車上的血跡了吧?無名聲音柔和,那些是山匪的,他們不長眼想要殺我們,所以我們就稍稍回擊了一下。嗯可能殺了百八十個山匪吧,也不多,和你們村子里的人數差不多呢。 無名笑著,赤丨裸丨裸地威脅。 殺氣悄無聲息地彌漫在房間的每個角落里。 刀疤臉色蒼白,一股惡臭從他身上傳來,竟被無名給嚇得失禁了。趙叔也恐慌地后退一些,脖子被彎刀劃出一個恐怖的口子,不斷有鮮血滑落,染紅了衣服,他緊緊捂住嘴,脊背緊貼房門,不住地點頭。 無名后退一些坐在床上,彎腰笑瞇瞇看著二人:不過你們放心,我也不是什么殺人成癮的惡魔,只要你們肯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會考慮放你們一命的。怎么樣? 刀疤用力點頭。 趙叔沒有再捂嘴,而是捂著脖子的傷口,一動不動僵在墻角,似乎是被嚇傻了。 無名彎刀歸鞘,用短劍挑起刀疤的下巴:第一個問題,你們是人牙子? 刀疤惶惶地想點頭,卻怕劍尖刺破自己的喉嚨,只得顫抖道:是。女俠饒命我們 閉嘴。無名臉色倏地冷了下來,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別的話一句都不要說,明白嗎? 問道最后三字時,無名又恢復淺笑。 這一招是無名跟著二師父學的,當年他們師徒三人闖蕩江湖,當然也遇到過不少不軌之人。二師父次次都是這樣恐嚇他們的,時而紅臉時而白臉,看上去像個癲狂的瘋子,卻十分有效。心理承受能力差一些的,直接被嚇暈過去都說不定。 刀疤張著嘴,只敢發(fā)出啊、啊的聲音。 第二個問題,你們原本想將我們三人賣到哪兒去? 刀疤顫抖著回答:青樓或者是更偏僻的山里女俠你們長得漂亮,也、也可能是北晉遺址那邊,那邊的富貴人家還有可能將你們獻祭、獻祭給六眼神。 六眼神?無名挑眉,村里那個破爛雕像? 是。 大秦各地雖然信仰多變,但用活人進行獻祭的,無疑是不被律法所容的邪神。唐池雨原本還對他們心存善念,到這里已經消散完了。村里的這些人和山里的山匪,甚至和渭北的馬賊沒有任何區(qū)別。唐池雨的善念只對無辜百姓,至于害人性命的山匪馬賊邪神教徒,從不在她的憐憫范圍內。 就算是性子仁慈的大師父,當初游歷江湖遇見這種情況時,也只會默默站在一邊,看無名和二師父大開殺戒。 無名眸中一片冰冷,笑容卻未變,繼續(xù)問:第三個問題,你們殺過,或者說賣過多少人? 記記不清了刀疤眼眸渾濁,臉頰上落下一行淚來,太多了 刀疤渾身顫抖說完的同時,趙叔忽然不顧脖子上的傷口,野獸一般朝著南月的方向撲去!他眼中滿是血絲,顯然是看準了南月是三人中最弱的那個,想要將她置之死地。 就算老子要死,也要你給老子陪葬!趙叔面容扭曲,聲音不大卻沙啞無比。 無名凌厲地揮劍,劍罡擊中他的脖頸,與此同時,一支短箭從南月手臂上悄然飛出,射穿趙叔的下顎。 啊他還沒來得及慘叫出聲,腦袋就被劍罡斬斷,與身體分離。 又一劍,刀疤無聲地死去。 墻壁和木門上滿是血跡。 無名抱著南月躲開飛濺的血花,輕聲嘆了口氣。她撿回南月的短箭,仔細擦干凈,溫柔地將短箭摁回暗弩中,隨即握緊手中彎刀,準備踢門而出。 南月卻在這時拉住她的袖口:無名,我們去燕北城報官吧。 無名回頭,柔聲嗯了一聲,唐池雨亦沒有多說什么,三人坐上馬車,悄無聲息打暈在村口站崗的幾名村民,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南月剛才要無名和唐池雨報官,并非是對村民心生憐憫,而是為了讓她們三人休息片刻。出游前兩個月,她們雖然也遇見過某些不好的事情,但總得來說還算過得輕松??裳刂春佣虾?,首先就遇見楓城洪災,殺水師,殺太守,后來無名治理洪災的那十五天內,不可避免地殺了某些想要趁機作亂的人。 洪災結束,離開楓城,卻又遇見一批又一批的山匪,于是現在馬車上一半泥漬,一半血漬。到了小村莊中,好不容易能夠松口氣休息一晚,誰知道全村人都是信奉邪神的人牙子。這回不僅是無名和唐池雨,甚至剛才趙叔撲向南月時,她明知道無名不會讓他碰到自己,卻還是控制不住,毫不猶豫地射出暗箭。 她們三人都不是弒殺之人,就算這一路上殺的都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她們也殺累了。 剛才趙叔和刀疤倒地,無名長長嘆了口氣時,南月就感覺到,她們不能再殺下去了,她們需要休息。 再者,小村中百來號人,有老人有小孩,她們三人應該如何裁決村民的罪惡?比起殺個干凈,還不如去燕北城中報官,將此事交給朝廷定奪,也給她們一些休息的時間。 馬車在山林中飛馳,抵達燕北時,已經是半夜三更。 燕北縣城不過是濟山腳下的一座小城,連個像樣的城墻都沒有。明明已經是深夜,街道上卻仍然能看見人影,整座小城都繚繞著一層詭異的紅光。 走近了,無名看見街道兩邊掛著數不清的紅燈籠,鈴鐺詭異地隨風而響。城里居民紛紛從屋里走出來,緩慢地朝著同一個方向移動,走走停停,不時念叨著什么,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無名放慢馬車的速度,想要跟著居民們過去看看,卻被人攔下了。 姑娘們是從外邊來的吧?一名小胡子男子從人群中走出,我家正好是開客棧的,價格絕對公道,姑娘們要去看看嗎? 無名沒有立刻回答男子,而是望著人群離去的方向,問道:他們在做什么? 明夜就是月圓之夜了,按照規(guī)矩,城里人今夜都會在夜半醒來,祭拜神明。小胡子解釋著,偷偷摸摸地靠近一些,擠眉弄眼低聲道,不過我已經提前去祭拜過了,現在不去也沒關系。 無名被小胡子寧肯不去拜神,也要將生意攬到手的jian商模樣逗笑了,仰頭示意他帶路。反正現在是半夜,縣衙里也沒有人,要報官也只能等明天早晨。 姑娘跟我來。小胡子笑著向另一邊走去。 很快就到了城邊的一家客棧中,燕北城規(guī)模不大,客棧也十分簡陋,后邊的院子里還拴著一匹牛。小胡子笑著撓撓頭道:燕北這兒地方偏僻,客棧賺不到太多錢,只得種地補貼家用。 說著,小胡子熱情地想要幫忙牽馬,無名的眼神卻一下冷了下來。 小胡子怔怔地后退一步。 無名下一刻就恢復淺笑:不好意思,路上遇見過一些山匪,有些緊張。 不是因為山匪,而是在看見趙叔的兩幅面孔后,無名短時間都無法對陌生人放松警惕。 沒關系沒關系。小胡子搖搖頭。燕北城消息沒有村子里那么閉塞,小胡子早聽說過山里出現了三個砍山匪的女殺神的事兒,他看見馬車上的血跡,立刻就猜到了什么,自然不敢多言。 無名親自拴好了馬,南月也唐池雨也從馬車上下來,遠遠可以看見祭神已經結束,居民們一人提著一盞紅燈籠回到各自家中。 無名看見紅燈籠,腦海里倏地閃過在村子里見過的六眼邪神雕塑,上邊也掛著好幾個紅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