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書迷正在閱讀:我開的鹵味店把所有人饞哭了、暴躁熱搜[娛樂圈](GL)、暗戀的他、把青春獻給祖國[快穿]、穿成魔妄劍尊的白月光、帝王劫、八零美人她又作又嬌、熊貓崽崽寄養(yǎng)日記、合歡功法害人不淺(NPH)、近我者甜
江南水鄉(xiāng)雖沒有開陽百里桃花的美景,卻也別有一番風味。城鎮(zhèn)中小橋流水,渠水潺潺,不時有烏篷船輕輕飄過?,F(xiàn)在是初夏,梅雨季節(jié)剛過,陽光下的江南景色婉約清麗,馬車在路邊走過,時不時就能聽見不遠處傳來細軟的歌聲。 馬車走過一座座水中小城,沿著田間水渠一路前行,終于在正午過后,抵達南家在鄉(xiāng)下的老宅。 南家祖母逝去后,老宅卻也沒有被搬空,留下了大半的仆人打理宅子。此時老宅中得知南月和兩位朋友要來小住幾天的消息,上上下下忙作一團。 以前南月性格軟糯孤僻,又不受南家人喜歡,老宅的仆人也從未將她當做自家小姐看待過。當時若不是南家祖母還在,仆從們對南月的態(tài)度,恐怕和南月回京路上,同行的王婆婆那一行人差不多。 江南鄉(xiāng)下離京城有一段距離,消息閉塞,下人們不知道京城南家,南月和南曉依二人的地位,早已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更不知道南月一舞動京城,不知引得多少男子傾慕。 仆從們不情不愿地把表面功夫給做足了,一邊在心里暗罵,一邊忙碌地收拾宅院,午飯都沒吃上。 剛才在附近的小鎮(zhèn)上吃過午飯,南月小姑娘有些困了,唐池雨昨夜守了一整晚的夜,也好不到哪兒去。無名便讓她們在車廂中休息,自己一人坐在外邊趕車。 還隔著老遠的距離,無名就看見一個丫鬟滿臉不耐煩地站在老宅外。那丫鬟遠遠看見馬車,立馬收起不悅的表情,硬捏出一個期待的笑容來,無名將她的表情變化看得一清二楚。 無名散漫地晃晃腦袋,唇上勾起一個狐貍似的笑。 來了來了!都準備好!大丫鬟曉梅遠遠看見一輛玄鐵馬車,趕忙招呼別的丫鬟們前來迎接。 眼看馬車越來越近,曉梅不由得在心里嘀咕,這輛馬車如此簡陋,就連拉車的那四匹馬身上都滿是泥漬,臟得要命??磥聿粌H南月回京后不受寵,和她一起回來的那兩位朋友,身份估計也尊貴不到哪兒去,也不知是哪兩家庶出的小姐? 馬車緩緩停在曉梅面前。 車夫是一個漂亮得過分的胡人少女,她穿著一身鑲著金邊的精致白皮膚,偶爾被風撩起一小片,可以隱約看見里邊的胡姬舞服。 竟然是個胡人舞女。 南月小姐怎么回事兒?南家好歹是大族,她竟請一個低賤的胡人舞女來趕馬車?傳出去不嫌丟人嗎?曉梅毫不掩飾地皺起眉頭,不客氣地走上前去:我家小姐呢? 胡人少女怯怯地盯了她一眼,明明眼神柔弱得一塌糊涂,卻莫名讓曉梅感覺背后倏地一涼。 在車里。胡人舞女囁囁道,稍、稍等 舞女轉(zhuǎn)身鉆進馬車中,不一會兒,她便再度走下來,畢恭畢敬地朝馬車伸出一只手。 南月扶著無名的手,從馬車中走了出來,眼神含笑地淡淡掃視一圈。 曉梅絲毫沒有注意到,南月的手指與無名相碰時,輕輕地顫抖了一瞬那一絲微小的顫抖不是緊張,不是害怕,反而更像是在憋笑。曉梅只是感覺,此時的南月和去年離開江南時,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但具體哪兒不一樣,又說不出來。 長相倒是比去年更清麗漂亮了些,可氣質(zhì)仍然是溫柔軟糯的,甚至比以前還要軟一些。 但以前,曉梅絕不會對南月生出害怕的感覺,此時她卻本能地有些不敢上去打招呼。 馬車里又走出一個皮膚微黑的少女,少女雖然穿著上好的布料,樣式卻十分樸素,不像是大戶人家所出。 曉梅這才趁機向南月行了一禮:大小姐,這兩位姑娘是? 她們便是我的兩位朋友。南月聲音甜軟,介紹道,這位是京城唐家的七小姐。 唐池雨負手而立,目光望向遠方。無名剛剛一時興起,要和南月玩什么丫鬟小姐的角色扮演,這也就算了,就當是她們兩的小癖好,可是把她也拉進來算是什么? 唐池雨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沒憋住笑露餡兒了,才沒敢和丫鬟們對視。 然而這一幕落在曉梅眼中,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情況了。秦人都知唐是國姓,京城中姓唐的人家,更是皇親國戚沒跑了。這位唐七小姐,大概也是某位王爺家的庶女,可是她穿著樣式簡樸就算了,脖子上還有一個巨大的疤痕曉梅聽說過,京城那邊很在意嫡庶之分,很多時候,庶女的地位連丫鬟都不如。想必唐七小姐脖子上的傷痕,就是被府里的少爺小姐給打得。所以唐七小姐性子才如此靦腆害羞,都不敢看她們一眼。 曉梅在心里憐憫地嘆口氣,她還以為南月運氣好,在京城中攀上哪位姓唐的郡主了呢。 這位呢?曉梅又看向胡人舞女。 她是無名,是我南月的聲音頓了頓。 無名弱弱地低下頭,偷偷瞟一眼曉梅,接著南月的話主動解釋道:是南小姐在路上救了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只愿跟隨南小姐左右,望jiejie不要怪罪。 曉梅眉頭一皺,剛要指責說你一個胡人,怎能這么不要臉地攀上我南家,還未開口,便看見南月淺淺地看了她一眼。 南月一手護住無名,讓她往自己小小的身軀后躲了躲,同時無波無瀾很淺地看著曉梅。 南月什么都沒說,可曉梅卻感覺喉嚨一緊,一個指責的字也說不出來了。 曉梅jiejie,你吩咐人將馬車安頓好,再領著唐jiejie回房間睡一覺。南月柔軟道,我很久沒有回來,有些想念,下午和無名姑娘在周圍逛逛,麻煩你們準備晚餐了。 南月的聲音、語氣分明和以前一樣,軟得任人揉捏,可是曉梅卻本能地低頭:是。 多謝曉梅jiejie。南月歪了歪腦袋,笑著牽上無名的手,向周圍空曠田野中走去。 曉梅望著南月輕輕蹦跳、滿是活力的背影,一點點皺起眉頭,又一點點放松下來。她好像知道南月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了。 她變得更自信,也更有生氣。 南月一直牽著無名走到無人的稻田深處,無名卻始終是剛才那副怯怯的舞女模樣。 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南月終于沉不住氣,扯扯無名的袖子,大眼睛眨了眨,撒嬌道:無名,你別演了,好不好? 南小姐,剛才你護著我,我、我很感激無名狐貍眼中竟真有淚光閃爍,整張臉都寫著無辜可憐四個字。 無名jiejie南月的聲音更軟糯了些,你再演下去,我會忍不住、忍不住笑出聲的。 南月一聲jiejie喊出來,無名終于收起怯懦的表情,瞬間恢復平日里散漫又帶著點兒蔫壞的模樣。她抬手捏捏南月的臉頰,笑道:好好好,不演了。 南月想要點頭,可是臉頰被無名捏著,只能含糊地發(fā)出嗯的一聲。 無名捏夠了,又伸出雙手揉了揉,把小姑娘揉得像只可愛的倉鼠一般,才不舍地松開:不是說要帶我在田間好好逛逛嗎?走吧。 南月懵懵地揉了揉自己的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拉著無名的手慢慢往前走。 兩人走在看不到盡頭的田埂上,周圍是一片綠油油的水稻田,空氣中彌漫著田間淡淡的清香。 陽光明媚,一切靜謐而美好。 南月和無名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無名為什么要在那些丫鬟jiejie的面前演、演戲??? 因為好玩。無名狐貍眼彎起。 南月嘟了嘟嘴,雖然沒說什么,卻明顯是不相信的樣子。 無名笑著道:因為想看你保護我的樣子,就像剛才。 南月眨眨眼,小臉微紅,卻仍然不相信地搖搖頭。 無名將她抱進懷中,聲音認真而又柔和下來:小南月,以前她們對你不好吧? 南月愣了愣,認真答道:也不算不好,只是她們待我的確有些輕慢。不過沒關系,無名,我并不在意的。 所以啊無名望向悠遠天空,柔聲道,我想讓她們看看,曾經(jīng)被下人輕慢的小南月已經(jīng)長大了。沒人可以再欺負她,沒人可以再輕視她。不僅如此,如今的她,早已擁有了保護她人的力量。 兩人停在一片田野中。 南月傾身靠在無名肩膀上,心里幾乎被一陣暖意融化。 無名輕笑著揉揉南月腦袋,讓她將臉頰埋在自己頸窩處。無名感覺著陣陣清淺的呼吸噴灑在肌膚上,不覺得癢,只覺得心里軟綿綿暖洋洋的,恨不得讓南月整個人,都住進她的心窩里去。 抱了會兒,無名跟著南月繼續(xù)往田野深處走。翻過一個不高不低的平緩山丘,前邊竟然不再是田野,而是一片墳墓。 那是南家的祖墳,奶奶就埋在那兒的。南月輕聲解釋道,在遇見無名你之前,奶奶是唯一一個真心待我的人,所以我想帶你見見她。 無名回想起初見南月時,小姑娘那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模樣,不由得心酸地點點頭,將她牽得更緊了些。 她們走到南家祖母墓前,安靜跪在左右。 離開前,無名掠到遠處的田野間摘了朵小白花,放在奶奶的墓前。 兩人走到一條小溪前坐下,看著潺潺水流,手指自然而然地糾纏在一起,十指相扣??赡显氯杂X得不滿足似的,又靠近一些,另一只手緊緊抱住無名的手臂。 嗯?無名偏頭。 無名,南月低聲問,你剛剛和奶奶說了什么嗎? 你想知道? 嗯。 我和南奶奶說,我會一直照顧好你,讓她放心。無名說完,一轉(zhuǎn)頭,就看見南月微亮的眼睛,以及略帶羞斂的神色。 無名南月輕輕張開唇,聲音如蝴蝶掠過,那你是不是喜歡喜歡我? 無名一怔,她感覺南月抱著自己的力度,忽然更緊了些。 無名很清楚南月此時說的是什么樣的喜歡。 不是朋友間的情誼,不是姐妹之情,而是親吻時腦海中迸發(fā)出讓人頭暈目眩強烈情感的喜歡,是想要將面前之人狠狠揉進懷中再不分離的喜歡。 不是友情,不是親情,是愛情。 那么無名喜歡南月嗎? 無名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她是喜歡南月的,早就喜歡了。 從大年初一,到花朝節(jié),再到一路同行;從心動到曖昧再到抑制不住的喜歡。 嗯,喜歡的。無名揉住南月的腦袋,將她徹底抱進懷里。 南月側(cè)耳聽她的心跳聲,臉頰埋在她的心口,唇角勾起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南月沒有忍住,輕輕笑出了聲音,肩膀也微微顫抖著,可愛極了。 返回老宅時已是傍晚,眼看宅院就在不遠處,南月晃了晃無名的手臂:無名,我們還要不要接著演下去? 無名狐貍眼瞇起,后退一步,雙手搭在南月肩膀上:當然要。 無名低下頭,氣場立刻變得怯弱起來。 無名,你好幼稚。南月無奈又縱容地長嘆一口氣。 無名怯怯道:南小姐這是嫌棄奴家? 噗南月捂住嘴,努力憋笑。 南月meimei!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爽朗男聲,只見一個皮膚黝黑,面容淳樸的青年站在老宅門口,向南月招手。 青年滿臉笑容,顯然很是激動。無名看得出來,他臉上的笑容沒有半分作假。 無名不動聲色地捏住南月后衣領,手指探進去,在她脖頸下輕輕敲了敲:? 這是誰?許久不見的鄉(xiāng)間竹馬?苦苦等待南月回鄉(xiāng)的鄰居哥哥? 南月被身后的手指敲得身體微麻,同樣怔怔地想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試探性地問道:浩淼堂哥? 青年重重點頭:南月meimei,好久不見! 南月顧不得和青年寒暄,急忙轉(zhuǎn)身捏住無名的手指,解釋道:無名,這是我的遠房堂哥,南浩淼。我、我只在幾年前過年時,和他見過一面。 南月聲音壓得很低:我也不知道她會為什么會在這兒 小姑娘急得直冒汗,幾乎把和他不熟四個字寫臉上了。 無名這才怯怯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不會亂吃他的醋,更不會再因此欺負一下南月。 咦,南月meimei,這位姑娘是?南浩淼的目光也移到無名身上,不等南月和無名開口,南浩淼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他激動道,無名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第58章 在海邊 南浩淼的語氣很真摯,神態(tài)很激動,比剛才看見南月時要激動太多。 無名收起偽裝出的怯懦感,懶得再演,挑眉看向南浩淼:你是? 南月也本能地牽住無名的手,手指在她手心畫圈圈,好奇地盯著無名和南浩淼二人。 無名姑娘,你不記得我了么?兩年前我落入揚州護城河里,是你將我救出來的,我、我那時就將你記在心里了。南浩淼激動到身體微微顫抖,滿是期冀地看著無名,眼里幾乎要冒出星星。 南月扣在無名掌心的力度重了些,癢癢的。 無名不禁有些無奈剛才還是她在吃南月的醋,這么一小會兒兩人立場就倒換過來,變成南月吃她的醋了。 無名一邊將小姑娘攬進懷中,一邊認真地搖搖頭:不記得了。 無名雖說是不愛管閑事的無情性格,可不管是她跟隨兩位師父闖江湖的那幾年,還是帶著商隊四處奔波的那幾年,她行俠仗義隨手救人的次數(shù)都不少,她哪兒記得過來? 也對,無名姑娘風華絕代,又怎會記得我這種隨處可見的小人物。南浩淼的眼神黯淡一瞬,淡淡地笑了笑。 眼看無名和南月直接無視他,就這樣往老宅中走進去,南浩淼又趕忙跟上去,問道:今日我聽曉梅說,南月meimei在旅途中救下一位胡人舞女,難不成便是無名姑娘? 無名懶得理他沒有回答,落在南浩淼眼中,卻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