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人間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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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司秦:“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吧!喉管先碎,還是腦殼先碎,要看我的心情?!?/br> 他手上的力道明顯加重,何田田氣息上不來,登時咳嗽起來。 她扣上了貝司秦手掌,咬牙:“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總不至于想要我的命吧?除非你想給我陪葬!” “我要錢!” 這一次,貝司秦直言不諱。 何田田聞言,不由得松了口氣:“你早說,多少?!?/br> 貝司秦:“5000萬!” 何田田:“你當(dāng)我是印鈔機?” 貝司秦:“帶著三個億的鉆石,不舍得拿出這么點錢保命,你到底是豪門媳婦,還是一首飾架子?” 何田田:“那你呢?到底是一個一心為了jiejie的好弟弟,還是一個會演那么兩出兒苦情戲的綁架犯?” 貝司秦:“……” 何田田:“貝司秦,咱們相識一場,捫心自問我待你也不薄。你要是因為給jiejie看病缺錢,我可以幫你。但你要這么個獅子大開口法兒,恕我無能為力?!?/br> 任何情緒都是有一個極限的。 驚恐的情緒過了峰值,何田田已經(jīng)逐漸冷靜下來:“你要真得了這筆錢,就是坐實了綁架,我怕你有命張羅沒命花!” 貝司秦冷笑:“你倒是挺關(guān)心我?” 何田田:“我是關(guān)心你姐!??!” “按你的說法,現(xiàn)在整個家里你就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你要是完蛋了,你讓她怎么活?流浪街頭嗎?” “你知道那些流浪街頭的女人過的是什么日子嗎?你想讓你jiejie成為其中一份子?你jiejie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都是為了讓你成人。你呢,就這么報答她?那你真是好弟弟……” “閉嘴!” 貝司秦像是被拔了逆鱗,瞬間變得面目猙獰。 何田田雖然強裝鎮(zhèn)定,但還是被結(jié)結(jié)實實嚇了一跳,連呼吸都淺了。 “害她的人是你!是你?。。 ?/br> 貝司秦情緒明顯失控了,聲音和手一起在抖。 “你說什么?”這下何田田更懵了:“我?” 貝司秦:“就是你,何—田—田!人面蛇蝎的女人!” 他手上用力,何田田一口氣上不來,臉色發(fā)紫:“咳咳……咳咳……貝司秦,你就算是想我死也成……咳咳……你好歹讓我死個明白……” 貝司秦:“死?太便宜了你了!” 被恨意灼紅了眼的貝司秦拉扯著何田田甩在了地上。 腦門重重磕上了墻角,何田田眼前登時一黑。 迷糊中,她看到貝司秦手里多了一柄殺魚的錘子,緩步朝著她走了過來…… 完了! 要死了,要死了! 何田田每個細胞都在掙扎,但連手指都動不了。 視線一片模糊,可仍能嗅到錘子上濃烈的腥臭味兒。 上輩子到底是作了什么大孽,死就死吧,還是胖頭魚的死法……不甘心啊! 可錘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魚腥和著血腥撲鼻,頓時讓抽象的“死亡”變得那么具象且接地氣。 貝司秦一雙瞳孔也像是浸滿了血色,整個人如同黑沼里爬出來的厲鬼,瘋狂,狠戾,麻木。 他緩緩地舉起了手里的錘子,喃喃低于語如同告慰死者的咒語…… “啊!” 就在何田田以為自己腦袋開花的前一秒,貝司秦手中的錘子忽然了當(dāng)啷一聲墜落到地上,捂著臉慘叫起來。 起初,何田田以為貝司秦尚有一絲良心未泯,想到之前兩人相處種種,下不這個手。 但很快,她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 ?/br> “啊啊??!” 接二連三的慘叫聲,以及貝司秦跌跌撞撞的架勢……一看就是著了道了! 何田田趕忙揉了揉自己眼睛,凝神去看,就見貝司秦正揮舞著雙手拼命地在抓撓自己的臉頰。 臉上的皮膚都抓破了,rou眼可見的一道道血道子! 什么情況……鬧鬼了還是撞邪了? 何田田可從沒見過這樣邪乎巴拉的場面,登時炸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貝司秦嘶吼一聲,終于從臉上扯掉了一層“皮”。 他咬牙切齒甩了出去,那層“皮”不偏不倚就甩到了何田田腳畔。 那層“皮”竟然是活的,滋溜一下沒影了。 這是什么玩意??! 何田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雙手死死扒住墻皮往墻角縮,閉著眼睛把自己生平所知道的神仙法號都默念了一遍。 這邊貝司秦整張臉都已經(jīng)花了,斑斑血跡,畫面觸目驚心。 他嘶吼一聲發(fā)了狠,真要沖何田田泄憤,下一秒一碗口大的拳頭飛入畫面,直接一拳懟上了貝司秦的下巴,他登時飛了出去。 “老板……您……還好吧?” 隕石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這會兒重心不穩(wěn),正搖搖晃晃的打著醉拳。 何田田看著隕石,眼淚差點出來了。 這該死的安全感啊,漫天神佛,都不及他好使。 何田田都還沒來得及表達一下自己的激動之情,下一秒,隕石直接就飛出了她的視線,重重地砸在了房門上。 貝司秦的身手,遠遠超出了何田田的認知。 但隕石也不是蓋的,掙扎著縱身而起,兩人瞬間組成了“拆遷隊”,跌跌撞撞扭打著沖出了房間。 何田田掙扎著起身沖出房間查看時,貝司秦一只手已經(jīng)折了。 隕石也好不到哪兒去,身上好幾處掛了彩。 但貝司秦狠戾絲毫不減,招招都透著濃烈的殺氣。 隕石藥勁兒沒過,實力被限制,被攻的節(jié)節(jié)敗退。 貝司秦自負,飛身而起想著一招制敵,但他顯然是太低估隕石了。 隕石一招引蛇出洞,反手鎖了他的喉,貝司秦玩陰的搞偷襲,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自己沒穩(wěn)住,反倒是直接從樓上翻了下去。 何田田大驚失色,跌跌撞撞跑到圍欄面前,就見貝司秦墜落到了樓下的雜物堆里,胸前白體恤上綻開了大團血跡,看樣子應(yīng)該是傷的不輕。 他抬頭看了一眼樓上兩人,咬著牙捂著腰腹部傷口,掙扎著起身,一瘸一拐踉蹌著爬上了院內(nèi)的一輛皮卡,落荒而逃。 隕石想要去追,卻被何田田攔了下來。 兩人重新返回了貝司秦的住處,白挨了一通虐,怎么也得找點線索回去。 何田田正在翻找著線索,卻見隕石夾著腿,跟只沒頭蒼蠅似的亂躥。 她疑惑的盯著他:“你沒事吧?” “沒……沒?!彪E石擠出一個機械的訕笑:“沒事。” 貝司秦在熏香搞的藥劑劑量足以讓人昏睡一天一宿了。 隕石的身體素質(zhì)遠優(yōu)于常人,藥劑代謝快,外加出門前女朋友小甜餅特意給他煮了滿滿一大鍋寵夫牌秋梨湯,灌了個湯飽。 他是被尿生生憋醒的! 剛剛夾著皮鼓ko了貝司秦,這回兒實在是沒轍了,捂著皮鼓到處找?guī)兀?/br> 何田田瞧出了端倪,好心提醒了一句:“這筒子樓里用的都是公廁?!?/br> 隕石聞言,二話沒說,夾著皮鼓就往樓下沖。 何田田瞧著他慌張的模樣,不由得一樂。 還真是應(yīng)了“人有三急”那句話,要不然,她怕是永遠也瞧不著隕石這狼狽的一面。 …… “它好可愛啊,尤其是閃閃發(fā)亮的眼睛……也太招人稀罕了吧!” 回家的途中,何田田雙手小心翼翼捧著一樣?xùn)|西,兩眼放光。 這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從貝司秦摔在地上的那張“臉”! 之前那會兒,何田田磕了腦袋,視線模糊。 她見貝司秦一直發(fā)了瘋似的在撓自己的臉,以為是中邪了。眼見他從臉上費盡薅下來一樣?xùn)|西甩在面前,嚇得心肝顫。 后來她才知道,那邪性的東西竟然是一只花栗色的小飛鼠! 說真的,要不是這小東西出現(xiàn)的及時,這會兒她怕是已經(jīng)在太平間躺著了。 “哎,你平時都把這小家伙隨身攜帶的嗎?” 何田田好奇地看向隕石。 隕石點頭。 何田田:“以前怎么從來都沒見過?” 隕石:“剛到我這兒還沒滿月?!?/br> 還沒滿月? 何田田打量著小飛鼠,面露疑惑:“沒滿月就這個個頭?那它成年后不得單挑哥斯拉……” 隕石:“它三歲了?!?/br> 何田田:“……” 那你剛剛說他沒滿月,逗我呢? 隕石解釋:“它在莉莉那里呆了三年,來我這兒不到一個月?!?/br> “莉莉是誰?” 跟隕石對話,何田田總是云山霧罩,摸不著頭腦。 隕石:“前女友?!?/br> 何田田:“哎吆,那我這屬于哪壺不開提哪壺,冒昧了?!?/br> 隕石倒是淡定:“都過去了,反正我現(xiàn)在有小甜餅了?!?/br> 他越是這樣兒就越能勾起何田田的好奇。 原本以為隕石是那種注孤生的鋼鐵混凝土大直男,沒想到人家桃花朵朵開,戀情還能無縫銜接。 她忍不住都想遞上一話筒,好好采訪采訪隕石,從他這兒挖出點兒素材靈感來。 “你女朋友不介意你留前任的東西?”何田田求知欲上線。 隕石:“小甜餅不一樣。” 一口一個小甜餅,叫的可真膩歪。 我是檸檬精附體了嗎? 何田田一邊擼著飛鼠的小腦瓜,一邊努嘴。 “小家伙有名字嗎?”她問。 隕石:“現(xiàn)在叫鐵柱?!?/br> 鐵柱? 這么可愛一人間萌物,起的什么名兒這是? 她又好奇了:“那以前呢?” 隕石:“以前叫nongnong。” 他講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含糊不清,大有一種難以啟齒的意思。 噥噥? 儂儂? 何田田自己瞎猜了起來。 反正不管是唧唧噥噥,還是你儂我儂,還是其他,足以看得出來隕石這前女友跟小甜餅絕對是性格迥異的兩號人物。 “人家都說情侶分手,最難割舍的就是一起養(yǎng)大的寵物?!焙翁锾镎f道:“鐵柱這么可愛,應(yīng)該沒人不稀罕,你倆怎么協(xié)商的?我也好學(xué)著點兒~” 畢竟她家里也有兩只喜人的毛孩兒子。 隕石聽了這話,臉色都變了:“老板,您要跟顧醫(yī)生離婚?” “不是,你別激動,你看道兒,看車行不行……”何田田失笑:“我就是多嘴一問,技多不壓身,我多學(xué)點兒溝通技巧那不也有利于經(jīng)營感情嗎?是不是?” 隕石琢磨了一下,好像也是這個理兒,就把跟前任怎么分配“鐵柱”這事兒交代了。 鐵柱是隕石送給女朋友的生日禮物。 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定情信物。 雖然隕石表面看起來像是個戀愛黑洞,送什么給女朋友都不覺得奇怪,不過這一次他算是歪打正著,送到了莉莉心坎里。 莉莉?qū)σ磺行≈坏?,帶毛的萌物毫無抵抗力,什么小貓小狗,小兔子,小倉鼠都稀罕也都養(yǎng)過,唯獨這小飛鼠是頭一次見。 這玩意就是一帶毛的暖手寶,她喜歡的了不得,一度愛不釋手。 兩人分手那會兒,莉莉還為了這只小飛鼠把隕石給撓了。 說著,隕石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仿佛被撓的傷口還隱隱透著絲絲疼意。 “有什么話好好說,撓你干嘛?”何田田好奇。 隕石:“因為我要帶走鐵柱?!?/br> 呃……說真的,算分手賬的男人真的不怎么討喜,哪怕隕石是她這邊的,這種行為她也不敢恭維。 緊接著,隕石又義憤填膺地補充了一句:“她要把鐵柱烤了!” what? 烤了?! 何田田擰眉,這得得了什么大病,要吃自己的愛寵? 聽隕石那意思是,鐵柱怕生護主,對莉莉無縫銜接的男友敵意很重。 莉莉的新男友是個暴發(fā)富,每天鼻孔示人,只認一個道理,他瞧不上的東西就不應(yīng)該存在。 起初他見鐵柱機靈倒也稀罕,倒栽蔥似的揪著尾巴逗弄,還把它丟了斗雞堆里尋樂子。 鐵柱哪里吃過這個屈,直接飛臉上,鼻子都咬穿了! 暴發(fā)戶當(dāng)場就不干了,立馬讓人架起了烤盤,直接做成一盤菜。 大款傍身,想要什么沒有啊誰還在乎一只小毛球。 莉莉為了讓暴發(fā)戶男友消氣兒,左手椒鹽,右手辣椒面,滿臉諂媚。 隕石剛好在這節(jié)骨眼上趕去了,看到這一幕,心情可想而知。 最后,雞飛狗跳,大打出手。 不過,好在鐵柱命大沒變成烤串,倒是跟隕石成了難兄難弟。 何田田聽了忍不住的直樂。 她一直以為隕石就是那種兩點一線,生活乏味枯燥的機器人,沒想到遠比她來的豐富多彩。 “它護主???” 何田田打量著手掌心的鐵柱,有點慫:“那它……不會偷襲我吧?” 隕石:“它能分出好賴。” 何田田舒了口氣:“那我就放心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