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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語妍。 他當時燒得迷糊,滿腦子只剩下這么一個名字。 好聽,比天上仙女的名諱還要好聽。 可惜,仙凡有別,他終究還是錯過了他的神女。 他借口養(yǎng)病留在江南的那段日子里,分明他二人已經(jīng)捅破了最后一層窗戶紙,他卻在準備登門求娶她的前一天被緊急調(diào)回涼州。 這一去就是小半年,等到處理完軍務(wù),他帶著聘禮回到江南時,卻只得到她已入宮的消息。 回憶及此,馮昶猛地攥住了手中的玉箸,只聽“咔嚓”一聲,玉箸被他捏得斷成了兩半。 一旁的大太監(jiān)被他的喜怒無常嚇得一哆嗦,忙小心著往遠挪了半步。 馮昶卻不察。 時至今日,奪妻之恨,他仍未能得報。 “若縝兒說的是真的,關(guān)清秋當真是蘇語嫣和宮澶的女兒,也是國師預(yù)言中的那個女子……” 那他攻破大越,便指日可待了。 “來人,”馮昶將那斷掉的玉箸一擲,揮手招來殿下守著的內(nèi)侍,“給國師去信一封,就說她當年預(yù)言的那個女子終于出現(xiàn)了,接下來要如何行事,還請她速速回信?!?/br> 第77章 賜婚 “妻弟之子大喜的事,怎能不通知…… “陛下, 國師回信?!?/br> 距離馮昶派人去信已有月余,聽到手下來報知國師總算有了回復(fù),正在荷花池邊喂魚的馮昶一喜, 一撒手,將一把魚食全丟進了池中, 拍了拍掌心, 快步走到那人跟前,一把搶過他雙手呈上的信紙。 ——陛下, 臣夜觀星象,亦證實命定之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 陛下得償所愿指日可待。然此乃天機,萬萬不可泄露,若以外力強行促使預(yù)言實現(xiàn), 反有可能誤了大事。陛下若有心借此女子奪得大越,不若先滿足預(yù)言實現(xiàn)之前提。 信中寥寥數(shù)語,惹得馮昶皺了眉。 國師也說關(guān)清秋是預(yù)言之中的人, 那此事便八/九不離十了。預(yù)言不可以有人有意去促成, 這一點他也明白??蓪崿F(xiàn)預(yù)言的前提又是什么? “國師可還有其他交待?” “回稟陛下,送信那人來獻上了一卷羊皮紙, 只是上面空無一字?!?/br> 羊皮卷? 馮昶沉思片刻,恍然大悟, 當即往塵封了多年的欽云臺走去。 “國師多年以前留下的羊皮卷現(xiàn)在何處?給朕找出來!” “是?!?/br> 手下的小太監(jiān)們刷得從門外涌入欽云臺, 在堆成小山的卷宗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來。 馮昶背著手站在門口, 掃視了一圈這熟悉的地方。 祁國建國這十多年, 前期走得磕磕絆絆,從大越割據(jù)而來的幾個州道和周邊一些沒有還手之力的小國雖面上向他臣服,但背地里卻并不服氣。若不是后來有了國師相助, 他這顆腦袋興許早就不在肩膀上呆著了。 而這欽云臺,正是國師用來占卜祁國運勢的地方,欽云臺里的卷宗,將祁國大大小小十來年會遭遇的困境,事無巨細,全部書寫的一清二楚。 可以說這里是祁國命脈之所在,甚至比他之所在更為重要。 故自打國師走后,他便將此處封鎖,生怕有人進來窺探到什么機密,會影響了祁國的國運。 “陛下!找到了!” 翻找了不多時,一個小太監(jiān)從箱中爬起身來,高舉著一卷陳舊的羊皮卷跑到馮昶面前,顧不上擦掉臉上的灰,雙膝一跪?qū)⒀蚱ぞ韮墒址钌希骸氨菹拢瑖鴰煷笕说难蚱ぞ碚业搅?。?/br> 馮昶一把拿過羊皮卷,匆匆展開看了起來。 “……貌勝西子,尊貴無雙……尊貴無雙?” 貌勝西子這一點關(guān)清秋已然具備,可這尊貴無雙,如何才算得上尊貴無雙? 若她真是宮澶和蘇語嫣的女兒,那她便是大越的公主,這身份已是十分尊貴…… 不對,馮昶眼眸一瞇,就算她是宮澶的女兒,沒有封號,便等于沒有這層身份,名義上她仍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 可要宮澶認下這個女兒顯然不可能。一旦讓他知道蘇語嫣的女兒還活著,定會因那預(yù)言再殺她一次——宮澶狠的下這個心。 可除去公主身份,還要如何才算得上尊貴無雙? 沉吟許久,馮昶將那羊皮卷輕輕卷起交給身旁的小太監(jiān)放回原處,轉(zhuǎn)身往欽云臺外走去,嗓音微沉。 “傳太子?!?/br> * 大皇子府。 “殿下,馮縝入宮不過一個來月,朝中已有不少人暗中投到他麾下。若再不動手,我們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一切可就要全讓他占去了呀!” 馮胤坐在房中,聽著手下之人焦心的勸說,面沉如水。 連一個手下都如此著急,他又怎會不知道,那馮縝入宮以來,借著馮昶偏寵出盡了風頭,解決了不少馮昶頭痛了許久的難事。 原本他還想著這個皇弟流落民間多年,定然沒什么本事,可誰知他做起事來竟如有神助,順利得令人瞠目結(jié)舌,不僅越來越得馮昶歡心,就連民間也對他贊賞不斷。 這些日子他隱隱聽到了朝中的風向,許多不曾投靠于他的老臣都對馮縝刮目相看,甚至在馮縝與他因政見不合而發(fā)生爭執(zhí)時,就算不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也明里暗里的站在了馮縝那一邊。 而馮昶對此竟視若無睹! 他知道這一切正是馮昶想要看到的,只有他們兩個為了太子之位爭個你死我活,互相牽制,才沒有心力去覬覦他的皇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