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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茶幾上的水杯掉落在地毯上發(fā)出一聲悶響,流淌的液體沾染上她的裙擺。 她用力甩開舒臨的手,顧不得膝蓋撞到桌角鉆心的疼痛,企圖轉(zhuǎn)身逃跑,卻被按住肩膀一路推向墻壁。 纖細的手腕被男人緊緊箍在身前,她的肩頭幾乎要貼近他的胸膛,能清晰的聽到心臟咚咚跳動的聲音。 “不要我一遍又一遍做什么?!?/br> “……” 舒臨攥住她想要掙脫的手,“說話?!?/br> 答案分明就在嘴邊,逃避卻像是她所有問題的固定公式。 阮梨沒回答,緩緩別開眼。 剛才在樓下看到的場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只讓舒臨心底的躁意愈發(fā)明顯。 當某種通常情緒到達頂點的時候,他閉上眼深抽一口氣。 “不是喜歡錢嗎?我可以給你買車買房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給你所有你想要的安全感?!?/br> “怎么樣,這些足不足夠動搖你?” 話音落下,空氣靜得悄無聲息。 分明是從她口中說過的話。 不知怎么,在此刻卻像無數(shù)尖銳的針腳刺痛她。 何止動搖。 甚至在醉酒的時候她就差點要對那個未成形的吻投降。 可那些和所謂的安全感無關(guān)。 她所有的動搖,都只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都只是因為舒臨。 可話說到這個地步,她的自尊不允許她繼續(xù)呆在這里。 阮梨頂住鼻頭涌上來的酸澀,揚起下巴,裝作若無其事地向上扯起唇角。 “對,我是動搖了?!?/br> “我根本就沒在乎過什么協(xié)議,也沒有真正想做什么設計師。我就是看上了你的錢,想和你結(jié)婚,想用一張結(jié)婚證把我們兩個人綁在一起!” “從一開始你就不應該對我抱有任何一點期望!” 她一邊說著,眼淚毫無征兆地從頰邊落了下來。 舒臨眉心一擰,俯身上前,抬手要替她抹掉眼下的淚珠。 下一刻,阮梨瞇起眼睛,猛地將他的手推開,連聲音都變了調(diào),“你別碰我!” 舒臨想說些什么,看到她泛紅的雙眼,最后化成一聲輕嘆。 “所以你到底還想怎么樣?” 阮梨垂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感受不到他的情緒。 只是順應著對這句話最表層的理解,將話說了出來。 “你不用這么牽強,反正合約的主人是你。” “……” 舒臨握著她胳膊的手慢慢松開,眼神逐漸沉了下來。 阮梨沒有再看向他的眼睛,聲音低到不能再低。 “我們離婚吧?!?/br> “晚上不適合做任何決定,我覺得你需要冷靜一下。” “不用了,我現(xiàn)在很冷靜。” 阮梨沒什么表情,連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走出客廳。 — 直到次臥的燈光完全熄滅。 舒臨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面前還放置著剛才未來得及收走的藥膏。 他靠近椅背,深吸幾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心情。 然而在視線掃過桌上那罐藥膏的一瞬間,他閉上眼睛,抬手將它揮到地板上。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剛才阮梨說過的“離婚”兩個字。 舒臨自嘲地輕笑了聲,覺得很荒唐。 離婚? 當時迫切想要上船的人是她。 憑什么到最后輕而易舉想要結(jié)束的人也是她。 他不相信阮梨對他一丁點感覺都沒有,也搞不清楚阮梨到底想要什么。 舒臨很少有像這樣沖動的想法。 可就在此刻,他只知道。 他根本不在乎那個毫無存在感的前男友,也根本不在乎阮梨和她結(jié)婚是不是另有所圖。 哪怕是因為他的錢,他也只是單純的想要阮梨留在身邊。 以至于這種情感變成了一種近乎瘋狂的占有欲。 讓他想借著合約的由頭,自私的將她綁在身邊。 夜色漸深,像急速暈染開的墨將城市籠罩,車燈在窗簾上晃過,留下短暫略去的光影。 除此之外,一切都靜謐無聲。 直到第二天清晨,樓下還是沒有一丁點兒動靜。 臨近上班的時間,阮梨都沒有從房間內(nèi)走出來。 舒臨自顧地站在穿衣鏡前,扯過西裝外套。 只是在穿上的一瞬間,眼前又浮現(xiàn)出阮梨那雙掛著淚珠的眼。 他神色逐漸涌上一股煩躁。 片刻,舒臨把手里的領(lǐng)帶往旁邊的一丟,松了松領(lǐng)口,走到次臥門前,蜷起手指剛準備敲響房門。 虛掩的房門就被他直接推開。 房間內(nèi)窗簾大開,明亮的光線透過落地窗在地面上傾灑下大片光線。 空氣中還殘留著她常用的香氛氣味。 四周卻空無一人。 舒臨這才注意到門邊貼了一張淺黃色的便利貼。 上面只寫著潦草兩行字。 ——昨晚我確實沖動了。 他冷笑一聲。 緊接著第二行。 ——所以我先搬出去,冷靜幾天。 “……” 第三十四章 哄不好就跑? 第二天一早, 阮梨就跟任博請好了假。 她晚上沒睡好,醒來眼睛依舊紅腫著,整張臉看上有些憔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