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好奇地看了那柄匕首一眼，看著十分鋒利，但這不是她關(guān)注的原因，她主要還是覺得程照居然有這么一件看起來就很貴的武器，太稀奇了。她自己給自己解釋，也許是家傳吧。

    她只看了那一眼，便專心看向面前的小碟子，桃子不大，除去桃核便只剩下一點點果rou，還不夠她幾口吃的。她拿著小勺子勺了一點，清甜的果香在口中漫開，味道不錯，她換了個勺子又挖了一勺送到程照嘴邊，軟軟道：“你也吃一口，要不要？”

    程照卻之不恭，不過只吃了這一口，就把勺子接了過來，一勺一勺喂給她吃，邊喂邊道：“榮叔的身份有些復(fù)雜，你知道的吧？”

    姜婳點點頭，心道我都和他認(rèn)識多少年了，榮叔一看就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但是，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姜婳只是不解，榮叔那人性子古怪得很，聽說在外頭做生意，但也不見進貨賣貨，只有打聽消息是一把好手，而程照是大理寺的官員，兩人八竿子打不著，怎么會認(rèn)識？

    程照輕勾唇角：“因為你啊。”若不是阿寧，他也不會知道這個人。這回景州貪污案中，好多私密消息都是榮叔提供的，也幸好有這部分消息，讓他們的勝算大了一些，抓住機會打了楊丞相一個措手不及，才能順利擼下云臺郡守等一干官員。

    姜婳想想也是，這兩個人她都認(rèn)識，說不定這兩人在背后還談起過她。

    她轉(zhuǎn)了話題：“我聽說長公主有意點你隨行出使秦國?！?/br>
    程照看她一眼，波瀾不驚道：“我怎么不知道？”

    姜婳正要說話，門外忽然傳來叩門聲，以為是上茶的小二，程照應(yīng)了一聲：“進來吧?！?/br>
    身材頎長的人影推門而入，一見屋中情景便驚了一驚，眼中飛快閃過一絲黯然，隨即斂了驚訝，面上帶了調(diào)笑道：“看來是我打擾了。”

    姜婳也驚訝了一瞬，站起身向他打了聲招呼。

    倒是程照皺著眉看他，眼神里滿是不滿：“有事？”

    原本衛(wèi)原是想退出去的，畢竟方才確實是他冒然了，只看見一個背影，便以為只有程照在這邊喝茶，這才跟上來敲了門，哪知人家今日是和心上人同游的。

    哦，而且此心上人還是他祖母看好的孫媳婦，也是他曾經(jīng)挺滿意的人選。

    他這么想著，小二正好端了茶盤來，他順勢接過茶盤端著進了屋，后腳一勾，門就被關(guān)上了。

    程照眉心一跳：“做什么？”

    衛(wèi)原行事從無顧忌，半點沒有自己打擾到了他們的自覺，在程照邊上坐下，還自己給自己斟了杯茶，喝了一口點評道：“你們點錯了，這家茶樓不是越貴越好喝，這茶水帶了軟甜，少了茶特有的澀?！?/br>
    姜婳琢磨過來，難道這時候程照和衛(wèi)原已經(jīng)相識且相熟了？總覺得自己不知不覺就錯過了劇情，而程照，作為一個大名鼎鼎的大反派，每時每刻都奔走在劇情的大道上。

    這種感覺有點糟心，他們不是主角，沒有金手指和作者的偏愛，感覺自己實際上離死亡越來越近，且這種趨勢不能避免。

    姜婳抿了抿唇，聽著衛(wèi)原和程照說話，她只得端起一杯茶沉默地喝著，面對不是很熟的人，她總是很安靜的。

    程照安撫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煩地懟了衛(wèi)原一句：“這茶不是點給你喝的。”

    衛(wèi)原作恍然大悟狀，道：“這是姜姑娘的口味？偏甜了些。對了，我這次可能要去秦國一趟，姑娘有什么想要的，到時候我給你帶回來？聽說秦國的牛rou干十分有名?！?/br>
    姜婳倒是起了興趣：“衛(wèi)公子竟要隨長公主出使？”

    衛(wèi)原擺手：“非也，我是一個人去的，跟著那么多人去，規(guī)矩太多了，我可受不住。明宣可有意同往？”

    程照面色已經(jīng)冷了許多，斜他一眼道：“在下可不像子澍這般清閑?！毙l(wèi)原并沒有領(lǐng)官職，他還是有意云游四海，頗喜自由無拘束。

    姜婳笑了一下，安靜地看著他們兩人你來我往，這樣的程照更顯鮮活。以前的他還是沉默寡言了些，那樣的性子在官場上太過吃虧。

    原來他和自己的朋友在一起時是這樣的，朝氣蓬勃得像個少年人，向來沒有什么表情的臉上現(xiàn)出幾分張揚來：“下回尋你賽馬，誰輸了便繞城跑三圈！”會氣盛地立下賭約，架勢十足。

    她沒察覺到自己看著他的眼睛里滿滿都是光，那是一個少女最純粹的情意。

    她也特別特別喜歡他呀。

    第五十五章 回憶起蒼涼，嫁娶下決心。

    未到午時，姜婳就被送回了家，家中很安靜，阿父阿母出游了，阿兄出去尋人飲酒了，大堂姊被大伯母帶去了城外上香，二堂姊……被關(guān)了禁閉。

    姜婳無所事事地靠在榻上看書，還是看那本刻印的《妖生》，這本和程照特意為她寫的不一樣，劇情有些復(fù)雜，她要把一段文字看上兩三遍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因此她看得很慢，好幾天了，這書才看到一半。

    不過不管是哪一本，程照對少女阿旎的偏愛都極為明顯，妖族少年按照劇情要重傷垂死，但和他一起的阿旎卻毫發(fā)無傷。他還給阿旎加了一切美好的屬性，讓阿旎幾乎成為完美。

    姜婳看著就忍不住笑起來，這人私貨夾帶的不少，就算在劇情篇里，也要設(shè)幾個場景描寫少年人青澀的愛戀，愛戀的原型當(dāng)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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