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快點呀，我們還有別的事?！?/br>
    “這個……你是指什么？”蘇校長又哆哆嗦嗦地坐回去，用手擦擦額頭冷汗，“柳……家長，你們要是有什么糾紛，可以先找學(xué)院的輔導(dǎo)員具體調(diào)解一下。”

    “你這個校長不管事的咯？”

    “這個……現(xiàn)在還沒看到什么具體證據(jù)，要輔導(dǎo)員那邊調(diào)查清楚了我才好下判斷，”蘇校長逐漸冷靜下來，又漸漸恢復(fù)了往日的風(fēng)度，也是，死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大白天的出現(xiàn)在他的辦公室？

    “家長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們辦事還是要走流程的?！?/br>
    蘇校長的話逐漸官方，余芝心里也有些泄氣，據(jù)說那個李凱家里是和校長有些關(guān)系的，說不定就算查出是李凱造謠是李凱貼的那些大字報，學(xué)?？赡芤膊粫o太大懲罰。

    “奶奶，先我們走吧，要不……報警吧？”

    總有個說理的地方。

    可柳奶奶并未聽取她的建議，她微微上挑的眼角掃了一眼蘇校長，從沙發(fā)上緩緩起身，搖擺著纖細(xì)的腰肢走到了他面前，

    “當(dāng)真不辦？”

    “還是要按章程辦事的，”蘇校長心臟突然猛跳了兩下，“這個……這個……你看……”

    “我再問你一遍，”柳奶奶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慢慢壓低身子，

    “辦不辦？”

    余芝還坐在沙發(fā)上，此刻是一天中最熱的時節(jié)，校長室巨大的玻璃窗里灑進(jìn)的陽光也在灼燒著室內(nèi)的空氣。

    可就在柳奶奶話音未落的一瞬間，室內(nèi)溫度突然驟降，余芝胳膊上突然被凍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甚至看見蘇校長半張著的嘴哈出了蒸汽。

    “啊——！”

    儒雅了半輩子的蘇校長毫無形象的“嗷”一嗓子尖叫，半個身子都從椅子上滑到地上，“你你！你！你踏馬是人是鬼?。俊?/br>
    余芝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奶奶的樣子，只能看見蘇校長像只缺水的魚一樣快要窒息的翻著白眼。

    就這么僵持了一會兒，柳奶奶似乎是欣賞夠了蘇校長這幅快要失禁的樣子，突然嬌笑出聲。

    剛才那種刺骨的寒涼陡然消失。

    “哎呀，校長胡說什么呀，校長你這像什么樣子呀，快起來，我就是問問你……辦不辦呀？”

    “……”

    “不辦的話，我就不走啦，天天跟著你好不好呀?！?/br>
    柳奶奶眼看又要壓低身子，校長蹭地一下從地上蹦起來，大聲喊道，

    “辦辦辦！”

    老頭子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一把拿起手機(jī)急匆匆地?fù)芴枺?/br>
    “快！把李凱給我找來！把各年級的輔導(dǎo)員都給我找來！快！別問了快點，半個小時我要看到你們所有人！”

    柳奶奶終于從那張辦公桌上直起身子，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似的轉(zhuǎn)身朝余芝招招手，

    “搞定?！?/br>
    說罷也不顧蘇校長在桌子后頭的各種破音嚎叫，拉著還在懵逼的余芝拉開校長室的大門。

    門外的蘇揚剛剛跑樓梯上來，氣還沒喘勻，

    “余芝，余奶奶你們要去哪??？通知欄里的那些東西我已經(jīng)撤掉了，你們……”

    柳奶奶不耐煩聽他說話，直接打斷，

    “別你們你們了，去看看你爺爺吧，哦對了，記得告訴他，要是今天交代他的事情沒辦好，我晚上還要去找他的?！?/br>
    “……”

    “揚揚！揚揚！快來！”

    爺爺?shù)穆曇粢呀?jīng)變形，蘇揚也顧不上再問余芝她們要去哪，趕忙跑到爺爺身邊，

    “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差？！”

    也就半個多小時的功夫，怎么跟換了個人似的？！蘇揚心驚地扶著爺爺趕緊坐下，“打120，我這就打120，爺爺你等著?！?/br>
    “不用……”蘇校長一把拉住孫子的手，大小伙子的體溫終于叫他心里巨大的恐懼逐漸平息，“不用打120，打給你彭叔叔，叫他把上回說的那個什么大師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給我?！?/br>
    “什么大師？”

    蘇校長深呼吸一口氣，

    “捉鬼大師。”

    那個自稱姓柳的老太太剛才也沒變什么鬼臉出來，只是寒氣繚繞之中露出了一張嬌嫩絕美的臉。

    那張臉?biāo)肋h(yuǎn)也忘不了。

    那臉真真切切的，是他曾經(jīng)的嫡母，是那個被他父親和母親逼出蘇家慘死街頭的柳如眉。

    “為什么？”蘇揚有點摸不著頭腦，“那李凱這事呢？剛剛余芝奶奶說要是不辦，晚上還要來一趟。”

    “辦辦辦！現(xiàn)在就辦！快！叫那個李凱立馬滾到這來！”

    *

    一直到走出學(xué)校大門，余芝才有點想明白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猶猶豫豫地，欲言又止地，問了一句，

    “柳奶奶，你們……到底是……”

    她本以為柳奶奶還要說要等“那位”回來，沒想到奶奶眨眨眼睛，大辣辣地說道：

    “小余你想得對，我們幾個，都不是正常人，可要說我們是鬼，也算不上?！彼龥_手袋中拿出一張用絲綢包裹著的四方卡片，“小余，我們幾個呀，說到底是一群可憐人，活么不算活，死也死不掉?！?/br>
    終于打破了心里的那道疑問，余芝竟然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這群不是正常人的“人”，給了她正常的關(guān)愛和呵護(hù)。

    只是柳奶奶的口氣有些悲涼，她也跟著心里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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