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管蘇揚一頭霧水，臉上帶著些警惕把余芝拉到身后，“小伙子，之前做的事我都替芝芝謝謝你，不過以后么……最好把你的心思收一收?！?/br>
    她話里話外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說罷就繞過蘇揚，拉著余芝急匆匆地進了教務(wù)大樓。

    ……

    “奶奶？”

    余芝看著還傻站在原地的那位蘇同學(xué)，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奶奶……您之前見過他？”

    高跟鞋走在樓梯上，噠噠響的清脆，柳奶奶風(fēng)姿綽約的背影有一瞬間的僵硬，

    “算是見過吧。”

    “他……怎么了？”

    “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柳奶奶的口氣又松快起來，“改天再跟你詳細講，今天先把那大字報的事情搞搞定。老白那個破系統(tǒng)又壞掉了，老顧那個委托獎勵就只有我能來送了呀?！?/br>
    “其實是你門奶奶要來，我搶掉了她的名額哈哈。”

    “哎呀養(yǎng)老院給我憋壞了呀。”

    “……”

    校長室就在三樓，走廊長長的極為安靜，只是時不時的居然有一聲抽泣聲傳來。

    看樣子……就是校長室里發(fā)出來的。

    她們倆走到校長室門前，剛要敲門，那木門就被從里面拉開，余芝跟要出來的兩個人打了個照面。

    “余芝！是你？！”

    那兩人一老一少，老的是顧大哥身邊那位眼熟的爺爺，少的，竟然是已經(jīng)哭得滿臉狼狽的吳夢涵。

    吳夢涵外表看起來并無異常，可一張小臉慘白得不像話，一看見余芝竟然直接嚎哭出聲，

    “余芝！我求求你，求求你幫我跟祖爺爺帶個話嗚嗚嗚我求求你，我不要退學(xué)我不要退學(xué)我不要離開海城嗚嗚嗚嗚余芝我求求你。”

    哭著哭著她雙腿一軟直接就要跪在余芝面前。

    余芝心里一驚，直接伸手架住了吳夢涵，

    “別。”

    吳夢涵還要再跪，站在一邊的李爺爺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而吳夢涵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雞一樣突然噤聲。

    李爺爺笑呵呵地沖余芝點點頭，

    “吳小姐是身體原因自愿退學(xué)，重回高三，老爺子給她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一邊療養(yǎng)一邊學(xué)習(xí)，還把他們一家人接過去陪著吳小姐，余小姐您就放心吧，有空多回老宅看看老爺子，我們這就先走了，車就在樓下等著呢?！?/br>
    說罷他就拽著吳夢涵朝樓梯走去。

    吳夢涵眼泡已經(jīng)哭腫，她想叫又不敢叫地盯著余芝，一直在瘋狂搖頭，眼神里全是滔天的絕望和悔恨。

    明明祖爺爺最愛她了啊……明明祖爺爺對她最寵愛了啊……

    “賤人！你個賤人??！”

    “都是你??！你憑什么搶走祖爺爺?shù)膼?！?/br>
    “?。。?！”

    吳夢涵短促的尖叫聲回蕩在走廊里，而人影已經(jīng)完全消失在樓梯上了。

    余芝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大睜著眼有點懵逼，這時候，身邊的柳奶奶溫溫柔柔地捉出她的手，聲音有些異樣，

    “小余?！?/br>
    “嗯，我沒事?！彼s忙反過去拍拍柳奶奶的肩膀，奶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樣子，看到這種事情心里指不定也會害怕，她干脆挽住奶奶的胳膊，溫聲安慰，

    “奶奶你沒嚇著吧？”

    身邊的老太太杏眼微微瞇著，已經(jīng)不看走廊的方向，似乎并不在意吳夢涵被拖走的凄慘樣子，只是盯著坐在巨大辦公桌后的蘇校長，緩緩說道，

    “道歉和悔恨一塊銅板都不值，若是有人惹了我，我就是死，也要把他骨灰都揚了再死?！?/br>
    “……”

    校長辦公室里溫度驟然下降幾分，余芝挽著老太太的胳膊，眼睜睜看著剛才還儒雅斯文滿面笑意的蘇校長，臉色一點點的灰敗起來。

    ▍作者有話說:

    校長：有殺氣??！

    第十八章

    校長室面積不大，但是布置的頗為雅致，正面這對墻上掛了一副裝裱精致的字。

    【厚德載物】

    題字人名叫蘇明朗，是民國那時候有名的文學(xué)家書法家，現(xiàn)在這位蘇校長就是那位蘇明朗的小兒子。

    余芝見過蘇校長幾回，發(fā)國家獎學(xué)金的時候也近距離接觸過，她印象里的校長一直都是云淡風(fēng)輕的飄然模樣，跟眼前這個看上去半張著嘴一副癡呆像的老頭子可一點都聯(lián)系不上……

    癡呆像的蘇校長眼睛緊緊盯著她身邊的柳奶奶，聲音緊繃繃的，

    “柳如眉？你是……柳如眉？”

    柳奶奶沒回答。

    蘇校長哆哆嗦嗦地站起身，

    “你是柳阿姨嗎？我媽說你早就……早就……”

    早就死了。

    在她負氣離開蘇家的第二個月就死了，之后他母親就被扶正做了大房。

    六十年了……這人都死了六十多年了吧？！

    沉默了片刻，柳奶奶在蘇校長的注視下，拉著余芝的手慢悠悠地走進校長室，嬌笑著禮貌開口，

    “你爸媽都死了吧？”

    “……”

    蘇校長被問得有些愣怔，

    “你到底是誰？”

    柳奶奶自己挑了個看起來比較柔軟的沙發(fā)，拉著余芝優(yōu)雅坐下，

    “你認錯人了，我確實姓柳，不過我叫柳建國，是余芝的奶奶。”

    “……誰？”

    “別誰誰的了，今天來就是問問你們學(xué)校學(xué)生造謠我孫女，你們還管不管了？”柳奶奶雙腿交疊，坐得挺直，氣勢上比站著的校長還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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