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第23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炮灰后成了帝國團(tuán)寵Omega、禁區(qū)求婚(高h(yuǎn))、龍象、[綜漫同人]在立海大成為魔王的日子、養(yǎng)奴不成反成老攻(ABO)、穿成炮灰后我被偏執(zhí)反派盯上了、私藏秘密(1v1校園)、蠻荒神座、暖婚似火:遇見,宮太太、仗劍符文之地
裴塵面色發(fā)沉,他抬眸,看向了陰沉沉的天際,低矮的云層匯聚在了一塊,醞釀著巨大的風(fēng)雨。 風(fēng)吹樹梢,發(fā)出沙沙沙的聲響,一聲一聲,好似打在了他的心上。 來前在馬車上,林水月答應(yīng)的話猶在耳畔。 今日卻直接發(fā)難,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時(shí)候,直接給太子定罪。 他們皆清楚,亦或者說是不想賭。 那個惡貫滿盈的人,到了皇帝的跟前,皇帝還會不會再次寬容于他!但林水月的意思是,今日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死。 也是,若能容忍這樣滿身鮮血的人,繼續(xù)存活于世。 那她就不是林水月了。 裴塵在院中靜站了片刻,而后出聲道:“不必?!?/br> 硯書愣住了:“少爺?可這……” 裴塵收回目光,眼眸深邃地道:“現(xiàn)在差人,去辦幾件事?!?/br> 他清楚林水月在行事之前,并未告知他,就是不想將他牽扯其中。 但是對他而言,她愿護(hù)著這天下,他便能不顧一切的護(hù)著她! “將手中所有能用之人,都差遣出去,要快?!?/br> 硯書聽完裴塵的話,心底已是觸動一片,可到底遲疑了,道:“那您身邊……” “承擔(dān)這些風(fēng)雨的人是她?!彼麤]有半句提及自己,卻在硯書快步離開后,騎馬趕至皇宮之中。 剛剛抵達(dá)了御書房外,就聽得里面一陣巨響,皇帝的聲音里帶著驚怒和不可置信:“你說林水月要做什么!?” “砰!”隨之而來的,是御書房被人一腳踹開的大門。 皇帝一抬眼,見得裴塵掀袍跪在了院中,面上的神色已經(jīng)是青白交加。 他顫抖著手,指著裴塵,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裴塵卻在此時(shí),高聲道:“皇上,臣罪該萬死!” 皇帝還在病中,聽得他的話之后,心緒劇烈反應(yīng)。 “皇上、皇上息怒!”他身側(cè)的宮人察覺不對,正為皇帝順氣。 不想皇帝竟是翻了個白眼,昏厥了過去。 宮人大驚失色,高聲道:“皇上暈倒了!來人、快來人??!” 好在裴塵率先起身,為皇帝診治,發(fā)覺其只是怒火攻心昏厥過去,當(dāng)下便命人將皇帝抬至行宮中休養(yǎng)。 那宮人滿臉的倉皇之色,好半晌才惶惶然道:“可、太、太子他……” 抬眼對上裴塵的目光,是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宮中一時(shí)忙亂非常,皆是為皇帝奔波,而因皇帝昏迷在床,更無人提及太子之事。 于此同時(shí),內(nèi)閣的幾位閣老皆是收到了林水月欲斬太子的消息。 消息傳來時(shí),田閣老與錢閣老幾位老臣還在臨西水榭中作畫釣魚,聽得這句話,錢閣老將那田閣老好不容易方才釣起來的魚,全都打翻了去。 “這……這!”他滿帶驚愕,半天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田閣老亦是面色發(fā)沉,他起身叫人備馬,可一瞬之后,卻又坐了下去。 錢閣老反應(yīng)過來,不解地看他:“不趕去阻止林大人嗎?” 太子本該死,在此地之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質(zhì)疑這件事情,但比起這個,林水月才會成為那個走到風(fēng)口浪尖上的人。 為殺太子這樣的人,賠上了這么一個驚才絕艷的林大人,實(shí)在不值得。 他們?nèi)糈s回去,皆是為了林水月,而絕非是太子。 田閣老卻是苦笑:“從前只覺得臨西水榭遠(yuǎn)離京城,是個遠(yuǎn)離紛爭,安靜美好的地方,而今真的到了有事發(fā)生,才驚覺,臨西水榭離京實(shí)在是太遠(yuǎn)?!?/br> 此時(shí)趕回去,只怕已然來不及。 錢閣老面色怔忪,一時(shí)說不出話來。 “就如我等這般,因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個太子,無法面對被攪得亂哄哄的朝堂,便步步退,逐漸退到了眼下這個樣子?!?/br> 田閣老看著湖中的魚兒,眼中帶著熱淚。 “于是你我不敢做的事情,而今叫一個小女娃去承擔(dān)?!?/br> 錢閣老跌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反應(yīng)過來,亦是眼圈深紅。 “這些年,我無數(shù)次萌生退意,不瞞你說,我甚至覺得,當(dāng)年齊一鳴的選擇,都比我如今在朝上無所作為的好?!碧镩w老抬眸,那雙早已經(jīng)不再澄澈,滿是倉夷的雙眸中,帶著抹深切的情緒。 “水月與裴塵入朝后,我總是會想到剛?cè)氤臅r(shí)光,那時(shí)我亦是滿身正氣,幾次與太子作對,而后呢?得到的是皇上無條件的偏袒,以及太子一次次的欺辱?!?/br> “我那幼子,你還記得嗎?” 錢閣老沉沉點(diǎn)頭。 田閣老閉上眼:“我這些年午夜夢回,全是幼子的身影,他總拉著我的衣角,一聲聲喊著疼?!?/br> 錢閣老輕嘆:“若無當(dāng)年之事,他如今,也當(dāng)如裴塵林水月般,長成了神仙似的人物?!?/br> 提及此處,田閣老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 老人佝僂著身子,怔怔地看著湖面:“所以我日日想,夜夜想,我想著當(dāng)年若不與太子作對,是否那日太子就不會發(fā)難。” “他若不發(fā)難,也不會在那等重要的宴席上,欺辱我及家眷,還命我向他道歉,若不開這個口,便不讓我走?!?/br> “年輕氣盛時(shí),我何曾對他軟過骨頭,所以我一直與他熬,熬到深夜,熬到皇上暴怒,勒令他放了我?!?/br> “我走出東宮時(shí),尚還滿心歡喜,認(rèn)為此番我到底是贏了。” 田閣老說及此處,已是淚流滿面:“卻不知我及家眷被困在太子府時(shí),幼子突發(fā)高熱,待我回到府中,留給我的只是幼子的一具尸首?!?/br> 錢閣老深深地嘆了口氣:“此事……原不怪你?!?/br> 要怪,就怪太子惡貫滿盈,逼迫著股肱之臣朝他低頭。 “可我卻是怕了?!碧镩w老譏笑,這嘲諷的人,便是他自己?!白阅侵螅以俨桓彝麑ι?,只怕幼子的事重演,只怕我的一腔意氣,要害了滿門無辜之人?!?/br> “我又何嘗不是?”錢閣老苦笑連連:“我那外孫女,是何等嬌俏可人的孩子,他一朝看上,屢屢來門上求親。” “而后還欲直接成事,拿那孩子來逼迫我?!?/br> “幸得裴塵反應(yīng)及時(shí),送信與我??晌夷峭鈱O女至此后,便被遠(yuǎn)遠(yuǎn)地送到了江南,至她出嫁,我都未曾再見得一面?!?/br> “都知他殘暴,雪兒年年寫信與我,說想我,我卻半句不敢放松,更不能提叫她來京城探望我?!?/br> “唯恐她才踏入京城,就被他奪去毀了!” “可我們?nèi)菟?,讓他,他非但未有收斂,竟還越演越烈!”田閣老倏地站起身,他眼中帶著抹深切的情緒:“不成,今日林水月斬他,我便是要豁出這條性命去,也必不能讓林水月落難!” 田閣老與錢閣老議定,隨后便往京城中趕。 而唯獨(dú)沒有同他們一起去往臨西水榭的程旭,卻是唯一一個在林水月動手之前,趕到了順天府的人。 他下馬時(shí),額上還帶著一層汗,尚且來不及擦拭,便大跨步進(jìn)了順天府中。 走進(jìn)去才看到這邊被圍觀之人圍了個水泄不通,而這么多人在此的情況之下,院內(nèi)竟然很是安靜。 程旭面色極為難看,撥開人群往里面走。 侍衛(wèi)護(hù)著他進(jìn)了里側(cè),抬眼就見得順天府的刑場之上,站著密密麻麻的侍衛(wèi)。 這些人,皆是林水月的親衛(wèi)。 身穿盔甲,目不斜視。 順天府尹滿臉菜色,退在一旁,急切地來回踱步,不斷地差人去問著些什么,卻始終得不到回答。 再看那刑場之中…… 程旭目光劇烈震動! 從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又惡貫滿盈的人,而今被脫去了那一身的華服,只著了身中衣,被人摁在了順天府那條處決犯人的凳子上。 旁邊站著林水月的丫鬟夜辭,夜辭手持長鞭。 太子被按在了那長凳上時(shí),尚且還未反應(yīng)過來,而今是又懼又怕,從前都是他命人把別人按住,他坐在上首嬉笑玩鬧。 而今他第一次被人扣在這條凳之上,身子貼在了那塵垢般的血漬上,耳目皆被刑場中的亂跡所擾,入目就是赤紅色。 太子到底是慌了。 他再也沒了方才那嬉笑自得的模樣,而是瘋狂地扭動著自己的身軀,想要擺脫身后摁著他的人。 一邊還在瘋狂咒罵著林水月:“你這個賤人,竟敢這般對待孤!待得孤從這邊出去了,見到了父皇,定要將你這個賤人活刮了,方才能夠消了孤心頭之恨!” “林水月,還不讓人放開孤?你還想要嚇唬孤?你這……” “行刑!”他的辱罵之聲,被上首林水月直接打斷。 太子瞬間慌了:“你做什么?你瘋了不成?我是太子!” “滾開!滾開!我要誅了你們九族!” 瘋狂躁動的聲音在刑場上回蕩。 林水月站在不遠(yuǎn)處,冷眼睨著他,嗤聲道:“這第一鞭,打的是你無情無義,殺妻之錯!” 她話音剛落,夜辭便拿那沾了鹽水的鞭子,用力抽了下去。 “??!” 失控的尖叫聲,響徹天際。 “這第二鞭,打的是你嗜血成性,無辜害得多人身亡!” “啪!” 凳子上的人,不過挨了一下,竟就這般昏厥了過去,第二鞭下去,活生生將其抽醒。 然而劇痛之下,不需要林水月吩咐人堵住了他的嘴,他已經(jīng)是瞪大著眼,說不出話來。 “第三鞭,打的是你殘忍暴戾,對親兄下以毒手!” “第四鞭……” 眼前的這一幕,讓原以為林水月不會真正動手的程旭,都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