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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第169節(jié)

    第117章 可愿一試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瞧他這樣, 別是根本不會寫字吧?!?/br>
    “出身于那等地方,學(xué)的都是魅惑人的手段,要不會卻也是正常的。”

    “那這怎么辦?總不能稍后真的讓林大人向他們賠禮道歉吧?”

    瞿斐然小聲道:“我覺得林大人不是那么隨意的人。”

    他身側(cè)坐著的人正好是那吳翰林, 他撇嘴道:“即便是輸了又能如何, 一個戰(zhàn)敗國,咱們晉朝大國風(fēng)范,不與他們計較。他們還真的能蹬鼻子上臉不成?”

    “裴將軍可還在場呢?!?/br>
    白羽對他笑:“吳大人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可真快呀?!?/br>
    吳翰林干咳了幾聲, 賠笑道:“白公子莫要折煞我了?!?/br>
    開玩笑,他把柄還在林水月手上呢。

    晉朝這邊氣氛尚好, 而燕國使臣可就不這樣了。

    燕國這些年囂張跋扈慣了,沒少給晉朝添堵。如今哪怕是戰(zhàn)敗,也憋著一口氣在心里。

    降書已交,晉朝也接了。

    不斬來使,就是他們最大的擋箭牌。

    “原想著這晉朝如今是有多了不得,眼下看來也不過如此?!?/br>
    “扔了個徒有其表的人上來, 指望著唐公子手下留情?笑話?!?/br>
    甚至有人直接高聲道:“若寫不出來, 直接認(rèn)輸便是了, 這么多人候著, 別浪費(fèi)時間?!?/br>
    “就是,接下來可還有不少比試呢, 晉朝這是打算用拖字訣了?”

    余夏回過神, 他情緒復(fù)雜。

    抬眸看了那些吵鬧的人一眼, 隨即提筆沾墨。

    他確實沒在人前用過筆墨。

    也險少有人知道, 為瀟湘苑寫對子來攬客的人就是他。

    “寫個字還要叫人請,晉朝人真是好大的架子……”這人話未說完,就見那余夏筆走游龍。

    對面想起一陣驚呼聲。

    “余夏竟寫得這般好字?”

    “這字跡力透紙背,鋒利又不失美感, 著實精妙!”

    “不光如此,你且瞧他落筆的姿勢,顯然是下過了苦功夫的。沒有多年錘煉,寫不出來這等精妙絕倫的字來!”

    唐玨明坐在余夏的對面,從他的方向看,字是倒著的。

    可即便如此,也能瞧出這字的玄妙之處。

    待得余夏收筆,旁邊的丫鬟將墨跡吹干,將字跡展示出來后,又引發(fā)一番激烈討論。

    無疑都是在夸獎這余夏。

    唯獨(dú)吳翰林的面色怪異,這筆跡他見過。

    瀟湘苑內(nèi)掛著許多的墨寶,來玩樂的人不在乎這些,但他好歹是個翰林,看一眼就知寫字的人功力頗深,是行家圣手。

    原來竟都是出自余夏之手。

    ……有這等能耐,卻只在那種地方做個頭牌,也真是可惜了。

    他沒注意到,身側(cè)太學(xué)院的人分批而坐。

    譚寅臉色難看:“我要你盯著人,你就是這么盯的?”

    身側(cè)之人不敢說話。

    他復(fù)又冷笑:“我是真沒想到,落到了這個境地,都靠賣笑為生了,他還有心思練字。也算他隱藏得深,否則那雙手早就被砍了?!?/br>
    旁邊的人只得小聲提醒他道:“公子慎言?!?/br>
    譚寅哪還聽得進(jìn)去他的話,一雙眼只死死地盯著那余夏。

    余夏背脊挺得直,贏得滿場歡呼后,面上也無太多喜色。

    而這第一輪,毫無疑問地被他贏下。

    唐玨明面上繃得很緊,出師不利,燕國使臣那邊氣氛也不太好。

    第二輪開始,唐玨明有意留手,便出聲道:“方才比字跡,由我先開始,這一輪作對子,便由公子先來?!?/br>
    “這是讓余夏出上半闋,他來對出下半闋?”

    “倒也算個辦法,他估計覺得之前不清楚余夏的實力,下筆倉促了下,未能發(fā)揮到最佳?!?/br>
    卻有人搖頭道:“并非如此,唐玨明的字好,但算不得極好,就算給他再多的時間打磨,也不是余夏的對手?!?/br>
    “可對子不一樣,先出的人總是要劣勢些的?!?/br>
    但經(jīng)過第一輪,已經(jīng)無人看輕余夏。

    可誰都沒想到,余夏聽到這話后,和剛才的表現(xiàn)不同,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在宣紙上落了筆。

    他動作太快,讓看的人生出了些忐忑。

    然而當(dāng)他停筆,丫鬟再一次將宣紙拿起向周圍的人展示時。

    不少人都倒吸了口涼氣。

    “這……”

    這種水平的對子,可不多見啊。

    余夏這一手,所震懾到的不光是在座所有的學(xué)子,更有那些年輕的翰林官員。

    他們面面相覷,眼帶震驚之色。

    只因余夏這對子太過精妙,不論是平仄、對仗亦或者是用字,都遠(yuǎn)超常人所想。

    這等精巧的對子,別說是叫人當(dāng)場作答,就是給足了時間,也未必能有人能對出完美的下半闋來。

    再看場中,唐玨明的臉上已是蒼白一片。

    他滿臉驚愕藏不住,握筆的手都在顫抖。

    贊嘆聲中,忽而有一道聲音插了進(jìn)來:“慢著?!?/br>
    眾人抬眼去看,發(fā)覺出聲的人竟不是燕國人。

    而是這邊的譚寅。

    他起身,面帶冷笑,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余夏:“京里誰人不知,瀟湘苑內(nèi)最為出彩的,便是對子?!?/br>
    “你剛才不假思索的那個模樣,著實叫人懷疑,你是不是偷了旁人的對子來充數(shù)!?”

    這話一出,滿場皆靜。

    曲韻如原本臉色難看,見得這場面忽而笑了。

    “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br>
    “對,譚公子這么一說我也想了起來,瀟湘苑流出的那些對子,好像都是余夏的筆跡。他字寫得好,那瀟湘苑將所有找來的對子都給他摘抄,他再默背下來幾個,完全可以拿來充數(shù)啊?!?/br>
    晉朝那邊竟還有附和譚寅的。

    都是與譚寅來往密切,并且自詡身份的官宦子弟。

    他們在太學(xué)院多年,也寫不出來這樣精彩的對子,自不會相信余夏可以。

    譚寅見四面八方的人都看著他,假意笑道:“兩國交流,林大人也不想出現(xiàn)這等情況吧?”

    “晉朝要贏,就該堂堂正正的贏?!?/br>
    “是啊,用這等下作的手段贏了,我們也覺得過不去。”

    “文人的東西,最忌諱的就是被人隨便拿走,今日你余夏在此揚(yáng)名立萬,那背后真正寫出這等對子的人,豈不委屈?”

    “說得冠冕堂皇的,不就是見不得余夏出彩?!蓖蹶相托Γ骸坝喙幽?,真金不怕火煉*,真的還能被他們說成假的不成?”

    譚寅冷笑:“那就請余公子自證了。”

    “不過……”他目光輕蔑:“容我先提醒一句,你在瀟湘苑中,見過的對子眾多,若想當(dāng)場再寫幾個,可是說服不了人的?!?/br>
    “且你本身就是瀟湘苑出來的人,若將那邊的人叫來,勢必也是向著你的?!?/br>
    白羽皺眉:“那按照你這個說法,他還如何自證?叫你跳進(jìn)他腦袋里去看看?”

    譚寅沉下臉色:“白公子說話且注意些場合,兩國交流可不是鬧著玩的?!?/br>
    白羽最是看不慣他這副嘴臉。

    他這三言兩語,就把風(fēng)向帶偏,許多人對于余夏這等出身的人,本就有偏見。

    如今都忍不住質(zhì)疑了起來。

    “其實,譚公子所言也不無道理?!?/br>
    “但兩國對壘,自己這邊起了內(nèi)訌叫什么事?他便是有所不滿,也不該這么發(fā)作出來才是?!?/br>
    “老夫倒覺得他這樣很好?!蓖鯇W(xué)士冷哼了聲,聲量頗大,恰好叫整個殿內(nèi)的人都聽見了:“學(xué)識不是玩鬧,更不是誰都能夠出來玷污的,若今日顧及著名聲,就替他隱瞞過去,日后這等弄虛作假之輩,豈不是更多了?”

    周圍的人眼眸閃爍,議論聲漸大。

    落在了那余夏身上的眼神,也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

    余夏放在身側(cè)的手,緊了松,松了緊,心底很是煎熬。

    在剛才動筆之前,他也有猶豫。

    可他也清楚,林水月是在給他機(jī)會。

    而今看來,到底還是不行。

    出身就像是一個烙印,會伴隨著他一生。

    哪怕他再有才學(xué),于他人而言,也不過是個娼門中見不得人的女、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