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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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水月坐在二樓,其下就是個戲臺子,上面的人正咿咿呀呀地唱著曲子。 她手中的茶冒著熱氣,旁邊的人聲線溫和:“汪家之后,你是再無可能獨善其身了?!?/br> “不后悔嗎?” 林水月挑眉:“不是你跟我說的,避世不如入世?” 裴塵輕笑,他做事從不猶豫后悔。 只不過她到底是有所不同,此番拉她入局,他內(nèi)心沒少左右搖擺。 “不是這次,也會有下次。”林水月捧著茶盞,目光平靜:“何況,此番倒也算為民除害了?!?/br> 裴塵聞言,低笑出聲。 他笑聲低沉悅耳,如同沉香的美酒。 “也叫范家及其黨羽,徹底恨上你了。”他收起笑容:“范家不會有事。” 用的是陳述句。 林水月不置可否:“這也僅是個開始,路還長著。” 裴塵不由得回頭看她,不想竟是對上了她深邃的眸。 “倒是你,前些日子不是一副就要氣絕身亡的模樣嗎?怎么,不過短短半月,裴公子這是詐尸了?” 她說話不好聽,還帶著十足的尖銳。 他卻忍不住想笑。 同她待在一塊,他總是忍不住揚起唇角。 他目光落在了她捧著的茶盞上,隔著冒出的熱氣,看向了她的眉眼。 原本二人并肩而坐,他這看著看著,人卻離得更近了些,她也不躲閃,那雙墨瞳就這樣與他對視。 直到他們二人的距離,僅剩一息。 裴塵這才停下來,莞爾一笑:“我若不是命在旦夕,又如何討得你的憐惜?” “林二小姐最是會心疼人了,不是嗎?” 林水月不語,頭卻往后偏了偏。 “離我遠些,病癆子勿要過了病氣給我。” 第71章 汪家下場 臨走之前, 裴塵說要送她個禮物。 林府來了人請林水月回去,她便沒細問。 回到府中,林水月被請到了主院。 還是這個熟悉的主院, 甚至還是那熟悉的幾個人, 可同前些日子的態(tài)度,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巨大變化。 秦氏坐在主位上不敢看她,林瑾鈺今日未出現(xiàn), 林朗的表情就越發(fā)復雜,他沉默了許久, 見林水月也沒有主動說話的意思,便只能道:“你這些日子別亂跑了?!?/br> 林水月坐在下首,聞言看了他一眼。 林朗忍不住輕咳了聲:“后花園的梅花開了,我打算讓你母親在府內(nèi)辦個宴席,你是府中小姐,府中設(shè)宴你不在像個什么話?!?/br> 這便是此前慶王讓他們辦的宴席。 因著汪家的事情拖了許久, 沒想到如今又舊事重提。 林水月不置可否, 應下后起身離開。 林朗實在沒忍住, 問道:“汪輝干的那些好事, 你是從何處得知的?” 而且這事辦得過于巧妙,若只在順天府中揭露汪輝, 并不一定會鬧得這般大??善蛇@些事情讓人編成詩, 拿去說評書甚至寫成了話本, 傳得滿京城都知道。 又偏偏那么巧, 那日公開審理了案件。 巧合多了,便不是巧合了。 “父親問那么多做什么?” 林朗噎了下:“我是你父親,何況你貿(mào)然行事,也不怕牽連府中!” 林水月微挑眉:“汪家上門鬧事的時候, 父親也沒管,如今不該管的事情,就別管那么多了?!?/br> 說罷轉(zhuǎn)身就走,毫不理會身后林朗暴躁的嗓音。 她走后,秦氏沒忍住道:“老爺,我早就說了,她在鄉(xiāng)野間養(yǎng)大,性子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日后指不定要鬧出多大的事情來……” “你還有臉說?”林朗一肚子火正找不到發(fā)作的地方,怒聲道:“是誰讓你找媒婆上門的?” 秦氏愣住:“我也是為了林府好!” “是為了林府好,還是聽信了林瑾鈺的話,你自己清楚!我告訴你,此前你們做的事情,我不愿與你們計較,那是因為林瑾鈺在這府中多年,我也將她視若己出!” “但你且記住了,我林府的孩子,我林朗的親生女兒是林水月!你若再與她合謀,做出些什么蠢事來,我便寫封休書給你,讓你帶著你那了不起的養(yǎng)女一并滾回家去!” 林朗說罷,拂袖離開。 只留下了驚呆了坐在位置上的秦氏。 “兒子告辭。”下首的林淮尹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這事是他告知林朗的。 此前不論發(fā)生多少事情,林淮尹始終都把林瑾鈺當成是自己的meimei。 可這些日子,林瑾鈺的表現(xiàn)越發(fā)奇怪,他便留了個心眼。 不想真的讓他發(fā)現(xiàn)林瑾鈺慫恿了秦氏將林水月嫁出去,給林水月找的人家,更是不堪入目。 不光如此,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叫他發(fā)覺了許多從前被忽略的事實。 林瑾鈺其實已經(jīng)不適合留在這個家中了。 但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meimei,林淮尹還念著多年的感情,愿意給她機會。 這也算是他借著林朗的口,在敲打林瑾鈺了。 也是從這一次的事情,叫林淮尹徹底的清醒了過來。林水月才是他的親meimei,林瑾鈺在林府中錦衣玉食的長大,已經(jīng)占盡了好處,林水月回府后,他們也不曾給過林水月溫情。 從始至終,被排擠在外受盡委屈的人不是林瑾鈺,而是林水月。 以至于林水月在外建莊子,并沒有留有他們這些親人的位置,她遭遇任何事,率先想到的也是自己處理,而非是求助于他們。 林淮尹自認為立身正,然而想明白這些事之后,心情也實在復雜。 只盼著如今還來得及,莫要與林水月徹底離了心才是。 三日后。 這幾日又落了雪,林府后花園內(nèi)的池塘都被凍住了。 萬物凋零的冬日里,唯獨梅花綻放。 秦氏命人將后院的大花廳收拾了出來,花廳周圍都被梅樹包圍,外面冰天雪地,白雪皚皚。 紅梅傲立于枝頭。 花廳里面燒著地龍,溫暖如春。 四周的窗戶皆是開著,冷風襲來,吹落了枝頭堆疊的雪,梅香撲鼻。 “夫人未免也太用心了,這一冷一熱的景象可不多見?!?/br> 客人幾乎到齊,見狀不免對秦氏夸贊連連。 秦氏面上掩不住笑意,一邊拿眼看上座的慶王,一邊笑道:“這都是小女瑾鈺的主意,就連這些插瓶的梅花,也是她今日一早特地折來,為宴席添色的?!?/br> “林大小姐最是雅致不過了?!?/br> 容芯蕊笑道:“林jiejie一向最為細致,連今日穿的衣裙上,都繡著折枝梅?!?/br> 林瑾鈺聞言,輕笑了瞬。 她今日穿著身天青色的衣裙,上面繡著雅致的折枝梅,渾身上下的飾物極少,也就頭上插了一支水頭很足的翡翠簪子。 “也不知怎么了,這京城里的女子,忽然就流行起來了穿青衣?!睉c王那邊坐著的,皆是些年輕公子,見狀不免議論道。 “今日著青色的也不少,不過看起來,還是林大小姐最佳?!?/br> “林大小姐才名在外,自是與這出塵的顏色最為相配?!?/br> “是嗎?我倒覺得最適合青色的另有其人?!?/br> 有人接了這么一句后,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二小姐到了?!?/br> 說來也是巧了,這邊話音剛落,那邊林水月就領(lǐng)著人進了門。 她剛一進門,便有伶俐的丫鬟替她除去了身上的白狐皮披風。 她同整個廳內(nèi)的女子都不一樣,花廳內(nèi)暖和,不少人都穿著輕便,少有的甚至還穿了夏日里的輕紗薄裙。 唯獨林水月穿了條厚實的紅裙,那裙擺上繡著…… “你這是貓爪?”胡西西跟她相熟,沒那些顧及,直接問了。 林水月:…… “這是云朵?!?/br> 胡西西一時沒憋住笑。 不光如此,她這裙子外面還罩了件云白色長襖兒,領(lǐng)口袖口處都滾著圈白毛,襯托得她臉越發(fā)的小。 “哪怕不著青色,卻也有傾城之姿?!狈讲砰_口的公子哥又忍不住補充道。 他身側(cè)的人都沒說話,然而心底對他所言卻都是認同的。 林水月確實生得極美,且是一日日賽過從前的美。如今再去回想從前她那糟糕的模樣,竟也是半點都想不起來了。 “穿得這么厚,你是打算出門去嗎?”胡西西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