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仙子想回家放牛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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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這一幕似乎在哪里見過,可她確實沒有見過。 熟悉的也許不是眼前這幅風(fēng)景,而是一種心境。 這股莫名升起的情緒,讓阮小花有了活著的感覺,她看到了希望。 這條路,去尋月華樹的時候,她已經(jīng)走過,也許仙鵲島就是她尋過的其中一座,是哪一座呢?仙心石又是什么樣子的?復(fù)活的孩子還會和從前長得一樣嗎? 這些未知都讓她期待。 她的心好像也隨身體騰空,重變得輕盈。 此時,蓬英在身后幽幽道,“你身上好香?!?/br> 阮小花:“?” 白云從裙角和指縫流過,像水一樣冰涼,迅速。 傍晚時他們停下來休息,坐在燃起的火堆邊,阮小花抬起頭,“蓬英?!?/br> 他一直在看她,在她抬目時對上視線,又慌忙地移開。 他聽見她問:“你很喜歡我嗎。” 早春夜寒,她的眸光若一潭死水,再亮的光也無法穿透幽深的潭底。 很早很早以前,蓬英曾隨父親拜訪過深山中一位隱世的道長。 那道觀又小又破,父親在主殿中與真人論道,他在觀中胡走亂逛,來到一棵大樹下,坐在池塘邊托腮發(fā)呆。 忽然什么東西掉下來砸了他的腦袋,他捂住痛處仰頭望去,看到一對雪白的腳丫掛在樹梢上,白色裙角在她細(xì)伶伶的足踝處隨風(fēng)輕擺著。 他起身,眨眨眼,盯著那對腳,看得呆住。 他從未見過女子的腳,那是怎樣的一雙腳呢,他年紀(jì)不大,也不愛讀書,想不到可以形容的東西,總之就是很好看,很特別。 砸在他腦袋上的是一顆青桃,他撿起桃,猶豫片刻,也脫了鞋襪上樹。 那樹很粗很高,樹冠極大,葉濃翠,他抓著青桃爬到樹上去,看見在兩根樹杈的中間有一張吊床,一白衣少女就躺在那吊床上,閉著眼睛,正熟睡。 吊床旁邊還掛了個竹籃,里面裝了很多吃的,洗凈的青桃就有七八個,也許是盛得太滿,所以才會被風(fēng)刮掉。 吊床上的少女未束發(fā),那如絲緞一般的長發(fā)在身前散開,她穿一身素雅的白裙,顏色微微發(fā)黃,材質(zhì)是普通的棉麻,卻比他見過最貴重的羽衣還要好看。 她在凡間,卻又似不在,如天上一縷月光,地上一捧白雪。 少年時的蓬英忍不住靠近她,他想,她如果醒來,看見他,他該說什么呢。 哦,他是來還桃子的,她的桃掉了。 他趴在樹干上,小心前行,距離越來越近,伸手可觸時,樹下有人冷聲道:“下來?!?/br> 伴隨那道聲音的是一束白光,蓬英被擊下樹,摔了個臉著地。 樹下站一名著灰色道袍的青年,他的眼神像刀一樣利,像冰一樣冷,那瞬間迸發(fā)的殺意令人膽寒。 青年一言不發(fā),提著他的后衣領(lǐng),連同他的鞋襪一起扔出了道觀。 蓬英爬起來,仰頭看他,用袖子揩臉上的泥,那青年“砰”一聲關(guān)了門,帶起的勁風(fēng)又一次把他掀翻。 蓬英穿好鞋襪,桃子撿回來,只好坐在門口等,期間想的,全是那白衣少女的臉。 她好漂亮,好特別。 之后蓬英時常在想,他當(dāng)時為什么沒有沖上去,跟那青年打一架。幸好之后她也沒有跟那個壞青年在一起,她喜歡的是一棵樹。 世事無常,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緣分竟是在這里。 原以為再沒有機(jī)會見面了,卻不想歷盡千帆后,竟還能以這樣的方式相遇。 她伸手可觸。 也沒有討厭的灰衣青年把他扔得遠(yuǎn)遠(yuǎn)的。 那時他沒有見過她的眼睛,如今見到的這雙眼,里面已經(jīng)沒有光了。 他想讓她的眼睛重新亮起來。 也許很難,還是想試試。 “我喜歡,喜歡你?!?/br> “我想要你的魔皇血脈,你也喜歡嗎?!彼潇o道。 蓬英訝異,“魔皇血脈?” 普通人若因修習(xí)邪功入魔,會短暫獲得強(qiáng)大的力量,超越自身原本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但也只是最低等的魔,若無魔息加身,當(dāng)身體漸漸承受不住負(fù)荷,便會爆體而亡。 魔息當(dāng)中,又以魔皇血脈為最強(qiáng),但這魔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魔息淬體,將要焚其經(jīng)脈,斷其骨骼,打碎神魂重塑,如此方能永墮成魔。 在魔域,每年都有魔息大典,任何人都可以接受魔皇的魔息淬體,不成功便成仁,許多走投無路的人族修士都會選擇通過這種方式墮魔。 力量交換通常以性命為代價,若僥幸不死,便能一飛沖天,獲得無上力量,成為人上之人。 盡管如此,每年魔息大典,順利淬體者,仍是百不存一。 阮小花說:“我不想?yún)⒓幽⒋蟮?,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的下落,所以我想讓你偷偷給我你的魔息,可以嗎?” 這幾乎不能稱之為要求,但既已問出口,蓬英知道,言下之意是,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她成功淬體而不死。 “我的天賦不算好,如果你見過柳陌,應(yīng)當(dāng)知道,他是我們這四兄妹中天賦最高的,我如今的修為,看起來跟你差不多,其實都是師兄們幫的忙。仙門法道上已經(jīng)是極限,此生都無法再突破,我并非妖族也無法修煉出內(nèi)丹,唯有魔道了。 “我剛出生的時候就要被溺死在水里,是師父路過,救了我,給了我一口飯吃。我賺錢給師父蓋了道觀,算償還了師父的恩情。師兄們,不虧不欠,已下定決心不再往來,我如今孑然一身,無處可去,亦沒有親人存世。如果孩子能活過來,我應(yīng)當(dāng)足夠強(qiáng)大,才能庇護(hù)她,我不想再借助別人的力量,但我沒有辦法,我只能求你,幫我。 “我不會讓你白白付出,我若墮魔,畢生都將效忠魔域,我愿意獻(xiàn)出一切……包括我的性命。” 她起身,來到他的面前,跪地,雙目噙淚,“我沒有辦法了,我知你心善,我求你……” 天上的月光落在泥潭,清光被黑暗吞噬;瓦檐上白雪落地,與污濁的泥水混為一體。 蓬英心痛如絞,撩袍與她同跪,兩手握住她肩膀。他后悔,自責(zé),之前的那么多次,哪怕有一次,他沒有選擇沉默,她何至于此。 他不愿讓她墮魔,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輕易許諾,“你可能會死?!?/br> 為什么非要墮魔呢,只要你一句話,我什么事都可以為你做。月亮本該高掛天穹,可望不可即。 “死就死了。如果我連這一關(guān)都過不去,就算救活了她又能怎么樣呢,我還是護(hù)不住她,再經(jīng)歷一次離別嗎。那便死吧?!?/br> 我本來,就該溺死在那條不知名的小河里,我這一生過得如此失敗。死便死罷。 “我不想讓你墮魔……”他眼眶發(fā)熱,竟像孩子一樣大哭起來,“我喜歡你,我在那小破觀里見過你,你在樹上睡覺,我……喜歡你好多年,我離開魔域,也是想找你,卻沒想過到真的遇見你,我……” 他克制自己,不去擁抱她,怕惹她厭煩,“不要墮魔,我不想讓你死,你別死,我可以幫你,怎么樣都可以……好嗎?!?/br> 我只恨自己勇氣不夠,來得太晚。 我從來沒有想過,長睫下緊閉的那雙眼,是如此多愁。 她靜靜地看著他,風(fēng)揚起鬢發(fā),淚水模糊視線。 許久,她才輕聲說:“謝謝你,蓬英,但這一定是我這輩子,最后一次求人。” 因為心中仍存著一絲善念,她練不了挖人心肝、食人魂魄的邪功,唯有此計。 沒有人生來強(qiáng)大,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做那高樹上閉目沉睡的白衣少女,永遠(yuǎn)無憂無慮,做那朵開在人心中的山梔子。 天偏要將她打落進(jìn)泥潭,抽她筋骨,折斷她脊梁。 別無他法。 第52章 改到尼瑪?shù)臒o語…… 緣分真是奇妙。 她上一次來,是尋月華樹,那時并不知道這就是仙鵲島。因為寸心渡不了海,還是坐船來的。 夜里海上下大雨,迎頭一個大浪把船掀翻,天亮?xí)r在沙灘上醒來,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那島上恰好就有一棵月華樹。 這次有蓬英陪著,他的劍名叫丹朱,劍脊有三條紅色的細(xì)線,據(jù)他說,是因熔煉了丹雀神鳥的三根尾羽所致。 反正這劍是頂好的,渡海不成問題,阮小花想,不若先去那島上看看,沒有再去別處找。 好巧不巧,那島就叫仙鵲,從半空俯瞰,整座島形似一只振翅欲飛的大鳥。也虧得是御劍來的,不然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所以說,緣分,很巧。 立在岸邊的沙灘上,初春的太陽溫暖平和,蓬英第一次見到海,很稀奇,御劍飛在天上的時候就一直“啊啊啊”叫,現(xiàn)在在沙灘上跑來跑去,不一會兒,捧了一把貝殼回來,往她面前一搡,也不說話。 他說她喜歡她,阮小花無法想象,一個陌生人,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人,只見過她一面就喜歡了這么多年,可能嗎? 這種事,換作她原本生活的世界,都是當(dāng)個笑話聽。 ——扯淡。 她至今不能理解,這里的人們那種近乎瘋狂的執(zhí)著。如此執(zhí)著地追殺月華,就因為一句真假都無從論證的傳言。 月華沒能讓他們?nèi)缭?,他們又盯上了她的女兒…?/br> 前人留下的古籍,她恨得要死,希望是假的,現(xiàn)在又巴不得是真的。 這世上,有好人,有壞人,不能一棒子打死,哪怕到現(xiàn)在,經(jīng)歷過那么多慘事,阮小花依舊能保持理智,著實不容易。 那與之相反的,人的愛和真心,是否也能像他們的惡意和貪婪那樣熱烈、長久? 運氣不會一直那么差的。她想,再也不會有比現(xiàn)在更糟糕的時刻了,她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還有什么可害怕的? 該觸底反彈了吧。 信他一回,是她心中最后的善良。 阮小花接過了那捧五顏六色的小貝殼,“可以用繩子串起來,掛在孩子的搖籃上,她一定喜歡。” 于是蓬英笑起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魔族兩百歲成年,他才一百八,還是個年輕小伙子。 站在劍上時,他口氣很自豪地推銷自己:“我才一百八十歲,未及弱冠,還很嫩呢!” 阮小花險些跌下劍去。 好吧,就把他當(dāng)成十八歲的小伙子吧。 他們開始找仙心石,書上說是一種白色的石頭,這里到處都白色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