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走出大雜院 第120節(jié)
羅明浩連忙道:“民警同志,我的錢都是繼承我香港親戚的,我香港的叔給我的錢,我可沒犯法?。∵@個都能查,天地良心,我冤啊!” 他這話說出,佟奶奶卻道:“我可以給他作證,他確實冤?!?/br> ???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看向佟奶奶。 就連羅明浩也是瞪大眼,這位老奶奶替自己喊冤? 佟奶奶:“我丟的那只碗,就是這位羅明浩手里拿著的碗,他并沒有給我賣掉,也沒有給我換掉,所以他冤?!?/br> 羅明浩忙點頭:“對對對,我正兒八經(jīng)幫著賣碗,我可沒換,我也沒賣哪!” 陳璐皺眉:“你什么意思?” 佟奶奶要笑不笑地望著陳璐:“你這孩子啊,剛才這可是你說的,那只碗是你交給羅明浩的,對不對?” 陳璐聽這話,突然感到那里不對,一時竟是脊梁骨發(fā)冷。 現(xiàn)實中,她并沒見過這位佟奶奶,她只在顧舜華的采訪里看她提起過,知道這是一位飽經(jīng)滄桑的老太太,還知道她有一只碗,后來那只碗傳給了顧舜華,是宋朝的,好東西。 顧舜華還特意提到,那只碗一直拿來喂貓,誰知道竟是宋朝古董。 于是她就這么寫了。 可是現(xiàn)在,她突然害怕了。 特別是眼前這位佟奶奶這么盯著自己看的時候,她有一種不能言說的惶恐。 只是現(xiàn)在,話已經(jīng)說出口,她并沒有退路,她只能僵硬地舔了舔唇,點頭:“對?!?/br> 旁邊的馮仙兒還在嚷嚷道:“這還能有假,那只碗就是我親手遞給羅明浩的,真真的,假不了!就一民國的破玩意兒,和你們可不搭界!” 佟奶奶卻對旁邊的民警道:“民警同志,這件事辛苦您了,他們手里的那個碗,既然是民國仿造的,那就確實是我丟的,那就是我被人偷走的東西,那就是贓物,麻煩民警同志幫忙看看,這案子怎么辦吧?!?/br> 陳耀堂這時候也意識到不對了,旁邊的馮仙兒更是急眼了:“我說你這是什么意思,之前都說你丟的宋朝碗,我們這是民國碗,別管誰說的,反正大家這么說的,怎么現(xiàn)在你又突然丟民國碗了?敢情我們手里有什么你就丟什么?你們也太欺負人了,我們家之前被說是特務(wù),我也就不說什么,怎么丟了東西還得賴我們!” 民警同志呵斥道:“肅靜!” 馮仙兒頓時不敢說什么了。 民警同志道:“佟同志,那只碗到底是不是你的,必須驗證一下,現(xiàn)在看起來并不是只有一只碗,麻煩你跟著我們專業(yè)人員過來一下?!?/br> 佟奶奶卻道:“民警同志,那倒是不用麻煩了,我問問,他們拿到的那件碗,碗底那里是不是有一個大概螞蟻大的小豁口,小豁口用藍顏料給涂上了。藍顏料是不是涂得不允,靠里面淺一些,靠外面淡一些?” 民警一聽,也是意外,趕緊讓同志查了查,點頭道:“確實是,佟同志說得細節(jié)絲毫不差?!?/br> 佟奶奶:“這就是我的碗了。民警同志,我報案的時候,只說我家貓用的碗丟了,我不知道這是什么碗,只知道這是我家貓吃飯的家伙。宋朝這種話,是誰先說的?怎么一個個跟開了眼,張口就是宋朝碗?” 民警同志點頭:“對,當時佟同志報警,從來沒有提過宋朝碗?!?/br> 這—— 所有的人都驚訝了,就連顧舜華也是完全沒想到。 她一直以為,佟奶奶喂貓的那碗是個古物,敢情根本就不是,只是民國仿的?所以那本書上寫的本身就是錯的! 陳耀堂和馮仙兒這時候也是傻在那里了,他們想說什么,但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像所有的退路都沒了。 羅明浩也是目瞪口呆,他還以為是陳家給換了,敢情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而陳璐在聽到佟奶奶的話后,是終于靴子落地式的宿命感。 就在剛剛佟奶奶要笑不笑地看著自己時,她就隱隱感覺到了,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只能硬撐著,抱著一絲希望。 現(xiàn)在來看,自己果然又被愚弄了。 自己費盡心機,卻原來偷的只是一個民國仿造碗,二十多塊錢的玩意兒啊! 陳璐渾身僵硬,半點力氣沒有,明明還沒入秋,她卻渾身瑟瑟發(fā)抖。 她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她被坑了,從頭到尾就被坑了。 她就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就不該去覬覦一個完全不可能屬于自己的男人,更不該自以為是來到這個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年代! 她以為自己通曉一切未卜先知,以為自己可以主宰一切,妄圖利用已知的信息來享受信息差,一蹴而就,但其實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陳璐兩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第71章 大學食堂 陳璐被抓走了,罪名是偷盜財物。 雖然只是民國的仿品,但到底也是一個器物,因為仿得好,值二三十塊錢呢,二三十塊錢,也得是一個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曾經(jīng)的特務(wù),就這么被以“偷盜”的罪名給抓起來了,大家想想,還是有些感慨。 “她備不住想干嘛呢,反正不是什么好人,抓起來才好,省得出來瞎跑!” “她不是還冒充了舜華嘛,這個人心眼多著呢,偷東西都是小事了!” 不過不管大家怎么說,反正陳璐成賊了,就這么被抓起來了,至于怎么判,就得看后面的了,根據(jù)潘爺打聽到的,估摸著得判一年兩年的了。 大家聽了,唏噓不已,顧舜華卻是說不上來的感覺,到了現(xiàn)在,她是徹底不會擔心陳璐影響自己什么了。 不過一個姑娘家就這么成了賊被判刑坐監(jiān)獄,說起來也真是自作自受了,還以為自己多聰明,竟然使出來掉包計,最后還不是被查出來了。 要說這個年代就這樣,衣食住行,出門就是介紹信,吃飯穿衣都得靠糧食關(guān)系供應(yīng)關(guān)系,一個人和社會聯(lián)系太緊密,想做什么,周圍一群眼睛盯著,哪那么容易呢! 不過另一樁事,也是讓顧舜華嘆息不已,敢情那只碗根本不像自己以為的那么值錢,是民國仿造的啊,也虧了自己一直提心吊膽的。 那只碗很快還回來了,大家都湊熱鬧去看,看著確實很普通一只碗,就是民國仿造的,也許能值二三十塊錢,但也就那樣了,誰想到,有人為了這二三十塊錢當了賊,就這么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了呢。 “說起來也是眼皮子淺了!” “我估摸著她以為是真的!” “這哪能是真的,真的能放那兒喂貓?你佟奶奶是這么不識貨的人嗎?” 大家說到這里,也都哈哈笑起來,想想也是,如果真是那么值錢的東西,哪能擺那里隨便用,也不怕不小心被貓打破了嗎?說起來,人還是得有個腦子??! 只是這時候,佟奶奶卻把顧舜華叫過去:“舜華,我得托你一件事。” 顧舜華:“佟奶奶,您有什么事,盡管說就是了?!?/br> 佟奶奶屋里沒用床,用的是老炕,她從炕洞里掏出來一個木盒子,打開盒子,里面塞了一些舊棉絮,再掏出來棉絮,竟是一只碗。 一只光彩四溢,卻和那喂貓的碗一模一樣的碗。 佟奶奶望著那只碗,嘆道:“這才是我存著的老物件啊。” 看著佟奶奶那只碗,顧舜華這才明白過來,明白過來后,一想,自己也覺得好笑。 誰會沒事真得把那么金貴的東西拿來喂貓呢,萬一被貓打翻了怎么辦,人來人去的,真偷了怎么辦! 其實真正的根本是藏起來了,卻拿了一個高仿的贗品在這里喂貓。 那些有心的,眼睛便盯上了假的,那些無心的,也不會多想了去,萬一打破了,最不濟也不過是損失二十多塊錢的一個高仿贗品罷了。 這一招真是高,太高了! 佟奶奶拿著那碗,嘆道:“舜華,你估計也被我弄懵了,是不是?” 顧舜華忙道:“佟奶奶,沒什么,這沒什么,只要你的碗沒丟,怎么著都成!” 佟奶奶:“其實這件事,我從一開始就存著心眼,我讓你潘爺拿著那個高仿的碗過去賣,一個是想探探外面的風聲,另一個則是試試他們的道行,看看他們有沒有眼力界。我這個高仿是民國時候造的,他們說最近十幾年造的,我還以為是他們眼力不行,誰知道竟然是假的換了一個假的。不過現(xiàn)在好了,我總算放心了?!?/br> 顧舜華到了這個時候,只有佩服的份兒了。 佟奶奶:“等回頭讓你潘爺幫我賣了,隨便賣多少錢吧,賣了后,你自己留下來二百塊,那是之前你給我的,怎么也得還給你,剩下的,你幫我寄給這個地址,這事我就不自己去cao辦了?!?/br> 顧舜華自然是沒得說:“行,我去辦?!?/br> 于是當下,顧舜華陪著佟奶奶去了潘爺處,把這個事一說,佟奶奶倒是沒什么,潘爺卻是大為震動,默了好一會后,才聳了聳眉,笑了笑:“行,我?guī)湍阗u了去。” 佟奶奶望著潘爺:“潘爺,這次您受累了。” 潘爺:“也沒什么?!?/br> 顧舜華從旁,隱約看出一些什么來,顯然潘爺心里估計多少存著不痛快,只是不說罷了。 當下也不說破,畢竟老人家的事,自己未必知道。 潘爺取了碗后,過去了琉璃廠的古董店,這次很快找到了一處賣家,人家竟然給價六千元,這價真不低了。 佟奶奶算了算,賣了后,寄給對方一千,自己倒是能剩下五千塊。 潘爺回來和佟奶奶商量了商量,佟奶奶也就允了,于是那天,潘爺還有顧舜華骨朵兒,一起過去交貨,對方給的是六百張實打?qū)嵉拇髨F結(jié),光數(shù)錢就數(shù)了半天。 拿到錢后,顧舜華馬上過去了旁邊郵局,取了一千塊寄給了那位農(nóng)場的老先生,自己留了二百塊,剩下的四千八,顧舜華幫佟奶奶存在了北京農(nóng)業(yè)銀行,辦了一個存折,拿回來讓佟奶奶收好。 這件事辦完后,陳璐那里的結(jié)果也出來了,說是認罪態(tài)度良好,而且沒造成惡劣后果,最后判刑一年三個月。 結(jié)果傳來,塵埃落地,大家又是一番唏噓。 好好的姑娘家,你干嘛不好,非要當賊呢,這下子被抓住了吧! 這時候,進了九月,任競年也終于開學了。 開學那天,顧舜華特意請了假,也給兩個孩子請了假,陪著任競年一起過去,算是送他上學。 關(guān)于住宿的問題,顧舜華和任競年商量過,認為還是得住宿舍,你一周可以回來三四次,但是好歹有個宿舍,這樣能和大家多交流,才能融入大學的氣氛中。 任競年也就聽著了。 一家四口過去了學校,學校早張貼了標語,還有老師進行專門指導,任競年對學校倒是比較熟悉了,當下開始辦理入學手續(xù),這個時候正是新生報道的時候,來自全國各地的學生都有。 任競年排隊辦手續(xù),顧舜華便帶著兩個孩子在校園里到處散散步,之前其實來過一次,那個時候還不確定任競年考上了,還不夠踏實。 現(xiàn)在他考上了,這就是他的校園了,這個時候顧舜華帶孩子在校園里散步,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學校里的建筑有些年頭了,古色古香,樹木繁茂,一切都看上去肅穆寧靜,遠處足球場上還有踢足球的大學生,一切都看上去那么美好。 顧舜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估計沒機會踏入這樣的校園,成為這里的學子了,也就只能羨慕羨慕了,想著大學生果然就是天之驕子,在這么美好的校園里學習奮進,那真是這個時代奢侈的機會。 好在兩個孩子也喜歡上了這校園,多多甚至發(fā)出了豪言壯語:“多多要考大學,要考到這所學校來!” 滿滿:“我也是,我要當這里的老師!” 顧舜華聽這個便笑了:“對,以后你們都要考大學。” 回去的時候,任競年已經(jīng)辦好了入學手續(xù),便說帶著顧舜華去吃飯,食堂自然是要飯票的,不過好在辦入學手續(xù)的時候,會提前給一周的三餐券,這點上來說,學校真是考慮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