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走出大雜院 第119節(jié)
其實一家子說說笑笑地走,當(dāng)然就覺得時候短了,人就是這樣,快樂的時光很容易過。 用大雜院以前老人的話說“有吃有喝,日子過得快著呢”。 回來后,顧舜華去上班,誰知道也是該著她最近時運好,什么好事都往一處趕,牛得水和她提出來最近飲食公司打算推薦上學(xué)的事:“咱們飲食公司雖然是干勤行的,但是也得提高文化水平,所以我們單位現(xiàn)在也有幾個推薦名額,推薦的學(xué)校是中國廣播電視大學(xué)的分校,當(dāng)然了,這學(xué)校學(xué)出來學(xué)歷和人家正經(jīng)高考進去的不一樣,但也是國家承認(rèn)的,以后憑職稱有用,我打算把你推薦上去。” 顧舜華聽到這消息,都沒反應(yīng)過來。 這可真是正要上房就有人遞梯子,她才聽雷永泉mama提了這大學(xué)分校的事,結(jié)果飲食公司就有這機會了。 牛得水看她這樣,還以為她不想:“嗨,你也別多想,要是不想去,那到時候再說唄,我換別人推也行?!?/br> 顧舜華忙道:“牛叔,我想去,我想去??!推薦我吧!” 牛得水也是一愣,這么激動? 顧舜華:“我正想著能學(xué)習(xí)進步呢!” 牛得水:“那敢情好,其實咱們飯店也沒別人特想去,想去的也不夠格被推薦,你愿意去,那就推薦你。” 這倒不是牛得水瞎說,主要是廚師練的是灶上功夫,誰沒事動筆桿子,而有些服務(wù)員或者別的打雜的,倒是愿意學(xué)點,可也不合適被推薦啊,像顧舜華這個倒是正正好。 當(dāng)下讓顧舜華寫一個申請材料:“到時候給你遞上去,不過也不是一定能上,只是咱們玉花臺推薦上去,各單位都得推薦,到時候飲食公司內(nèi)部一共評出三個指標(biāo)來推薦上大學(xué)?!?/br> 顧舜華一聽:“三個指標(biāo)?” 牛得水:“對,就三個,所以還是得競爭?!?/br> 顧舜華:“嗯?!?/br> 聽說只有三個指標(biāo),顧舜華覺得這事難辦了,因為飲食公司囊括了大大小小北京城多少家國營餐館,這里面自然有自己這種勤行灶上的,或者接父母班的,但是也有一些是分配進來的,可能本身有些文化,有些職工人家本身就水平高,到時候萬一來個考試或者別的什么篩選,自己肯定不行。 這個時候真是只能聽天由命了。 因為這個,顧舜華是又期盼,存著希望,又覺得希望不大,回去后,和任競年提起這個來,任競年倒是覺得沒什么。 “你們單位有這個機會更好,我們努力爭取,如果上不了,我們就看看雷家推薦的那個門路,實在不行,就考,三百分要說也不是太難?!?/br> 他這一說,顧舜華忍不住別了他一眼:“說得輕巧?!?/br> 不過也就沒再提了,反正這個事,現(xiàn)在急也急不來,再說本來就是錦上添花的事,就算萬一上不成,也沒什么。 誰知道這天,佟奶奶這里卻突然出了一樁事。 說是潘爺拗不過佟奶奶,到底帶著她拿那碗過去琉璃廠,找了行家讓人家“照一眼”,看看到底多少錢。 誰知道人家行家看了半天,說這是假的,仿造的,也就是最近十幾年仿出來的,最后人家說:“要說這事也是巧了,我正好見過這個,做這個的朋友我都認(rèn)識,要不然一般人誰能看出來,仿得挺好?!?/br> 佟奶奶根本不信,只說那行家水平不行,看走了眼,可是那行家提醒后,她自己抱著那碗,前前后后仔細(xì)看一番,也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平時那碗就放地上,給貓喂吃的,上面也不太干凈,自己沒當(dāng)回事,誰知道竟然早不是當(dāng)初那個了! 這事就鬧大了,顧舜華也是大驚,趕緊過去,卻見佟奶奶面無表情地坐在床邊,望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關(guān)鍵這碗到底是什么時候被換的,還是說最開始就是假的,誰知道呢! 正好潘爺在,聊了聊,潘爺?shù)囊馑际牵终伊诵屑诣b定,問清楚了,這碗應(yīng)該就是最近十幾年內(nèi)仿造的,可是佟奶奶用這只碗喂貓已經(jīng)喂了不少年頭了,所以這肯定是被人家換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下的手。 任競年一直沒說話,聽到這個,突然問道:“最近佟奶奶這里,除了我們大雜院的人,還有別人來過嗎?” 他這一說,顧舜華想起之前的陳璐,當(dāng)時明明想接近佟奶奶,后來不知怎么就沒音了,她一下子明白了:“就是陳璐,就是陳璐,當(dāng)時不知怎么佟奶奶的貓不見了,還是她抱回來的,她抱回來貓,佟奶奶讓她進屋了,肯定是那個時候她趁機做了手腳,把那只碗給換了!” 至于她為什么竟然能找到這么一只模仿到了以假亂真的碗,顧舜華只能認(rèn)為,她確實是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從而不知道什么渠道弄到了這樣的高仿碗。 她這一說,任競年和潘爺臉色也都凝重起來,任競年道:“我們馬上報告派出所和國安局,陳璐現(xiàn)在違反國安局禁令離開北京,這是其一,冒充我的家屬攔截我的個人信息,這是其二,現(xiàn)在佟奶奶的財物丟失,而她具有重大嫌疑,這是其三。” 潘爺一聽,自然沒什么好說的,當(dāng)即分頭行動,前去報告了。 第70章 那只碗 任競年和潘爺過去報案了,顧舜華留在家里安慰佟奶奶。 佟奶奶在最初的打擊后,倒是慢慢緩過來了:“也是我太傻了,以為別人瞧不出來呢,誰知道別人早看破了,我把別人當(dāng)傻子,別人也把我當(dāng)傻子,就看誰更傻了。” 顧舜華忙道:“誰想到這人這么有心眼呢,其實我心里提防著她,但是當(dāng)時病著,實在是沒精神,也是大意了,當(dāng)時只怕人家來偷的,可不成想,人家竟然暗地里給換了呢!” 佟奶奶回憶著當(dāng)時:“那天她進了屋,我給她倒了水,她就逗貓碗,想想那個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給我偷換了?!?/br> 顧舜華:“就是不知道她哪里找來的仿品,竟然把佟奶奶您都給瞞過去了!這仿得可真行啊!” 佟奶奶嘆了聲:“只能說這事趕巧了?!?/br> 顧舜華:“現(xiàn)在競年和潘爺都過去找派出所國安局了,肯定得抓她,別管她在哪兒,抓住了就行,回頭就算她把那只碗給賣了,錢也得吐出來,佟奶奶您就放心吧,壞人做了壞事,肯定跑不了,咱這是社會主義社會,有法律呢,這種偷人東西的人,肯定沒好下場!” 佟奶奶沉默了好半響,點了點頭。 *** 任競年和潘爺陸續(xù)回來了,說是已經(jīng)舉報了,相關(guān)負(fù)責(zé)人也馬上去了陳家,帶走了陳耀堂和馮仙兒夫婦,追查陳璐下落。 顧舜華自然是盼著佟奶奶的碗能回來,或者要回來錢也行,最怕的是錢換成外匯或者什么,再差的,被揮霍掉了,那真是全完了。 陳耀堂和馮仙兒抓進去,卻是嘴硬的很,死活說那只碗和他們家以及他們家女兒沒關(guān)系,至于陳璐離開北京,那是知道南方出洪水了,要去參加抗洪,那是學(xué)習(xí)雷鋒犧牲奉獻精神。 派出所把他家都給搜遍了,愣是沒找到那只碗。 這個時候根據(jù)任競年的線索,大家就開始追查羅明浩了,羅明浩和陳耀堂走得近,并且門路廣。 案子就這么查著,那天突然街道辦接到荊州相關(guān)部門的通知,說是有一個姑娘誤打誤撞跑到他們那里,結(jié)果被洪水給沖了,差點丟了半條命,后來總算是救回來了。 對方說是北京大柵欄的,說是正經(jīng)人,但大家看她行蹤奇怪,擔(dān)心是什么來歷不明的壞人,所以特意來求證。 這時候,別說街道辦,就是大雜院的都驚到了,跑到荊州去了?這陳璐在做什么,難道還真是特務(wù),跑去荊州探查消息的? 街道辦自然知道陳璐的事,趕緊問了問,又向相關(guān)部門了解,這才知道,當(dāng)初陳璐跟著管道局同志過去南方找任競年,走到半截,陳璐自己就溜走了,不見人影了,管道局的同志就只好打了一個報告。誰知道遇到洪災(zāi),這報告也沒能順利送到廊坊來,這事就這么擱那里了。 誰知道人家根本沒去成宜昌,反而跑距離宜昌一百公里的荊州去了,現(xiàn)在還被荊州的同志給送回來了。 大柵欄街道辦一看這情況,還能怎么著,趕緊通知了派出所民警,去接洽了荊州方面,總算是把人給接回來了。 陳璐經(jīng)歷了南方洪災(zāi),九死一生的,現(xiàn)在整個人都是木的了,傻傻的,問什么也不說。 這個時候馮仙兒就喊冤了,說她家閨女去抗洪了,是抗洪英雄,沒偷東西,還說他們被冤枉了。 事情就這么膠著,任競年和潘爺也幫著想辦法找證據(jù)。 但這證據(jù)確實也不好找,畢竟誰也沒看到她偷東西,要說贓物那肯定是沒有,現(xiàn)在她自己也遇到事,躺在病床上,話不成句,問半天,就咬牙說出一句“我沒偷”。 本來這事還真不好辦了,誰想到,就在大家都不抱希望的時候,羅明浩出現(xiàn)了。 他是被人從一家旅社捉住的,一起的還有馮書園,據(jù)說兩個人以兩口子的名義出去玩,結(jié)果被抓了,沒結(jié)婚證,差點以為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后來一查才知道怎么回事。 羅明浩被帶回來后,提起碗來,氣得不輕:“你要說特別貴的碗,我不知道,他們家倒是給我一個假碗,其實也就是民國時候仿造的,估計也就值二十多,頂多不超過三十塊,結(jié)果倒好,他們給我說這是好東西,是宋代的,能值幾千塊,我還真以為是好東西,來回找了好幾個賣家,我愣說是好東西,人家差點把我罵個狗血淋頭,說我吹牛騙人!可把我坑壞了!” ??? 派出所的也是詫異,他們真是沒預(yù)料到這個情況,這時候因為沒證據(jù),按照規(guī)定,陳耀堂和馮仙兒已經(jīng)被放回來了,只不過被限制著不能離開家,現(xiàn)在得到新的消息,好歹有個證人證明陳家確實給了羅明浩一只碗,馬上把陳家一家人給帶過來,當(dāng)即又請來了佟奶奶等做人證。 陳耀堂和馮仙兒聽到這消息,也是震驚不已,被帶到派出所,一眼看到羅明浩在那兒,當(dāng)場就罵了:“狗日的羅明浩,你這是欺負(fù)人哪,好好的碗,你給換成了假的,狗玩意兒竟然坑我!你還有臉說?貍貓換太子的把戲,你當(dāng)我不知道!” 這算什么事,人家落好處,自己在這里受罪當(dāng)賊! 羅明浩一見,也氣得拍桌子瞪眼:“就那么一個玩意兒,你還說值錢?什么宋朝的?你逗爺玩呢,爺平時可沒坑過你,你倒是賴爺窩藏你東西!那么一個破爛玩意兒,拿出來爺都嫌丟人!” 兩邊就這么鬧騰起來,要不是隔著一張桌子,真差點打起來。 這時候一直呆呆的陳璐卻突然有了一些精神,皺眉道:“羅明浩,我給你的那只碗,是假的,民國仿造的,只值二十塊錢,對不對?” 羅明浩:“那可不?你們倒是能吹,害得爺丟人現(xiàn)眼的,也就值二十多塊錢,讓我在香港人跟前丟人丟大發(fā)了!” 馮仙兒氣不過,跟著道:“你這不要臉的老東西,是你們給我們換了!現(xiàn)在倒是有臉說?!貪我們東西的老雜種!” 陳璐卻是恢復(fù)了精氣神,她冷笑了一聲,目光掃過了陪在佟奶奶身邊的顧舜華以及任競年。 她覺得這一切太諷刺不過了。 機關(guān)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她一直都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是她寫了這本小說,才有了這個世界。 但事實上呢,她一直被命運玩弄于股掌之間,她以為自己能掌控,但其實并不能,千里迢迢奔赴宜昌,只為了命定的相會,結(jié)果呢? 現(xiàn)實給她響亮的一個耳光,讓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個笑話! 至于那什么任競年,從來從來都不是她能得到的。 就連一只碗,她想盡辦法,貍貓換太子,偷了出來,結(jié)果竟然得到這么一個結(jié)果! 受罪的是自己,落下賊名的是自己,卻平生就這么便宜了羅明浩,竟然給自己偷換了! 不過,那又怎么樣,山窮水盡疑無路,貪婪狡詐的羅明浩既然敢造一只假碗,那這就是自己的機會。 于是她終于道:“民警同志,不錯,我必須承認(rèn),我家有一只碗,但那只碗不是偷的,而是我媽家里傳下來的,我們因為家里日子不好過,把那只碗給了羅明浩,想著換點嚼用。那只碗也就是民國時期仿造的一個贗品,那可不是什么貴重物,更不是佟奶奶丟的那一只!” 陳璐微微瞇起眼睛,掃過眾人。 當(dāng)初羅明浩想辦法給自己弄到了假碗,讓自己以假換真,換來了佟奶奶的真碗。現(xiàn)在他既然能故技重施,又把真碗私藏了,弄一個金蟬脫殼,那自己何嘗不能將計就計? 既然自己給羅明浩的是假碗,那自己的罪名也洗清了,除非民警想辦法從羅明浩手里剜出來那只真的宋朝古董。 但是羅明浩這個人jian詐狡猾,既然做出了這種事,后路自然都想明白了,斷斷不至于讓人找出來真碗。 想到這里,她冷笑一聲。 陳璐這么一說,陳耀堂也愣了下,之后很快反應(yīng)過來,道:“對,我閨女說得對,我們那個和你們說丟了的可不一樣,你們丟了的肯定是好東西吧,宋朝的好東西吧?我們這是民國的,這是我媳婦以前家里傳下來的,連我姐都不知道的東西,你們憑什么誣賴我們!” 民警也是沒預(yù)料到這個情況,皺眉,做了記錄,又讓人將羅明浩那只碗仔細(xì)研究研究。 佟奶奶沉默地站在那里,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任競年等人臉色沉了下來,誰也沒想到這個變故。 失主都不說話了,陳耀堂便更加張揚起來:“我女兒陳璐確實是擅自離開了北京,這是她的不對,該怎么罰我們認(rèn)了,這個你們說了算。但是要說起來偷,你們丟的是宋朝的,我們這個是民國的,這怎么都不是一回事吧,可不能賴上我們,說我們偷的!俗話說,捉賊拿贓,你且找出一個宋朝碗來啊,我們可沒有!” 顧舜華看著陳耀堂那囂張的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看這情景,羅明浩早就把碗使了金蟬脫殼計,正兒八經(jīng)宋朝古董換成了民國仿造的,等于是把證據(jù)給弄沒了! 現(xiàn)在怕只怕羅明浩已經(jīng)把那只碗賣給了香港人,想追查都難了,這下子,等于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連陳璐偷碗的罪都沒法定了。 一旁的任競年卻突然挑眉道:“民警同志,是不是應(yīng)該查一查,這位羅明浩最近是不是有異常大筆的金錢進賬?那錢是不是來路不明?” 顧舜華想起之前羅明浩的闊氣,也是眼前一亮:“對,民警同志,哪有這么巧,佟奶奶丟的碗恰好和他們的碗長一樣,沒這么巧的事,我們懷疑丟的碗被人賣掉了!賣掉了,碗沒了,可錢總該有吧?” 民警同志:“各位放心,這個我們肯定得詳細(xì)追查,既然這只碗并不是佟同志丟的,那我們會另外尋找線索,爭取找回佟同志的碗。” 說著,他望向羅明浩:“羅明浩,無論怎么樣,你手中的碗和失主丟失的碗外表相似,這都是一個重大的疑點,我們需要你提供更多的筆錄,請你過來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