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走出大雜院 第50節(jié)
顧舜華:“嗯?” 任競年嘆了口氣,抬起手來,放在顧舜華額頭上。 顧舜華納悶。 任競年無奈:“這也沒發(fā)燒啊?!?/br> 顧舜華:“什么?” 任競年眸中滿是心疼:“舜華,這段時間你可能太緊繃了,不過沒關系,我來了,最近你多休息,工作的事,你能省事就省事,別太累到自己。” 顧舜華歪著腦袋,擰眉,打量著任競年:“你覺得我在說胡話?” 任競年安撫她:“舜華,是我不好,讓你最近太辛苦了,你表妹這個人確實有問題,之前我竟然沒察覺到。” 顧舜華認真地道:“競年,我不是說胡話,是真的,那天我到了大柵欄,突然感悟到了這一切,我腦子里一下子就有了許多事,所有要發(fā)生的事都涌入了我腦子里,我看到這些都寫在一本書里,我看到了所有的事情,陳璐就是覬覦你,她去五原找我們,她真正的目標是你,她想讓我離開你,和你在一起?!?/br> 任競年便抱住了舜華,他抱住她的時候,肩膀緊繃,手指甚至微顫,聲音卻非常溫柔堅定:“舜華,你說得對,陳璐就是一坨狗糞,我永遠不會正眼看她,你所擔心的那一切,永遠都不會發(fā)生?!?/br> 顧舜華無奈:“你不信我,那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很奇怪嗎?” 任競年抱著她輕輕地拍哄,又握著她的手:“舜華,你聽我分析。這個陳璐,可能確實有點問題,她可能有什么辦法暫時性地去控制周邊人的意識,讓別人做出一些違背自己本性的事情,我覺得有必要查查她到底是不是用了什么□□或者什么改變磁場影響人類腦電波的奇怪工具。” 到底是喜歡物理書籍的,也能很快想出一些用科學解釋的路子。 顧舜華卻啞口無言。 任競年:“對她,我們小心提防觀察就是了。至于你,應該是當時為了戶口的事,你精神壓力太大,整個人繃得太緊,加上你表妹確實有點問題,你就開始胡思亂想,或者就是做噩夢了?!?/br> 任競年用雙手輕握住她的肩膀:“舜華,你放輕松一點,這些都過去了,你不是已經(jīng)把戶口落下了嗎?落下孩子的戶口,還在大雜院里扒拉出一塊地讓我們蓋房子,你已經(jīng)做得足夠好,剩下的我來辦,我會蓋起來房子,也會讓我們日子好起來,更會想辦法來首都一家團圓,你可以放輕松一些,別想太多。至于陳璐,那根本不是事,以后我們躲著她,或者干脆想辦法拆穿她的伎倆,那不就行了?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你應該相信我,我不會被她那點伎倆蒙蔽?!?/br> 顧舜華眨眨眼睛,她有些委屈,沒想到她鼓起勇氣和他說了這么一番,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你根本不相信我說的?那你說我為什么突然從北京跑回去五原,我不嫌折騰得慌?我不就是怕你娶了新媳婦忘了孩子……” 任競年沉默地看著她,眸光包容而憐惜。 他那樣子,可能真覺得她就是一神經(jīng)病。 顧舜華徹底無奈了:“算了,不信就不信!” 早知道不告訴他了,這么重要的事,她是信他才和他說的,結果看他那樣子! 任競年便從后面抱住她:“舜華,我信你,當然信你,你看我根本不搭理那個陳璐,你得信我,陳璐的秘密,我一定想辦法查出來,等我破解了,你就徹底不用擔心了,在這之前,我肯定不會單獨和她相處,我看到她就跑行了吧?” 顧舜華沉默了好一會,才嘆了聲:“行,那就這樣吧。” 要一個堅信唯物主義且一有空閑就看看物理書化學書的人,去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確實不太可能,而自己那些真切地觸碰到世界命脈的感覺,他是不會有的,光憑嘴皮子,真不容易相信。 所以顧舜華剛才那點著惱也就沒了,反正他聽話,不搭理陳璐,這就夠了。 任競年卻有些擔心她的樣子,從她手里接過來孩子衣服:“你歇著,我來整理,你明天就得上班了,還是多休息,要不你先睡一會?” 顧舜華:“你哪天去廊坊上班?” 任競年:“應該是初九或者初十,卡著時間過去報道吧,也不急?!?/br> 顧舜華:“還是盡快過去吧,好歹熟悉下環(huán)境,看看那邊的領導是不是好相處,這是一個好單位,你盡量爭取給人家留下好印象,以后好好干,我估計待遇會越來越好?!?/br> 她想著,要不要告訴他,中石油那可是好單位,可一想,算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如果一切按照那本書中的劇情發(fā)展,他以后還能掙大錢呢。 如果不按照那本書中的劇情發(fā)展,那現(xiàn)在她所知道的,未必是真的,還不如不說,白白讓他多想。 任競年:“我也是想著盡量多陪陪孩子,他們都挺想我的。” 顧舜華想起兩個孩子拉著爸爸對大家伙顯擺的樣子,也就不說什么了。 孩子怎么可以沒爸爸呢,有爸爸和沒爸爸就是不一樣。 任競年:“再說,我也想趁這兩天好好復習下,多學點,爭取明年一口氣考上北京的大學,也省得cao心對調的事了?!?/br> 顧舜華想想也是,便道:“如果要看書學習,你就去我弟那屋兒吧,我哥嫂還沒回來,你和他一起住,兩個人還能一起學,我看他現(xiàn)在挺用心學,就是有些知識可能實在忘了,你還能帶帶他?!?/br> 任競年:“他有問題,可以問我,我會的就說,不會的我們一起研究,學習的話,我還是在咱們屋,你這里不是也弄了一個煤油燈吧,這個挺亮的。” 顧舜華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也沒拒絕。 心里卻想,他還是惦記著自己,想多和自己在一處。 多少有些欣慰,欣慰里帶著一絲甜。 不信就不信,反正他對自己好聽自己話就行了。 可誰知道,等床上收拾好了,顧舜華坐在床邊拿了刀和舊報紙,開始練刀工,任競年則拿出來一本物理書來讀。 他不是看,是讀出聲來。 “萬物由原子構成,它們是極小的粒子,永不停息地四下運動,當它們分開一段距離時,會互相吸引,當它們被擠壓到一起時,又會互相排斥。”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我們的地球以至于整個宇宙都是由一些非常微小的粒子構成的。” 這些話,顧舜華剛開始聽到還沒覺得不對勁,后來越聽越別扭。 終于她忍不住說:“我練刀功呢,你默讀吧?!?/br> 任競年卻抬頭看向她,嚴肅地道:“朗讀有助于記憶。” 顧舜華:“好吧?!?/br> 任競年繼續(xù)讀物理書,講宇宙,講世界起源,講萬物運行規(guī)律。 最后,當顧舜華把她的舊報紙差不都切完了的時候,她聽到任競年又開始了:“毛主席教導我們,讀書盡信書不如無書,我們要用唯物論、辯證法思想進行分析,唯物客觀,實事求是?!?/br> 顧舜華終于意識到怎么回事了,她握著菜刀,揚起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任競年從書中抬起頭,目光先落在她的菜刀上,之后,才緩慢地上移。 他拿起來手中的《毛主席語錄》,試探著遞給她:“要不你也看看?” 顧舜華沉默地看了他好一會,終于忍不住咬牙:“任競年,我以后再和你多說一句,我就是你孫子!” 當晚睡覺的時候,任競年用手輕輕碰了下顧舜華,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其實也能理解,畢竟自從兩個人鬧著要離婚回城開始,就沒再有過了,年輕火力壯,這是難免的。 可現(xiàn)在,一個是怕吵到孩子,也怕鄰居聽到,另一個是顧舜華心里存著氣,你不信我,反而以為我是神經(jīng)病,還要用毛主席給我教導? 所以顧舜華假裝睡著了,不搭理他。 可憐任競年后來只能從后面抱著她,僵硬地忍了,過了不少時候才慢慢緩下來睡去。 第二天,顧舜華過去上班時,任競年正給倆孩子洗漱,她看著任競年有些泛紅的眼睛,也有些愧疚,心想晚上還是克服下困難,滿足一下他吧。 說實話她好像也有點想了。 和自己父親到了玉花臺,新年新氣象,七個徒弟齊刷刷地站在那里給顧全福拜年,大家各自抱拳說了吉利話,終于開張了。 顧舜華最近雖然還在練手,但一些簡單的菜也能上手了,她也試過自己刀功,覺得自己進步挺快的,問了顧全福,顧全福也滿意,說是如果這么下去,再有幾個月,基本功就差不多,就能開始學做菜的手藝了。 這讓顧舜華心里有了小小的興奮,她確實很拼命,就是想早點能出師,早點能轉正,這樣自己的待遇會好上去,也能放下心來了。 因為這個,顧舜華今天干得特別帶勁,忙了那么一中午,到了兩點終于可以休息了,誰知道牛得水卻讓大家伙先別走,說是要開一個簡單的會議。 幾個大廚并一些徒弟,全都過去了,牛得水先寒暄了一番場面話,之后清清嗓子才說正事:“這兩天有一位香港的客人過來,聽說對方是香港的大明星,對方已經(jīng)在咱們家訂下位了,想嘗嘗我們的手藝,跟著來的還有記者,所有我們得鄭重對待,不能馬虎?!?/br> 這倒是沒什么,玉花臺也不是沒見識過場面的飯店,當年開國大宴都能辦,雖說三十年過去大不如前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么也不至于給大陸人民跌份兒。 牛得水卻道:“那位香港大明星姓梁,他父親祖上是滿族人,這次梁先生來大陸,說是想吃以前地道的宮廷菜,算是代他父親過來嘗嘗味兒,了卻以前時候的一樁心愿?!?/br> 宮廷菜? 大家一聽這話,便看向了顧全福。 誰不知道,這位顧師傅家里的老爺子當年是宮里頭干過的,宮廷菜你得聽他的啊。 顧全福問道:“既是這位先生家里老人家的心愿,那就得正經(jīng)辦了,說起宮廷菜,對方點過什么菜名嗎?” 牛得水:“這位梁先生說了,最正經(jīng)宮廷菜不就是滿漢全席嗎,從滿漢全席里挑幾道正經(jīng)的做就是了?!?/br> 顧全福略沉吟了下:“滿漢全席兼容并蓄,菜品繁多,我年少時曾有幸看過一份滿漢全席造冊,那是清朝內務府大臣移交給光祿寺的,上面記載的菜肴,應是不假。從那造冊來看,滿漢全席分上中全三等,上等一百八十品,中等一百五十品,全等一百三十品,名目繁多?,F(xiàn)在要做滿漢全席,好歹得指個路子,不然這菜單海了去?!?/br>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顧全福這一說話,牛得水也只有聽著的份,不說別的,那滿漢全席,誰聽說過啊,誰做過啊,上等全三等,各分多少種,誰知道啊,可人家顧全福門兒清,這就是道行! 牛得水語氣中不自覺便恭敬起來:“牛師傅,香港那位先生點了名,說是要幾個最地道的滿漢全席菜就行了,他也點了幾道菜,分別是鷓鴣rou糜、麒麟素胎、月影靈芝、桂耳雀舌和龍船海參?!?/br> 旁邊兩位師傅一群徒弟,聽到這些菜名,只覺得云里霧里,哪里懂這個,不由期待地看向顧全福。 這可是滿漢全席里的菜,如果交給顧全福做,那自己也好歹能瞧一眼,算是長見識了! 誰知道顧全福卻問道:“這菜名都哪來的?” 牛得水便解釋:“聽說前兩年,日本一家電視臺為了拍中國烹飪電影,在香港國賓酒樓辦了一場滿漢全席宴,當時日本香港一些名人都去了,香港媒體也報道了,據(jù)說他們用了三十多位香港名廚,配置成了七十道滿漢全席菜,剛說的菜名,就是這里面的?!?/br> 顧全福:“這菜,那香港客人說過嗎,都是什么食材做的?” 顧全福這么一說,牛得水便有些失望了,旁邊的幾個也都暗地泄氣,想著敢情你也不懂?。窟@下子太拿大了吧。 牛得水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不過還是說:“聽對方那意思,都是稀罕物,有雀舌,有鹿尾,有魚翅海參,有猴腦,燕窩當然也有?!?/br> 大家伙一聽,都不由咂舌:“這種食材,咱們一時半會兒能弄來嗎?” 顧全福卻笑了:“弄這個干嘛?這不是逗悶子說笑話嗎?” 他這一笑,大家伙也都愣了,牛得水搖頭:“其實要說弄這些食材,倒是也有路子,就是咱沒法做的話,不能糊弄人,人家在香港吃過滿漢全席,才想過來大陸嘗嘗那個味兒,看看做得地道不地道?!?/br> 顧全福語氣中多少有些不屑:“香港滿漢全席?那都不是正經(jīng)東西,他還想拿著這些來大陸比著做?這不是李鬼反過來指點李逵嗎?” 作者有話要說: 香港曾經(jīng)在1977年辦過一次滿漢全席,對此,唐魯孫先生(滿族,他塔拉氏,珍妃、瑾妃的堂侄孫)評論“照以上的說法,如果當初滿漢全席真的是這樣窮奢極欲,那我們中國豈不成為只圖享受、揮霍無度的民族,而不是懂得飲饌藝術的泱泱大國了”“那種慘不忍睹的活劇,能列入莊嚴肅穆的國宴中嗎?”。 本章以及下一章顧全福關于滿漢全席發(fā)言的論據(jù),部分來自于唐魯孫先生談起香港滿漢全席時的言論。 第37章 咯吱咯吱啊? 大家都被他那語氣驚到了,牛得水更是納悶:“顧師傅,你這是什么意思?” 顧全福嘆了聲,這才道:“一說宮廷菜,都以為是窮奢極欲,非得山珍海味都上了桌那才叫宮廷菜,還取了一些不倫不類的菜名,讓人云里霧里,這都是裝大個兒呢!咱得知道,乾隆那會兒,宮里頭常用的食材,還都是東北的山雞啊野兔啊牛羊鹿的!就圍著這個打轉兒了!” 大家聽到這里面面相覷,都有點不信,旁邊江大廚皺著眉頭:“顧師傅,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