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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寧則慕打量了郁喜幾眼,見小姑娘一臉諱莫如深。 心想,可真是造孽喲。 有服務(wù)員從兩人身旁經(jīng)過,寧則慕攔下人家:“去,給拿個紅包紙來?!?/br> 服務(wù)員怔愣兩秒,訓(xùn)練有素地走了。 等了大概兩三分鐘,那服務(wù)員捧著一疊紅包紙前來。 寧則慕徑直打開錢包,將里頭的現(xiàn)金一股腦拿出來,裝入那紅包紙里,遞給郁喜。 小姑娘倒是挺有原則:“我不要?!?/br> 寧則慕捉過小姑娘的手,將紅包塞他手心里:“你去上大學(xué),你家里長輩沒給你塞紅包?” 郁喜點了下頭。 寧則慕又問:“我算不算你長輩?” 郁喜遲疑地嗯了一聲。 寧則慕好整以暇笑笑道:“這不就得了,竟然我也算是你長輩,那這紅包你該不該收下?” 郁喜捏著那看似分量不小的紅包,眉頭微擰,一臉為難。 柳香冬今晚心情好,也多喝幾杯酒,看得出,她是真的高興、 她前半輩子過得糟糕透頂,在這些親戚面前總是自覺幾分落人一等,好在養(yǎng)了個好女兒,給她爭了幾分臉。 回去的車程上,叨嘮著郁喜過兩周去B市需要帶些什么東西, 郁父不禁笑道:“這時間還早著呢?!?/br> 柳香冬嗔罵道:“你懂什么,這東西就得早早準(zhǔn)備著,不然到時候難免丟三落四的?!?/br> 兩人說著話,柳香冬見女兒坐在一旁,也不吭聲,不由抬手碰了下郁喜。 郁喜回了神,柳香冬道:“你這孩子,愣什么神呢?!?/br> 寧則慕塞完小姑娘紅包,轉(zhuǎn)頭倒是給溫淳之去了個電話。 那端,溫淳之情緒很淡,寧則慕提起給小姑娘包了個紅包。 他這才不疾不徐開腔:“包了多少?” 寧則慕擰著眉頭似在回想:“大概三千來塊吧?!?/br> 那端不知說了什么,寧則慕嗤道:“你嫌少,倒是親自給人包個大的去,你看人小姑娘收不收?” 言語,幾分幸災(zāi)樂禍。 郁喜去B大報道那天,是柳香冬陪著去的。 那天出了B市的火車站,外頭就下了點淅瀝小雨。 柳香冬攔了輛計程車,前往B大。 計程車司機(jī)也是個能聊的人,一路上同柳香冬有一搭沒一搭聊著閑話,大妹子大妹子,叫得親切。 從柴米油鹽到兒女學(xué)習(xí),直到臨至B大校門口,才停了話頭。 郁喜是第一個到達(dá)宿舍的,柳香冬將行李箱安置好,便帶著她到學(xué)校的服務(wù)中心,添置些生活用品。 郁喜跪在床上掛蚊帳時,宿舍門口,傳來行李箱輪子滾動的悶重聲。 就這樣,郁喜見到了第一個舍友,齊毓。 齊毓一頭長卷發(fā),面目清麗,身形高挑。 她一見到郁喜,就親親熱熱的打了個招呼:“你好呀?!?/br> 郁喜也回之一個笑容。 臨近下午,另外兩個舍友也來了。 四個姑娘,互相介紹了姓名,彼此隨意開幾句玩笑,初次見面的隔閡,便消散不少。 柳香冬沒有久待,同郁喜在外頭吃了午飯,叮囑她好照顧自己,便坐高鐵回C市。 軍訓(xùn)結(jié)束后,便開始正式上課。 第一節(jié)課,便是德語課。 她們四人不約而同記錯上課教室,錯過了第一堂課,鬧了個笑話后。 余下的日子,倒是與往常無異。 轉(zhuǎn)眼,炎熱酷暑早已遠(yuǎn)去,凜冽隆冬將至。 2013跨年夜那天,第一場初雪紛紛而至,天地間,一片蒼茫的純白。 郁喜在當(dāng)晚,收到了一個包裹。 她打開來,里頭是剛上市某奢侈牌子的筆記本,淡粉色的,小巧精致。 郁喜說不上來,她是什么心緒。 齊毓湊過來,低聲嘆了句:“這大陸還沒得買呢,誰送的呀我托我小姑在香港帶一臺,都一個月了,還沒搞到呢。” 其余兩位舍友也探身過來,曖昧一笑:“是追求者?” 郁喜搖搖頭:“不是。“她頓了片刻,粲然一笑,”是我曾經(jīng)追求過的人。” 第十七章 十二月份,梁淺和二姨吵了一架,小姑娘一氣之下,買了張火車票,投奔郁喜來。 郁喜盡地主之誼 ,帶著小姑娘好好玩了幾天,臨要走的當(dāng)晚,一塊去聽了演唱會。 是個息影多年的歌后最后一次開腔,噱頭招人,演唱會的門票炒的水漲船高。 郁喜手里的這兩張輕飄飄的門票,還是溫蟬給拿來的。 梁淺顯然很激動,哇哇叫:“姐,你也太給力了吧!” 郁喜沒去忖度溫蟬是如何拿到這門票的,怕忍不住拐個彎,便想起那人來。 演唱會地點在奧體中心,還未到入場時間。 檢票門口,已經(jīng)擠滿了烏泱泱的人群。 料峭夜風(fēng),一張口,便是一團(tuán)白茫茫的熱氣。 郁喜凍得腳底發(fā)涼,忍不住將棉服的帽子戴上,反觀梁淺,精神活泛,一點兒也不懼冷。 有這么一刻,郁喜覺得自己老了。 捱到七點,前方人群這才有松動的跡象。 藍(lán)色的熒光棒,點亮了這片人海。 郁喜置身其中,倒是幾分茫茫然。 十年前,唱腔感人的歌后 ,時隔幾年后再開腔,卻頻頻走音,幾首歌不在調(diào)上,當(dāng)真是荒腔走板,一場鬧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