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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身形閃動間,他覺出了分外熟悉的氣息。 須江大驚道:“你” 少年卻仿若定要置他于死地般,沒有給他喘氣的機會,手中飛出數(shù)道白光,而一旁的少女也催動起流光飛劍,看模樣竟像是要將他殺害于劍陣之下。 狂暴的壓力從四面八方襲來,須江只覺自己四肢百骸都在被這股力量碾壓絞碎,他青筋暴起,目呲欲裂,口中的血腥味變得愈發(fā)濃郁。 須江怒意更盛,他從未有如此狼狽的時候,自己竟然毫無還手之力,他的腦海里一瞬間閃過無數(shù)瘋狂的念頭。 既然沒有活路,不如讓他們一起同歸于盡! 他咬牙怒吼,手中的斷劍化為數(shù)道冰刃,環(huán)繞在他的身側,經(jīng)脈中竄行的靈力頃刻暴漲,血液在全身逆流,他的臉布滿紫黑色的紋路,頓時變得可怖無比。 玄曦皺眉看著這一幕,心中隱隱升起不安,她催動全身靈力,劍陣蓄勢待發(fā)。 須江嘶吼道:“你們休想得逞!” 狂風在他身周肆虐,仿佛一場流動的漩渦,滿院的灰塵都被掀起,四面頓時變得昏暗一片。 烏云蔽日,天空蓄力已久的大雨終于落下,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整個長安都浸潤在灰蒙蒙的雨幕之中。 玄曦立刻感到劍陣的靈效在減弱,好似正在被須江吸納掉劍陣的威力,玄曦心中泛起疑惑。 他的靈力為何恢復這么快? 慕修晏縱身一躍,和須江近身打斗起來,他揚手一揮,手中的薄劍快速削下,徑直穿透了須江的肩胛骨。 須江卻也不避,他獰笑著緊緊握住露出一截的劍刃,森然道:“小子,是你偷去了我的寶貝,如今也該付出點代價!” 慕修晏眉心一擰,毫不留情地抽出薄劍,鋒利的劍刃將須江的手削出一道深深血痕,殷殷鮮血順著手肘流下,竟在半空化作數(shù)朵血蓮。 須江迅速低語念咒,周身頓時充斥著一片血霧,將他二人籠罩。 玄曦立刻看明白須江要做什么,她快步上前,正欲劈開血霧,可這看似薄薄的血霧卻像銅墻鐵壁一般,奉星劍只是無力地在半空中揮了一揮。 玄曦著急大喊:“慕修晏,他要結血咒!” 可里面的人好似完全聽不見她在說什么,須江的皮膚正在一層一層皸裂,從駭人的傷口中冒出絲絲黑氣,很快便充斥整個血霧,狂暴的風配和密集的雨,讓玄曦難以看清里面的情形。 玄曦心急如焚,血咒是歷來修仙者都被告誡禁止使用的一種咒法,只因其殘忍異常,歷來決斗中魚死網(wǎng)破才會施展的法術。結咒者以自身的血rou為魂,化入靈虛之中,靈力會在一瞬間劇烈增長,而最可怕的,便是其生成的血霧,血霧中充溢著結咒者的靈力,若是對手被血霧纏住超過半刻鐘,則會因為凌冽的靈力入體,魂魄激蕩,七竅流血而亡。 血霧中傳來驚心動魄的斗法聲,玄曦再也等不及,提劍冒險闖入血霧之中,濃郁的黑氣頓時充斥她的視線,玄曦感到五臟六腑都被刺骨的寒意所包裹,她咬牙穩(wěn)住心神,束劍施法,破開一條明路。 她焦急地呼喊慕修晏的名字,隨著血霧入體,她開始變得昏昏沉沉,動作也有些遲鈍。但她不敢停下來,若是慕修晏在血霧中再耽擱多一分,恐怕就會被狂恣的血霧吞噬。 玄曦艱難地在血霧中行走,忽然,她聽見右前方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是須江的聲音! 她鎮(zhèn)定心神,奔向聲音的源頭。 未等她趕到,忽然從右方閃來一個黑色的身影,她被納入一個冰冷的懷抱,那人緊緊摟住她,帶她出了血霧之中。 甫一出血霧,那人便立刻放開她,手中的劍深深扎入泥土之間,他一手把住劍柄,半跪在地,似是難以再支撐下去。 玄曦心中一緊,急忙上前想要扶住他,慕修晏卻側身避開她的手,聲音低啞,呼吸沉重:“快走,別靠近我。” 玄曦忙問:“慕師兄,你怎么樣了?” 慕修晏只是輕輕搖頭,沒有再回答她。 身旁的血霧漸漸退散,須江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 他伏倒在地,全身上下都是駭人的傷口,簡直成了一個血人,渾身正在止不住抽搐。 他顫抖著抬起頭,殷紅的鮮血沁出嘴角,獰笑道:“小子,血霧的苦可吃夠了吧。” 玄曦這才看見,須江的額間憑空生了一枚小小的黑色印記,形狀猶如鳳羽花瓣,顯得他更為冷厲陰鶩。 玄曦森然道:“你入魔了?!?/br> 須江冷哼一聲:“仙道也好,魔道也罷,又有何區(qū)別,不過是世人界定的條條框框罷了,難道一個人的本性會因為修魔道還是仙道而改變?”說畢,他的喉口便泛上一縷腥甜,須江不由得劇烈咳嗽起來,隨著他的動作,身上的傷口撕裂,沁出更多鮮血。 須江冷不丁大笑起來:“不想我一世英名,竟會喪命于此?!彼а劭聪蛐兀曇糁芯箮Я藥追謶┣校骸肮媚?,你能否告訴我,你們是如何辦到的,這樣我即便是魂歸此地,也算是能安心了?!?/br> 玄曦從未見過他這幅模樣,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她避開須江的眼神,輕聲道:“是因為你留下的盒子,你用它來裝殘魂,本來處理得天衣無縫,但所有殘魂都是經(jīng)由你的魂火煉化,因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