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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溪推門進去了。理發(fā)師看她一眼,手里的動作沒停,熱情的招呼道“姑娘做個什么頭?” 江年錦從鏡面里看了聽溪一眼。 聽溪笑著擺手。 理發(fā)師傅的目光在聽溪和江年錦之間來回了一圈兒,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 “你這小伙兒聰明,我這兒生意火爆的很,就飯點空,你挑對了時間,可就是要讓你媳婦兒等會兒了?!?/br> 理發(fā)師說完,手指往江年錦的肩膀上一敲。 江年錦還沒說話,聽溪“唉”的一聲想制止。 這一下沒逃過江年錦的眼睛,他眼里帶著笑,沖著聽溪眨了眨眼。 這人,她就多余管他。 聽溪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著,這老舊的理發(fā)椅腿上已經(jīng)生了銹,動起來的時候會發(fā)出聲響,那皮質(zhì)靠墊也用膠布貼了好幾層,隨時會再破的樣子。臺面上還擺著一瓶“金剛鉆”發(fā)蠟,紅色的鐵罐子,讓人一下子就“穿越”到了上個世紀。咿呀作響的老式收音機在播報著什么,模糊的只聽得它在響。 這里的一切都是舊舊的,可是舊的溫情四溢。 江年錦的新發(fā)型是個板寸,其實還算不上板寸,可是已經(jīng)近乎板寸了。那短短的發(fā),一定扎手,可是他精致的五官看著更精神了。 末了,理發(fā)師傅還要展示他的絕技“搖刀”,就是修面。 江年錦拒絕了,他說“師傅我改天再來修,這會兒我媳婦兒還等著我吃飯呢?!?/br> 師傅爽快的放了人,為了顯示歡迎下次再來的誠意還愣是不肯多收錢。 這個地方,民風淳樸的讓人溫暖。 出了門江年錦一直牽著聽溪的手,一步一步踏過青石板走回他們的屋子。 進門就是撲鼻的菜香。 江年錦有些動容,這樣的日子,他會希望是永遠,也不算貪心,是不是? ? 睡了個午覺醒來昏昏沉沉的一下午又接近了尾聲。 久老爺子說隔壁鎮(zhèn)上今晚有花燈會,他要帶著老太太去看看,問江年錦和聽溪要不要去。 聽溪想去,正猶豫江年錦會不會同意湊這樣的熱鬧,老爺子在江年錦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句什么,他就同意了。 花燈會上人很多,街邊的檔口總掛滿各色的燈籠,花團錦簇,來參加的多為隔壁鎮(zhèn)上的年輕男女,他們結(jié)伴而來,一路上歡聲笑語的,那些年輕的面龐,在五彩斑斕的燈火下透著隱隱的期待。 江年錦顯然不能適應(yīng)這樣的環(huán)境,他的臉色怪怪的。 沒一會兒聽溪和久老爺子夫婦就走散了。 這來來往往的人多,一直沉默著的江年錦忽然提議也去橋下放一盞花燈。 聽溪問他,這有什么蘊意嗎? 他搖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撒謊。這世間,哪兒還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情,這個人精…… 聽溪在小攤兒前挑花燈,老板娘是個熱情的地方婦女。她問聽溪“姑娘你結(jié)婚多久啦?” 結(jié)婚? “我還沒結(jié)婚呢?!甭犗椭^,比對著手里兩燈。 “沒結(jié)婚你來放花燈干啥?” “嗯?”聽溪奇怪。“沒結(jié)婚不 能放嗎?” “放是能放。但是沒什么意思。你看著這來來往往的小夫妻,可都是來祈禱早生貴子喋?!贝蠼汶S手一指。 聽溪頓時知曉了放花燈的蘊意。 江年錦說不知道……不知道是吧?久老爺子偷偷湊到他耳邊低語的時候聽溪就該猜到了,這人…… 聽溪轉(zhuǎn)了個身,這人……又不見了。 眼前人影攢動,可是獨獨不見江年錦的身影。她往前跑了兩步,也沒有瞧見。 聽溪心里生了慌張,這么多人,她上哪兒去找他? 手心里沁出了細汗。 一轉(zhuǎn)身,原地只剩了她一人……這些年,她尤怕這樣的場景。 那是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她從骨子里討厭這樣的感覺,所以,她一直都恨莫向遠。 “江年錦!”她不顧形象的一聲喊。 周遭的人全都望過來。 忽然,她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給抱住了。鼻尖有藥味兒,這藥味兒淡了不少,他是不是快痊愈了…… 聽溪揪住了她手邊的衣襟。 “你去哪兒了?你這都是第幾次讓我找不到你了?”她的聲音不爭氣的變了調(diào)兒。 “那老板說,他的花燈比較靈驗,我就過去看看……” “不要丟下我?!彼偷偷?,打斷了他。 江年錦一怔。 蘇聽溪這會兒將他的衣服攥的有多緊,她這會兒就有多不安。 是他疏忽了。 江年錦抬手按住了她的后頸,將她抱得更緊。 “我不會丟下你?!?/br> ? 江年錦的傷恢復(fù)的很快,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了一周之后,一色終于按耐不住找上門來了。 他一進門這個安靜的小院兒就熱鬧起來了。 “不用阿府告訴我,我一猜你就躲在這兒。”一色得意洋洋的,目光繞著小院轉(zhuǎn)了一圈,院里晾著江年錦的衣服,還有老太太送來的腌菜,一色發(fā)出“嘖嘖”的聲響,“怎么,你們兩位是打算一輩子窩在這兒與世隔絕了?” “你不來的話正是?!苯赍\臥在躺椅上,他穿著開衫布鞋,鋒芒畢露的性子全藏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