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重生]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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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承玉驀地放下酒杯,心說,來了。 外面的動靜太大,連歌舞樂聲都掩蓋不住。隆豐帝不悅地叫停了歌舞:“命人去看看,外頭出了何事?” 伺候在隆豐帝身邊的掌印太監(jiān)高賢立即使了個顏色,便有伺候的小太監(jiān)匆匆出殿去查看。 不過片刻,小太監(jiān)折返回來,面上卻顯而易見帶著驚恐,聲音都打著顫:“妖狐,是妖狐現(xiàn)身了!”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有不信邪的朝臣當(dāng)即出言駁斥,但也有人驚疑不定,覺得這小太監(jiān)的神色不似作假。 眾人交頭接耳,嗡嗡聲四起。 隆豐帝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有心讓人護著自己先行離開,但又顧忌顏面不愿露怯,面色變換數(shù)次,最后看向了下手的殷承玉:“天子腳下,妖邪豈敢出沒?太子代朕去看看?!?/br> 殷承玉勾了勾唇,掩下了眼中的嘲諷,起身應(yīng)是。 有不信邪的朝臣隨他一道出去查看,但再堅定的信念,在看到倒了一地的守衛(wèi)、漫天的紅霧,以及霧中森森鬼火時,也都動搖起來。 跟隨出來的朝臣們見情形不對,立即將殷承玉護在身后,準(zhǔn)備撤回殿內(nèi)。 殷承玉卻不見絲毫慌亂,定在原地,朗聲下了命令:“去調(diào)弓箭手來,再加一倍火把,孤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在此裝神弄鬼?!?/br> 太子臨危不懼,慌亂的守衛(wèi)們終于找到了主心骨,也定下心來,調(diào)兵的調(diào)兵,尋火把的尋火把,又重新建起了防線。 倒是隨后跟來的隆豐帝看見這一幕,幾乎嚇破了膽,疾聲道:“快!快!快去請忘塵道人來捉妖!” 他這一句話,又叫眾人心中打起了鼓。 這到底是妖邪作亂還是小人作祟?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心中搖擺不定時,卻聽殷承玉朗聲道:“父皇,這紅霧鬼火肖似街頭雜耍藝人之法,那妖狐恐怕是有人——” 他說得不無道理,朝臣們順著他的話,換了個思路再看那紅霧鬼火,就覺得沒那么陰森可怖了。 但隆豐帝顯然不信,他直接打斷了殷承玉的話,白著臉呵斥道:“來人護駕,擺駕乾清宮!” 竟是要拋下眾人,獨自離去了。 殷承玉欲言又止,似還想再勸,這時二皇子殷承璋出聲道:“不管是人為還是妖邪,都該以父皇龍體為重?;市旨扔X得乃是人為,不若留下將幕后主使抓出來!” 這一番對話,上一世也曾發(fā)生過。 只是殷承玉當(dāng)時并無準(zhǔn)備,雖然留下了,卻沒能捉住幕后之人,也沒能驅(qū)退妖邪。最后是忘塵道人出手,方才驅(qū)散紅霧,殺死了狐妖。 不過這一回,他卻早有準(zhǔn)備。 他若有似無地掃過殷承璋,以及站在他身側(cè)的三皇子殷承璟,淡淡笑了笑:“敢在宮中裝神弄鬼,孤自然是要捉住那幕后主使?!?/br> 隆豐帝卻不愿再聽這些無用的爭論,他惜命得很,命錦衣衛(wèi)將他前后左右圍了三層之后,便要離開。 殷承玉做足了樣子,這會兒也不再勸說阻攔。只瞇著眼看著處于護衛(wèi)中心的隆豐帝。 他在心中慢慢數(shù)著數(shù),數(shù)到“十”時,就見那紅霧之中忽然沖出一只體型極大的畜生,張大了嘴發(fā)出一聲尖銳怪異的呼嘯后,直奔保護中心的隆豐帝。 那畜生皮毛赤紅,通身卻又泛著陰森森的綠光,張大的口中噴出腥臭氣息,甫一出現(xiàn),就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是妖狐!妖狐來了!” 勉強維持的平穩(wěn)局面再次被攪亂。眾人陷入驚慌之中,有膽小的已經(jīng)開始四處逃竄。 隆豐帝被錦衣衛(wèi)護著往后撤退,卻因為彼此之間挨得太緊,沒能及時回防,霎時就讓那兇狠的畜生沖破了護衛(wèi)圈,直奔隆豐帝。 “陛下!” “快護駕!” 一時之間,驚呼聲四起。 隆豐帝早嚇得面無血色,跌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殷承玉冷眼看著,并無太多情緒,側(cè)臉朝不遠處的薛恕無聲道:殺、了、它。 所有人都忙著自?;蛱用?,唯有薛恕逆流而上,似想要來他身邊,一抬眸就接收到了他的命令。 只遲疑了一瞬,薛恕便迅速回身,撲向呆愣的隆豐帝,以身護住他的同時,抽出腰間佩刀,狠狠刺向妖狐的腹部。 妖狐受傷,痛叫一聲,利爪拍向他。 薛恕不閃不避,生受了這一下,順勢抓住妖狐的皮毛,借力騎上妖狐的背部,雙腿夾緊穩(wěn)住身形,雙手舉刀扎入了妖狐脖頸。 長刀自后頸入,前頸出。 妖狐被扎了個對穿,鮮血四濺里,掙扎著倒地。 這場面太過血腥,四周一時寂靜無聲。 薛恕喘著氣拔出刀,隨意抹了把噴濺到臉上的鮮血,扭頭直勾勾地看向殷承玉。 像是在說:你讓我殺,我殺了。 作者有話要說: 薛?。河⒖∧芨扇缥?,殿下一定喜歡。 殷承玉:(。) 第4章 殷承玉錯開眼,避開了他的目光。 前世他總覺得薛恕的目光太深太沉,里面有太多看不分明的情緒,每每看他時,都好像他欠了他八輩子的債沒還,叫人不快。 如今的薛恕看人時目光倒是直白許多,沒那么多深沉情愫,幾乎是赤裸裸寫著:要獎賞。 這么點小事,倒也好意思討賞。 殷承玉在心里冷哼一聲,故意不再看他,將目光挪到了后方匆匆趕到的一行人身上。 ——那忘塵道人終于趕到了。 他身穿法衣,手持桃木劍,倒有幾分得道高人的模樣。 “妖狐在何處?貧道來收了——” 就是他話說一半戛然而止,瞠目結(jié)舌瞪著妖狐尸體的神情實在不太端重,頗有幾分滑稽。 殷承玉掃他一眼,余光又瞥了眼人群里、臉色難看的殷承璟,嘴角便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在眾人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臉上冷淡的表情瞬間變換,一臉擔(dān)憂地快步上前將跌坐在地的隆豐帝攙扶起來,看向沉默的忘塵道人,語氣溫和道:“妖狐已經(jīng)伏誅,就不必勞煩道長了?!闭f著看向一旁的高賢:“勞煩高公公去傳步輦來,龔指揮使,你再派人去四周仔細搜尋,孤看此事多半是有人暗中滋事,莫要讓作亂的賊人跑了……” 他一疊聲地安排下去,臨危不亂,又將孝子模樣拿捏的十足,其余人這才慢半拍回過神來。 錦衣衛(wèi)立即四散開來,去搜尋可疑人跡;朝臣們顧不上整理衣冠,爭先恐后地圍攏上來,關(guān)切隆豐帝的身體,表忠心。 被眾人圍在中心的隆豐帝臉色難看。 他差點遇襲,又當(dāng)眾丟了這么大個人,即便這會兒心悸發(fā)慌,卻也不愿意就這么走了,總要找回點面子。 “那妖狐可是伏誅了?”隆豐帝端起一國之君的架勢,上前兩步想踹那畜生一腳,臨到近前,看見滿地鮮血,又遲疑地住了腳,隔了半步看著。 “回陛下,那畜生已經(jīng)死了?!?/br> 直到薛恕出聲回話,眾人的目光才又聚集在他的身上。 隆豐帝也打量著他,看見他身上的衣著,便隨口問道:“你是東廠的?此次你誅殺妖狐,救駕有功,當(dāng)賞?!?/br> 提督東廠的高遠聞言一喜,正要上前邀功,就聽薛恕不卑不亢回道:“臣在西廠當(dāng)值,保護陛下乃臣職責(zé)所在,不敢邀功?!闭f完他頓了頓,神色間似有遲疑:“而且……那并不是什么妖狐,就是頭野狼。” 高遠臉上的笑意一頓,看著滿身浴血的薛恕,心里就打了個突。 西廠被東廠壓制許久,好苗子都緊著東廠挑了,西廠何時出了這么一號人物? “野狼?” 隆豐帝臉色頓時非常精彩,將信將疑地望向地上的尸體。 那畜生體型不僅比普通狐貍大得多,甚至比野狼還要大一些。長相也十分怪異,瞪著的眼珠是血紅色,齜出來的長長犬牙露在唇外,看著十分猙獰。光從外貌體型上來看,確實并不像狐貍。 但瞧著也并不像狼。 唯有傳說里的妖狐才有可能長成這幅可怖模樣。 “這妖狐身上的綠光已經(jīng)散了?!币蟪杏襁m時上前一步,蹲下身在尸身上摸了一把,瞧見手指上的紅色時,頓時便笑了。他將手掌攤開給眾人看:“這紅色是染上去的?!?/br> 只見他的手掌上,盡是斑駁的紅色染料。 殷承玉湊近了聞了聞,篤定道:“是赭石。至于先前的紅霧和綠色鬼火,孤曾在市井當(dāng)中見過肖似之法?!?/br> “竟有宵小敢在宮內(nèi)裝神弄鬼!”隆豐帝聞言大為震怒,陰沉目光刺向錦衣衛(wèi)指揮使龔鴻飛:“禁軍莫非都是些廢物?!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陛下息怒!”不防怒火忽然燒到了自己身上,龔鴻飛暗暗叫苦,立即俯首認罪。 誰能想到竟然有人膽大包天,敢在禁宮之內(nèi)裝神弄鬼呢? “父皇息怒。此事恐怕也怪不得龔指揮使。”殷承玉慢條斯理地擦干凈手指,又在烈火上澆了一桶油:“兒臣聽聞皇爺爺尚在世時,曾有逆賊借助這雜耍的障眼法入宮行刺?,F(xiàn)如今策劃這妖狐之事的人,莫不是……孝宗年間的賊子余孽吧?” 他滿臉擔(dān)憂:“誰能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些逆賊竟還沒死絕呢。” 孝宗皇帝,是殷承玉的祖父,也是隆豐帝的父親。 他在位時荒yin殘暴,不僅朝臣受難,百姓亦苦其久矣。當(dāng)時便有民間義士喬裝成雜耍藝人,混進宮內(nèi)行刺。 這場行刺自然沒能嚇到性情暴戾的孝宗皇帝,但此時此刻提出來,卻足以成為扎在隆豐帝心口上的一根刺。 孝宗在位時,遭遇的大大小小的刺殺足有上百起。官府稱這些刺客為亂臣賊子,但民間卻稱之為忠義之士,偷偷祭拜不說,還有人前赴后繼加入其中。直到后來孝宗皇帝駕崩,隆豐帝繼位,聽從虞淮安的建議采用了撫民之策,才挽回了皇室的聲譽,平息了民間的動亂。 如今殷承玉故意提起舊事,將始作俑者往孝宗余孽上引,膽小惜命的隆豐帝絕不會將此事輕輕揭過。 他垂著眼眸,鴉黑濃密的睫羽擋住了眼底的暗光,仔細將指腹上最后一塊紅跡擦凈,將帕子隨手扔給身邊伺候的小太監(jiān)。 隆豐帝聞言,面上果然閃過驚色:“查!務(wù)必將幕后主使之人揪出來!” 他的目光掃過龔鴻飛和高遠,最后落在了薛恕身上,似在權(quán)衡。 “此事就交給西廠,就你!你去查!”最后他點了點薛?。骸敖o你十日時間,帶著賊子人頭向朕復(fù)命?!?/br> 薛恕跪地領(lǐng)旨。 龔鴻飛和高遠神色難看,卻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霉頭。 皇宮大內(nèi)出了事,陛下卻不交給錦衣衛(wèi)也不交給東廠,反而交給了西廠的無名小卒,這其中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