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小細(xì)節(jié)決定成敗 歐陽平心領(lǐng)神會
筆者好有一比:我們在釣魚的時候,魚鉤下到魚窩里,水底下不時會冒出一些大大小小的水泡或者叫水花,大家千萬不要以為那都是魚冒出來的水花。經(jīng)常釣魚的人都知道,水花有兩種,一種是魚吐出來的,一種是地氣,釣魚的人要弄清那些水花到底是魚吐出來的,還是地底下冒出來的,如果是地氣的話,釣魚的人就用不著怦然心動——指望魚上鉤了。現(xiàn)在,歐陽平和郭老就是要弄清楚寫紙條的人到底是魚吐出來的“水花”,還是“地氣”。 郭老是一個喜歡釣魚的人,釣魚的時候,如果魚窩子上面有很多搗蛋蟲搶食吃,魚鉤就很難落到魚窩子里面了,也就沒法釣魚了,這個寫紙條的神秘人物會不會是搗蛋蟲呢?他的目的是讓歐陽平釣到魚,還是釣不到魚呢?歐陽平和郭老要搞清楚的就是這個問題,如果他是一只搗蛋蟲的話,那就不要再在這兒玩了,換一個塘口就是了。同志們在紙條上耽擱的時間已經(jīng)不少了。 幾個人合計后決定,派李文化晚上躲進(jìn)茶水爐,對廣告牌和廣告牌后面的窗戶進(jìn)行嚴(yán)密的監(jiān)視,白天,請陳主任和她的兒媳婦多留點神。這還不夠,紅霞旅社就是一個很理想的監(jiān)視點,歐陽平和水隊長輪流值班,密切關(guān)注譚有忠的鐵匠鋪。譚有忠的鋪子前正好有一盞路燈,雖然比較昏暗,但能清楚地捕捉到進(jìn)出鐵匠鋪的人。 第三張紙條送出之后,歐陽平他們還沒有去找何明城,何明城仍然在羊rou鋪里面做著他的生意,寫紙條的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一定會有所舉動。 一夜無事,神秘的紙條沒有出現(xiàn)。 譚有忠家的店鋪的門一夜都沒有打開過。 是不是神秘人發(fā)現(xiàn)有人在暗中監(jiān)視他呢? 十二月三十一號一整天,歐陽平他們都無所事事。在歐陽平從事刑偵工作的最初幾年,經(jīng)常遇到這種情況,進(jìn)退維谷,一籌莫展,這一天,歐陽平的感覺就是這個。 清水禪師的身影也沒有出現(xiàn)。 上午,歐陽平和郭老躺在床上翻閱所有的談話記錄,他們要把所有的材料篩一遍,或者叫過濾一下。幾天以來的工作,同志們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所有的玄機(jī)可能就隱藏在這些材料這里面,“12.26”兇殺案的兇手,可能已經(jīng)登臺亮相——至少是他們中的代表人物已經(jīng)登臺亮相,歐陽平和郭老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偽存真,避虛就實。當(dāng)然,這可不是嘴上說說就能做到的,刑偵的過程不就是去偽存真、避虛就實的過程嗎? 下午,大家去了“逍遙堂”,天氣一直陰沉著,街道兩邊的雪堆還沒有見小,人家屋頂上的積雪還沒有融化,整個小鎮(zhèn)就像一個冰窖,連人的思想都快要凝固了。 李文化買了四個澡籌,郭老的駕駛員已經(jīng)回市局去了。坐在售票室里面賣澡籌的是一個比較年輕的女人。歐陽平?jīng)]有見到金仁強(qiáng)。 他們在“逍遙堂”看到了何明城、蔡樹槐和胡有為。 何明城先一步進(jìn)入2號廳,蔡樹槐和胡有為在歐陽平他們之后進(jìn)入2號廳。 三個人都和歐陽平打了招呼。何明城和蔡樹槐打了招呼,何胡二人都沒有理會對方。 胡有為選擇了一個遠(yuǎn)離何明城的座位。 何明城本來是在喝茶的,他自己帶了一個玻璃杯子,當(dāng)他看到胡有為走進(jìn)2號廳以后,趕忙脫衣服,并以很快的速度蓋好箱子,穿上木拖子,然后光著身子走出了2號廳的西門。這里要交代一下,胡有為坐在東門附近。 歐陽平和水隊長扶著郭老跟在胡有為的后面走進(jìn)浴室,胡有為沒有進(jìn)里間的大水池,他站在外間,外間也有兩個半人高的池子,一個池子里面是熱水,一個池子是涼水,水池上面放著幾個木盆,池子里面也有幾個水舀子,這兩個池子的作用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的淋浴,在大池子里面泡過澡,擦過背,打過肥皂以后,用這兩個池子里面的水勾兌成適合自己體溫的水,沖洗身體——大池子里面的水畢竟不怎么干凈,當(dāng)時,就這個條件,不像現(xiàn)在,有淋浴,擰開開關(guān),調(diào)好水溫,人往花灑下一站,沖一下就行了。 幾個人走進(jìn)大池子,泡了十幾分鐘以后,何明城上去了,半分鐘不到,胡有為走了進(jìn)來。 很快,郭老和歐陽平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律,何明城和胡有為不同時呆在一個地方。座位不在一起,洗澡不在一起,真有點冤家路窄,不共戴天的意思。 郭老和歐陽平的發(fā)現(xiàn),進(jìn)一步堅定了歐陽平對案情的基本判斷,他實在找不出何明城和“12.26”兇殺案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以前確實有那么一些疑點,但在金仁強(qiáng)、王喜,特別是胡有為提供的情況面前,所有的疑點都不夠瞧了。 四個人在水池里面泡了很長時間。難怪小鎮(zhèn)上的男人喜歡泡澡,太舒服了,特別是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冬天,能在熱氣騰騰的水里面躺著、泡著,那就是神仙過的日子??! 身上有熱氣了,思想也開始活躍起來。 “昨天夜里,至真可能沒有什么異常。”李文化低聲道。 “這個人精得很,我們要特別小心,清水師傅上了年紀(jì),他一心向善,虔誠向佛,與凡塵隔離多年,對人性的丑惡缺乏足夠的認(rèn)識,他可能不是至真的對手?!惫系溃拔抑饕菗?dān)心清水師傅怒形于色,結(jié)果被至真看出了端倪?!?/br> “至真到高德順住過的禪房去干什么呢?”水隊長道。 郭老突然坐了起來:“歐陽平,高德順住過的禪房的墻上,你注意到了嗎?” “注意到了什么?”歐陽平也坐在起來。 “下半截墻的墻皮剝落得很厲害。” “不錯,磚頭都露出來了。這有什么問題嗎?” “長時間沒有住人,沒人打理,自然就會掉下來了?!崩钗幕灰詾槿?。 “可高德順三個月前還住在里面?” “清水師傅不是說了嗎?高德順每年只住一個晚上?!?/br> “清水師傅還說過,高德順每次燒過香、拜過佛以后,都會到禪房里面去歇一會。” “不錯,清水師傅是說過這樣的話,郭老,您到底想告訴我們什么?” “墻皮的剝落好像有一點人為的痕跡,不像是自然剝落的?!?/br> “人為的痕跡,郭老,我還是聽不懂。”李文化一臉疑惑。 “如果是自然剝落,那么地上應(yīng)該有掉下來的墻皮?!?/br> “對?。〉厣蠜]有一塊墻皮,好像還很干凈?!彼犻L道。 “高德順遇害的地方,不在油坊巷70號,就在東禪院的禪房里面。我以為,高德順在泰山禪院遇害的可能性比較大,你們想一想,從高德順住的地方到后面的塔林,是不是很近?” “不錯,確實很近?!?/br> “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br> “什么理由?” “你們再想一想,外人如何知道舍利塔里面能藏人呢?” “對啊,只有寺院里面的僧人知道其中內(nèi)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