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有了讀心術(shù)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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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徐善陰差陽錯被指為五皇子妃,徐家離開京城的念頭徹底破滅。 徐善跟著陸濯去西北后,溫氏沒多久就纏綿病榻,因咳疾而亡。徐正卿從此失魂落魄,強(qiáng)撐著在京中周旋,后來局勢稍好他就卸了力,追隨亡妻去了。 他們離開人世的時候,徐善渾然不知。其實不止是父母,就是大哥徐羨、二哥徐羌,乃至堂姐徐媚,他們都一個接著一個離徐善而去了,走的時候,徐善都不在他們身邊。 只有陸濯,死在了她的身邊。 那時候徐善表面在哭天搶地,實際上心里卻暗暗松了一口氣。好像是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了。 畢竟,作為他的皇后,徐善已經(jīng)向他進(jìn)言過一百零八次,勸他保重龍體、遠(yuǎn)離妖道,當(dāng)?shù)蒙香”M職守四字。 而陸濯就是倒在第一百零九次偷偷摸摸嗑“仙丹”上。 這就是陸濯的命,徐善想,她也有她的命,當(dāng)一個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徐善當(dāng)上太后后,一直在尋神醫(yī)賽扁鵲。雖然溫氏早已不再了,但自從徐正卿生前的筆墨中得知了這樣的線索,徐善就有了執(zhí)念。 今生的徐小娘子站在臺階上,看向漫長的天光。 “小妹,說話歸說話,你別站在這里發(fā)杵啊。” 徐羌三兩步把香燭放置到馬車上去,他拍著胸脯,“你要是走不動了,就讓二哥背你上馬車!” 可以,但沒必要。 徐善扶著念夏的手臂,一個晃眼人已經(jīng)在車?yán)锾芍恕?/br> “……”徐羌抓了抓頭。 柔弱的小妹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那一邊,小全子冷不丁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撒開腿就往五皇子府跑。 出大事了! 這個才是徐家小娘子,人家根本沒有去平王妃的賞花宴——先前那個去赴宴的,是李鬼! 完了完了完了,完大犢子了。 他的腿差點跑丟在半路上,到了五皇子府,卻驚聞噩耗:“全公公,你來遲一步了,殿下已經(jīng)動身去平王府啦?!?/br> 小全子急得直跺腳,汗來不及擦,又開始新的一輪生死時速。 平王府在入苑坊,這會兒,南坊門擁擁簇簇堵了不少馬車。 徐媚的馬車就在其中渾水摸魚。她做賊心虛,又記得自家堂叔官小人微,于是示意馬車往邊上靠,把道讓出來,給其他女郎先走。 然而天不遂人愿,她越讓,旁的馬車越發(fā)地擠兌她,徐媚已經(jīng)退無可退了。 不遠(yuǎn)處的曲巷里,陸濯人在馬車,手抵著下頷,撐在幾案上,蒼白的臉上毫無表情。 王得志一抬眼,正好對上陸濯黑黢黢的一雙眼,頓時打了個激靈,痛心疾首:“殿下,徐小娘子這是被欺負(fù)了啊,旁人誠心不給她路走?!?/br> 陸濯緩慢地勾起了唇角,曼聲道:“哦,這不好嗎?” 王得志:“……”罷了,他閉嘴。 徐家馬車內(nèi),徐媚如坐針氈,焦急問習(xí)秋:“這如何是好?”走不了,她還如何去攀高枝,這是要她出師未捷身先死吶,太歹毒了! 習(xí)秋老實地?fù)u了搖頭,穩(wěn)如老狗。 就在這時,馬車一歪,徐媚撞到了側(cè)壁上,她發(fā)出一聲尖呼。 外頭的車夫如喪考妣:“小娘子,我們車輪壞了!” 什么叫禍不單行?這就是,這就是! 王得志這會兒半個屁也不敢放,他不配,但又忍不住覷向自家主子,很不幸,再一次與陸濯目光對上了。 陸濯眉頭蹙起,凝視著他,十分失望:“徐家女遭欺凌至此,你路見不平,竟放縱惡行,視若無睹?王得志,都說近朱者赤,你卻一點善念都沒從我身上學(xué)到?!?/br> 王得志真是撿到鬼了。 王大公公委屈,但王大公公不能說。 “奴才懂了,請主子給奴才一次將功補(bǔ)過的機(jī)會!” 他下了車,去到鬧哄哄的人堆邊,發(fā)出穿云裂石的一嗓子—— “徐小娘子,五殿下邀您同乘一車!” 周遭霎時安靜了。 人群中間的一輛八寶車?yán)?,左翰林家的左小娘子微微瞠目,呢喃道:“怎會如此??/br> 王得志滿臉堆笑,畢恭畢敬地把戴著錐帽的徐小娘子請出來,送上陸濯的馬車,然后自己知情識趣沒進(jìn)去,反而往外頭一坐。 “干爹,干爹!” 小全子終于追上來了,大老遠(yuǎn)就在激動地喊。 “不成體統(tǒng)?!蓖醯弥鞠訔墭O了,“狗東西,都說近朱者赤,你卻一點沉穩(wěn)都沒從我身上學(xué)到?!?/br> 小全子歪了歪嘴,這老東西真有意思,搞得他自己身上有沉穩(wěn)氣一樣。 不過,他現(xiàn)在無意糾結(jié)這個:“干爹,我有要緊的事稟報主子!” “你有幾斤幾兩,也能有要緊的事?”王得志不以為意,“主子在里頭才是有要緊的事呢?!闭f著,還嘿嘿笑了笑。 陸濯確實是有正事的。 他平心靜氣,心如止水,豎起來耳朵,全神貫注聽聲音。 ——沒有。 馬車?yán)镆黄察o。 徐善雖然坐得離他遠(yuǎn)遠(yuǎn),但確實表里如一的安靜。那些罵罵咧咧果然是幻覺,是他陸濯跳了次曲江腦子進(jìn)水了產(chǎn)生的誤會。 今日想必他腦子里的水干了,他只聽見徐善初初進(jìn)來跟他行禮的聲音。那聲音細(xì)若蚊蠅,跟尋常時的聲音不似,但陸濯都懂,這是徐善在扮嬌勾誘他。 “善善。”陸濯的聲音緊了緊,他想到了上輩子徐善差點把他弄死在龍塌上的事,喉結(jié)滑動兩下,眸色發(fā)深,“摘下錐帽,給我看看。” 從一上馬車就被陸濯盯著、用高深莫測的眼神盯著的徐媚,再也崩不住了。 這攀高枝真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她捂著錐帽,不由自主身子發(fā)顫。 陸濯黑眸瞇起。 車外,追著馬車跑的小全子總算知道自家主子在馬車?yán)镒鍪裁凑铝恕?/br> 他跺著腳差點哭了:“可是、可是徐家馬車上坐著的根本不是徐小娘子啊——徐小娘子進(jìn)香去了!” 王得志笑不出來了。 “徐小娘子什么?” “進(jìn)香去了?!?/br> “誰進(jìn)香去了?” “徐小娘子?!?/br> “……” 撲通一聲。 王得志眼前一黑,連人帶滿身的肥rou,直往車下栽。 “干爹,干爹!” “啪”一聲,車門倒地。 陸濯縱身上馬,馬繩一勒,人已遠(yuǎn)去。廣袖在風(fēng)中的殘影,活像是留給王得志的耳光。 小全子抱著王得志哭天搶地:“干爹,你不是教導(dǎo)我要沉穩(wěn)的嗎?” 王得志奄奄一息:“干爹方才扯犢子的。” 第6章 “暗度陳倉!” 能跟上陸濯的只有莽夫李直。 李直跟著陸濯一路縱馬,最終在宣平坊的坊門前停下。 陸濯面無表情,臉色被風(fēng)吹狠了越發(fā)顯得蒼白。他直勾勾地盯著宣平坊內(nèi),眉壓著眼,眼珠子一動不動,攥緊韁繩的手背青筋爆出。 李直知道,徐小娘子就住在宣平坊。 可是,徐小娘子不在家啊。去了必不可能捉j(luò)ian在床……咳,去了必不可能有所收獲。 何況,一個皇子,天潢貴胄,做那樣的事未免不值當(dāng)。若是太后娘娘還在世,指不定多對五殿下失望呢。是太后娘娘把五殿下從冷宮接出來養(yǎng),也是太后娘娘在旁人都不看好五殿下的時候看好他。 而現(xiàn)在的五殿下,儼然忘記了宏圖大志。他是一個滿腦子情情愛愛、被壞女人玩弄的倒霉蛋。 “你說,她能去哪里進(jìn)香?” 陸濯眸色沉沉,聲線倒是很平穩(wěn)。 他從不知道,徐善信佛。前世,他為妖道所蠱,沉迷煉丹,連長生不老都想帶著徐善一起,而徐善對此嗤之以鼻。徐善不信神佛,不信天地,只活在當(dāng)下。她那樣清醒,什么時候也糊涂了? 京城內(nèi)外,大大小小的寺廟庵堂十?dāng)?shù)座,又是哪座被徐善這個不敬之人踏足了? 李直答不上來。 這個時候,他就思念起王得志了,覺得這老碎嘴子也有點用,難怪當(dāng)初太后娘娘把他留給了五殿下。要是王得志在,他肯定答得上來,可惜王得志要被嚇?biāo)懒恕?/br> 陸濯沒指望李直,他在腦海里拉扯出一張京城內(nèi)外的地圖,一處一處地盤算、排查。 突然眼中掠過陰翳。 “崔九人在何處?” - 城郊碧云寺,高殿回廊,花木扶疏。 寺中香火鼎盛,香客如織,后院卻格外清凈,房舍甚多,是修身養(yǎng)性的好去處。 徐善施了善銀后,被邀請入住到后院廂房,用了些香茶。 “二哥?!泵蛄藘煽诓杷焐凭挖s人了,“我方才看到寺門口有很多人賣小玩意,你去看看,幫大哥帶一塊金石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