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大師兄再也不是往常那溫柔疏離的模樣,他將自己緊緊的抱在懷中,眼神中透露著一縷道不明的情/愫,江舒白不但不覺得厭惡,反倒有些享受的慢慢靠近了大師兄,兩人越發(fā)靠近,然后 然后江舒白就不知道了,他只覺得渾身難受,他既享受又難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當(dāng)時沒有把后面的事情看完,之后呢?之后兩個人該怎么做? 就在江舒白迷茫之時,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像是被強行剝離了記憶一般,剛剛那些清晰的畫面在他眼前一點點淡去,他想做些什么,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那些記憶漸漸消散。 江舒白以為一切都會停留在那一刻,可他發(fā)現(xiàn)并不是,他的那一縷神識竟然飛向了天闕宗,江舒白見到了大師兄,只是此時的大師兄和平時看到的那個人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可他又說不出具體是哪里不太一樣。 怎么說呢,大概就是平時的大師兄溫溫柔柔,像是山間晨霧,透著清新卻讓人摸不透,可此刻的大師兄卻像是熾熱的煙火,他眼中蘊藏著江舒白看不懂的東西,江舒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忽然大師兄的視線看向了那縷神識所在的地方,江舒白心中忍不住嚇了一跳,他想開口解釋,想讓大師兄幫幫自己,可他卻發(fā)現(xiàn)大師兄并非是看他,而是看著他身后的那個人,那個江舒白有些陌生的面孔。 那時江舒白還不認識那人,他也是在之后的日子里才知道那個玄衣男子竟然是魔界曾經(jīng)的尊主景修衍,江舒白有些驚訝大師兄竟然和他認識,兩人看上去不是初見,明顯相熟的模樣。 那一刻江舒白心中不知作何滋味,他只知道自己不開心,看到大師兄和景修衍做的近點他都會覺得很不舒服,他聽到大師兄在找一個叫宋懷的人,為什么要找他?不知為何,江舒白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安。 后來他知道了自己為何不安,江舒白從未想過那個傷害大師兄,讓他灰飛煙滅的宋懷竟然是自己的一縷執(zhí)念,他竟然是宋懷?這么說也不完全,應(yīng)該說宋懷是他的執(zhí)念cao控的一具尸體。 或許那時候那具身體還有口氣,他想活下去,而那抹執(zhí)念也想有個具象的身體,兩人一拍即合成為了一個新的人宋懷。 而大師兄要找的那個宋懷誰知道是死還是活,活著那具身體就是宋懷本人,已經(jīng)沒有人在乎這些事情了,從昏迷中蘇醒的江舒白呆呆的看著床幔,他接受不了這個結(jié)果,為什么,憑什么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有沒有人問過他愿不愿意,為什么他們要替他做決定,難怪他記得自己似乎從某天醒來之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對自小愛護他的大師兄再無感激,原來是因為他的感情被剝離身體了。 江舒白覺得有些可笑,他是誰?他為什么要經(jīng)歷這些事情,為什么他不能單純的當(dāng)江舒白,哪怕資質(zhì)很差,哪怕幾十年后就要經(jīng)歷生離死別,可是為什么,為什么要讓他親手殺了大師兄?為什么會是他? 看到江舒白醒來,一旁照顧他的天闕宗弟子十分驚喜,他還沒開口就被躺在床上的江舒白突然凄厲的笑聲嚇了一跳,不明所以的試探的叫了聲:尊主? 江舒白卻沒經(jīng)歷搭理一旁的弟子,他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要被如此對待?他都不在意那些事情,為什么那些人要做出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樣傷害大師兄?不就是尊主之位?他不要了還不行嗎? 一想到當(dāng)初仙魔大戰(zhàn)大師兄被宋懷一劍穿心,江舒白只覺得呼吸都急促了,他清楚的記得那些正道人士的叫好聲,他們在高興什么?高興傅宴殊終于死了嗎?可他們憑什么? 越想江舒白越覺得可笑,他的笑聲也越發(fā)滲人,他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問題,那些人只是不了解大師兄而已,他們永遠人云亦云,他們難道比大師兄更加高尚嗎?難道他們就對天闕宗毫無興趣嗎? 一旁的弟子聽到江舒白的笑聲嚇得不輕,生怕因為須臾之境讓江舒白入了魔,急忙在一旁焦急的喊到:尊主,尊主你沒事吧?尊主?尊主? 江舒白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表情瞬間回復(fù)正常,他不敢回憶昏迷前的事情,也不想有人再繼續(xù)打擾自己,他對著一旁照顧自己的弟子道:下去吧,我沒事了。 照看江舒白的弟子有些不放心,可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也只能老老實實的退下,就在他走到門口時,忽然聽到身后宗主嗓音沙啞的說道:這段時間我要閉關(guān)修煉,不要讓外人過來此地,他們?nèi)羰菃柶穑徽f我受了傷要修養(yǎng)。 弟子老老實實轉(zhuǎn)身對著江舒白作揖,道了聲:是。 等到房間只剩下江舒白一人時,他忽然起身打開了一個暗門,里面藏著一個書房,只是那些書里的內(nèi)容卻為正道所不齒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忌憚,沒有人知道江舒白將曾經(jīng)遇到的秘籍都收集了起來,有些心法他的確可以用到,對于那些用不到的他也沒有浪費。 江舒白覺得只要一個人存在過就一定會找到辦法讓他復(fù)活,縱然身死也好,灰飛煙滅也罷,江舒白想要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到的,雖然他之前隱隱感覺到有人在控制著自己的生活,卻沒有實質(zhì)的證據(jù)。 可經(jīng)歷過宋懷一事,他敢確定定然有人在暗中幫助或者說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既然如此他為何不能加以利用,江舒白覺得自己所求不多,他不過是想大師兄活過來罷了,如果大師兄能活過來,他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曾經(jīng)江舒白以為他對大師兄不過是師兄弟間的情意,因此在得知大師兄一直在利用自己之后,他才會只有惱怒和生氣,現(xiàn)在想想不過是因為他被剝離了感情罷了。 他不知道這一切該怪誰,他也沒興趣知道,他只想讓大師兄活過來,像以前一樣,笑著叫他小白。 哪怕一切都是出于利用。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91815:40:51~2021092002:29: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鳳棲于碎岸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1章 守得云開見月明(7) 最近整個修仙界人心惶惶,不知為何最近修仙界已經(jīng)有不少修仙者失蹤,一開始只是幾個人并沒有引起多大轟動,可不過幾日的光景失蹤的人數(shù)就增加到了十幾個,聯(lián)想到最近修仙界的傳言,修仙界一時間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失蹤的人會是自己。 天闕宗身為正道之首,這種時候定然要站出來,而身為天闕宗宗主的江舒白接手了這個重任,許久沒有出現(xiàn)在人前的江舒白雖然面色看上去有些許憔悴,像是重傷未愈,可他卻仍舊結(jié)束了閉關(guān),出來主持大局。 太上青天門的掌門滿面愁容,看到江舒白出來時,口中焦急道:江宗主,最近忽然失蹤的修仙者越來越多,且失蹤的都是我們幾大宗門修為不低的弟子,求您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他們。 江舒白并沒有太多情緒,他淡淡的看著身下的人群,細想著將這些人一網(wǎng)打盡的可能性,雖然有些渺茫,可若是趁著他們相信自己呢?江舒白看著眾人手邊的水杯,心想或許還要多拖一會兒才好。 沒錯,修仙界失蹤弟子的事情是江舒白抓的,他要用這些人做一個陣法,時光回溯,讓一切都恢復(fù)到大師兄還在的時候,當(dāng)初聽到有這種陣法時,江舒白第一個念頭是不信,怎么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可是后來那些留言越來越真,江舒白也從藏書閣的禁書里面找到了獻祭陣法的具體cao作,江舒白知道自己瘋了,你可是近百名修仙者,可他沒有辦法了,他試了所有搜魂的法器,結(jié)果只有一個這個世間再沒了傅宴殊這個人。 江舒白不接受這個答案,他曾經(jīng)在內(nèi)心和另一個聲音爭論過無數(shù)次,可結(jié)果始終如一,江舒白舍不得讓大師兄一個人孤孤單單消失在這世間,他曾經(jīng)想過是不是自己魂飛魄散就能去另一個世界陪著大師兄了。 可他翻閱了許多古籍,結(jié)果只有一個,魂飛魄散就是魂飛魄散,沒有另一個空間,沒了就是沒了,他再也看不到,摸不到大師兄了,一想到這種可能江舒白就覺得呼吸不上來,他不接受,為什么? 是因為自己那奇怪的好運嗎?其實曾經(jīng)江舒白也覺察到了,他雖然生來就是廢靈根,修煉也十幾年沒有任何大進展,可他運氣卻各位的好,歷練時被人戲弄,一個人落在最后卻能遇到世外高人或者在秘境里總是能誤打誤撞遇到罕見的仙草。 以往江舒白雖然心里會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他對此事的異樣并不會細想,只歸咎于一句運氣好,可他的運氣太好了,好到不過十幾年就超過了大師兄幾十年的修為。 到現(xiàn)在江舒白都想不通大師兄為何會針對自己,認為自己一個廢靈根能超過他?甚至覺得自己能坐上天闕宗宗主的位置,這個位置大家不是默認給大師兄的嗎?什么時候大家的想法變了? 越想江舒白覺得愈發(fā)不對勁,為什么?他有些不解,若是撇開他們的身份 江舒白隨便拉了個宗門沒見過自己新來的外門弟子,將他和大師兄的故事隱瞞身份,淡化細節(jié)告訴了這個外門弟子,想聽聽一個外人是怎么看這件事的。 沒想到那弟子竟然說:這不就是話本里的主角和炮灰嗎?炮灰再厲害也會被曾經(jīng)廢柴的主角逆襲打臉,兄弟你現(xiàn)在看的話本都過時了,我們現(xiàn)在私下看的都是 后面的話江舒白再也聽不進去,他雖然沒看過什么話本,可是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好運氣哪里不對,似乎每次他落難倒霉時就會有好事發(fā)生,他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事情,可他不喜歡這種好運要牽扯到大師兄。 若是沒有自己的存在,大師兄會順順利利當(dāng)上天闕宗宗主,而不是被逐出師門,淪為魔修,江舒白不喜歡這個劇情,為什么他的成功要踩在別人身上?大師兄做錯什么了?就因為他是天闕宗最厲害的弟子,最有望坐上尊主的位置? 江舒白一開始的確猶豫過,他明白獻祭的意思,一百個修仙者的性命,而且獻祭效果要好,他就必須要選那些修為好的人,這會傷及整個修仙界的根本,若是一時不慎還很有可能被魔界眾人鉆了空子,可他顧及不了那么多。 沒人知道江舒白這些天是怎么過得,他一遍遍回顧著大師兄魂飛魄散的畫面,他在腦中一直問自己若是大師兄當(dāng)初不幫他擋那么一下,是不是就不會死?說白了大師兄都是為了救他,大師兄明明有機會活下來的,可都是自己讓他失去了最后的機會。 江舒白承認他的確自私至極,可只要能讓大師兄活過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有時候他其實也會幻想大師兄是不是并沒有離開,他或許只是又一次騙了自己,可是他找不到大師兄,這世間沒有一絲大師兄的氣息。 在江舒白選擇獻祭修仙者的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喪失了心中最后的一絲良知,江舒白知道若是這些人聯(lián)起手來對付自己,他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因此這件事必須要速戰(zhàn)速決,為了防止計劃泄露,他準備一個人動手,不借他人的手。 剛開始江舒白只抓了幾個人,一是因為他要試探試探修仙界的眾人,看看他們的反應(yīng),二是因為他要布置陣法,沒精力一次性抓太多人,抓了那幾個人后,他發(fā)現(xiàn)并沒有引起太大動靜,直到他抓了幾十個人之后,修仙界這才開始警覺起來。 這次整個仙門中人聚集于此,百人早就夠了,而且因為來的都是各個宗門的掌門和內(nèi)門弟子,因此若是獻祭比江舒白想的效果可能還要好,他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恢復(fù)了些血色。 眾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那個算計他們的人是江舒白,因此也沒有在意桌子上那杯招待自己的仙露里到底加了什么東西,等到他們跟著江舒白一起走出大殿時,忽然的心悸讓他們一個個都開始虛弱起來。 沒錯,為了方便,江舒白直接將獻祭陣法布置在了天闕宗凌云殿外面的空地上面,等到眾人走出凌云殿時,他給仙露中下的軟骨散就起了作用,這些人不能使用仙法,根本沒什么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風(fēng)清宗的宗主第一個意識到不對勁,他臉色蒼白,扶著一旁大弟子的手,轉(zhuǎn)頭對著江舒白問道:江宗主,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忽然感覺渾身酸軟無力? 秘藥宗宗主也感受到了身體的不對勁,他急忙從乾坤袋取了解毒丹,可吃了根本不管用,他索性吃了一瓶丹藥,可仍舊沒有任何作用,他們秘藥宗干的就是制藥煉丹,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種高手,一看就是傳說中的迷藥,一般藥物根本根本解不了。 意識到應(yīng)該是剛剛他們喝的那杯仙露,秘藥宗宗主生氣的質(zhì)問江舒白道:是剛剛那杯仙露?你到底給我們下了什么東西?江宗主,我們無冤無仇,你又是我們正道的尊主,為何要如此行事? 古月門宗主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聽到其他宗門的兩位宗主這么問,一時間有些不可思議道:江宗主,是你做的?為什么啊?我們不是才剛剛消滅傅宴殊那個魔頭,正道還等著你帶我們更進一步,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太上青天門的宗主沒有說話,他感覺到地下的布局不太對,他忽然想起來前段時間修仙界的留言,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江舒白,江宗主,你想拿我們來獻祭?你想救回誰?傅宴殊嗎?可他不是你親手殺的嗎? 江舒白沒興趣跟他們解釋,為了以防萬一,他要速戰(zhàn)速決,這件事本就進行的倉促,他可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看著臺階底下眾人或驚訝或惶恐的面孔,他的心情格外平靜,他就要再次見到大師兄了。 在眾人的質(zhì)問怒吼聲中,江舒白緩緩升空,而眾人腳底下的地面開始隱隱出現(xiàn)一個繁瑣復(fù)雜的淡藍色陣法,他們一想就明白了地下恐怕早就被掏空了,這個陣法他們也沒見過,畢竟對于修仙界而言,這種血腥殘忍的陣法都是禁止的。 他們原以為這次是新任魔界尊主干的,沒想到竟然是他們正道的尊主,呵,眾人忽然覺得這個江舒白還不如之前的傅宴殊,傅宴殊再怎么也只是針對江舒白一人,也沒對他們怎么樣,可這個江舒白卻是想要了他們的命。 陣法開啟,癱軟在陣法之上的眾人也漸漸不受控制的漂浮在各個陣腳之上,而江舒白漸漸飛到了正中的陣眼,近百位修仙者也從一開始的謾罵怒斥到了后來的苦苦求饒,沒人想把性命留在這里。 可惜,江舒白從始至終連面色都沒有變一下,就那么冷漠的站在陣眼之上,他一身白色的衣袍隨著陣眼氣流的加強而翩翩飛舞,像是一只在風(fēng)中掙扎亂舞的蝶,凄厲的求饒聲不絕于耳。 作者有話要說: 倒數(shù)第二章 ,下一章江舒白身死,再寫江舒白,宋懷,景修衍三個人的番外,然后這本中篇小說就完結(jié)了。 第82章 守得云開見月明(8) 處于陣中的人一個個開始痛苦不安,他們感覺自己身體里的血液仿佛被吸食一般,漸漸流失,修為教低的幾個人不過眨眼睛間就被吸成了人干,隨著一陣風(fēng)襲來,風(fēng)干的身體瞬間化為齏粉消散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