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是首富(穿書) 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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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人一前一后飛在眾人之前,朝這般趕來。 已經(jīng)快要接近這處天地了,可紀(jì)明焱已經(jīng)撐不住了。 他手里的劍一松,砸入滔滔洪水之中。 一名劍客握著劍,就要朝往下墜落的紀(jì)明焱胸口刺進去。 徐乾靜靜握住手中的刀,不再猶豫,破水而上,一刀劈開劍客的劍,將紀(jì)明焱往吳惟安來的方向推了一把。 徐乾那一刀,赫然便是正宗的北山劍法。 十名劍客,均是一愣。 第88章 寶福 徐乾五歲那年,陽春三月,春光爛漫。 他騎在他爹的脖子上,在無人的山間追逐翩翩起舞的蝴蝶。 小小的徐乾道:“如果我也會飛就好了!” 他爹用一種當(dāng)時徐乾不懂的眼神看著他:“狗蛋也想和蝴蝶一樣飛啊。” 徐乾點頭:“嗯!” 那一日,徐父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他冒險和他五歲的兒子拉了鉤鉤,親自教他兒子輕功。 只是,徐父要求,讓徐乾誰也不能說,連娘親也不能說。 徐乾從小就是個好孩子,他重諾,說了不提就從未提過。 也從未在外人前展示過他會輕功。 徐乾八歲那年,七月酷暑,艷陽高照。 徐父頭發(fā)白了些,徐乾個頭高了不少。 徐父第一回,將北山劍教給了他兒子。 北山劍派內(nèi)門弟子的劍法,不允許對外傳授,一發(fā)現(xiàn)必死無疑。 可徐父還是教了。 看著兒子興奮地一劍一劍學(xué)著,徐父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眼里卻是一片死寂。 他被選中了。 他每日都在害怕。 如果可以,當(dāng)年年少之時,他不會進北山的門。 可世事沒有早知道,他手里早沾滿了鮮血,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 徐乾十歲那年,五月雨季,暴雨傾城。 那段日子外祖母帶著舅舅家的表弟來涼州游玩,事后徐乾跟著外祖母去了清河郡,表弟不肯離開比清河郡繁華的涼州,多留了幾日。 而后,涼州水患,徐父死。 消息傳來之時,十歲的徐乾想不明白。 他爹每回都會提醒他,輕功和劍法不可示眾,非生死關(guān)頭絕不可用。 可水患這樣的生死關(guān)頭,他爹為何不用? 徐乾一年一年長大,他懂的人情世故越來越多,心里的疑惑越來越大,恐懼也越來越深。 徐乾不敢細(xì)想,不敢查,不敢說。 只要忘記這一切,他的爹還是那個他最尊敬崇拜的爹。 他把這一切都壓在心底。 但徐乾得知紀(jì)家軍的紀(jì)將軍,是那人的兒子后,他特地前去投靠。 在紀(jì)家軍里保家衛(wèi)國,駐守邊疆,偶爾還能有機會給紀(jì)將軍打打下手,他晚上就能睡個好覺。 可人世間,逃避永遠(yuǎn)解決不了問題。 哪怕當(dāng)時逃避了,總有一天,同樣的問題,始終要面對的。 八年之后,清河郡水患。 徐乾看見了熟悉的劍法,看見了這些人,拿著劍依舊對著紀(jì)家人。 徐乾什么都懂了。 他爹,在他心目中最崇拜的爹,令他,蒙羞啊。 遠(yuǎn)處的隱蔽之處,蒼老的聲音響起:“那人是誰?” “回掌門,好像是徐大峰的兒子,徐乾?!?/br> “徐大峰?”蒼老的聲音冷笑,“沒想到他還留著這一手,他這是防著我北山。我說了,北山不會動他媳婦兒子,就不會動??伤`戒了?!?/br> 話音落下,一柄小劍破空而去,其勢破不可擋,直直沒入徐乾的心口。 那頭吳惟安接住了下墜的紀(jì)明焱。 徐乾在半空中的身形一僵,而后急速墜落。 錢宜寧忙游過去伸手接住。 血奔涌而出,將這處水面染得更紅,更是沾了錢宜寧滿面。 徐乾在兄弟的懷里咽了氣。 他懷里裝了南瓜子的牛皮袋也掉了出來,牛皮袋被那一劍劃破,一粒接著一粒的南瓜子落在江面上,沾了水變沉,而后一點點沉入滔滔洪水之下。 死前,徐乾想。 如果不長大該多好。 如果一直都是五歲那年多好。 他和爹在山間追逐蝴蝶,打一只野兔回去,一回家就能聞到家里的飯香。 然后聽娘親嘮叨他們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 幸好徐乾那關(guān)鍵時刻的一劍,揮開了刺向紀(jì)明焱心口的殺招。 紀(jì)明焱身上那些劍傷,看著恐怖,但都不致命,就是疼。 可紀(jì)明焱也未喊疼,他躺在角落,面朝著墻壁,沉默不語。 毒娘子因為來了癸水,今日便未曾下去救人,而是留在了礦洞中照料傷患。 剛剛紀(jì)明焱身上的傷,就是毒娘子親自包扎的。 她回頭看了看朝外走去的吳惟安和紀(jì)云汐。 是吳惟安將受傷的紀(jì)明焱送上來的,其他人,都還在下方救人。 毒娘子蹲在紀(jì)明焱面前,伸手戳了戳他:“你還好罷?” 紀(jì)明焱沒回。 毒娘子納悶:“你是疼暈過去了?” 紀(jì)明焱悶悶不樂道:“沒有。” 他艱難地偏過頭,眼里紅血絲格外的多:“阿毒姐?!?/br> 毒娘子:“嗯,咋?” 紀(jì)明焱:“你那還有南瓜子嗎?” 毒娘子頓了下:“還有一把?!?/br> 紀(jì)明焱:“能給我一粒嗎?” 毒娘子沒說什么,在兜里掏了掏,將最后一把南瓜子都塞進了紀(jì)明焱手里。 紀(jì)云汐和吳惟安相伴著往外走去。 聽吳惟安講完紀(jì)明焱受傷的始末,紀(jì)云汐一個字都未曾說過。 兩人停在礦洞口,看著外頭依舊連綿不斷的雨。 雨里忽而有人急匆匆跑來。 圓管事在兩人面前停下,他一作揖,聲音沙?。骸肮樱蛉?,老奴沒趕得及,桂大嬸死了?!?/br> 吳惟安眉眼淡淡,看一旁的紀(jì)云汐一眼,想了想,問:“怎么死的?” 圓管事言簡意賅道:“有人在外大呼徐乾死了,桂大嬸急忙跑了出來,沒跑幾步,就被暗箭所傷?!?/br> 吳惟安:“知道了,退下罷?!?/br> 圓管事又作了一揖,匆匆離開。 紀(jì)云汐望著外頭,眼里映襯著雨幕。 吳惟安陪她站著:“還好嗎?” 紀(jì)云汐語氣如常:“還好?!?/br> 她偏頭看他,忽而問道:“你的大局,布得如何了?” 紀(jì)云汐問的沒頭沒尾,但吳惟安懂她的意思,回道:“大勢已成,只待時機?!?/br> 紀(jì)云汐頷首,沒再說什么。 時至今日才明白,為什么當(dāng)年,不管大哥怎么查,二哥怎么查,她怎么查,都查不出問題。 因為活著的人,本來就沒什么問題。 桂大嬸也好,徐乾也罷,他們是無辜的。 而徐大峰,跟著她爹娘一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