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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咬牙振作,忍著不暈過去,低聲問:“大……大人身邊,為何只有這么少的護(hù)衛(wèi)?衙司呢?怎無人出城來迎接?” 李遠(yuǎn)之一愣,搖頭:“小人不知。大人只吩咐來接夫人?!?/br> 沈氏閉目搖頭,片刻才說:“我……我也沒說是今兒來?!眹@了口氣,睜眼道: “耿大人,多謝你和尊夫人為我冒險,你們趕快離開罷,我與這兩位壯士一同進(jìn)入。” 不止耿照為之失色,李遠(yuǎn)之更是搖頭:“這……這太危險了!請夫人先與這位耿大人避至安全處,待小人們探了內(nèi)中虛實,再--” 沈氏揮手打斷他,轉(zhuǎn)頭對耿照道:“我夫君是為了等我,才到這里來的。他知我厭惡軍戎兵甲,也不擅官場逢迎,才沒多帶官兵,聯(lián)絡(luò)衙司。是我不好,口里不說,心中卻偷偷與他嘔氣,才害他……害他身陷險境。”說著淚水涌入眼眶,姣好的櫻唇卻泛起笑容,雙手掩口,含淚注視著符赤錦: “多謝你,耿夫人。是你點醒了我,夫妻無論是生是死,都不能夠分開,我要回到夫君身邊去。你真有福氣,嫁了個你對他好、他也對你好的人。”瞇眼一笑,淚水終于滑落面龐。 符赤錦心中一動,握住她的手掌輕輕撫摩,笑道:“夫人的夫君也很有福氣,能娶到夫人這樣好的女子。”沈氏忍住哽咽,伸手抹淚,定了定神,挺胸坐直身子,對李遠(yuǎn)之道:“李壯士,勞煩你帶我走一趟?!?/br> 李遠(yuǎn)之不愿冒險,還待勸解,忽聽頂上風(fēng)聲呼嘯,一股沛然掌力兜頭蓋下:“想走么?作夢!”眾人被壓得動彈不得,只覺氣息將窒,腦門發(fā)疼,肩背如負(fù)千斤。 耿照料不到親身放對之時,“役鬼令”的純陽之力竟如此難當(dāng),不由得佩服起聶冥途來;心想這人若在此間,那么戰(zhàn)團之中或更安全些,兩袖運勁一拂,將沈氏與符赤錦推向李遠(yuǎn)之,沉聲一喝: “走!”碧火神功力分為二,回身硬接了這傾天一掌,登登連退幾步,卻也將來人震退開來,豪笑道:“好俊的一手“憑虛御龍落九霄”!” 來人一身綠袍大袖,足蹬粉底官靴、頭戴金翅烏紗,手跨劍柄,重彩涂面,霍然收掌旋身,帶起一陣煙飛葉卷,正是集惡三道之主“鬼王”陰宿冥! 媚兒的身量本與他差不多,骨架又大,蹬靴戴帽之后,更是足足比他高了大半個頭。 她刻意墊肩繪面,壓低嗓音,除了耿照與那名異邦老嫗之外,恐怕無人知曉“鬼王”陰宿冥是女兒身;耿照卻變得不多,氈帽遮去光頭,換上威風(fēng)的武官服色,仍一眼便能認(rèn)出,更遑論他腰后的神術(shù)刀,本是她繳獲的戰(zhàn)利品。 陰宿冥“哼”的一聲,沉聲喝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小和尚!” 耿照一聽她的聲音,低沉中自有一股磁媚,想起當(dāng)夜的旖旎銷魂,靈光乍現(xiàn),便依樣畫葫蘆:“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小yin……”末尾的“婦”字尚未落下,陰宿冥已咆哮一聲,揮掌而來! 正所謂“怒急攻心”,盛怒之中,或可一時氣力暴增,遠(yuǎn)勝平日;然心脈交煎,對運使內(nèi)家真氣大大不利,故高手過招,最忌心浮氣躁,與莽夫恃怒暴起的道理全然不同。 當(dāng)日媚兒被他以“天羅采心訣”混合碧火神功,采走了近一半功力,元氣大傷,雖得陽丹補益,功力卻無法在短期內(nèi)復(fù)原。 與她一別之后,耿照又有連番奇遇,內(nèi)外修為不比當(dāng)時,此際激得她貿(mào)然出手,他卻好整以暇,運起七成的碧火神功,以薜荔鬼手中的精妙招式相應(yīng)。“砰砰砰砰”一輪對掌,他一步也未退,媚兒心急力損,果然役鬼令神功徒具其形,不復(fù)驚天動地的威能,還不如伺機而動,凝力一擊。兩人有攻有守,形勢頓成膠著。 這正是耿照的目的。 “你靠得這么近,”他一邊搶攻一邊笑道: “我們終于可以小聲說話啦!要不扯開喉嚨嚷嚷,對誰都沒好處。” “你--!” 陰宿冥氣得半死,出手如電,這式“暴虎除時拔遠(yuǎn)疆”聲勢煊赫,可惜威力只得原先三五成不到。耿照以“化宮殿手”接敵,速度絲毫不讓,看在旁人眼里,二人四臂只余殘影,鼓風(fēng)搗塵,偏又絲絲入扣;過招如此迅捷,卻無一拳中的或搗空。眾鬼卒矯舌不下,若非礙于鬼王威嚴(yán),幾乎要喝采起來。 她越打越是心驚,只覺小和尚招數(shù)精妙,與狼首似是一路,咬牙道: “你是聶冥途的徒弟?” “不是!我與他只有梁子,無甚瓜葛?!惫⒄者叴蜻厔瘢骸叭苏摲ㄔ诩?,你在越浦襲擊朝廷命官,若教鎮(zhèn)東將軍知曉,十個集惡道都剿了。還是快快離開,那撈什子七玄大會也莫去啦?!?/br> 陰宿冥七竅生煙:小和尚怎似什么都知道,又沒知道個十成十?越打越上火,怒道:“關(guān)你屁事?你莫以為我……呸!就來管東管西。早晚落在我手里,將你千刀萬剮!” 耿照心想:“打斗中尚能開口,看來并無大礙?!辈挥p斗,將她震退幾步,彎腰抄起一截粗堪合圍的枯干,仰頭咆哮,飛沙走石地狂舞起來,打得地動樹搖,鬼卒們紛紛走避;雙手一松,殘干筆直朝媚兒飛去,方位卻低了些。 陰宿冥想也不想,點足踏上飛株,三兩下便一躍而來,打出一式“山河板蕩開玄冥”。耿照作勢接掌,整個人倒飛出去,連翻帶滾的足有三丈之遠(yuǎn),以內(nèi)力逼出一口鮮血,撫胸叫道:“哎呀,好……厲害!”轉(zhuǎn)身一拐一拐奔逃,速度卻是快極。 陰宿冥看傻了,一下忘了追趕,低頭翻了翻手掌:“怪了!我這下分明沒用勁,怎地他叫得忒慘?”周圍鬼卒卻轟然怪叫,忙不迭地頌揚大王神威,頓時士氣大振。 耿照一路飛竄,無人可擋,見包圍圈里地形錯綜,林樹起伏,雜有墻圮梁塌的痕跡,此地似曾有一處小小聚落,只是久無人跡,遠(yuǎn)觀便似荒丘。丘壑間還有零星的戰(zhàn)斗,隨地可見陳尸斷兵。 轉(zhuǎn)得幾轉(zhuǎn),前方豁然開朗,一座土包上矗著幾幢傾圮建物,只有居中屋形猶在,小土丘下堆滿了木石雜物,顯是將所有能拆能丟的都扔出來,堆成阻卻進(jìn)攻的工事,附近尸體尤多,約莫有一、二十具,大多是黑衣模樣,形貌服色在夜幕下有些難辨。 中屋里炬焰搖曳,人影幢幢,符赤錦焦急立在門前,一見他來才得笑開,揮手大喊:“夫君,來這邊!”耿照不禁露出笑容,張開雙臂,任她縱體入懷。兩人相擁片刻,才攜手入內(nèi)。 李遠(yuǎn)之拱手道:“典衛(wèi)大人武藝超群,擋住鬼王不說,一人一刀便殺了進(jìn)來,實在是令人佩服?!逼岬窭士┛┬Φ溃骸拔乙蝗艘坏兑矚⒌眠M(jìn)。再來一次好不好?” 李遠(yuǎn)之搖頭:“現(xiàn)下不行?!逼岬窭蚀晔瞩獠剑翱┛┛钡毓中σ魂?,突然安靜下來。 這屋也只剩半邊有頂,格局倒像是衙門公廳,耿照在丘下見得一塊寫有“驛”字的破舊殘匾,豁然開朗:“原來是舊時郵驛。車馬道廢棄了,屋舍施設(shè)等便成了草場土包?!蔽葜兄挥形辶?,簇?fù)碇幻滓迈豸?、書生模樣的蒼白男子,男子眉目如畫,并未蓄胡,連唇上頷下的青渣都刮得十分干凈,相貌端雅,宛若從圖中走出來似的。 此時早春已過,縱使夜露寒重,至多加件大氅,毋須穿到貂袍。男子面色蒼白,薄有病容,顯是身子骨單薄,須小心保暖。 他坐在一只石墩上,靠著柱子,秀氣的雙手迭在腹間,微微閉目,并不言語。耿照多看了幾眼,見他鬢發(fā)額間在火光下銀絲閃閃,鼻翼、嘴角的痕跡也有些深刻,卻無損其俊美。 沈氏伴在男子身旁,雙手交握垂首而立。她一直起身子,果然形似斜柳、腰如約素,雖作婦人裝扮,其實年紀(jì)還很輕,沒有了婢仆環(huán)繞烘托,小動作透著一絲少女稚氣,文秀中更添甜美。 “夫人與她的夫君可真是一對璧人,兩個都生得忒好看?!惫⒄招南搿?/br> 沈氏咬咬嘴唇,細(xì)聲道:“夫君,是我不好……”男子舉起玉琢似的白皙右手,凝思片刻,閉目道:“任軒,放出炮號,讓陸供奉他們回來?!币幻绦l(wèi)恭敬應(yīng)答:“是?!狈龅抖?,不久便響起煙花炮仗的聲響。 男子等了許久,緩緩睜眼,那姣美如婦人般的鳳眼一開,頓時逸出精光來。他只望了妻子一眼,便即轉(zhuǎn)開,但沈氏已覺難當(dāng),身子微顫,伸手去扶梁柱。符赤錦上前去扶,沈氏軟軟靠在她身上,臉色有些蒼白。 “你怎么來了?” 男子口氣平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甚至有些冷漠。 沈氏眼眶兒一紅,險些掉下淚來,咬著唇緩過氣來,淡淡道:“就是來了?!辈辉僬f話。 男子轉(zhuǎn)向李遠(yuǎn)之。 “你師傅呢?” “啟稟大人,家?guī)熓芰藗?,身子不適,遣我與漆雕前來接應(yīng)。” “喔?誰能傷他?”男子微露詫異,思索片刻,揮手道:“一會兒聽我的號令行事,別死了?!碧⒄眨骸澳闶呛稳??” 這一望直要穿透他似的,若說蕭諫紙的目光銳利如劍,十分難當(dāng),男子的凝視便像是水銀,從眼洞直鉆顱中,剎那間充溢全身,將血rou剔得點滴不剩。他應(yīng)是大有身分之人,領(lǐng)有爵祿封銜,身邊的衛(wèi)士雖作江湖裝扮,應(yīng)對均有爵府宿將的家臣習(xí)氣,非尋常的江湖客能模仿。 耿照并不懼怕其目光,只覺相持失禮,一觸即避,躬身道:“卑職姓耿名照,乃白日流影城七品典衛(wèi),叩見大人?!彼恢凶泳翥?,恐墬了流影城的聲名,故不行跪拜之禮。 李遠(yuǎn)之愕然回頭:“你是耿照?”漆雕利仁咯咯一笑,緩緩抬頭,橫刀在膝,整個人仿佛又活了過來。李遠(yuǎn)之低喝道:“不是這兒?,F(xiàn)在不行!” 漆雕利仁拱起瘦背,抱著刀搖動膝蓋,失望道:“又不行?”身子發(fā)抖,一雙血絲密布的細(xì)眼盯著虛空處,仿佛犯了酒癮,磨牙抖腿、晃腦搖頭,一刻也靜不下來。 眾人皆覺怪異,男子泰然處之,徑對耿照頷首。 “居然是獨孤天威的人,妙了。一會兒聽我號令行事,莫輕易便死,不然我難向你家城主交代?!彪S侍在旁的一名虬髯大漢稟道:“大人,陸供奉遲遲未回,還是讓我前去接應(yīng)罷?” 男子道:“莫輕舉妄動。兵臨城下,仍有一搏?!?/br> 檐外傳來一把清洌的女聲:“坐困愁城,不如早降!”颼颼幾聲,飛入五六顆人頭,沈氏驚叫一聲,暈死過去。符赤錦抱著她挪至后墻,以防突襲。 眾衛(wèi)士揮刀拍落,才發(fā)現(xiàn)全是戰(zhàn)友的首級,眥目欲裂。 那虬髯大漢振臂怒起,遮護(hù)著男子,吼道:“兀那妖女!你將陸供奉怎么了?”語聲未畢,一桿爛銀紅纓槍“咻!”射入廟中,篤的一聲釘上破壁。纏了藤條的白蠟桿彈性奇佳,不住上下劇搖,槍尖掛了枚首級,是一名揚眉怒目的老者,纏在槍上的正是其發(fā)髻。 “陸供奉!” 虬髯大漢虎吼一聲,檐瓦為之震動。耿照發(fā)現(xiàn)他雙臂套滿銅環(huán),一數(shù)竟有十二對之多,從腕間迭至手肘,本以為是一大塊銅護(hù)腕之類,直到他怒極振臂,銅環(huán)鏗啷一陣響,方知非鑄死之物。 “妖女!你敢殺“躍淵閣”的日月供奉之一,是沒把靖波府四大世家放在眼里了么?” 檐外之人冷道:“方兆熊!你等四家自居北方,不敢渡過三川來,當(dāng)天下便只靖波府么?井底之蛙,何以觀天!”耿照心念一動:“方兆熊……是靖波府四大世家的方門主!” 靖波府乃東海首治,亦是鎮(zhèn)東將軍府所在,論交通不及越浦,繁華不及湖陰、湖陽,卻是東海精兵駐扎之地,政令所從出?!吧裎湫觥?、“云都赤侯府”、“騰霄百練”與“躍淵閣”,是靖波府轄內(nèi)最負(fù)盛名的武門四家,雖不比三鑄四劍,但也是三川以北的一股勢力。 “躍淵閣”擅使纓穗搖頭槍,那慘遭斷首的老者便是閣中日月雙供奉之一的“魚龍躍月”陸云開,在北地亦是威名赫赫。而臂套銅環(huán)的虬髯大漢,則是飛器名門“騰霄百練”的門主方兆熊,人稱“六臂天盤”。 “騰霄百練”以流星索、飛撾等擲兵聞名,雖是隔空取人,卻非飛鏢彈子一類細(xì)小暗器,而是正大光明的“明器”,又稱飛器。方兆熊腕臂上的十二對袖圈名曰“子母鴛鴦環(huán)”,毋須繩索(百練)cao控,被譽為飛器之首,在靖波府聲譽極隆,門徒眾多。 耿照背誦過東海武林名人錄,陸、方二位均簿中有名,不料今日初見,陸云開陸老英雄已是一具斷首,心中一動:“這人叫得動“騰霄百練”門主、“躍淵閣”月字供奉,卻是什么來頭?” 須知神武校場之主“神鞭無敵”古雙魂,已死在冷北海的響尾鞭下,貂裘男子要做古老爺子的兒子,也稍嫌老了些;云都赤侯府則是昔日效命太祖武皇帝的色目武士后裔,“云都赤”即北關(guān)方言中的“刀”,這批剽悍的刀牌武士個個都是卷發(fā)色目的虎狼之師,男子文質(zhì)彬彬,自是半點不像。 “六臂天盤”方兆熊既是在場輩份最高、名聲最大的武林人物,自當(dāng)發(fā)聲領(lǐng)群,他強抑怒火踏前一步,大聲道:“妖女!快快現(xiàn)身來見。要打要殺,爺爺奉陪!” 話才說完,身旁一陣狂風(fēng)掠過,漆雕利仁咯咯尖笑,甩鞘躍出:“這總行了吧?這總行了吧?哈哈哈哈--”人刀合一,狂笑聲中,一團雪耀刃光竄出屋檐,朝發(fā)話的女子撲去! “不可!” 李遠(yuǎn)之失聲驚呼,情急之下忘了吩咐,略一運氣,雙臂綻出暗金輝芒,縱身追了出去!這一下連符赤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