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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妖刀記(1-44卷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7

分卷閱讀147

    更甚,又抽了他兩記耳光;耿照“呸”的吐出一口血唾,少年及時側(cè)首避過,正要反掌施暴,豈料耿照一記頭錘,清脆無比地撞上他的額頭。少年痛得翻身栽倒,抱著頭在地上連滾幾圈,忽然一躍而起,伸手往他襠間用力一抓!

    耿照被抓得幾乎暈死過去,身子用力彈動幾下,俯身荷荷喘息,口邊淌出白唾,渾身冷汗直流。少年出了惡氣,得意拍手而起,笑顧身后冷冷注視一切的金無求道:“原來他不是牯牛嘛!卵蛋還挺大的。”金無求面無表情,仿佛視而不見。

    少年占盡上風(fēng),好不得意,注意力旋即被一旁的弦子所吸引,嘖嘖道:“好美的姑娘啊!不知奶子摸起來怎樣?”伸手往她襟里探去。

    弦子雖也身受鋼圈緊束之苦,但她身板兒天生就薄,鋼圈縱使合攏到底,離她的腰肢仍有半寸的距離,倒是手腕腳踝都被箍得瘀青泛紫,甚至破皮流血。面對少年的yin猥笑臉,以及一寸寸逼近的祿山之爪,她仍是面無表情,睜著一雙澄亮妙目回望著他。

    那平靜無波的漠然令少年為之一愕。他曾欺凌、yin辱過許多女子,哭喊哀求者有之,尋死覓活者有之,卻從無一人如眼前這玉一般的美麗女郎,映月似的眸光仿佛穿透了他。

    少年被看得一陣不自在,心想:“這女人是白癡么?怎地一點兒也不怕?”

    耿照好不容易回過神,咬牙道:“你……別碰……別碰她……”

    少年正覺無趣,嘻嘻一笑,轉(zhuǎn)頭涎著臉道:“大牯牛,你在臨灃四處打聽打聽,看我上官巧言是聽人的多呢,還是不聽人的多?”

    從金無求的態(tài)度,耿照已約略猜到這少年是此地的主人,卻沒想到竟是上官夫人之子,勉強調(diào)勻呼吸,沉聲道:“你……你父親是本朝干將,威……威名震動天下,你……你在府邸中設(shè)置這等害……害人的機關(guān),不怕……不怕被天下人恥笑?”

    那上官巧言突然狂笑起來,目露兇光,也不管弦子的奶脯了,雙手揚起、左右開弓,連打了耿照十余記耳光,打得他口鼻溢血,點點滴滴落在靴前。

    “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哪,大牯牛?!鄙瞎偾裳元熜Φ溃?/br>
    “你坐的這把椅子,乃出自四極明府“數(shù)圣”逄宮之手,光是設(shè)計藍(lán)圖,便價值千金哪!更別提完完整整打造出來,須花費多少銀錢心血了。本少爺給起了個名兒,就叫“吸魂功座”,你千萬別以為是鎖人的精鋼捕獸夾而已,這椅中的支架機簧,全按人體運功時的肌rou骨骼之用,反向而為。

    “一旦四肢腹部被鎖,你運功的力道就會被椅中暗藏的支架活門抵銷,運十成功力,實際用出不過三兩成,生生累死你個王八羔子!哈哈哈哈……”

    (難怪……難怪機括運作的聲音如此耳熟。)

    耿照不禁暗自苦笑:“我雖不識逄宮,卻與他的機關(guān)忒有緣。價值千金的設(shè)計藍(lán)圖,這都碰上第二回啦。”

    卻聽上官巧言續(xù)道:“……你若不能破解“吸魂功座”之妙,就算震歪了扶手椅腳,椅子卻永遠(yuǎn)都不會壞--因為你出的力,絕大部分都用在支持椅子的骨架結(jié)構(gòu)。越是用力掙扎,這“吸魂功座”便越是牢固?!?/br>
    一陣溫甜香風(fēng)卷簾而出,來人膩聲笑道:“上官巧言,你這般饒舌,還有什么不能說給人聽的?這“吸魂功座”的奧妙被你透露一空,不怕人借機逃跑么?快快將人解下,找個地牢囚起來是正經(jīng)?!?/br>
    耿照毋須抬頭,也知來的是誰。

    上乖巧言劍眉一挑,叉腰回頭:“符姑娘知道這兩位是誰么?”

    掀簾而出的美艷少婦,正是駕著馬車入莊的符赤錦。她嬌聲笑道:

    “這位典衛(wèi)耿大人呢,是你家主人眼下最想要的人,你敢打他,只怕主人還舍不得。至于這位弦子姑娘,則是漱宗主跟前的紅人,主人眼便看上了她;你哪只手敢碰她一碰,趁早自個兒剁了,也好替主人省事?!?/br>
    耿照聽得渾身一震:“主人……這里果然是岳宸風(fēng)的據(jù)點!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官夫人教養(yǎng)良好、剛毅樸實,怎么她的兒子卻甘愿供岳宸風(fēng)差遣,如此敗壞家聲?實在令他百思不解。

    上官巧言“喔”的一聲,陪笑道:“符姑娘說得是。這樣說來,我這回可立了大功啦!感謝符姑娘指點?!彪m說如此,卻不忙著處置耿、弦二人,隨手捧了幾上的茶點回到居間的主位之上,屈著一腳半倚半坐,大啖糕餅。

    “來,符姑娘也坐?!?/br>
    他一指對面的另一排太師椅,拈起一塊香榧酥放入口中,隨手拍去餅屑,笑道:

    “可憐這倆呆子,以為我會在茶點里摻毒,殊不知機關(guān)卻設(shè)在椅中,這茶和點心卻是大大的美味可口?!泵馃o求將另一張幾上的香茗挪來,殷勤招呼符赤錦享用,眉開眼笑的模樣,終于有了幾分年少稚氣。

    符赤錦看了他一眼,抿嘴微笑,款擺葫腰怡然落座,端起蓋杯輕啜一口,點頭贊道:“這甜茶好香!”

    上官巧言笑道:“沖了桂圓蜜的,自是香甜?!?/br>
    符赤錦嬌嬌地瞟他一眼,哼道:“你家里邊沒大人啦?鎮(zhèn)日都吃這些個東西?!?/br>
    上官巧言聳肩一笑。

    “沒法子,主人信任我哩。偌大的五絕莊都交給我來打理,不吃得好些、腦子警醒些,如何能看緊門戶?”笑著笑著,忽然轉(zhuǎn)過一張冷臉,陰惻惻道:“說到這個,符姑娘可知主人曾交代,沒他的吩咐,此間誰也不許自來--包括符姑娘在內(nèi)?”

    符赤錦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是誰?他--”忽聽“錚錚”機括轉(zhuǎn)動,椅中的鋼圈彈出,將她的手腳四肢、連同那一把軟陷葫腰箍束起來,再也動彈不得。

    “上官巧言!你做什么?”

    “對不住啊,符姑娘?!鄙倌暧迫黄穱L糕點,微笑道:

    “你也是不請自來之人,我可信不過你。就按你所說,趕緊將人解下捆好,找個地牢囚起來是正經(jīng)?!?/br>
    符赤錦怒極反笑:“你不知我是什么人么?當(dāng)心我在主人面前參你一本!”

    上官巧言星目一瞇,涎著臉搖頭:“符姑娘,我是小孩兒,不懂這些的。有什么話,麻煩你同主人說罷?!币慌囊巫瑱C關(guān)飛快轉(zhuǎn)動,三人座下忽然出現(xiàn)一個大坑,三把椅子“唰!”垂直滑落!

    耿照正緩緩運功療傷,突然身子一空,滑過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空間,椅座“篤”的一聲墜落地面,竟已置身在一處濕冷幽暗的地牢之中。他還牢牢被鎖在椅子上,周圍的景物卻在瞬息間全然改換,自然又是出自逄宮的巧妙設(shè)計。

    頭頂上的機關(guān)蓋子尚未閉起,一條人影探過頭來,遮住了射入地牢的些許殘光。上官巧言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符姑娘,你就在里頭休息一會兒。待主人回來,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后,自會放你出來。”

    符赤錦抬頭怒道:“上官巧言,你犯下大錯啦!我與主人何等親密,要是讓他回來看見我這樣子,你猜是誰會倒霉?”上官巧言道:“自然是你。你無故前來,還引了外敵到五絕莊,主人不會再信你。”

    符赤錦冷笑:“你懂什么?主人是不是抓了漱家的丫頭,藏在莊里?你以為他為何不敢讓我知道?”此言一出,陷阱上方一片寂然。

    符赤錦心想:“僥幸!若留守的非是上官巧言,此計直是無用武之地?!庇迫焕m(xù)道:

    “上官巧言,你年紀(jì)雖小,睡過的女人也不少了,知不知道女人喝起醋來,連性命都不要?主人不敢讓我知道,可我偏知道了,他回來自要給我一個交代。你把我關(guān)在地牢里,主人是要夸你一句“做得好”呢,還是擰了你的腦袋向我賠罪?”

    她聽上官巧言始終沉默,腹中暗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冷冷揚聲道:

    “你逮到耿照,可以是大功一件,也可以什么都不是。我若將主人服侍好了,床笫間濃情蜜意,主人一高興,你這便是功;我若與主人哭訴委屈,說你如何辱我,等不到主人論功,你便要賠上腦袋與我封口?!?/br>
    過不多時,機括聲又再度響起,符赤錦頓覺四肢一松,腰間鋼箍解開,連忙起身揉揉手腕腳踝。

    地牢的厚鐵門長長地“咿呀”一聲,昏黃的炬焰流光登時傾入,上官巧言一手執(zhí)火,另一手卻擎著一柄脫鞘長劍,青白俊俏的面孔背光而立,做了個“請”的動作。

    “符姑娘,請恕上官不敢空手與姑娘相對。我讓金總管整理了一間雅致的僻室,權(quán)請姑娘移駕歇息,靜待主人回轉(zhuǎn),再行處置?!?/br>
    “算你識相!是了,我想看漱瓊飛那小花娘一眼,瞧瞧她的模樣,行不?”

    “這……”上官巧言微露遲疑,見她俏臉一沉,陪笑道:

    “符姑娘要見,那還有什么問題?只是鑰匙在主人身上,姑娘去了,也只能隔著窗看兩眼,這也無妨么?”

    “無妨!那丫頭平素飛揚跋扈,與姑奶奶的梁子可大啦,我正要瞧瞧她落難的丑態(tài)?!?/br>
    符赤錦嫣然一笑,扭腰款擺而出,腴潤有致的背影隨著炬焰行出黑暗,渾圓如梨的雪臀裹在緊繃的下裳里,行走間兩腳交錯,繃出誘人的大腿曲線。沉重的鐵門再度閉起;幽暗之中,只余一抹淡淡的乳溫香澤,帶著些許潮汗,久久縈繞不去。

    第五三折鵲巢鳩據(jù),虛室開櫝

    視線一黑,耿照索性閉目凝神,神識遁入虛空之境,全身的碧火真氣循環(huán)自在,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調(diào)勻內(nèi)息,回復(fù)元氣。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吐出一口濁氣,只覺精力飽滿,先前的疲憊虛脫一掃而空,忽聽幾聲清脆的“喀搭”輕響,卻是自身旁傳來,轉(zhuǎn)頭傾耳:

    “弦子姑娘?”

    喀啦一聲,耳畔掠過一絲風(fēng)涼,弦子舉起右手活動幾下,繼續(xù)專心應(yīng)付左手的鋼鐐。

    “再等一下,一會兒替你解開。”她口里咬著一根簪釵似的細(xì)長鋼針,腦后以粉綢扎成馬尾的烏濃發(fā)束垂落胸前,露出一段白皙雪潤的纖細(xì)鵝頸,在幽暗中竟微泛光華,分外耀眼。

    原來她右腕的皮制臂鞲中設(shè)有暗鞘,藏著一長一短、一直一曲兩根開鎖針。墜入地牢之后,她趁著四下無人,以手指鉤出曲針撬開鐐鎖。這開鎖的技能與工具潛行都中人人皆備,弦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逄宮設(shè)計的“吸魂功座”固然巧妙,但在她心無旁騖之下,不到半刻便撬開了鋼鎖的機括。

    沒想到弦子竟有這等巧妙的翦綹(注)活兒,耿照既驚又喜,只可惜地牢光線微弱,四下幽暗不明,不然還真想觀摩一下,開開眼界。正自睜眼探頭,驀地心尖一陣微悚,先天胎息驟生感應(yīng),低聲道:“有人來啦!”

    弦子一怔:“沒聽見?!必W钥Υ羁Υ畹剞D(zhuǎn)動鋼針。

    耿照急道:“是真的!有兩……不,是三個人!”不一會兒工夫,腳步聲由上而下一路盤繞,靜止在厚重的地牢鐵門前;鎖孔中一陣令人牙酸耳刺的擦刮尖響,火光隨著一霎變寬的門縫透入。

    耿照瞇眼轉(zhuǎn)頭,朦朧中見兩個影子一前一后,舉火而入,身形模樣無比熟悉,正是上官夫人與五絕莊大小姐上官妙語。

    母女倆合擎一炬,身后的第二把火卻停在門邊,執(zhí)焰之人身量不高,生得肩闊腰窄、臂矯如猿,一身布衫草鞋,蓬亂的額發(fā)難掩惺忪睡眼,竟是在丘下騎牛讀書的那名少年。

    耿照習(xí)慣了松枝火把的光芒,目光與少年一對,沉聲道:“原來,你也是五絕莊之人!”少年聳了聳肩,仍是瞇著一雙迷蒙大眼,動作雖似流水隨心,卻未予人輕佻之感,只覺沒什么敵意。

    上官夫人回頭道:“何患子,你先上去。一會兒時間到了,再下來接我。”

    被喚作“何患子”的少年面露難色,上官夫人之女上官妙語卻圓睜杏眼,咬牙冷笑:“我母女倆手無寸鐵,你還怕我們劫了人去?”上官夫人一扯她的衣袖,低聲喝止:“好了!別為難他?!睆綄位甲拥溃?/br>
    “你上去罷。我母女二人不會使你難做的,你該清楚?!毖粤T拂袖轉(zhuǎn)身,不再說話,雖著粗布衣裳,卻自有一股將軍夫人威儀,凜然不容侵犯。

    那少年何患子神色漠然,微微躬身一揖,低頭退出地牢,隨手將鐵門帶上。

    這回,他一路盤旋而上的腳步聲倒是清晰可聞,仿佛刻意為之。上官夫人豎起耳朵,直聽他走遠(yuǎn)之后,才讓女兒將火炬插上石墻,趨前觀視二人身上的傷痕。弦子在那“吸魂功座”坐得端正,右腕處的鋼鐐看似原封不動、完好如初,讓耿照幾乎誤以為方才鋼針開鎖一事,純是出于自己的想象,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似有相詢之意。

    弦子卻冷冰冰的,也不來搭理他,索性別過頭去,來個眼不見為凈。耿照微微一怔,不禁失笑,暗忖:“說她不通世務(wù)也不太對。到了緊要關(guān)頭,倒是機靈得很,一點兒也不胡涂?!?/br>
    上官夫人整肅儀容,沖他斂衽施禮,低道:“沒想妾身一時胡涂,連累了二位,還請二位恕罪。”耿照動彈不得,急道:“夫人快快請起!折煞我二人啦。”見上官夫人拜了幾拜,才由一旁上官妙語攙起。

    那上官妙語瞥了他二人一眼,小聲道:“我阿娘都拼命暗示你們別進(jìn)來啦,偏生自投羅網(wǎng)!”上官夫人回頭責(zé)備:“別胡說!沒規(guī)矩。那金無求老jian巨猾,兩位大人既無防備,怎知有詐?”她吐了吐舌頭,低頭不語,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低溜溜地一轉(zhuǎn),可沒半點服氣。

    耿照忍不住問:“夫人,那位符姓的姑娘與“八荒刀銘”岳宸風(fēng)素有勾結(jié),乃邪派七玄中人。我聽令公子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