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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乖巧,便如眼前這個抱著一只木娃娃的小小女孩。 人群排開,顫巍巍地扶出了一名手拄拐杖的白發(fā)老嫗,瞇得幾乎看不見的一雙灰翳小眼湊近小女孩,端詳了老半天,老婦人的眼角噙著淚,嘆息道:“像啊!真……真是像?。∠竦枚紱]邊兒了?!?/br> “火日玉精”符承明是百年難遇的英主,外柔內(nèi)剛、精明強干,牢牢壓制住門里的各方勢力。她一死,擁有“蒼島戰(zhàn)神”肖龍形的木神島封家蠢蠢欲動,火神島不得不展開宗主大位的防衛(wèi)之戰(zhàn)。 讓符承明之女、符寬的meimei符若蘭繼位,原是諸策首選,卻非是最好的選擇--老宗主死得太早了,來不及培養(yǎng)這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她在五島之間多結(jié)夙怨,人望不孚,連紅島內(nèi)都有雜音。 此時此刻,眾人看著這個簡直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小女孩,忽然發(fā)現(xiàn)另一個方法或許更可行:讓少宗主迎娶黑島的少主漱玉節(jié),兩家先行結(jié)盟。黃島的何家獨善其身、代行白島的薛神君為人剛正,都不可能與蒼島連手;一旦肖龍形野心暴露,沒準還能促成四島未有的空前大團結(jié)。 --這幾年,就先讓少宗主代掌大位,漱玉節(jié)精明能干,即使讓她弄權(quán)也無妨;嫁給純血男子,注定不可能有孕,斷她黑島的一條優(yōu)秀血脈!待寶寶錦兒長大成人,宗主之位還不是得乖乖將還符家? 眾家臣交換眼色,仿佛在黑夜看見一線曙光。 “我說過了,我已娶妻,我的妻女就在這里?!?/br> 符寬的臉色十分難看,緊緊握著掌里妻子冰涼柔軟的小手,不讓她抽去?!耙⑹业呐?,你們找別人去!母親七七結(jié)束我就走,我自會為她老人家守孝,不用你們費心!” “這只怕由不得少宗主?!?/br> 老臣們將一家三口團團圍住,白燭焰搖之下,那一張張陰沉猙獰的面孔猶如從森羅獄里爬出的噬人鬼卒。 “你們這是做什么!”說話的人,竟是一直跪在靈前流淚的符若蘭??弈[雙眼的少女一摜披麻,跺腳而起,撥開人團沖到兄長面前,張開雙手,遮護著未曾謀面的嫂嫂和侄女,對家臣們怒道: “他是我哥哥,誰讓你們這樣跟他說話!我哥他……我哥哥……我只有這一個哥哥了!你們……你們……”轉(zhuǎn)身撲入符寬懷里,嚎啕大哭:“哥!mama她……mama她不要我們啦!嗚嗚嗚……” 眾人一愕,不禁紅了眼眶,紛紛低頭。為首的幾人跪了下來,舉袖拭淚。 符寬輕拍meimei的背脊,哽咽道:“丫頭不哭!你還有哥哥,還有哥哥……” 符家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七七結(jié)束之后,符寬一家又多待了兩個月,算算回島已過大半年。 其間他絕不出席任何公開場合,私下倒是頻頻接見前來慰問的各島要人,黃島何家、白島薛家,甚至蒼島封家都派了人來。符寬性子溫和,沒什么架子,無論誰來都是親自出迎款待,人望比meimei好得多;只有黑島漱玉節(jié)來時,因考慮妻子的感受,委請家臣接待致謝。 一日,金神島薛神君前來,符寬少年時蒙薛百螣指點過武藝,感情甚篤,特別讓妻子女兒出來相見。薛百螣見寶寶錦兒抱了個木娃娃,笑道:“木娃娃抱著不舒服,薛公公改天送你一個布娃娃?!卞\兒搖頭:“這不是木娃娃,是扯線傀儡?!倍旱么笕藗兒呛侵毙?。 “你這扯線傀儡,”薛百螣逗她:“怎地沒有線哪?” “不用線。”寶寶錦兒有點不服氣。她年紀雖小,卻很清楚大人的笑有很多種,這種可不是夸獎或贊嘆的意思。 “好了好了,到花園玩去。小心別被貓兒抓傷啦?!狈麑捗嗣畠旱陌l(fā)頂,目送小女孩蹦跳而出,對薛百螣笑道:“薛伯伯千萬別破費。內(nèi)人縫了十幾個布娃娃給她,這丫頭從來不玩,只愛那個沒線的小木偶?!?/br> “那肯定是像她阿爹,事事都跟人不一樣。”薛百螣捋須大笑。符寬的妻子阿荇親自下廚,擺布了一桌的好菜,夫妻倆陪著他小酌。 阿荇沖著院里嬌喊道:“寶寶,來吃飯啦!”連喊幾聲都不見小女孩進來,薛百螣笑道:“就讓她玩兒罷。一會兒我來喂她--”目光投向屋外,忽然愣住。 寶寶錦兒正坐在堂外的階臺上玩傀儡,她白嫩的十根指頭懸在木偶頂上一寸處,不住輕輕顫動,木偶對著堂里的三個大人揮揮手、擺擺頭,活物似的扭腰蹬腿,隱隱有些驕傲賣弄的神氣。 符寬目瞪口呆。那只木偶他經(jīng)常替女兒清理擦拭,用干凈的布蘸點溶蠟撫摩,以免木質(zhì)納垢,弄臟、甚至弄傷了女兒的小手。他清楚知道木偶沒有任何機關(guān),也無一根足以cao縱的絲線。 寶寶錦兒露出得意的笑容。但表演還不止如此。 她手一顫,木偶緩緩伏地,蜷成一團。非常注重舞臺效果的小女孩也跟著伏在階上,伸長雪頸“咪嗚”了幾聲,一條毛茸茸的小黃貓從階臺下竄了上來,錦兒捏著它頸后一按,手到擒來;明明她只是單手虛按著貓兒后頸,似撫其毛,無論小貓如何掙扎,卻無法脫出掌握。 不一會兒小女孩坐起身來,膩潤的小手掌微微抬起,離貓頸約有數(shù)分,貓還是趴地刨爪,掙脫不去,片刻才“喵”的一聲竄下階臺,跑得不見蹤影。 “還是不行?!睂殞氬\兒有些泄氣,想要挽回什么似的,轉(zhuǎn)頭對著屋里的大人辯解:“上回我有讓它站起來過!它明明就會的!”小嘴一扁,咬著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符寬愕然回頭:“薛伯伯……” 薛百螣舉手制止,遙對小女孩笑道:“寶寶錦兒乖!薛公公問你,這么厲害的本事,是哪一個人教你的呀?” 這個笑容她就懂了,說話的這個老公公眼神認真,一點也沒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寶寶錦兒本就不是個愛哭的女娃兒,連忙破涕為笑,不免有些得意?!安皇且粋€,是三個?!彼Q起三根粉嫩的手指頭:“一個是小師父,她穿紫衣裳很好看,一個是二師父,長得像老虎,很好玩。大師父住在甕里,我沒見過他的樣子?!?/br> 薛百螣的面色越來越沉,轉(zhuǎn)頭問:“寬兒,這些事你都不知道?” 符寬一臉茫然,搖頭道:“我……我不知道。這些人卻都是誰?” 薛百螣沉默無語,左手突然閃電探出,扣住了符寬妻子的脈門。她露出驚愕的表情,俏臉都痛得白了,小嘴死死吐息,連聲音也發(fā)不出。 “阿荇!”符寬心疼已極,急道:“薛伯伯!我內(nèi)人不懂武功,不干她的事!” “你的確身無武功?!毖Π傥熕砷_精鋼似的黝黑手掌,銳利的目光仍盯著阿荇不放:“但方才錦兒說話時,你的眼神忽起閃爍。說!這是怎么回事?” 阿荇撫著熱辣辣的腕子,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含淚道:“我……我是突然想起來,在未嫁符郎之前,我曾在村里遇見一位外地來的紫衣姑娘,年紀還比我小著點,來敲我家的門,問我討了碗水。 “我見她不像口渴的樣子,問說:“姑娘,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煩事,還是同行誰人受了傷,有什么病痛?”那姑娘露出驚訝的表情,才說:“我有個家人,不能飲生水,水須以金鐵煮過方能飲用。我一時疏忽,帶出門的革囊有漏,害他現(xiàn)在沒有水喝。”” 當(dāng)時阿荇覺得奇怪:那打了這碗水,他一樣不能喝呀! 姑娘卻道:“你家里是用鐵釜煮的水,我等了一晝夜,就要等水泡得夠久,摻血便可勉強代替?!卑④粢宦爣槈牧?,顫道:“那……那得要用多少血?”姑娘卻未回答。 她想了一想,又問:“若浸泡金子的話,也需一晝夜么?”姑娘點頭。 “你等等。”阿荇轉(zhuǎn)身進屋,片刻端出那只鐵釜,還有一枚雞心金墜。 “這是我娘留給我的。你把它浸在鐵釜的水里,說不定就不用等上一晝夜啦!” 紫衣姑娘遲疑了一下,接過鐵釜?!拔铱赡懿粫倩貋?。” 阿荇把墜子沉入釜中,笑道:“那也沒關(guān)系。我娘生前樂善好施,經(jīng)常被郎中欺騙,我爹說:“你舍了十人,其中有九個是騙子!”我娘卻說:“可救了一個人啊!怎么不值?”你拿去,就算騙了我,我也不惱你。將來你有機會,幫一幫別人也就是啦?!?/br> 姑娘看了她一眼,也沒說謝,端著鐵釜離開了。 “后來寶寶周歲時,”阿荇低聲道:“有人把那枚雞心墜子放在搖籃邊上,我猜便是那位紫衣姑娘。適才薛伯伯說起,我才突然想到?!闭f著微微扒開了襟口,只見頸間一條掐金細煉,那黃澄澄的雞心墜子貼著細白的乳肌,分外惹眼。 “薛伯伯,那三個究竟是什么人?”符寬問。 薛百螣回答:“若我沒猜錯,那三人是游尸門的余孽,身穿紫衣的姑娘便是“玉尸”紫靈眼。她有兩個師兄,一叫“虎尸”白額煞,一叫“甕尸”青面神,合稱“三尸”。這三人不是什么善類,他們傳授給錦兒的,似乎是一門名喚“血牽機”的歹毒武功,不知用心為何?!边b問小女孩道: “三位師父有沒有常來看寶寶錦兒?” “小黃花開的時候就來?!卞\兒扳著手指數(shù)數(shù): “一、二、三、四……來了四回啦!” “那你怎沒跟阿爹阿娘說?師父不讓說么?”這回開口的是符寬。 “師父沒有不讓說?!毙∨⒔器镆恍Γ诓蛔∧枪勺拥靡猓?/br> “是阿爹阿娘沒問?!?/br> 大人們不禁啞然失笑。薛百螣放下筷箸,將錦兒抱來膝上號脈,沉吟道:“脈中有股土金之氣,隱然成形,的確是修習(xí)游尸門“太陰煉形功”的征兆。要廢去此功,恐怕為時已晚,可惜了你女兒的好資材。” “這……練此邪功,會不會對身子有害?”符寬夫婦一聽都急壞了。 薛百螣陷入沉思,一時無有反應(yīng),經(jīng)符寬迭聲催促才回過神,不耐揮手:“練武功能有什么壞?人的心思才叫壞!游尸門的武學(xué)便只這一部“太陰煉形功”,其他什么走影劍、移尸手,通通都是這部功法的延伸。根柢原是不錯的,只是后人練上了歪路,變得又怪又邪。 “游尸門人一向有周游天下、擄走小孩授藝的壞習(xí)慣。但你可知道:游尸門中,連號稱至高絕學(xué)的“赤血神針”,近世都有個“萬里飛皇”范飛強練得,獨獨有一門武功,至少一百年沒聽說有傳人了,便是你女兒的這部“血牽機”?” 符寬夫婦面面相覷,更加憂心:“薛伯伯,他們究竟有何目的?” “我不知道?!币姸嘧R廣的白島神君搖了搖頭,逗著膝上的小女孩說話:“寶寶錦兒乖!那三位師父有沒有說,他們?yōu)槭裁匆虒殞氬\兒玩傀儡啊?” “有?!毙∨⒖偹愕鹊竭@個問題了。 有時候她覺得大人真是笨,差點讓她辛苦背下的那兩個字全派不上用場。萬一明年黃花開的時候師父們不來了,而她又忘記了怎辦?她不懂那兩個字的意思,小師父也沒解釋,只說萬一阿爹阿娘問了,這樣回答便是。 席上,大人們?nèi)?/br> “你要再問一次“他們?yōu)槭裁匆棠恪??!睂殞氬\兒有些不耐煩了,想趕快結(jié)束對話出去玩。大人真是笨!連問問題都不會。 “他們?yōu)槭裁匆棠惆??”薛百螣啼笑皆非,只得耐著性子問?/br> “為了報恩!”寶寶錦兒一撐落地,飛也似的跑去花園找小貓。 ◇◇◇ --還是大師父明白。 符赤錦心中嘆了口氣,昂然道:“大師父,錦兒只想看一看“赤血神針”的古籍殘頁,如此而已。”那大師父“甕尸”青面神無語,半晌沒再開口,房中頓時又失了此人的生機氣息。 二師父“虎尸”白額煞怒極反笑,低咆道:“你好??!問你大師父要東西,連理由都不必了,好個五帝窟的赤帝神君!你倒是給我說說,你有天大的能耐,吃定了我們非給不可?” “錦兒不敢。錦兒敢開這個口,只有一個理由。”符赤錦的聲音平板,可以想象那張平日千嬌百媚、無比靈動的白皙面孔一片淡漠的模樣。她頓了一頓,靜靜說道: “為了報恩?!?/br> “你--!”嘩啦一聲,伴隨著清脆的碎瓷聲響,椅子“喀啦!”被踢倒在地,白額煞吼道:“好!算我三人欠了你阿娘的。你要看,老子的這一頁便給你看!看過后恩斷情絕,你也別叫我“二師父”!” “玉尸”紫靈眼低聲道:“二哥!”白額煞怒道:“你最寵她了不是?你那張也拿出來給她,看完一拍兩散,省得日后煩心!”那紫靈眼沒再接話,呼吸頻促,屋子里一片死寂。 耿照心想:“她這樣說,兩位師父一定很傷心。她要那“赤血神針”的心訣做什么?莫非……是想獻給岳宸風(fēng),來換回瓊飛?”只覺這個念頭太過荒謬,但一時又沒有其他更合理的揣測,能解釋符赤錦的行為。 --倘若如此,獻上耿照與弦子豈非更好?為何一定非要“赤血神針”不可? 片刻,青面神的蒼老童聲再度響起。 “老二、老么,你們要給我沒意見,我是不會給的?!彼従徴f道:“女徒!你所練的“血牽機”,是本門中最接近“赤血神針”的功法,連我們?nèi)硕紱]練成,可見你資材之好,已勝過了我等?!?/br> “錦兒請大師父賜下心訣?!?/br> “我不會給?!笨谖巧n老的尖亢童聲道:“你二師父說了,不是游尸門的人,不能窺“赤血神針”之秘;若不是五帝窟之人,也毋須理會五帝窟的事。你明白么?” 符赤錦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