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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紅潤的臉色有些發(fā)白,可仍是逼著自己努力軟聲說話,可是事不遂人愿,他的聲音反而越來越顫抖,手也慢慢覆在衣服上。 “小姐可是想現(xiàn)在要奴……” 云肆還真沒這想法,她看了看男人單薄消瘦的身子,他只穿了一層洗到發(fā)舊的里衣,領(lǐng)口此刻被他扯的微微松些,抬眼便能看見那凸起的鎖骨,和周圍青//紫的痕跡。 看到自己的杰作,云肆一時(shí)有些沉默,她覺得她一只手都能將他的骨頭擰斷,真不知道昨夜他是怎么撐過來的。 “你傷太重,好好休息吧?!?/br> 誰料云肆說完,面前的男人反而瞪大了眸子看向她,顧不上再扯衣服,他往前膝行兩步,大著膽子抓住要起身離去的云肆。 云肆的掌心被牽住,她看向跪在床邊的男人,他面上的血色幾乎褪盡,指尖更是冰涼一片。 “小姐、小姐,奴可以的,奴的傷不要緊?!?/br> 他說的很急,幾乎是求著云肆留下來,云肆看向他的眸子,那雙漆黑的眸中滿是害怕,他在怕什么。 云肆輕輕撒手,男人的手掌被撇開,但他又不死心的抓上去,這次他只敢輕輕抓住云肆的衣袖,低聲祈求。 “奴的身體是好的,小姐?!彼局F的眸子看向云肆,“曉映還小……求小姐饒他一次,奴一定會(huì)讓小姐開心?!?/br> 這下輪到云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跪在一旁的男人,太過荒唐的想法,云肆被氣笑了一聲。 他竟擔(dān)心自己去尋他那尚未及笄的幼弟,他竟是將她想做那種人。 裴景瑤只聽她一笑,隨后便站在原地,一言不發(fā)的看向自己。裴景瑤怕她不信,一手拽著女人的衣袖,一手便去扒自己的衣裳。 忽視掉男人顫抖的手,這場(chǎng)面委實(shí)旖/旎,不過云肆細(xì)想之下便也覺得合理,昨夜她不由分說便強(qiáng)/行要了他,今早還說要包他一月。 在這男人眼中,她委實(shí)不算什么好人。 “放心,我對(duì)他沒興趣?!?/br> 云肆抽回衣袖轉(zhuǎn)身按住男人的手,不由分說的將他重新塞進(jìn)被子里,繼而在自己衣袖中掏出一罐白瓶放在他手里。 男人的手依舊冰涼,云肆猜他身上也很涼。 “我叫你好好養(yǎng)傷,也沒有去尋別人的意思,這是消腫止痛的藥膏,涂在身上有傷的地方?!痹扑镣nD一瞬,看向他被子下的某個(gè)地方,“你是初/次,我昨夜又動(dòng)作太重,那處也要涂藥?!?/br> 聽了這話,本還在擔(dān)憂的裴景瑤瞬間紅了臉龐,整個(gè)人不安的在被子中縮緊,恩客可有這么好心,裴景瑤有些不信。 “多謝小姐,奴會(huì)記得早些養(yǎng)好身子?!?/br> 以供小姐玩樂。 裴景瑤抿住唇角,終是沒將后半句話說出口。 在云肆離去以后,裴景瑤在床上默然坐了半響,忽然自嘲一笑。 都已經(jīng)淪落為娼了,他還在矜持什么呢,他應(yīng)該學(xué)著放開一些,那樣恩客或許會(huì)給更多,曉映也能早日從這泥潭中爬出。 裴景瑤把衣裳褪去,搖曳的燭火微微照亮他的身子,他冰涼的指尖將藥膏涂在身上,藥膏很是清爽,帶著一股好聞的草藥香氣。待涂完周身,裴景瑤僵了一會(huì),終是忍住痛意,將藥涂在傷得最重的地方。 翌日一早,云肆從房屋內(nèi)出來時(shí),僻靜的院內(nèi)空無一人。 水魚奉命前去調(diào)查內(nèi)賊,飛鷹則是尚未回來,云肆并不著急知曉內(nèi)賊是誰,昨日她在百花樓已知曉殺手背后主顧,竟是一名小小的侍郎。 說來也巧,云肆記得這位許侍郎乃是丞相一脈,早些年便被架空了權(quán)利,空有一個(gè)侍郎的名頭。雖不知她是從誰口中得到的消息,但云肆并不擔(dān)心,甚至覺得可以去與這位許侍郎見一面。 可未等到云肆動(dòng)身,消失了一夜的飛鷹便沖沖歸來,面上帶著一副怪異的表情。 “有什么消息?!?/br> 云肆手中正細(xì)心擦拭著她的匕首,見飛鷹回來,便開口問了一句。 飛鷹猶豫了半響,“少主,您讓屬下調(diào)查的那兩名男子的消息,屬下已查清?!?/br> 云肆聽聞把頭抬起,接過飛鷹遞來的信紙。紙上寫著兩人的生平,云肆一行行掃過,本帶著些許淡漠的目光也逐漸變得晦暗。 飛鷹見少主不說話,自己的內(nèi)心便更為糾結(jié)。她先前并不知曉這兩名男子的身份,待調(diào)查完后,水魚竟告訴她少主那夜的春毒便是在其中一名身上解得,于是飛鷹震撼了許久。 這是什么概率,老天究竟是在幫少主還是害少主。 云肆的手朝向燭火一動(dòng),那封信紙很快便燃燒殆盡,搖曳的燭火映在女子一片冰冷的臉上。信上字跡不多,但信息確足夠充足。 裴景瑤,前太傅的大公子。 裴府是書香世家,裴景瑤雖說只是庶子,但出生起便被教導(dǎo)禮儀詩書,性情溫良賢淑,舉止有度。他曾是京中頗負(fù)盛名的才子,更在十五歲那年定下親事。 可是世事無常,第二年裴景瑤出嫁前夕,裴太傅因不滿余生泉廣修皇陵,使國庫虧空的大手筆,當(dāng)朝怒罵攝政王大jian大惡。 同年七月,裴府因大不敬之名被抄家,裴太傅問斬,裴府上下皆入奴籍,女子流放邊疆,男子充做軍妓。裴家本欲將裴景瑤藏入早定下的妻家免遭禍?zhǔn)?,可惜那女子薄情寡義,竟當(dāng)天登府退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