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吃吃笑道“這還能有什么假的不成，自然是真的。那小太監(jiān)常上院子里尋客人說話，一來二去的，也就認(rèn)識了?！闭f來毫不稀奇，要談些機(jī)密之事，歡場反倒是好地方。

    “紅紅啊，”師爺抱著紅袖rou麻，“你要幫我這個忙喲?！币贿呎f著，一邊把個黃澄澄沉甸甸的手鐲戴到紅袖纖細(xì)的手腕上。紅袖滿意的看了一眼，媚笑道“您跟我還客氣什么啊?！?/br>
    第二天紅袖真替師爺約來了宮中一個小太監(jiān)：小輝子。小輝子很是機(jī)靈，大包大攬道“捐官的事，包給我了！銀子兌來，明兒便讓你領(lǐng)憑！”這算個什么事。

    師爺顛兒顛兒的回去說了，蔡新華大喜，當(dāng)即取出銀票，殷勤囑咐道“全賴先生了！”這回銀錢真沒白花，當(dāng)天兌出銀子，次日真的領(lǐng)回了官憑。從此往后我也是以做官的人了，蔡新華看著六品同知的官憑，樂得合不住嘴。

    我都是六品官了，解語若是見了我，還不得傾倒??？蔡新華做著美夢，每日命人在杏花胡同安家附近看著，看安家可有人回來——

            

    作者有話說：

    有官員跟崇禎皇帝建議：您把宮中用度裁減些，付前方的軍費吧，軍費實在是緊。

    崇禎皇帝不說話。

    這官員改了口：您把驛站撤了吧，省下的開銷補給軍費。

    崇禎皇帝馬上答應(yīng)了。

    驛站一撤，驛卒不就失業(yè)了嗎，有很大一部分驛卒沒有生計，造反了。

    崇禎皇帝省的這叫什么錢，造反的人你不得要軍隊再去征討，不又是一筆軍費支出？

    最要命的是，這批造反的驛卒當(dāng)中，有一個人叫做李自成。

    ☆、46

    師爺在蔡新華捐官這事上很是賺了一筆,食髓知味,又謀劃起旁的。不能白白結(jié)識了小輝子，總要再派上些用場，再賺些財物。“公子在京中勢單力薄,該往宮中尋個靠山才是?！庇辛丝可?，做人做事便不用這般縛手縛腳的,大可以放肆些。

    蔡新華大是贊成，“先生說的極有道理！一事不煩二主,偏勞您了。”雙手奉上銀票,拜托師爺再去疏通門路,尋覓靠山。在西京他也算是號人物,一向也是縱馬鬧市肆意妄為，到了京城后可不敢了,做人小心翼翼的。便是街坊、里正，都是不敢得罪的。若是真尋到了靠山，那豈不是可以在京城橫著走？蔡新華想到這些，便覺得花去些須銀兩，真是毫不可惜。

    師爺熟門熟路又尋了小輝子，殷殷勤勤治了席酒請他，席面很是齊整精致。小輝子不過是個小太監(jiān)，跑腿兒的，見師爺這般奉承，大是得意，拍著胸脯答應(yīng)“全在我身上！”

    反正都是有價碼的事。認(rèn)干爺爺是什么價錢，認(rèn)干爹是什么價錢，清清楚楚的。小輝子拍拍師爺?shù)募纾溥湔f道“我和老兄一見如故，便送個人情給你。這個數(shù)，是不能再少的了?！鄙斐鰞蓚€手指頭。

    “兩千兩？”師爺微微有些酒意，咪著眼睛猜測。小輝子啐了他一口，“呸！”這不開眼的，兩千兩你也好意思拿到公公面前去？公公看都不會看一眼！“兩萬兩！再不能少了。”小輝子頭昂得高高的，一臉不屑的說道。

    師爺酒都醒了。兩萬兩！兩萬兩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他不敢就應(yīng)，只連聲道“待我家去問問，待我家去問問?！毙≥x子笑道“那是自然。不瞞你說，這拿著大筆銀子想認(rèn)到我家公公膝下的人，可是多了去了！若不是咱們認(rèn)得了，又一見如故，這好事且輪不著你家那位蔡公子呢?！睅煚斪允乔Ф魅f謝的，二人痛飲一場，方散了。

    這師爺是個油滑的，回去見了蔡新華，只說“拜在公公膝下是極難的事，要費不少周章，可不知能不能辦成。即便能辦成，怕也要三萬兩銀子來上下打點。”

    蔡新華怔了片刻，三萬兩？也太貴了些?！跋壬粢饪粗赡茉龠€還價？咱們只是借公公的名頭使使，想不受人欺負(fù)罷了，值不得這許多?！?/br>
    師爺微笑道“若真能拜到公公膝下，豈止是不受人欺負(fù)而已。公公的干兒子干孫子，哪個不是居于高位坐擁實權(quán)的？公子遲早要出仕，官場上若有公公在后撐著，總是吃不了虧?！蹦氵@一門心思想當(dāng)官的人，這會子還想省什么錢財，這是省錢的時候么。拜在公公膝下做干孫子，往后可是官運亨通！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呢。

    蔡新華狠狠心咬咬牙，“便是這樣罷。只是我所帶銀票所剩不多，還求先生再去說說情，再少點才好?！睅煚敽?yīng)了。次日果然出門去斡旋此事，來來回回跑了幾趟，說定了：兩萬三千兩白銀，認(rèn)做干爺爺。

    省下七千兩，蔡新華心中很覺欣慰，對著秉筆太監(jiān)程德程公公叩頭認(rèn)干爺爺?shù)臅r候，頭磕得很響很虔誠。程德笑道“倒是個實心腸的好孩子?！辈绦氯A被夸得心花怒放，又重重的叩了幾個響頭，恭敬說道“謝干爺爺?！?/br>
    小輝子撈了不少好處，這時笑著湊趣，“做了您老人家的孫子，這身份可就不一樣了。他如今只捐了個六品同知呢，連個實缺也沒有?！本鑲€虛銜只是面上好看，還是要真做官方好。

    程德半靠在羅漢床上，閉著眼睛慢條斯理問道“想做京官呢，還是想外放呢。”小輝子沖蔡新華使個眼色，蔡新華會意，忙恭恭敬敬說道“回干爺爺?shù)脑挘瑢O兒年紀(jì)尚輕，外放煩難事雜，怕是難以勝任。倒是做了京官還輕便些，又能時常孝敬干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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