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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芝不禁氣憤地說道:“汗王您不能這么偏心??!當初卓雅她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便被抓進慎刑司里嚴刑拷打了數(shù)日,甚至斷了一指!如今烏仁娜她私自從宮外采買藥物,恐會傷及汗王圣體,此乃殺頭的大罪!您就算再喜歡蘭淵jiejie,也不能如此袒護她們吧?!” 見寶芝這般質(zhì)問起了自己,完顏琮冷冷一笑,垂眸看著她說:“你這是在質(zhì)疑我的決定?” 若是換做別人怕是早就在完顏琮銳利的目光當中敗下陣來,可寶芝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平日里看著活潑開朗,實際上骨子里最是倔強,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雖然與完顏琮這般對峙她的內(nèi)心難免有些驚慌,但寶芝還是雙拳緊握,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迎視著完顏琮說:“妾身不敢!妾身只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汗王置身于危險之中而不自知,這才冒著觸怒汗王的風險勸諫您罷了!” “不敢?這世上還有你慕容寶芝不敢的事情嗎?” 除了寶芝之外,他還沒見過哪個女人會對前朝政事那么感興趣,更沒見過哪個女人會像她這樣未雨綢繆地在遼國安插密探。 老實說,無論寶芝做出多么大膽出格的事情完顏琮都不會感到意外。 可是要讓他相信違背宮規(guī)、給他下藥的人是蘭淵,完顏琮怎么都無法相信。 楚楚可憐的蘭淵,柔弱無骨的蘭淵,總是需要他來保護、為她遮風擋雨的蘭淵,怎么可能會那般膽大包天地用藥來傷害他呢? 他花費了多少心思和精力才換得了與蘭淵同床共枕的機會,蘭淵怎么可能會冒著那么大的風險去給他下什么禁藥? 寶芝的話根本就說不通。 見完顏琮如此不領自己的情,寶芝不甘地捏緊了藏在袖子底下的拳頭。 她不知那些完顏琮與蘭淵之間相處的細節(jié),不知道這個在她面前總是冷靜自持到冷漠的男人對蘭淵有多熱情,所以她根本就不相信完顏琮會真心實意地被蘭淵所吸引。 她見過蘭淵最卑微、最狼狽的樣子,即使蘭淵是她的jiejie,寶芝也打心眼里認為蘭淵根本配不上完顏琮。 一個除了容貌之外一無是處的女人,若不是用了些非同尋常的手段,憑什么能夠一直牽住完顏琮的心? 寶芝心中的想法十分堅定,不過以她對完顏琮的了解,她越是硬氣完顏琮就越是聽不進去。 為了達成自己心中的目的,寶芝只能暫時選擇隱忍,盡量緩和下語氣同完顏琮說:“汗王息怒,其實妾身也不光是為了汗王考慮,還有蘭淵jiejie。蘭淵jiejie向來心思單純,萬一她被jian人所害、誤用了什么藥也不好說啊。保險起見,汗王還是查一查為好?!?/br> 寶芝這么一說,倒是叫完顏琮忽然想起了那個被蘭淵供養(yǎng)起來的韋婆子…… 蘭淵花費重金給她購置住宅,還請了好幾個仆人侍奉韋氏,想來肯定不止是為了韋氏與白氏昔日的交情那么簡單。 萬一蘭淵被韋氏所蒙蔽,做出什么糊涂事來,再傷害到了蘭淵…… 這件事情一直梗在他的心底,先前被蘭淵的軟言細語給暫時糊弄過去了,這會兒經(jīng)寶芝這么一提醒,倒是叫完顏琮下定決心必須要細查此事才行。 不過這些事情完顏琮并不打算對寶芝提起,見寶芝態(tài)度有所緩和、一副為了他和蘭淵著想的樣子,完顏琮也不好再對著她大發(fā)雷霆,只淡然道:“這件事情我會讓人查清楚,你和王妃就不必再插手了,退下吧。” 寶芝見完顏琮答應,心下大喜。像是怕他再反悔一樣,寶芝連忙順著他的意思退了出去。 有一點寶芝說的沒錯,完顏琮就是偏心,明目張膽地偏心。 若是現(xiàn)在要查的人換成寶芝和卓雅,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命人搜查寶芝的寢宮、捉拿卓雅下獄。 可是蘭淵和烏仁娜不行,為表對蘭淵的尊重,完顏琮不可能大張旗鼓地讓人去搜查梓柔宮。 他先把蒼谷叫了過來,在私底下問她對那個韋婆子有多少了解。 蒼谷如實道:“安頓韋氏的事情一直都是烏仁娜在負責的,我也只是聽主子和烏仁娜她們提過幾句,說是韋氏曾經(jīng)測算過主子的生辰八字,預言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好在韋氏已經(jīng)給了主子破解之法,只要按照她的話來做便可消災避難。” 完顏琮立即追問道:“什么不好的事情,又是什么破解之法?” 蒼谷搖頭道:“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主子不肯說,奴婢也不好多問。” 完顏琮也知道,如果韋氏當真教唆蘭淵做了什么顯而易見的異常之舉,那蒼谷肯定早就向他稟報了。 既然沒有,那這個所謂的“破解之法”肯定并不起眼。 他提醒蒼谷說:“那你仔細想想,蘭淵身邊可有什么與過去不一樣的地方,或是梓柔宮中有沒有什么異常?” 蒼谷凝神想了想,搖頭道:“奴婢日日生活在梓柔宮中,除了烏仁娜服侍主子服用補藥的時候,奴婢幾乎一直隨侍在主子身邊,并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呢。” 蘭淵日常服用補藥的事情完顏琮是知道的,以往也沒覺得有什么。 像他的大兒子完顏灃打從娘胎出來身體就不好,也是一直服用補藥的。 可現(xiàn)在,聯(lián)想到伍蘭看到烏仁娜去裕寧堂、還有韋婆子的事情,“藥”這個字就顯得分外刺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