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人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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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不想把言照清的手鋸斷。 阿彌欲哭無淚,無言瞧著言照清攥著她手腕的手。 沒想到人都昏死過去了,手還這么用力地扣著她。瞧瞧他這指骨分明的修長的手指,攏在她的手腕上頭扣著,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都有些微微泛白,牢固得跟她另一只手的鐲子似的。 阿彌泫然欲泣,搖一搖另一手的鈴鐺,又搖一搖言照清的這只手。 都掙脫不開。 區(qū)別只在一個能響,一個不能響罷了。 阿彌嘆一口氣,因被言照清這樣牢牢用手扣著,也只能跪坐在床邊,費勁轉(zhuǎn)身看奴仆們在房中忙忙碌碌。人人忙亂,在那機靈的婢女的指揮下也算亂中有序,打來熱水的,先取來提神醒腦的藥酒的,備了木炭以便需要取暖的——這夜里也突然起了妖風(fēng),看著是要倏地降溫了。 阿彌看得出神,茫茫然的,讓了一讓一個自作主張要給言照清的太陽xue和人中擦藥酒的家丁。人走了,她又回到原來的位置跪坐著,費勁轉(zhuǎn)身看身后,只覺得滿屋子都是來來去去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幫她,比方說鋸掉言照清的手。 她想要自由。 有人擰了一把熱布巾,遞給她。 阿彌窒了一下,抬頭看那老嬤嬤,覺得她是不是將她當(dāng)成了言照清的婢女? 但那布巾這么遞著,老嬤嬤面上又疑惑她不接,又堅持要她接的…… 阿彌嘆一口氣,從善如流單手接過,先給言照清擦去嘴上的血。 多嚇人,才進門,就先咳出兩口血,隨后直直往前栽倒。若不是她拼命拉扯又用自己做rou墊壓在他臉下,他這張俊臉就直直砸到地上,非得砸壞嘍。 洗了一把,也不用阿彌轉(zhuǎn)身遞回去,那老嬤嬤伸手,極麻利就將她手上的布巾取走,另給了一個投好的干凈布巾。 阿彌一只手被言照清扣著,只有一只手,其實也不太方便,老嬤嬤十分貼心,還給她將布巾展開了,方便阿彌使用。 阿彌心中暗罵言照清的雞賊,知道她不敢用蠻力,扣著的偏是她斷過的手,搓洗言照清的臉的時候,就用了些氣力,搓得他蒼白的面皮都有些發(fā)紅。 老嬤嬤手腳麻利,阿彌仔仔細(xì)細(xì),將言照清臉和頸子洗干凈,熱水又叫他應(yīng)該是覺得舒爽了些。一塊涼的布巾遞到阿彌手上來的時候,阿彌知趣將它搭上言照清的額。 “世侄怎的了?” 有人給阿彌在床邊放了張矮凳子,方便被言照清扣著手的阿彌坐著。阿彌才坐好,何書全便急匆匆而來,看得出是已經(jīng)睡下,著急忙慌從床上起來的。 阿彌茫茫然,道:“我不知道,他就這么倒下來了?!?/br> 說著,揚一揚自己手上的言照清的手。 何書全瞧兩人扣著的手, 再瞧言照清臉面,眉間隆起一個“川”,下巴上的胡須微微發(fā)顫。 “去請大夫了沒有?”何書全問的是一屋子的奴仆。 那機靈的婢女立即答道:“請雄武去叫了,叫他去叫妙手堂的年大夫,估計也快到了?!?/br> 何書全點頭,坐上床側(cè),去探言照清的鼻息,“有氣,還有氣,能活下來的,姑娘不必?fù)?dān)心?!?/br> 阿彌茫茫然抬頭,“我?我擔(dān)心什么?” 她恨不得言照清死……恨不得言照清意識全失,將手松開,她好逃回南理城去。 笑話,她難道真跟著他去京城被砍頭不成?她其實都已經(jīng)打算好了,本來就只想著蹭一頓飽飯吃,入了夜她就翻墻走。她的軟劍反正已經(jīng)又拿回來了,她連如何從言照清這兒再拿回她師父的刀都想好了,誰能想到言照清倒下了呢? 非但倒下,倒下之前還怕她跑了似的死死箍住她的手呢? 她還以為人昏迷了手上就沒力氣了,反正她碰到過的昏迷的人雙手都是松垮垮的,握不住東西。 但是這言照清是怎么回事?! “何大人,你說言照清是不是裝的?” 阿彌滿懷希望,看向何書全,急切地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似的。 這真心實意的問反倒叫何書全誤會了,將眼神微微撇開,不忍直視阿彌,道:“你隨照清叫我何伯伯吧,不必見外,生份了?!?/br> 阿彌莫名其妙,心想我同言照清也不是什么親近的關(guān)系,隨他叫你何伯伯,你們的狗皇帝就不殺我的頭了? 阿彌無奈,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試著去掰言照清的手指,無果,這人的五指跟鐵打的似的,她怕再用力非得將他手指頭掰斷不可。阿彌又去輕拍言照清的臉面,叫喚他。 “言照清,你弄疼我了,你將手松一松行不行?” 還是無果,人昏得死沉死沉的。 妙手堂的年大夫是跟在何思瑤后頭來的,何思瑤一路紅著眼眶,少有失態(tài)地小跑而來。進了門,瞧見阿彌坐在床邊,原想將阿彌擠開,走了兩步看清了阿彌是被言照清握住了手腕。 何思瑤便停在了那兒,叫了一聲“照清哥哥”便低低哭了出聲,覺得這阿彌真討厭,占去了她的位置,又覺得言照清身旁有這個阿彌,她往后若是依照當(dāng)年兩家的娃娃親約定嫁進去,這阿彌跟在他后頭,占去原本該是她的寵愛怎么辦? 越想越覺得委屈,哭得越是傷心。 阿彌莫名其妙瞧著哭得好似言照清死了的何思瑤,不知道這官家小姐究竟是哭個什么鬼。 被快馬帶來的大夫氣還不及喘勻,瞧言照清一只手不得空,十分識趣去拿言照清的另一只手。 越是探脈,眉頭越是緊鎖,問阿彌:“他是不是最近幾日受過重傷?” 何思瑤低呼一聲,“照清哥哥受過重傷?” 阿彌覺得這該是理所當(dāng)然的啊,他從崖上掉下去,縱然有樹枝擋著,他也該傷得不輕。 “被人打了一掌,從懸崖上頭摔出去了?!卑淈c頭,同那大夫道,聽著何思瑤又一聲驚呼,分神瞥了一眼何思瑤,繼續(xù)道,“底下有棵樹,攔住了他。但是為了活命,我?guī)е觼碇?。跳河的時候,是……午后什么時辰來著?我沒注意,泡到昨兒晚上才醒的。噢,我跟他昨天還在睦州平溪城呢?!?/br> 日行千里,今兒到了岷陽府沁縣。 話還沒說完,房中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楚。 何思瑤也不驚呼了,睜大著雙眼看著她,好像她在說什么荒誕話,眼淚從那大睜的眼睛里滾落下來。 一屋子的人都震驚瞧著她。 阿彌被人直直看著,心頭又覺得不爽,下意識想遮擋自己的臉面和身形,想要斥罵一句:看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