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只是一個小逆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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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嘲,席子墨面上不老好,有些掛不住,瞧著阿彌就多了些厭惡的神色,粗聲粗氣道:“軍令如山,我桂隴兵向來立行禁止,若無下令,我——” “行了行了,少說那些個中聽不中用的話了,表忠心也不必當著咱們的面表?!卑洸荒蜔┐驍?,“還有話講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呢,你怎的不將這話也扔言大人臉上?” 席子墨吃了一癟,暗暗有些生氣,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言照清,同是為朝堂辦事的,被一個平頭百姓這般嘲諷,言照清面色也沒好到哪里去。 阿彌快手畫好了南理城墻的圖,將城墻上頭幾個要塞標了出來,又將附近幾座山頭畫上,用不輕不重的聲音不徐不疾道:“西南,就是方才言大人帶著咱們經(jīng)過的山,五十尺高,這處可藏身,往外十里的桃花山也可藏。北處這幾座,山頭不高,但這次洪水之中應(yīng)該也沒有淹到。西處都是平地,不好躲,先不考慮。至于東邊……席統(tǒng)領(lǐng),你今日早晨才領(lǐng)兵進城,是從東邊過來的吧?路上可有異樣?” 后一句,問的是席子墨。 席子墨被先前阿彌那嘲諷給嗆得還在氣頭上,硬邦邦粗聲粗氣答:“自桂隴來此,自然是從東邊來?!?/br> 阿彌也不在意他那氣悶,在東邊迅速畫上幾座山,又在山之間畫上兩道曲線表示官道,想了一想,又在南西北加上官道,又添加了單道的曲線表示小路,再指著東邊的官道,仰著頭問席子墨,“官道兩側(cè)這幾座山,席統(tǒng)領(lǐng)經(jīng)過的時候可見有異樣?” 她本就生得不高,坐下來一團跟個小孩兒似的,這樣仰頭,就有些吃力。 言照清瞧她那張認真的臉,小臉蛋上還沾著泥水干了的痕跡,蹲下身來,指著東邊的官道,抬頭問席子墨:“席統(tǒng)領(lǐng)今日說是涉水而來,是在哪兒涉的水?是哪處的洪水未退?” 言照清蹲下,席子墨自然不敢叫執(zhí)金吾參將抬頭看著他說話,立即也蹲下,瞧了地上地圖的位置,那小逆賊畫的位置也十分精準,幾座大山和官道都同實際的位置差不離。席子墨粗糙的手指在圖上指點三下,點出仍遭洪水淹的位置,道: “山上并無異樣,我們?yōu)楸荛_洪水,曾翻過這兩座山?,F(xiàn)今洪水未退的地方在這兒?!?/br> “都是低洼地。”阿彌身旁一個獵戶打扮的男子皺眉道。 阿彌瞧了一陣地圖,在大概的地方圈了幾下,抬頭同言照清道:“洪水圍困,蠻子們能藏的就這幾個地方。這個是方才咱們經(jīng)過的,這一股下來的到現(xiàn)在有一千……一千……一千多少?” 說到后頭,轉(zhuǎn)頭問旁邊的南理人。 “一千四百七十八?!?/br> “嗯,一千四百七十八,那這一股咱們可不放在心上。席統(tǒng)領(lǐng)說東側(cè)沒動靜,咱們可先認為是真沒人在東側(cè)藏身吧,若他們在東側(cè)藏著,席統(tǒng)領(lǐng)帶著五千兵來的時候,他們應(yīng)當看到,才不會像剛才那樣魯莽進攻。”阿彌執(zhí)著作畫的木棍炭頭已經(jīng)畫沒了,要再畫,顏色都沒出來,“大部隊應(yīng)當在北側(cè),北側(cè)山廣,地勢算高,藏個七八千人的沒有問題?!?/br> 言照清瞧了瞧一旁的地上,還落著兩三支著過的箭,挑揀過來,遞給阿彌,“大部隊?你是覺得不止這些蠻人?” 阿彌接過他遞來的燒焦的箭,在北側(cè)三座山上打了個三角符號,偏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也不用吩咐,那人點點頭,立刻走了。城墻之上寬可策馬,言照清見得那人快速上馬而去,是繞著城墻往北去的。 “去年來了一萬五,約莫是沒被打怕,今年又來了。大概是碰上了洪水,被困在附近了,就沒攻城?!?/br> “去年?”言照清眉頭一跳,“來了一萬五?朝廷并沒有接到戰(zhàn)報?!?/br> 阿彌垂著頭,頗為煩惱抬手晃著手腕上的鐵鏈,聽見言照清這話,似笑非笑,“戰(zhàn)報?朝廷想接到什么樣的戰(zhàn)報?求援的?雀州偏遠,等朝堂的援兵來,雀州早就成了蠻子的囊中物了,不靠自己,靠你們那位皇帝?告捷的?雀州是我們自己保下的,關(guān)別人什么事兒?” 沒說盡興,嗤笑一聲。 言照清眉頭死緊,瞧著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對朝堂和當今圣上全無敬畏心。他斥責的話尚且還沒說出口,席子墨先他一步怒喝了一聲:“住口!這些話也是你能說的?大逆不道?!?/br> 阿彌又嗤笑一聲,晃一晃手上的鐵鏈給言照清看,略揚著下巴,挑釁道:“我可不就是大逆不道么?若然言大人怎么鎖著我,要帶我上京城去殺我的頭?” 言照清嘴角緊抿,瞧著那不知死活的丫頭,想自己這短短一會兒的功夫修養(yǎng)真是大漲,她這樣挑釁他,他竟然能強行壓下他心里想掐死她的念頭。 “雀州只是對著西南蠻都尚且如此處境,可想臨北城外頭壓著幾十萬北游大軍,該是如何的吃力?!卑浢嫔蝗徽C,迎著言照清的視線,絲毫不怕,“雀州尚且無許之還大將軍這樣的虎將,這么多年也只靠百姓自守。許之還大將軍鎮(zhèn)守臨北城數(shù)十年,北游蠻子才不敢往前半步,臨北以內(nèi)才有安定日子,臨北城何其幸,李朝何其幸?但你們那狗皇帝,卻要將驍勇大將推上斷頭臺,將臨北百姓棄之不顧,這是天子該做的事情?!” 言照清微愣,“許之還當庭頂撞天子,是忤逆之罪——” “忠言逆耳,耐一句不好聽的話所受的屈,難道能比得上臨北城十萬百姓?” 那雙眼十分清明,瞧著言照清,幽深似兩汪泉,深不可見底,情緒微微激昂泛在表面上,但也只是一瞬,隨即連同言照清的視線一起吸進去,到不見天日的地方。 不對!不該!不能! 言照清一咬牙,倏地清醒,面色森冷,語氣森然,“許之還當庭忤逆陛下,居臨北城多年,擁兵自重,同廢***有牽連,意圖謀反,該當誅九族的罪!圣上開恩,只治他死罪,已經(jīng)是天子憐憫!” 憐憫…… 阿彌看著他,嘴角微微勾,似笑又非笑,亦或是只是覺得他言照清可笑。 言照清下頜線緊繃著,勾出一張冷的臉來,雙手死緊握拳,才能盡力忍著不將這自以為是的小逆賊掐死。 是啊,她只是一個小逆賊啊,同她多說做什么?! “彌!” 一聲喊,打破一時間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