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擾人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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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照清一身濕衣,昂首闊步帶著執(zhí)金吾走在日光下,滿身森冷怒意蓬勃,橫眉冷目之間滿是戾氣,叫四周等著看婆神花車的百姓好似被他身上的冷冽氣蜇著了一般,還不等他走近就紛紛退避三舍去。 只見言照清大步流星,直直朝著前方行近的婆神花車去。 今年的花車不同往年,比往年做得更巨大一些,仿造了一個出海大船的模樣,底下用十六對車輪支著,用十八匹馬在前頭拉動。 言照清看得那些馬,都是威武彪悍的驊騮,匹匹赤紅色,毛發(fā)锃亮,四蹄有力,乃是馬中極品。 也不知道這其中會不會有一匹,如果有的話,又是哪一匹參加了昨日的法場劫囚。 言照清目光如鉤,瞧著那些高頭大馬。 此前說京中驊騮不過十來匹,看來執(zhí)金吾的情報網(wǎng)要重新整飭了。 領(lǐng)著花車的主事人見言照清帶著浩浩蕩蕩數(shù)十個執(zhí)金吾迎面而來,一身玄色執(zhí)金吾服還在往下淌水,言照清又是滿身煞氣,臉上就差寫上“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幾個大字,初初時候也有些驚惶,驚惶之中又帶著埋怨。 什么時候不好,偏偏在昨日封坊,到今天還不許人進(jìn)出。原本住在京城的北游人就是要借著婆神誕花車游街這一項盛事,叫京城的百姓看看,他們北游人不是沒有歸屬、沒有長久的文化的蠻族,北游人也是想要安定生活的普通百姓,以改一改北游人在現(xiàn)國的風(fēng)評——畢竟近些年北游王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在兩國邊境屢屢起事,叫他們這些旅居或定居在現(xiàn)國的北游人,處境日益艱難。 這婆神游街也舉行了好幾年了,在京城討生活的北游人借著這婆神誕與當(dāng)?shù)噩F(xiàn)國人多了往來,相處一直融洽。直至年初聽聞北游大軍壓境,現(xiàn)國的百姓對住在現(xiàn)國的北游人慢慢沒個好臉色來。幾位長老商議了許久,才決定今年要大cao大辦,連婆神的花車都比往年華麗許多。 誰知道被執(zhí)金吾的人一封坊門,幾位長老又被笑面虎一樣的京都府尹一哄,就同意了只在坊中游街。 都委曲求全,只在坊中游街了,這位執(zhí)金吾的參將,如今還沖著花車來做什么? 主事人在最前頭的馬上,頭疼看著言照清走近,那陣勢分明就是來鬧場子。 但主事人還想著是不是要下馬同這執(zhí)金吾的參將討好說說話,叫他允許他們今日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好歹先做好游街這一項的時候,就只見言照清倏地停步,繞過了馬陣,往一側(cè)去。 主事人松了口氣,想著這年輕的參將大概也覺得當(dāng)著這么多坊民的面鬧一場,茲事體大,干脆退了。但沒想才走了兩步,就聽后頭驚呼陣陣。 主事人回頭一看,瞧見言照清竟攀上了花車,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差些氣暈過去。 胡鬧!胡鬧!他怎的敢扒婆神的花車?! 言照清可不管那些,花車足有四人高,分了兩層,居中一層有北游的漢子和姑娘在起舞,最上頭的頂層便是著紅紗衫、戴金面具的婆神。 言照清遠(yuǎn)遠(yuǎn)就見得那纖細(xì)的姑娘在上頭起舞,紅紗金面,身姿裊裊,腰肢細(xì)軟。他拿捏不好是不是昨日劫法場的那一個,隔得高又遠(yuǎn),他也看不清花車上頭的人肩上有沒有傷。 要離近一些,最好近到他能捏住她的頸子,再看她是不是昨日劫法場、今日要他命的那一個。 如果是,他就當(dāng)場將她的頸子折斷,想折斷一根胡蘿卜,“咔嚓”一下。 不,又或者,先把她那口白牙打碎。 言照清一路緊咬牙,劍眉蹙起,走至花車下頭的時候就將腰間的佩刀抽了出來。 刀一出鞘,周遭的北游坊民都輕呼起來,圍著花車隨行的北游漢子呵斥了言照清一聲,但忌憚著言照清穿著執(zhí)金吾的衣服,手上又有出了鞘的環(huán)首刀,也不敢輕舉妄動。 言照清施展輕功一躍,先攀上了花車居中一層,將那兒的北游女子們嚇得花容失色,再用力一躍,也不必走花車留好的樓梯,直直落到了頂層,站到了扮婆神的女子前頭。 那女子尚未有動作,連一聲驚呼都沒發(fā)出,就被言照清一把掐上了頸子。言照清隨即抬手起刀,長臂伸著,刀尖對著的正是女子的眉間。 但是…… 不對勁。 這人怎的不會武功,毫無抵抗之力的弱雞模樣? 而且那雙眼…… 言照清蹙眉,仔細(xì)看著那雙眼。 ——全然不是昨日那雙冷靜幽深的黑瞳。 言照清掐著人脖子的手將人頸子一掰,也不必拉開人家的衣服來看,這人的肩上絕對沒有他昨日刀氣劃出來的傷。 不是她! 言照清雖然不死心,還是用刀尖挑開了那金制的面具,這底下,一張泫然欲泣的驚惶臉映在言照清瞳孔之中。 美,北游女子的美貌光麗艷逸,他手中的這一個仙姿佚貌,艷若桃李。但…… 她是個圓下巴。 言照清想到昨日法場上,小乞兒清瘦的下巴,略尖,捏在手上,一定叫人硌得慌。 言照清失望至極,松開扮婆神的北游女子的頸子,扶了被驚嚇的人一把,并撿起婆神的金面具,遞到那女子手中。 “多有得罪?!?/br> 言照清清冷開口,瞧那花容失色的北游女子愣愣接過面具,心頭浮躁,在花車最頂上借著高度察看四周。 花車已停了,北游坊民都圍了過來,集中在下頭,都斥罵著言照清壞了他們的婆神誕。 言照清也不管顧那些,一腳踏上花車船頭,一手搭上膝,如鷹的雙目環(huán)視周遭大小巷子。 人,都是人,他不認(rèn)得他們的面貌,她又不傻,怕早就換下了那一身惹眼的紅紗,像昨日扮作一個小乞兒一樣,假扮成普通人混跡在坊民之中。 或許—— 言照清低頭,瞧著花車底下的坊民——或許就在底下的這些人之中,一同抬著頭,看他一身狼狽,看他的笑話。 好在坊門還封著,逐門逐戶逐個排查,他總能把他們揪出來的! 言照清捏緊了拳頭,翻身一墜,下了花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