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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又扯了前面的話茬,涼颼颼地說道:“周莊沒什么好玩的,江浙的古鎮(zhèn)我看得多了。唯一的好處是沒有人認(rèn)識我,我也不怕遇到認(rèn)識的人。如果你也在,一定更好?!?/br> 他不再答,埋在她頸間嗅著發(fā)絲和衣衫的香氣沉默許久。譚怡人好像明知他大概率沉默,也不催促,直到幾分鐘過去,他起身松了松領(lǐng)帶。 “我先去洗。” 關(guān)了燈后,他始終不給她個痛快。要到不到的,身上也膩出了層細(xì)汗,她低聲喘著求他,“小叔……給我……” 他卻只施舍手指,還要扣著她整個人反抗不得,從耳后勒令,“叫我名字。” 她渾身汗淋淋的,欲望亟待疏解,百般迫切,一聲聲復(fù)制“謝蘊”兩個字,他才徹底挺入,纏綿碾碎清醒,整夜凌亂。 …… 回想剛讀大學(xué)那兩年,她與謝蘊聚少離多。 有時候難免惡毒,在內(nèi)心底最深處有一絲絲的邪念想著,什么時候謝女士去世就好了。 而他們似情人,又非情人,壓抑扭曲的感覺時時刻刻籠罩著譚怡人——也籠罩著謝蘊。 每次在外面都要各走各的保持距離,做外人眼中正經(jīng)有禮的和睦叔侄。可回到了家他們又赤裸著糾纏,她也忍不住在心里問自己:這樣的日子有盡頭嗎? 偶爾又會自輕自賤,雙頰還掛著淡淡的潮紅,分走他一口事后煙,說道:“我像不像被你包養(yǎng)的女大學(xué)生?我爸的錢現(xiàn)在都在你那兒,我不論吃穿用,確實都在花你的?!?/br> 謝蘊冷臉按捏煙蒂,指腹用力抿她已經(jīng)被啃咬紅透的唇瓣,他不說話時是那樣冷淡,譚怡人不怕,她只是滿腔又愛又恨。 開口繼續(xù)說,像個話多的金絲雀,謝蘊卻覺得她是在用話語掩飾內(nèi)心的浮躁。 “秦昭實習(xí)快結(jié)束了,還有幾個朋友準(zhǔn)備月末去青島看海?!?/br> 秦昭是她讀大學(xué)后交的朋友,謝蘊去學(xué)校接她時見過幾次,兩人性格倒是相合,都有些早熟的通透冷漠。 “好。” “我朋友都問我為什么不談戀愛?!彼凵裼挠牡囟⒅又殖哆h(yuǎn)十萬八千里,“五一那次我們?nèi)埻跆量礄鸦?,我從小在這長大,居然沒去看過,以前總覺得土,其實還挺漂亮的……” 謝蘊沉沉開口,“你想談戀愛就談。” 說不清楚是什么樣的心態(tài),他只是覺得不應(yīng)該剝奪她這個權(quán)利,即便話說出口時心里擰到死,好像空氣變得稀薄,呼吸也困難起來。 譚怡人聞言愣住,默數(shù)十秒鐘后鉆進(jìn)被子里,兩具赤裸的身體相貼,她刻意做出困懨懨的樣子。 “睡吧?!?/br> 謝蘊“嗯”了聲,隱約的那種懼怕自己也說不清楚。 2015年的最后一天,謝家祖宅的家宴拖住了謝蘊的腳,譚怡人和朋友在酒吧跨年。 她不知道他趕最后一趟航班飛回大連,雖然到家時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2016年了,還是要來見她,以及陪她過幾天后的20周歲生日。 謝蘊坐在沙發(fā)前,周遭一片漆黑,直到將近凌晨三點,門口隱約傳來動靜,除了譚怡人之外還有一男一女的聲響,他猜測是秦昭和她男朋友。 譚怡人顯然看到了鞋柜旁邊的行李箱,顏色很深,和黑暗融為一體,她立馬清醒了五分,轉(zhuǎn)頭讓送她回來的兩個人走——她一點兒也不想給任何人介紹謝蘊。 門關(guān)上后,伸手開了暖光燈,滿目橙黃,謝蘊轉(zhuǎn)身投過來視線,面色微慍。 “沒喝多少?!彼b醉逃避酒,眼下已經(jīng)站直。 “過來?!彼胨镁?。 還在沙發(fā)前就已經(jīng)被脫光,她跨坐在他身上解皮帶,下一秒就要自己吃下去,謝蘊制止,抱著人非要上樓。 她心知肚明,只有樓上房間里才有那個東西,他好理智的一個人,時時刻刻端著那根弦。 興致已經(jīng)掃了些許,卻沒想到兩兩栽在床褥間后,抽屜里的盒子空空如也,他有兩個月未回來,譚怡人自己也沒想著買。 他內(nèi)心根本沒猶豫就忍下,扯了被子把人蓋住,仿佛望梅止渴,百般眷戀地吻她脖頸,帶著一貫最愛的三分力道啃咬。 她低喘呻吟,伸手向下握住他那處,謝蘊卻立馬拽開她,低啞著說:“今天做不了。” 譚怡人潰然嘆氣,眼睛清靈著睜開,顯然徹底沒了欲望,“你累不累?” 他裸著上半身,肌rou輪廓清晰、程度剛好,下面是禁欲板正的西裝褲,發(fā)絲微亂,明明看起來勾引意味十足,譚怡人卻一點心思都沒有。 他坐起來,不解地看她,她翻身背對,回避那過重的目光,冷聲開口,“你怕我懷孕,因為我們的孩子一定不會健康,甚至還會不足月就……” “譚怡人,閉嘴。” 他重新拾回襯衫,草草穿上,又自衣柜取了睡衣,決然下樓。 她明知他今夜不會再回來,更加沒出聲挽留。 那夜謝蘊睡在沙發(fā)。 學(xué)期最后一門考試結(jié)束,她走出考場,那天忘記是7號還是8號,總之適合吵架后的冰釋前嫌。手機收到謝蘊的短信,他在教學(xué)樓旁的停車場等她。 那天還是她陰歷20周歲生日。 他備好鮮花禮物,訂好餐廳,兩人小酌幾杯,誰也不提那天晚上的不愉快——大概是都太過明白,他們之間的事情說不清楚,徒增煩惱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