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黎零直勾勾地盯著他。 路梔沉默幾秒,冷靜地道:王二狗。 黎零:??? 黎零一下子直起身,路梔好像看見一只大貓貓瞬間炸毛,立馬改口:好吧好吧,我承認(rèn),我確實不記得了。 不過這應(yīng)該不是我的問題,是系統(tǒng)的??赡苁峭P(guān)的時候系統(tǒng)出了點故障,導(dǎo)致我忘了你。 他毫無愧疚地甩鍋給系統(tǒng),黎零聽完沉思片刻:我也覺得。 隨即他又補了一句:我要撕爛那只眼睛。 路梔: 好驚悚的一句話。 他面前的果然是只鬼。 咔嚓一聲,黎零咬碎嘴里的糖,將最后一點甜味吞入腹中。 學(xué)長忘記我也沒關(guān)系,反正我又找到學(xué)長了。 他盯著路梔,就像盯著剛才那袋糖。 上個副本就是我和學(xué)長一起通關(guān)的,這一次,我也會陪著學(xué)長的。 路梔:真的嗎?不會陪著陪著就把我吃了吧? 不過,這只鬼好像更喜歡吃糖對我也許沒什么興趣。 于是微微一笑:好,我相信你。 黎零一下子高興了。 路梔心想,這鬼真好哄。 黎零笑瞇瞇的,學(xué)長真好騙。 對了,路梔想起自己還不知道怎么喊他,你叫什么名字? 黎零。 黎零? 路梔微微一怔。 好像是有點耳熟。 學(xué)長,黎零又把腦袋靠在他肩上,懶洋洋的,我有點困了。 路梔看著他:那就睡吧。 身邊躺著一只鬼的感覺,還挺新奇的。 并且,路梔有種直覺黎零并不是他們這次副本里要面對的惡鬼,而是一種更為特殊的存在。 他在床上躺下,因為位置狹小,他和黎零之間幾乎沒有空隙。 不知道明天天亮的時候,這只鬼會不會突然消失 路梔心里剛冒出這個想法,旁邊的黎零忽然扭過頭:學(xué)長。 路梔:什么? 黎零眼眸深黑: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人對學(xué)長動手動腳? 路梔微微一默。 動手動腳的倒沒有,不過有個人看起來很想對他動手動腳。 但他知道自己如果說出來,那么明天天亮,那個人就會沒手沒腳了。 目前沒有,路梔道,不過有你在身邊,應(yīng)該也不會有。 這句話明顯取悅了黎零,讓他心滿意足地閉了嘴。 路梔也闔上了眼。 房間里靜悄悄的,身邊的青年體溫冰涼,像一個人形冰塊。 過了一會,這個冰塊忽然翻身扒拉住他。 路梔:? 剛才還問有沒有人動手動腳,現(xiàn)在就自己動了! 他正想把冰塊推開,忽然動作一頓。 黎零:學(xué)長? 路梔食指豎在嘴前:噓。 他起身,目光指向門外,凝神屏氣。 黑夜中,有什么東西正在靠近。 我睡不著。 溫星雙手背在腦后,翹著二郎腿,目光漫無目的地在天花板上游蕩。 來聊天吧。 喬松許: 喬松許默默地背過身。 溫星:講個故事也行,你要聽鬼故事嗎? 喬松許一動不動。 溫星:喂喂喂,別睡啊,求你了,我真睡不著。 那,那也是你的事。 喬松許扯了扯被子。 我要睡覺了你閉嘴吧。 溫星嘆了口氣:可是我睡不著就會想說話,不止想說話,還想唱歌呢。 我唱歌可好聽了,你要聽嗎? 喬松許:不要! 溫星:哦。 過了幾秒,他的聲音再度響起:你睡覺打呼嗎? 喬松許: 喬松許用被子捂住耳朵,徹底不理他了。 溫星還想說什么,下一秒,忽然閉上了嘴。 吱呀。 他聽到了開門聲。 不過不是他的門,是走廊上的。 寂靜的夜晚里,房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格外清晰。溫星留神靜聽,過了幾秒,又聽到了很輕的腳步聲。 噠、噠、噠 喂,你聽到了嗎? 溫星小聲嘀咕。 好像有人在外面。 喬松許一聲不吭。 噠,噠,噠 腳步聲在走廊上回蕩,溫星晃悠著二郎腿,心想都大半夜了,有誰會這么閑,還在外面游蕩? 是他姐嗎?不對,他姐最怕黑了。 那是健身教練?還是那個好看的小哥哥?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留意那腳步聲,只是聽著聽著,他忽然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 噠,噠,噠 溫星后背緊繃。 這個聲音怎么離他的房間越來越近了? 好像,好像有人過來了? 溫星不再翹著二郎腿,而是翻身坐起,緊緊盯著房門。 噠,噠,噠 就和他想的那樣,腳步聲果然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忽然,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停下了。 有什么東西,正停在他的房間門口。 溫星: 溫星捂住嘴,悄悄躺下來,戳了身邊的喬松許一下。 喂,別睡了。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像蚊子哼哼,好像好像有哪里不對。 喬松許依然一動不動。 溫星:我靠,你睡得也太快了! 喬松許是指望不上了,他趴在床上,心想好在我睡前反鎖了房門,不然 嘎吱。 房門被推開了。 溫星: 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他就已經(jīng)用最快速度扯過被子蒙住腦袋,直挺挺癱在床上,宛如一具尸體。 我靠我靠我靠! 被子里,溫星無聲嚎叫。 什么東西什么東西什么東西?! 為什么會找上我?我明明什么都沒做,現(xiàn)在怎么辦?! 要不要直接出去干一架?還是喊醒其他人,讓他們來幫我?! 一時間溫星腦海里劃過無數(shù)想法,最終,他也只是緊緊攥著床單,渾身僵硬,埋在被子里根本不敢動彈。 房間里很安靜,沒有開門聲,沒有腳步聲,什么都沒有。 時間一點點過去,被子里的溫星漸漸捂出了一身汗,難受得要命。 為什么沒來? 疑惑,從他心底冒出。 明明門都打開了,為什么沒動靜了? 難道其實沒東西? 溫星一直緊繃的心情,忽然莫名一松。 對,對啊 如果真有什么東西,過去這么久,他應(yīng)該早就出事了。 既然到現(xiàn)在都沒動靜那是不是說明,外面其實根本沒東西? 剛才會不會只是門鎖壞了,畢竟這是老房子,年久失修也是有可能的。 那要不要出去看一眼? 抱著這樣的想法,溫星磨蹭許久最終,又是忐忑又是期待地掀開被子,悄悄往外瞄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他臉上的表情猝然凝固。 黑暗中,一個人影站在他的床邊,一動不動。 ?。?! 剎那間溫星差點沒尖叫出聲,但很快他又發(fā)現(xiàn),床邊的人影非常眼熟。 是溫遙。 溫遙正站在床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我靠! 溫星大怒,當(dāng)即坐起:姐你太過分了,居然嚇 最后一個我字還沒說出,溫星張大的嘴巴就僵住了。 溫遙的臉上,一張薄薄的臉皮脫落,掉了下來。 猩紅的臉部肌rou裸露在半空,那兩顆圓滾滾的眼球,還在緊緊盯著溫星。 溫星: 下一秒,他血淋淋的jiejie咧開嘴角,沖他露出一個血淋淋的笑。 ?。?! 溫星的慘叫響起時,房門被猛的推開。 路梔趕到門口,看見一道黑影站在床邊隨即,消失不見。 路梔:? 鬼呢? 怎么他們一來就跑了? 他有些意外,而溫星已經(jīng)手腳并用地從床上滾下來,哭喊著不對,他哭喊不出來了。 溫星拼命張大嘴巴,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急得手腳一頓比劃,就差沒蹦起來。 路梔剛想詢問,黎零已經(jīng)伸手,輕輕捂住他的嘴。 【規(guī)則一】 系統(tǒng)機械的聲音,突兀彈出。 【半夜靜悄悄,不要說話】 說完,系統(tǒng)還無不惡意地補了一句: 【噓】 路梔: 這一次,系統(tǒng)居然沒有提前告知規(guī)則,而是等他們違反規(guī)則之后才出聲。 就像故意設(shè)下一堵無形的墻,當(dāng)你撞得頭破血流,才告訴你這里無法通行。 而作為第一個撞墻的倒霉蛋,溫星奇跡般地沒有受傷,沒有流血,僅僅是失去說話的能力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能再次開口。 于是其他人剛一睡醒,就震驚地得知了惡鬼在昨晚出現(xiàn)的消息。 它長什么樣?鹿小冰驚訝地圍著溫星左看右看,有對你做什么嗎? 溫星哭喪著臉,指了指自己老姐:長這樣。 溫遙:? 溫遙賞了他一個爆扣。 此時眾人都圍在一起,黎零坐在路梔旁邊,對于他的存在,沒人表示疑惑。 似乎在他們的認(rèn)知里,這個青年第一天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路梔看了黎零一眼,黎零也在笑瞇瞇地看著他。 兩人對視幾秒,路梔默默地將目光移到溫星身上。 這個鬼果然很不尋常。 他這么想著,詢問溫星:可以說說昨天遇鬼的具體過程嗎? 他和黎零昨天陪了溫星一夜,溫星還對他十分感激,當(dāng)即點點頭,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昨晚的經(jīng)歷說了出來。 喬松許聽后大為震驚:什么?!我那時都睡著了,什么都沒聽到! 溫星聲音幽幽:你何止是睡著了,簡直跟睡死了一樣。 不,和他無關(guān)。路梔道,當(dāng)惡鬼找上自己的目標(biāo)時,目標(biāo)身邊的人是察覺不到的。 上個副本里,祝霏和胡混遇險,睡在他們身邊的趙川野邵健豪都無知無覺。 違反規(guī)則之人會受到懲罰,但惡鬼不會牽連旁人,被惡鬼盯上的人也無法向旁人求救。 溫星一怔:那,路梔你是怎么趕過來的? 路梔言簡意賅:我能提前感知危險。 溫星:! 不僅是他,他身邊的溫遙也是眼睛一亮:那不是很厲害! 鹿小冰看向路梔,沉默無言。 路梔搖搖頭,繞過這個話題:我大概知道你為什么會撞鬼了。 實際上,昨晚他在預(yù)感到危險后,也聽到了奇怪的開門聲與腳步聲。 但他并沒有出聲,而是靜靜地等著,直到發(fā)現(xiàn)危險靠近溫星的房間。 和他不一樣的是,溫星在聽到聲音后依然開口說了話,這就是他被惡鬼找上的原因。 【半夜靜悄悄,不要說話】 半夜是指晚上十二點,也就是說十二點后,這棟屋子里的人就不能說話了。 可是為什么啊?溫遙有點不解,難道鬼也要睡覺,我們說話會吵到它? 鹿小冰:顯然,有點扯。 路梔沉思數(shù)秒,道:我想去村子里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線索來解釋這一切。 和上個副本不同,這個副本里的惡鬼并沒有傷人,見到他和黎零的第一反應(yīng)也是消失,不是攻擊。 也許在副本前期,惡鬼的攻擊性還不強,算得上友善。 只是不知這份友善能維持多久,在這之前,他們必須了解到更多真相。 溫遙:好啊好啊,我最喜歡探索了。 幾人起身出門,易有得抱胸站在一邊,看著路梔從他面前走過,吹了聲口哨。 他已經(jīng)想好了,今晚就潛進(jìn)路梔房間,趁別人都睡著的時候把他搞到手。 就算路梔反抗也沒關(guān)系,反抗起來,他還能更爽。 寶貝,昨晚沒睡好吧? 計劃落定,易有得張嘴,語氣油膩得令人惡心。 今天要是還睡不著,我很樂意 下一秒,一道零度以下的目光鎖住了他。 易有得: 仿佛惡獸扼住咽喉,致命的利刃懸在脖頸之上。他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就像一塊死木,一攤沒有生機的爛rou。 直到那個人和路梔走遠(yuǎn),他才終于活了過來,像條落回水中的魚般拼命喘氣,雙腿一軟,癱在門框上。